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後,皇都長安。

城西一家極其不起眼簡陋的茶樓中,三三兩兩的茶客在一老一少四周圍坐,談笑風生。

老人衣著樸素好在乾淨整齊,唯有腳上的布鞋已是縫縫補補破舊不堪,完全一副落魄文人的模樣,但也腰背筆挺,談吐之間大氣磅礴,不免讓人看到了些文人風骨。

“上回書說到,這四人意志堅定,野心磅礴,果真登上那天峰之巔,但沒有人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只是從那時起,江湖出現了四位震古爍今的年輕人,直到五十年後的今天,他們的高度仍是整個江湖的高度!”

“誒,說書的,你說的可是天峰四聖?”

“天峰四聖是誰?”

“天峰四聖你都不知道,江湖上白混了吧…”

看到周圍你一言我一語亂作一團,老人不緊不慢,將茶碗替作驚堂木在桌上倒扣一聲“啪”老而不衰的渾厚聲音再次想起:

“沒錯,這四人便是刀聖風萬里,雷君張萬遷,魔王花萬仞,以及劍神白萬劍。

風萬里,相傳此人所過之處必是狂風大作,飛沙走石。出世之時名聲不顯,四十年前曾有數十個門派被一手萬里狂風刀席捲的案例,從此名聲大噪。此人性行灑脫,幾十年來神龍見首不見尾。

張萬遷,五雷觀觀主,據說得天人傳授《五雷正法》,從此武學道學精進神速,不到三十歲便到達返璞歸真的境界,看破世俗,創立五雷觀,短短几十年便能和幾百年基業的大派武當分庭抗禮。沒有人知道他武功有多高,但武當掌門林真人曾說過張真人乃天道之下第一人。

花萬仞,實打實的大魔頭,出世之時,為得名聲不惜一夜屠盡八大門派其一的全部高手,引來眾怒,江湖八大派及上百個小門派集結高手於北漠圍剿花萬仞,大戰三天三夜,最終以八大派掌門兩死一殘,手下高手死傷過半,花萬仞消失荒漠了結。而當眾人以為花萬仞已死時,五年後北漠一個名叫天魔教的門派突然崛起,教主正是花萬仞。此教一出,壓得中原江湖各派只能原地踟躕卻又無能為力。

最後,也就是五十年來公認的天下第一,據說得劍仙傳授本不屬於人間的劍法《乾坤一劍》,二十出頭展露鋒芒,挑戰天下劍法,擊敗上一代神劍閣閣主,風松劍客等高手,戰平當時劍道魁首武當掌門林政道。三十歲武學境界一日千里,高處不勝寒。自此無敵於天下,而後隱居深山,建立天下武學百寶庫--萬劍山莊,藏盡天下武學。只可惜良人命薄,十年前,白萬劍駕鶴西去…”

說到這,就連老人也不免哽咽了一下黯然神傷,片刻後又恢復神采繼續緩緩講道:

“劍神之名何等風光,然而其子卻碌碌無為,武學造詣平平,劍神絕學更是絲毫沒有繼承,以至於萬劍山莊的威名毀於一旦…”

說著老人望向身邊已經泣不成聲的小男孩,紅腫的雙眼與清秀白皙的面容怎會不讓人心疼憐惜。

小孩名叫白一嵐,六歲了,是劍神白萬劍的孫子。

由於白萬劍去世,其子白天下又因天賦不足,終是無法躋身一流高手之列,從而導致萬劍山莊日漸衰敗。“武學寶庫”喪失了守門人,豈有賊人不惦記?於是半個月前,幾個蒙面人趁夜色潛入萬劍山莊,莊主白天下不敵,無數武學瑰寶被盜,莊主拼死抵抗,沒想到卻惹惱了賊人,屠盡萬劍山莊一百三十人,火燒了整個山莊。此訊息一出,江湖無不震驚。只有白一嵐,在母親的捨身保護下,留下了一條命。

白一嵐這半個月來,都被同一個夢所折磨:母親抱著自己拼命逃跑,自己環顧著四周的屍山血海,後面一柄沾滿血的鋼刀離母親的後背越來越近,白一嵐想要叫喊,卻害怕的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最後眼睜睜看著那柄鋼刀刺入母親的身體,從後背刺入,胸膛刺出。然後還不等白一嵐來得及有任何情緒,從穿胸而過的刀尖又已經到了自己眉心,最後狠狠刺入………

這是真實發生的,也是白一嵐每天都會夢到並驚醒的片段,六歲的小孩,親眼目睹雙親被殺,自己也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活了下來,卻也不人不鬼,夜夜絕望哭嚎。

老人見狀也只能嘆口氣默默地守著他,無能為力。因為老人與白一嵐可以說是素不相識。

老人原本只是在荒漠待久了有些麻木,隻身前往中原散心。走到滄州一處名叫萬劍山的地方停住,記憶中自己的老友便是在此處安享晚年,於是想去看看。雖然老友已經故去,但看看他的後人也好,終歸也是一處落腳點。

萬劍山雲霧繚繞,毒蟲瘴氣極多,就算是老人這種境界的高手,也是花了整整半日,直到月上梢頭才在山體腹部找到了那座低調卻又不凡的山莊。

結果走近一看,卻是一片狼藉,火光沖天。莊內哀嚎聲四起,老人察覺不對也是來不及走正門,體態輕盈一躍而起,翻入圍牆。此等滅門之事老人沒少做,本該內心毫無觸動,但一想到故人血脈也頓時怒不可遏。從前院起將那正在行兇的蒙面歹徒一一擒殺,最終找到了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白天下的屍體和倒在血泊中的莊主夫人,以及懷中昏迷不醒的白一嵐。而蒙面人的首領早已不知去向。

等到白一嵐醒過來時,已經到了這家茶樓裡,剛睜開眼便驚嚇地翻起身,對四周充滿了警覺。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鬚髮皆白,看起來落魄不堪的老人。

老人見白一嵐醒了,眯起褶皺的雙眼對著他笑了笑說道:

“醒了孩子,別怕這裡很安全…”

白一嵐哪能聽得進去,環顧四周隨手拿起床上的枕頭對著老人,此時已經極度的緊張。

“你是誰!”

“我是你爺爺的老朋友,放心,我不會害你,這個茶樓是我的。沒有人能從這個地方帶走你。”

白一嵐此時顯然不可能輕易相信任何人,大叫道:

“我憑什麼相信你,我爹呢,我娘呢……”

老人明顯已經預料到了這種情況,也沒有多餘的解釋什麼。他收起笑臉,眼神頓時深邃,兩指凝氣,一瞬間破開床前放藥的桌子。

白一嵐也是一下子寒毛驟立,老老實實。

老人這才不緩不慢地說道:

“首先,你的爹孃已經死了,你應該親眼所見。我會查到殺害他們的人,必將讓他們百倍奉還。其次,你現在活著,但你也看到了,我隨時也能要了你的命,所以安分點。最後,我也說了,我是你爺爺的朋友,希望你也相信我,所以,無論以後你是想報仇也好,自生自滅也好。現在在這裡,你就要聽我的。”

說完一揮衣袖便徑直出門。

白一嵐看了看一地的碎屑,早已不敢造次。不哭不鬧,任憑對方“處置”。

而這半個月,老人只是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日復一日的坐在茶樓裡,一遍又一遍地講著天峰四聖的故事…

直到今天夜裡,老人與往常一樣,將飯菜送到白一嵐房間,坐在一旁默默看著白一嵐吃完。

不一會兒,門外傳來三聲鳥鳴。老人沒有回頭,只是淡淡說了聲“進來”

一個黑甲死士開啟門,完全不顧白一嵐,面向老人,半跪行禮,說道:

“教主,我等已經查明,那夜萬劍山莊的蒙面人均是中原江湖各派中的高手。逃走的蒙面人想必也是哪一家的掌門或者長老這樣的大人物…”

死士聲音嘶啞低沉,說出的話卻震驚了正在吃飯的白一嵐。他剛想要說什麼,老人已經起身,對著白一嵐伸出手,“跟我走!”

白一嵐原本十分懼怕老人,但這時卻神不知鬼不覺的拉住了老人手,向門外走去…

僅僅過了七天,晌午時分。老人和白一嵐已經回到茶樓,不過這次相跟的還有將近三十名身著統一的黑甲死士,押解著一個四五十歲模樣的青衫中年男人。無論他怎麼磕頭哭喊求饒,老人始終沒有正眼看他一眼。而且一邊喝茶一邊跟白一嵐自說自話:

“你是不是有話想問我?”

白一嵐這些天跟著老人見了一些足矣記一輩子的事,比如老人心思如何如此縝密,從蒙面人的屍體準確找到自己的殺父仇人,又如何霸道狠心,從一個門派近千人的圍堵下,擒拿住他們的掌門。於是也變的乖巧起來,只是附和般的點點頭。

老人揮揮手,示意白一嵐不用緊張:“我准許你今天可以問我三個問題。”

白一嵐指著跪地男人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就是他殺了我爹孃?”

“是,不過他只是一把刀,背後還有一隻操刀的鬼。還有兩個問題。”

“你是誰,從哪來,要幹什麼?”

“我叫花萬仞是你爺爺的老朋友,從北漠天魔教來,現在只有一件事要做,就是幫白萬劍的子孫報仇。這好像已經三個問題了,罷了,最後再讓你問一個吧…”

白一嵐多多少少能猜到老人的身份,因此也沒有特別驚訝,倒是多了一份不屬於六七歲天真孩童的心機。說道:

“你能教我武功嗎,我要找出真兇親手為我爹孃報仇!”

花萬仞聽完暗喜,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但表面卻無動於衷。只是一手抽出身邊死士的刀一手指著地上的男子,緩緩開口:

“可以,我只有一個條件,殺了他!來證明你能做我花萬仞的弟子。”

一個本應該天真爛漫的孩子,現在卻眼神堅定,父母被殺的場景一遍又一遍從腦中回閃。白一嵐沒有絲毫猶豫,結果鋼刀,由於刀身的重量一步一踉蹌離青衫男子越來越近……

沒過幾天,又一個江湖大事件傳遍天下:魔王花萬仞重返中原,華山派掌門首個遭殃,粉身碎骨。

此時白一嵐已經跟隨花萬仞回到天魔教。白一嵐並沒有如願以償直接拜師。而是被扔進了一座七層高塔裡。

花萬仞告訴他,想要拜師這才是真正的考驗,塔里加上白一嵐剛好一百個同齡孩子,他們都是精挑細選出武學天賦極好的。把他們全部放入塔底,在每一層的牆壁上都刻畫著天魔教的武功絕學。每層都有高手坐鎮。這些孩子需要將牆壁的武功自行理解學會。打敗坐鎮之人進入上一層,獲得學習更高深武學的機會,以此類推。並且進入塔裡的通道已被封死,只有登頂者才能出塔。

天魔教本也不是什麼濟世救民的門派,這麼做也只是為了增強門派實力,培養新的力量。他們要在這些小孩中選出四人,傳授武功,成為未來花萬仞進軍中原的主力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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