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危險選擇
秦陌青伸出柔白的手指攏住碎髮，步伐鎮定從容的走向他。
哪怕美豔的俏臉上依舊可以看出淚痕，卻不減半分的強勢冷傲。
魏國第一美人的稱號，實至名歸。
只是這草包公主的稱號……到底是哪個不開眼傳出來的？
有膽子殺九千歲，又有謀能從皇帝的盛怒下脫身。
這叫草包？
那這天下九成九的人，就連草包都不如了。
江斐然看著美人走到面前，腦子已經一分為二。
右腦在欣賞美人，左腦在思考她不同尋常的變化。
“本宮帶你去取督主令，江千戶……不，江督主可要說到做到。”
秦陌青仰頭看著他陰冷深沉的雙眸，輕笑著提醒。
江斐然信了她五分。
“一言為定。”
秦陌青轉身帶著他往西走。
一刻鐘的路程內，看到七八批內侍整裝向宮外跑。
宮門在酉時就會落鎖，能讓這麼多內侍出宮，必定是東廠各部分勢力都在爭分奪秒尋找督主令。
張賢是第一任東廠督主，由皇帝認命。
而這塊象徵身份的督主令，平日裡完全用不到，張賢根本從未隨身攜帶。
皇帝已經不上朝三年之久，一心求仙問道，又哪裡來得心思考核新督主人選？
反正東廠有那麼多番子，僅千戶就有十二名，有真本事的不在少數。
誰能拿到督主令到皇帝面前，就有九成把握成為新一任督主。
“千戶大人，張司，宋明，符獲等人，已經在督主府打了起來。”
小太監尋過來跪地稟報，語氣難掩焦急。
張賢死得突然，眾人得到訊息之後，小部分去到東廠尋找督主令。
最強的三個千戶，卻是帶人直奔張賢宮外住所。
他們都是張賢的乾兒子，根據平日裡的相處猜測，督主令應該就在府邸內。
做為心腹的小太監現在都要急死了。
他是真的想不明白，為啥聰明睿智的千戶大人居然會信了草包公主的邪。
在這麼關鍵的時刻不去督主府搶奪令牌，反倒是跟著她像無頭蒼蠅似的穿越半個後宮。
為什麼？
江斐然也不知道。
他有一種直覺。
和張賢八竿子打不著的長公主，就是知道督主令在哪裡。
“繼續在東廠搜查擺樣子，下去吧。”
小太監不敢再說什麼，轉身就跑去繼續監視其他人了。
“宜華宮？督主令在這裡？”
站在廢棄宛若冷宮的宮殿前，江斐然微微斂了斂眉頭。
秦陌青回頭睨了他一眼，拎起髒兮兮的裙襬拾階而上，不大不小的聲音透著陰陰的寒。
“當年孟尚書獨斷專政，其女秦妃恃寵而驕，在後宮一手遮天。從四品隨堂太監張賢，就是殺了懷孕的秦妃，除掉孟尚書所有勢力，將他暗殺在詔獄，才得父皇恩賞成立東廠。”
“這宜華宮是張賢逆天改命之所，自是對他意義非比尋常。福地，身份牌，順理成章。”
她當然不能告訴他，前一世國破家亡之時，張賢就是從這裡拿出自己的督主令，號令所有宮人向付國投降。
一瞬之間撤掉皇宮所有防禦，令所有皇族之人無處遁形，被敵人俘虜無一可逃。
江斐然點頭。
已然相信秦陌青八分。
荒涼偌大的宮殿陰森，夜風吹起無人打掃的落葉，卷在半空打在臉上生疼。
“在哪兒？”
“找。”
二人分開搜查。
“江千戶真是好雅興啊！你的人在東廠緊鑼密鼓上演空城計，你來廢棄宮殿做什麼？”
史明帶著十幾個小太監闖進來，弓弩利箭就全部指向江斐然。
江斐然勾起豔豔紅唇輕笑，眯眼反問道：
“原來不止高牆外的有野心，你這從四品的隨堂太監，也想覬覦東廠督主的位置？”
“江斐然，你我一同入宮，穿過一條褲子。你心裡算計的事情，咱家比任何人都清楚。說，督主令在哪裡？不然，咱家就讓人放箭了！”
史明忌憚的眯眼後退兩步，倒是揮手讓人舉著弓弩上前。
他承認，論武功，論智商，自己都比不過江斐然。
可惜樹大招風，太過優秀的人，總是容易有更多敵人。
江斐然顧外而隻身危險中，千算萬算也不會料想到，居然會中了自己的圈套。
江斐然環顧四周，知道自己闖不出去，陰柔俊美的臉上反而露出笑意。
“咱家不是在找嗎？要不一起？”
不需要否認，誰都不是傻子。
史明怒了：
“江斐然，你別跟咱家耍心機！既然知道督主令就在此處，咱家還留著你幹什麼？放箭！”
“都給本宮住手！”
秦陌青用匕首抵在史明的脖頸。
一聲令下，所有小太監都不敢動了。
夜風吹起她鬆散的長髮，衣袂飄飄。
如仙似魔。
這一刻，誰都沒注意到，站在角落裡的江斐然，看著她的眼神變得宛若星火。
外人無法察覺的心魔，就是在這一瞬釘入他的心頭。
“長公主居然真的甘願自降身份，與一個閹人合作殺了督主？”
史明氣急敗壞的質問。
長公主手裡的匕首是江斐然的，他認識。
江斐然也看了一眼自己的匕首，笑得更加開心。
“長公主這份誠意，咱家收到了。”
秦陌青在旁邊的耳室內尋找，根本沒有引起史明的注意。
她本是可以棄了江斐然，自己逃命的。
畢竟無論是誰做督主，秦陌青都可以合作。
可是在最危險的時候，她卻選擇了勝算不大的他。
秦陌青冷漠傲然的橫了他一眼，低聲命令：
“還不過來？”
江斐然雌雄莫辨的俊顏出現一絲委屈，陰柔的聲音含糊不清道：
“腳脖子擰了，還是勞煩長公主殿下移步過來吧。”
秦陌青無語。
關鍵時刻，他居然這麼不中用。
她押著史明走過去，剛一轉身，後腰帶裡就被塞入一個硬物。
走神低頭去看，史明袖內短劍趁機而出。
“賤人，你找死！”
江斐然趁虛而入，一腳踹在史明的腰間，哪裡來的一點崴腳無能？
秦陌青手中的匕首被奪，眨眼就插進史明的胸口。
史明死不瞑目的吐血，張了幾次嘴都說不出一個狠字。
秦陌青既然選擇了他，就沒有後路。
一起殺個賊人又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