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心裡,暗暗的說道,“莫要同一個婦人計較。”

喬故心又同沈續皆閒聊,她沒有直接問今日在大房可被刁難了,只是看著沈續皆心情如何?

瞧著不錯,便也放心了,讓下頭的人伺候著沈續皆回去。

等著人離開了,喬故心才又讓念珠,去叫沈續皆院裡的人過來問問。

肯定不能問貼身伺候的,免得被沈續皆囑咐著隱瞞。

下頭人稟報,說是今個端午沈續皆在沈崇遠院子裡,何氏叫了好幾次,沈崇遠也沒出門,大約也知道,該是照看點沈續皆。

一直到用膳的時候,倆孩子才去何氏那邊吃粽子。左右也沒待多長時間,這又出來了。

今個放假,倆孩子自是要玩的痛快些。

就一頓飯的功夫,何氏就算是擺臉,也擺不了多長時間。

聽下頭人這麼說,喬故心這才放心了。

家裡的事都知道了,喬故心讓念香準備水,累了一日了,洗洗好睡了。

沈秋河還以為喬故心就算罵他,也會主動說話,誰知道喬故心那邊較上勁了,洗完就躺在那睡,完全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沈秋河憋著勁,出門吩咐讓王四拿一罈子酒。

站在屋門口,對月倒上一輩酒,而後撒在眼前。接著又倒了一杯,一連四杯下去,這才放手。

“主子,您這是在做什麼?”王四不由的問了句,這大晚上的怎麼覺得這麼滲人?

沈秋河白了王四一眼,“看不出這是在祭奠?”

人三鬼四,早就該看出來的。

王四突然覺得一陣冷風吹來,打了個寒顫。想著再詢問的仔細些,沈秋河已經回屋裡歇著去了。

王四搓了搓了胳膊,今個這是一個個都吃錯了藥了?

沈秋河回到屋子,長長的嘆了口氣,原想著今個不定能要孩子,現在看來又落空了,想好的法子就這麼死了,可不是該惆悵惆悵的?

喬故心聽著沈秋河那一聲連著一聲,這是沒完了?

這邊,沈秋河惆悵了一會兒,剛坐在塌前,準備脫靴的時候。

外頭聽見王四的聲音,“主子,宮裡來訊息了。”

沈秋河利索的將靴子穿好,趕緊走了出去。

喬故心直接坐了起來,自是沉不住氣,趕緊披著衣裳等著。

過了片刻,沈秋河臉色凝重的進屋,看見喬故心已經起身,這次卻沒等喬故心開口,“下頭,像是有了痘症。”一邊說,一邊穿外衣。

喬故心的腦子嗡了一聲,“怎麼會?”

這痘症會傳染不說,基本沒有藥可醫,有的人能抗就抗過去了,那些抗不過去的,就等著死了。

沈秋河微微的擰眉,“我去瞧瞧。”

太醫已經在那起了爐了,艾也燻上了,這個時候過去,該也出不得事。

喬故心不由拉住了沈秋河的袖子,聲音裡有些顫抖,“不去不成嗎?”

這個時候剛知道出事,究竟有多少人得了,尚且不清楚,可以說是最危險的時候。

上一世的時候,不曾記得京城遭過這麼大的難。

“你這在為我擔心嗎?”沈秋河聲音有些啞,很自然的挽住喬故心的手。

喬故心臉色有些不自然,“你現在還不能出事,留著有用,至少,至少等著續皆再大點再出事也成。”

聽了喬故心的話,沈秋河低低的笑了幾聲,“行,我定然晚死幾年。”

突然用力將喬故心摟在懷裡,“等我跟你,兒孫滿堂!”

喬故心下意識的就想擰沈秋河,沈秋河反應迅速,隨即轉身迅速離開。

喬故心只披了外衣,不好出門,只開啟窗戶,看著沈秋河的背影消失在燈影裡。

沈秋河帶著王四快步往外走,“同殿下求個令牌,但凡能涉及此事的官員,都給他們叫起來!”

誰不想,媳婦孩子熱炕頭?自己不能摟著喬故心睡,剩下的人也別想!

這叫什麼,獨悲悲不如眾悲悲?

王四在心裡替那些大人抱怨了幾句,不過卻也是跑的比誰都快,一定要跟東宮太子求了這個恩典,反正要倒黴大家一起倒黴才好。

沈秋河出門後,喬故心愈發的睡不著了,身上更是痠疼的厲害。

雖說沈秋河是習武之人,大約能比自己強,可估摸也強不到哪去。他那麼累,卻還冒著生命的危險奔波,越這麼想越擔心沈秋河。

喬故心穿著中衣,靠在塌邊,心中默唸著佛號,求著神佛保佑,保佑沈秋河平安無虞。

等著沈秋河踩著晨曦的微光,回到宅子,推門而入,看著喬故心坐在塌邊,瞧著該是一夜未睡,此刻眼下一片青色。

“怎麼在這熬著?凡事有我,莫要擔心。”沈秋河低聲問了句,可是卻沒上前,只在外屋淨手。

喬故心揉了揉眉心,有些頭疼,“外頭如何了?”

沈秋河將手擦乾淨,進屋裡拿了官袍換上,“不是痘症。”

他一說完,喬故心明顯鬆了一口氣,只要不是痘症,便就死不了那麼多人。

只是,沈秋河低頭嘆息,“何家,又出麻煩了。”

不是痘症百姓們少遭些罪,可是太子又得有麻煩事了。說是之前何家佔的那五畝地,原是倆老人種的,家裡的孩子都在年少時出了意外,只有老兩口相依為命。

何家那人也是謹慎,家裡有壯丁的不敢佔,便尋了這麼兩口子。

老兩口子原有五畝地,日子過的也不緊吧,可誰知道被人佔了地,老兩口靠什麼為生便就有了難處了。老太太一著急,一下就病倒了。

何家人被御史臺的參了後,除了讓佔地之人入獄後,倒是給了這老兩口一大筆補償。

可偏偏,老太太本來年歲大了,好好的養著都不知道能有幾天活頭,結果氣急攻心的病了,銀錢雖然要來了,可是人卻沒有救回來。

老頭子也是個有氣性的,將那銀錢全都扔了不說,專挑著好日子去醫館。

拿了熱油將自己燙了幾個燎泡,又將自己洗涼水澡凍病了。結果去醫館就說,身上起燒渾身難受,還有開始起泡。

又說,他家老太太也是這麼死的。

這可是大事,醫館哪敢靠近,趕緊往上稟報,一個鬧不好,那可得連累幾十條人命。

這病就跟瘟疫一樣,大意不得,尤其是在辦宴的時候,有頭臉的人都在宮裡,這下直接鬧到了聖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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