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離別2
次日一早，二十萬霍家軍在皇城門口集合，整裝待發。
全京城百姓都來了，街道兩旁，站滿了人，男女老幼井然有序。
明正皇站在城樓之上，看著下面整齊的霍家軍，心裡說不出的複雜；當看到霍延正一身戰袍騎在高頭大馬之上，領著大軍出發的那一刻，他心裡又是爽快的。
霍家再厲害又如何，到頭來還不是要為他的江山拋頭顱灑熱血？
霍延正騎馬走在最前面，他身後二十萬霍家軍隊伍整齊劃一，二十萬人，除了整齊的腳步聲之外，沒有一絲其他聲音。
軍隊紀律嚴明，可見一斑。
街道兩旁的人群裡，不知是誰，先發出一聲喊叫：“霍將軍平安歸來！將士們平安歸來！”
緊跟著，人群裡更多人喊了出來：“霍將軍平安歸來！將士們平安歸來！”
最後的最後，街道兩旁的老百姓，不管是老人，還是幼童，都用盡全力大喊著……
“霍將軍平安凱旋！將士們平安歸來！”
“霍將軍平安凱旋！將士們平安歸來！”
隊伍在經過‘春江花月’樓時，二樓某扇窗戶後面，秦陽王妃看著坐在一旁一眼也不往外看的小女兒：“么么不去看看錶哥？他今日出徵，此一去歸期不知何時……”
說到這兒，秦陽王妃不禁紅了眼眶：“可憐的正哥兒，從未上過戰場，真不知道宮裡的那個是怎麼想？”
蘇令晚沒說話。
她此刻心裡正生著氣呢，想起昨晚霍延正對她做的那些事，又羞又惱又氣憤！
今日一早起來，她對著鏡子，看著自己紅腫的雙唇，當時殺了他的心都有。
還徵北大將軍呢，簡直就是登徒子！
無恥至極！
青柚就趴在窗戶前，見到大軍要過來了，忙扭頭對蘇令晚：“姑娘快來看，霍大人過來了。”
屋子裡眾人都看著她，她也不好表現得太過異常，於是，讓青鸞扶著走到窗戶前，朝下面看過去。
黑壓壓的隊伍前，霍延正端坐在黑色駿馬之上，一身玄色戰袍，更襯得他身姿挺拔高大威嚴；頭戴將軍盔，威風凜凜，耀眼至極。
隔壁包廂傳來一陣女子的歡呼聲，其中有個姑娘道：“霍大人這一身當真威風！”
“之前就覺得霍大人雋秀，此刻變成將軍，更是好看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你都訂婚了，怎好意思再打霍將軍的主意？我還有可能……”
“你不是喜歡張公子麼？怎地又喜歡上霍將軍？”
“長得好看的男人誰不愛呢？”
一陣嘻嘻哈哈聲傳來，蘇令晚聽著聽著，不由得擰了秀眉。
恰好霍延正騎馬從樓下過，她悄悄地瞪了他一眼，心裡有怨氣，也覺得他這般太過招搖。
剛瞪過去，一直目視前方，不曾抬頭四顧亂看的霍延正突然抬頭朝她這扇窗戶看過來。
她來不及躲閃，就這樣直愣愣地暴露在他眼前。
霍延正自然是一眼便看到了她。
他目力極好，對上她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眼神，想起昨晚自己對她做的那些事，心裡突然覺得爽快至極。
犀利的眼神在這一刻突然柔了下來，唇角也微微勾起，帶出一抹愉悅的弧度。
蘇令晚：“.…..”
無賴！
但臉頰好燙是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隔壁傳來一陣驚呼聲。
“天啊天啊，霍將軍衝我笑了！”
“你眼花了吧？明明是衝我笑了！”
“你倆都讓開，他看的明明就是我，怎麼辦怎麼辦？他似乎看上我了……”
蘇令晚：“.…..”
哼！
招花惹草，笑笑就這般勾人，她不喜歡太過招搖的男人！
於是轉身，扶著青鸞走到一旁，吃起點心來。
秦陽王妃還沉浸在自己的難過的情緒裡，她嘆了口氣：“一會兒你隨我去看看你乾孃，她剛從宮裡回來，正哥兒又走了，心裡定是十分難過，咱們好好陪陪她。”
蘇令晚點點頭。
雖然沒恢復記憶，但身邊人都告訴她了，靜昭長公主之前認過她當乾女兒，待她極好的。
大軍離去之後，街上的人都散了。
蘇令晚也跟著秦陽王妃上了馬車，直奔國公府。
…….
國公府，扶雲院，香堂。
自霍延正離家的那一刻，靜昭長公主便進了香堂，她一身素衣跪在供奉的觀世音菩薩的塑像前的蒲團上，手裡持著佛珠，嘴裡輕輕地念著經文。
唸了一個時辰，晴暖走了進來，輕聲道：“公主，秦陽王妃領著姑娘來了。”
靜昭長公主緩緩睜開雙眼，隨後扶著雲嬤嬤地手起了身。
她將佛珠放在一旁的紫檀木托盤上，跟一旁的晴香道：“你先幫我抄著經文。”
“是！”
靜昭長公主領著人出了香堂，便看到站在院子裡的喬南湘和蘇令晚。
“怎麼不進去？這外面多冷？”
喬南湘朝她迎上去，伸手握了她的手，感覺她手有些涼，便忍不住責怪道：“怎地不知道多穿一點？”
“再冷如何能比不得心裡的寒冷？”趙靜昭抬眸看向坐在輪椅上的蘇令晚，輕嘆一口氣，“到底是我霍家害了你。”
不知為何，聽到靜昭長公主說這話，蘇令晚心裡一滯。
她輕輕地喚了靜昭長公主一聲：“乾孃……”
“乖，你記起我了？”
蘇令晚輕輕搖頭：“母親說您是我乾孃，您之前待我極好。”
靜昭長公主看著她，突然想起自己的兒子，心裡更是覺得苦。
她的正哥兒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有了喜歡的姑娘，這一比三折，喜歡的姑娘失了憶，將他忘得徹徹底底，這不等恢復記憶，又被逼上了戰場。
此去還不知要多久，等他回來，這黃花菜不都涼了？
不行！
乾女兒她要！
兒媳婦她也要！
她得替她的正哥兒把晚晚守緊了，千萬不能讓其他男人搶了她去！
想到這兒，靜昭長公主輕嘆一口氣，看著心裡難受極了。
她是看著喬南湘說的。
“你說國公爺也不在，正哥兒也離開了，偌大的國公府只剩下我和霖哥兒兩人，這心裡……心裡實在是……”
她說著便抹起淚來。
喬南湘何曾見過趙靜昭哭過？
在她心裡，趙靜昭一直都是最樂觀積極向上沒心沒肺。
就這麼一個人，突然在她面前抹淚，殺傷力太大了。
於是，她一把抱住她，哄著：“我不走了，我留下來陪你好不好？”
趙靜昭一遍抽泣著一邊問：“你一個人嗎？”
喬南湘連猶豫都不帶猶豫的：“么么也一起留下來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