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人生是戲
仁芳的同夥當然是江斐然。
此人必除。
秦陌青一直都知道。
可是要怎麼除掉呢?
如今仁芳的勢力都落入江斐然的手中,他的權力達到鼎盛。
她已經偷偷襲擊過他一次,只怕這次就算是睡在一起,也不可能麻痺江斐然了。
睡?
或許這是唯一的方法了。
不過首先,她得證明這不是自己的猜測。
酉時還未到,秦陌青就讓福兮去傳了溫止陌來。
“殿下,您哪裡不舒服?”
溫止陌一邊診脈,一邊啃著花几上的紅毛丹。
自己扒不開,還用眼神示意福兮。
都別閒著啊!
都快像他的手指頭一樣動起來。
福兮念著他救了皇后娘娘的命,在長公主的許可下,站在花几旁邊專門剝水果。
“本宮一陣陣肚子難受,晚膳都沒吃。”
她虛弱的回答,美豔嬌俏的臉龐皆是懨懨。
溫止陌差點沒讓果核給卡住,眼珠子滴流亂轉朝四周看看。
確定寢宮之內的兩個大宮女,應該都是長公主的人,這才湊近小聲開口道:
“殿下您沒演過戲吧?”
秦陌青的嬌軀一僵,橫白他。
溫止陌立刻就開心的笑起來,轉頭將果核偷偷吐到手心裡,又用自己的帕子包好。
他是一個外男,哪裡能把入過口的東西,留在公主的寢宮之內?
那是作死。
私事處理完了,這才給長公主解惑道:
“先不說您脈象平和,身體非常健康。就只說您這蹩腳的表情,以及出口的聲音……呃!好聽是好聽,可完全不像個病人會發出來的。”
最後的補充,那是滿滿的求生欲。
借他八百個膽子,也不敢說長公主不好。
秦陌青深吸一口氣,將態度端正。
既然都被看穿,還有現成的老師,自是要好好學習一番來增加勝算的。
“那本宮應該怎麼表演?”
向大師求教。
“想騙過別人就要先騙過自己。最高明的表演,一定是連自己都相信的。”
溫止陌倒是知無不言。
秦陌青垂眸深思,長長的睫毛猶如羽扇,陰影投在潔白無瑕的面頰。
美人如嬌花,當真是極其賞心悅目的。
溫止陌看呆一瞬,猛然驚醒立刻垂下眼眸。
長公主殿下豈是可以直視的?
“殿下身體健康,隨意吃藥反倒是對身體不好。正巧日子得當,不如微臣給您開一貼暖身藥。”
他跪在腳踏前方猶如被燙到一樣收回手,立刻向後膝行幾步,將君臣的距離拉到最大。
秦陌青並不知他一瞬想了什麼,擺手讓他下去。
即將來葵水了啊!
果然連老天都看不下去,江斐然是自作孽不可活。
申時二刻,沒等到長公主的江斐然,果然又派了心腹太監過來。
回來見的人就變成九千歲。
“說吧。”
秦陌青面向床裡,只當不知道來人是誰。
有氣無力的聲音,聽起來憔悴不堪,還帶著隱忍的無力。
痛經嘛!
她經歷過,不難表演。
“你不是喝了藥?怎麼還這麼疼嗎?”
江斐然走過來坐到床邊,語氣難掩關切和詫異。
秦陌青消瘦單薄的肩膀一顫,好像是被他嚇了一跳,轉過頭看到他時,因痛蹙起的眉頭還未鬆開。
下一瞬,她就努力撐著調整到最好的狀態。
放開眉頭,雙手撐著錦被坐起身,戒備的眼神盯著他。
話還未說出口,一縷長髮就順著削肩滑落。
女人在脆弱的時候,是最容易讓男人心生保護欲的。
包括……半個男人。
“好了,彆氣了。本督之所以放過仁芳……”
江斐然心念一動,本是不想說的話就要脫口而出。
卻被秦陌青直接打斷:
“本宮不想再提這件事。”
不管因為什麼理由,都是你壞了我的計劃。
說太多謊言,或許會讓我動搖殺你的決心。
所以什麼都不需要說。
“好,那便不說了。”
“本督最近繁忙,是在準備一份‘聘禮’。等幾天這件事辦完,本督就會跟陛下請旨對食。你我有一生的時間,本督會慢慢解釋給你聽。”
江斐然收回手放到錦被上,好聲安撫她抗拒的心思。
他說了這麼長一串話,再加上坐在床邊的角度,正好讓靠在床頭的秦陌青,清楚看到他側身和側顏。
江斐然的長相是真的無可挑剔。
雌雄莫辨的臉,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無論哪個角度看都俊俏無雙。
再看他修長的脖頸,從側面看就有個小巧的鼓包,隨著他說話而微微上下滑動。
是真的太小巧了,若非側面近距離仔細看,根本就察覺不到。
這不是很奇怪嗎?
江斐然是個太監!!!
他怎麼會有喉結呢?
秦陌青緊緊抓著身側的錦被,一顆心都因為興奮而激動的加速了。
她就知道,江斐然絕對是個假太監。
否則為何非要迎娶她,還會在意她葵水疼痛呢!
若他是個真太監,以他心狠手辣的作風,隨便送點藥過來,讓她徹底失去生育功能,一勞永逸才對。
但這些都是她的懷疑並不是證據,不足以送到父皇面前徹底弄死江斐然。
“本宮有拒絕的可能嗎?”
她移開視線,美豔的臉龐都寫著抗拒。
“自是沒有的。”
江斐然篤定回答。
“江斐然,你多大入的宮?”
“十五歲。”
這也沒什麼不可以回答的。
秦陌青卻是心思一沉。
已經成年才淨身,有喉結是正常的。
難道……她真的搞錯了?
不行,不能這樣就相信他。
雖然這種可能性不足萬一,可萬一就是真的呢!
外表確定不了,那就只能從裡面下手了。
“你為何要入宮?”
“一場天災,家裡人都死了。在餓死和殘缺苟活之間,本督選了活下去。”
就是這樣簡單的理由?
秦陌青終於把視線挪到他的臉上,無波無瀾的樣子,她看不出是真是假。
“可本宮有大好的未來,你給本宮一個理由,本宮為何要選個太監做駙馬?”
她好像突然激動起來,目眥欲裂的質問。
“殿下你如此激動,只會更痛。”
江斐然起身要離開,她卻一把抱住他勁瘦的腰。
“江斐然,你放過我吧。算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