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玉帶河穿城而過,河面寬闊,兩邊河燈亮如白晝,遊人如織,馬車更是一輛接著一輛,但好在有城中衙役維持秩序,一切井然有條。

霍家的馬車停在距離岸邊不遠的空地上,霍延正翻身下馬,早已等候在此處的雲嘯過來稟報:“畫舫已備好,鍾小王爺來得早,已經上了船。”

霍延正頷首,隨即抬腳走向最前面那輛馬車。

恰好靜昭長公主扶著晴暖的手從車裡下面,見他過來便問:“船備好了?”

“備好了,就在前面不遠處。”

靜昭長公主下了馬車,轉身牽了秦陽王妃下來,隨後又扭頭去看蘇令晚她們。

蘇令晚和喬流夏已經下了馬車,身邊還跟著霍延麟,小傢伙騎了一路的馬,只嚷嚷屁股都坐疼了。

“孩子們都過來。”靜昭長公主朝她們招手,“莫離得太遠,一會兒走散了可不好找。”

“來啦。”蘇令晚一手牽著霍延麟,一手拎著裙襬,身邊還跟著喬流夏,三個人一起走過去,一群人就這樣浩浩蕩蕩地朝渡口走去。

剛走沒多久,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姑母,表哥,等等我。”

蘇令晚隨著眾人回頭,便見不遠處,一襲紅裙的祥樂公主領著一群人朝這邊走來。

靜昭長公主眉心一動,她一把牽了蘇令晚的手,隨後對一旁霍延正道:“人太多吵得頭疼,你先去應付他們,我們先上船。”

霍延正頷首:“阿衾在船上,母親若是有事只管吩咐他去做,我一會兒就到。”

“阿衾何時來的?今日派人去請他來家裡過中秋他還說他沒空。”靜昭長公主一邊說著一邊往前去,蘇令晚跟在她身後,手裡緊緊地牽著霍延麟。

走出去片刻,她忍不住回頭去看,祥樂公主已經到了霍延正面前,正仰臉笑著跟他在說什麼,霍延正背對著她而站,她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大概也能猜到,他此刻臉上應該也沒什麼表情。

這人喜怒哀樂都很平靜!

哪怕心情極其愉悅,也不過是勾勾唇角,僅此而已。

霍家的畫舫就在渡口,鍾衾就站在船頭,見人到了,立馬下了船來給靜昭長公主請安:“茶點都備好了,請兩位貴夫人上船。”

靜昭長公主抬手點了點他的額頭:“油腔滑調。”

鍾衾勾著唇笑得肆意,伸手過來牽了靜昭長公主的手,小心翼翼地領著她先上了船,隨後又領著秦陽王妃過去。

霍延麟被雲嘯抱著上了船,喬流夏也不怕,蹦跳著就走了上去,最後只剩下蘇令晚一人。

她抬腳想上,卻又縮了回去。

她很少坐船,船頭一晃一晃,她有些害怕。

鍾衾故意逗她:“叫聲哥哥來聽。”

蘇令晚不樂意叫他,拎著裙襬,大著膽子將腳尖踩上船板,正要一鼓作氣地上去,鍾衾怪叫一聲,嚇得她身子一晃,又將腳收了回來。

她忍不住生氣道:“小王爺,你真無聊。”

原本已經走開的喬流夏聽到動靜,一扭頭便見鍾衾在欺負蘇令晚,於是氣沖沖走來,一把將他推開,然後朝蘇令晚伸手:“來蘇姐姐,我牽你上來。”

蘇令晚忙將手遞過去,然後藉著喬流夏的手慢悠悠地上了船。

站在船頭,身子跟著搖搖晃晃,她一把抱住喬流夏,喬流夏一邊笑一邊領著她往船艙去,鍾衾慢悠悠地跟在後面,還不忘笑話她:“膽小鬼!”

氣得蘇令晚真想踹他一腳。

霍家的畫舫是上下兩層,靜昭長公主和秦陽王妃坐在一樓船艙,裡面佈置得富貴且舒適,腳下踩的都是波斯地毯,茶几上放著茶點、瓜果,還有月餅。

秦陽王妃在泡茶,靜昭長公主神情慵懶,斜靠在軟枕之上,手裡剝著蜜桔,霍延麟趴在船窗前,看著和尚來往的畫舫和小船,開心得小屁股扭也扭。

一旁放著長琴和琵琶。

喬流夏對長琴十分感興趣,於是便坐到長琴旁,細指一撥,一個悅耳的琴音溢位,靜昭長公主來了興致:“夏夏會不會彈春花秋月?”

春花秋月這首曲子和今日中秋十分應景,但可惜的是,喬流夏不會。

她道:“我會彈秋風詞。”

長公主頷首:“秋風詞也可,來一曲聽聽。”

一旁秦陽王妃笑著道:“你可別抱太大希望,我這幾日被她的琴音磨得晚上都要做噩夢了。”

被打趣的喬流夏不依:“姑母,哪有那麼差嘛。”

“嗯,是,我們的小夏夏最厲害了,彈得可好聽了。”

喬流夏戴好護指,試了試琴絃,深吸一口氣,彈了起來。

蘇令晚擅長的不是長琴,但也能聽出來,這曲子大概是夏夏剛學,不是很熟練,有幾個地方彈錯了。

一旁靜昭長公主卻聽得極其認真,秦陽王妃看著忍不住偷偷地笑。

坐在一旁的鐘衾卻忍不住用手捂了耳朵,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之意,弄得喬流夏彈到一半停了下來。

她對著鍾衾怒目而視:“我已經很認真了......”

小姑娘又窘又羞,小臉都紅了。

鍾衾舉手做投降狀:“喬姑娘琴音穿耳,在下實在無福享受,要不你換個別的?”

小姑娘臉皮薄,差點被他逗哭了。

“哭什麼?去踹他一腳!”靜昭長公主幫她出氣,“這孩子哪哪都好,可惜就是長了張嘴!”

鍾衾也不氣,將手裡的摺扇一收,起身走到長琴前坐下來。

他一邊輕挽衣袖一邊對喬流夏道:“為了給姑娘賠罪,我賠一首秋月詞如何?”

喬流夏看他一眼,不理。

倒是一旁秦陽王妃出了聲:“我記得你母親最擅長琴,那年皇宮中秋宴,她一首高山流水驚豔四座,我到現在還記得。”

鍾衾微微一笑:“母親也曾提過王妃極善琵琶,她說您彈的春花秋月是她聽過最好的琵琶音。”

“三十年前的那場中秋宮宴,你母親一曲高山流水驚豔四座,我的春花秋月也得了誇讚,其實最厲害的還要數咱們的長公主霓裳舞,盛極一時,隨後很長一段時間,滿京城盛行跳霓裳舞,可從未有人能超越她去。”

蘇令晚聽著,只覺得滿眼驚歎。

她看著靜昭長公主,無法想象那一年中秋宮宴,她是何等的驚豔風光。

靜昭長公主卻笑笑:“都是多少年的老黃曆了,你現在讓我跳,我估計連腿都抬不起來。”

她一邊說著一邊看向身邊的蘇令晚:“晚晚之前在蘇家,可學過什麼樂器?”

蘇令晚抬眸看向掛在一旁的琵琶,隨後不好意思地開口:“只學過一段時間,精通的只有一首。”

“哪一首?”

蘇令晚看向秦陽王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春花秋月!”

“哎呦我的乖乖,那真是巧了,南湘的最愛,快,取下琵琶讓姑娘來一首春花秋月。”

晴暖立馬將一旁的琵琶拿下來,待蘇令晚戴上護甲之後,將琵琶遞過去。

蘇令晚抱著琵琶坐上一旁的繡墩,她雙腿交疊,將琵琶放好,一撥二弄三挑,幾番之後,終於找到了感覺。

春花秋月是一首詞曲,曲調婉轉,似有百轉千回,猶如大珠小珠落玉盤,曲音靈動而透著一絲秋月纏綿的嬌媚惑人。

即便是秦陽王妃,也難得露出驚歎之色。

喬流夏更是小嘴微張,驚歎得不行,霍延麟雖然聽不懂,但見大傢伙都安靜下來,他也偎進母親懷裡,一邊吃著果子一邊聽著琵琶音,只覺得非常享受。

霍延正一上船,便聽見有琵琶音傳來,聲聲入耳,讓他不自覺放輕了腳步。

抬腳入內,進了船艙,一眼便看到坐在正中間的那個姑娘,她一身淺橙色糯裙,挽著飛仙髻,流蘇輕垂,碧玉耳鐺輕輕晃動。

她神情專注地彈著琵琶,悅耳的琵琶音從她白嫩的指尖飛洩而出,讓人沉醉其中,又覺得驚豔異常。

霍延正停在原地,只聽見自己的心跳一下比一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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