第三百四十七章 兩個選擇
侯小妹獨自一人走上二樓。
二樓有些灰暗和破敗，樓道里到處都擺滿了生活用品，人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侯小妹惦著腳一直走到樓道最深處最破舊的門，輕輕叩響大門說道：“小敏，是我……”
沒過多久，破舊的木門吱呀一聲開啟，開門的是一位面色枯黃，骨瘦如柴的老婦人。
老婦人見侯小妹到來顯得非常高興，微笑道：“小妹來了，進來吧……咳咳……天天讓你來陪小敏，我們家也怪不好意思的。”
客廳沙發上躺著一名中年男人，從旁邊的輪椅可以看出男人腿腳不好。
男人和藹的說道：“小妹啊，你是好孩子，你可不能因為我們而耽誤學習啊。”
“阿姨叔叔，您這話說的就見外了，我爸媽在我小時候就去世了，您和劉叔就像我親媽親爸一樣照顧我，小敏就像我的親姐妹一樣，如今你們家遇到困難我怎麼可以袖手旁觀呢？”侯小妹一邊說著，一邊開啟書包把裡面的錢都拿了出來。
“阿姨，這是今天學校為你們捐助的善款，不過也就幾千塊，您先拿著前買藥吧。”侯小妹說道。
這筆錢正是之前從江凡手裡搶走的，有零有整，一分不少的都給了劉敏的媽媽。
劉敏的媽媽看著這筆錢，遲遲不肯接受：“又捐錢……學校隔三差五給我們捐錢……這讓我們怎麼好意思啊，我……我明天還是去學校給全校師生道一聲謝謝吧，一直接受幫助卻不露面，這說不過去啊。”
“阿姨，學校領導早就說過了，只有您和叔叔的病好了，小敏重新上學了，他們的幫助才算是真正有了意義，到那個時候才肯接受你們的道歉。”
侯小妹不想在這個話題上聊過多，於是岔開話題道：“阿姨，小敏今天狀態怎麼樣？”
“唉~還是老樣子，躲在屋裡不見人，我的好閨女……是我們害了她呀……如果不是為了我們兩個，她也不會去沾惹那種東西……”
劉敏媽媽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有恨、有怒、有無奈、有心疼……
而劉敏父親眼中則更多的是自責，他自責身為父親卻在最關鍵時刻沒能保護女兒。
侯小妹也有些傷感，不過她揉了揉臉重新換上一副開朗的笑容：“阿姨，您放心吧，我一定會讓小敏恢復成以前的樣子。”
來到劉敏的臥室，臥室窗簾遮住了百分之八十的陽光，整個屋子十分昏暗，但藉著透過窗簾微弱的陽光還是可以看到臥室一整面牆上貼了滿滿的獎狀。
舞蹈獎狀、唱歌獎狀、三好學生、最佳文藝委員等等，最後一張不是獎狀，上面寫著劉敏對未來的憧憬。
她希望自己可以考上藝校，成為超級大明星。
然而角落裡的一張床上則坐著一名戴耳機聽歌的女孩，女孩正目光呆滯看著前方，MP3上正單曲迴圈隱形的翅膀。
“小敏，你又把窗簾拉上了，人不見陽光是不行的。”侯小妹走過去一把拉開窗簾，夕陽的餘暉像是一柄利劍劃破了這昏暗的臥室。
劉敏回過神來，陽光的刺眼令她有些不適，只好伸手擋在眼前。
“多美的陽光啊，可擁有它的並不是我這樣的人，我已經髒了……”劉敏眼神空洞的說道。
“小敏你難道忘記陽光的主要作用是照亮黑暗嗎？相信我，遲早有一天我會讓那群王八蛋付出代價的！”侯小妹做到劉敏身邊，緊緊握住劉敏有些冰涼的小手。
劉敏微微一笑，緩緩說道：“不用了，你是鬥不過他們的，小妹答應我，你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因為我再招惹他們了，我現在只想讓爸媽的病好起來，我自己已經無所謂了。”
“別無所謂啊，我還等著你成為大明星賣你的簽名呢，告訴你個好訊息，學校的藝考班已經已經成立了，以你的成績考進去簡直是小意思，所以你一定要打起精神來，等我把學校那幫王八蛋扳倒，你就能回學校了。”侯小妹激動的說道。
說道藝考班，劉敏那空洞的眼睛深處閃過一絲光亮：“我還能回去嗎？”
“當然能了，在我們兩人的努力下債務就剩幾千塊了，等債務還清那群王八蛋就沒理由騷擾你了。”侯小妹說道。
“對了，告訴你一件高興的事情，我班來了一位實習班主任，來的第一天就把那王八蛋的手機砸了，今天上午更是把那王八蛋爆揍了一頓。”侯小妹興沖沖的描述著今天上午發生的一切。
然而劉敏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臉上的憂愁又增添了幾分，緩緩開口說道：“這個實**師完了，沒人是他的對手，在青市根本沒人能收拾他。”
看到好友神情如此低落，侯小妹忍不住說道：“最起碼實**師證明了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人都怕他啊，也有人會反抗啊，只要反抗的人多了還會怕他嗎？”
不管侯小妹怎麼說，劉敏始終往壞的方面考慮。
‘嘭！’
就在此時，臥室外傳來一聲巨響，好像是正門被人一腳踹開。
“劉敏呢？老子是來要賬的，今天是還賬的日子了！”為首的黃毛踹開本就破舊的正門，進屋後直接掀翻了客廳的餐桌。
臥室裡的劉敏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整個人都忍不住發抖，眼中盡是恐懼，最不想回憶的場景偏偏浮現在腦海當中。
“小敏別怕……我今天帶來了幾千塊，本來想給阿姨買藥的，現在剛好用來還賬。”侯小妹將瑟瑟發抖的劉敏摟在懷裡，柔聲安慰道。
客廳，劉敏父母見到這群混混是恨得牙根都癢癢，恨不得飲其血、食其骨，將其挫骨揚灰！
“畜生！我跟你們拼了！欺負我女兒，我要殺了你們！”劉敏父親拼命用兩隻手往黃毛方向爬，哪怕爬他也要爬到黃毛面前，咬也要咬死他！
“一個癱瘓的廢物也想殺我？”黃毛不屑的看了劉敏父親一眼，反倒蹲在距離劉敏父親不足半米的地方淫笑道，“癱瘓廢物，你自己是個廢物，沒想到生的女兒還不賴，那身段……那面板嫩的……嘖嘖，我們哥幾個對你閨女可都是流連忘返啊。是不是哥幾個？”
“是啊，你女兒可真不錯！”
“嘿嘿，只可惜輪到我的時候她已經沒知覺了。”
一群無賴就在這對可憐的夫婦面前對他們女兒評頭論足，言語汙穢不堪。
臥室裡，劉敏拼命捂著耳朵，可那些噁心的詞語就像魔咒一樣往腦子鑽，侯小妹緊緊將其護在懷裡，眼睛看向門外充滿殺意。
“閉嘴！閉嘴！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劉敏父親雙手抓著地板，十指都已經出血了也渾然不知。
劉敏的母親甚至摸起了一旁的水果刀，趁對方不注意一下就刺了過去。
可終究是體虛氣弱，哪怕出其不意也因為動作太慢被對方輕易躲了過去。
“吆喝，老太婆竟然敢當著我們面玩刀子，兄弟們亮出家夥讓這老不死的知道什麼才是砍人的刀子。”
以黃毛為首，其餘眾人紛紛冷笑著從腰間抽出了摺疊刀。
黃毛拿著摺疊刀說道：“這才是砍人用的刀，今天你們要是不還錢，這刀就要落在你們身上了。”
“爸！媽！”
聽到對方要砍人，劉敏再也坐不住了掙扎著要衝出臥室。
“你別去，我來！”侯小妹一把按住劉敏的肩膀，轉身離開了臥室。
走出臥室，侯小妹大聲喊道：“我們還錢！還了錢請你們立即消失。”
劉敏父母見到侯小妹出來，兩人是又急又慌，拼命示意侯小妹趕緊回屋去。
可惜已經晚了，黃毛一見侯小妹眼睛都直了：“吆，你們家還真是美女窩啊，竟然還藏著這麼極品的美女學生。”
“她不是我們家的人，是學校派來慰問我們的，你敢動她一中是不會放過你們的。”劉敏父親說道。
“一中？一中算個屁！一中校長在我們老大面前都不敢放一個屁。”黃毛啐了口痰不屑道。
侯小妹懶得與這種人渣廢話，直接對劉敏母親說道：“阿姨，之前我給您的錢呢？那些錢應該足夠還債了。”
“錢……在這！”劉敏母親連忙從一個布包裡翻出錢。
侯小妹將錢遞給黃毛，說道：“錢還給你們，從現在開始你們和劉敏家的債徹底兩清了，希望你們不要再出現！”
誰知黃毛接過錢並沒有走，而是拍打著手中的幾千塊錢邪笑道：“這點錢就想兩清？你們是不是做夢做傻了？”
“之前的債劉敏陸陸續續都把錢給你們了，我記得很清楚最後一筆就剩這幾千塊！”侯小妹據理力爭。
“哈哈，幾千塊？小妹妹，你是在逗我嗎？我告訴你，劉敏還欠我們五萬多！”黃毛哈哈大笑道。
‘嘭！’
臥室門突然被推開，劉敏眼中含淚絕望道：“不可能，每一筆錢我都記著，你們之前說的數額就差這些了。”
“你終於出來了，再不出來哥哥就要進去找你啦。”黃毛用侵略性的眼神打量著劉敏，隨後說道，“利息啊，利息難道不是錢？最後這點錢你們遲遲不還，利息就漲到這麼多了。”
鬼的利息，什麼利息能讓幾千漲到了幾萬。
此刻黃毛又發話了：“其實你們還不起錢的情況老大也都預料到了，所以給你們出了一個條件，只要劉敏今晚去夜總會陪幾位客人，這筆賬就一筆勾銷了。”
聽到這話房間內的所有人都絕望了，這分明就是不想放過劉敏啊。
“混蛋！混蛋！孫小木你個混蛋！”侯小妹怒吼著。
“小妹妹，我們老大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要不你也跟我們去？”
黃毛眼睛不善的打量著侯小妹，隨後又對劉敏說道：“還錢或者去夜總會你選一個，不然我今天就弄死你爸媽！而且那晚你都和我們那麼多人……還在乎今晚幾個客人嗎？”
劉敏渾身都在顫抖，眼中對生的留念正逐漸消失。
就在此時，黃毛等人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我們選擇還錢，五萬是不是？我現在就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