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雲院那邊,霍延麟一直在等蘇令晚,可等來等去,卻等來春喜的一句......

“姑娘讓奴婢來給您說一聲,她有事先回去了。”

靜昭長公主聽了,一臉意外:“晚晚回去了?可是店裡出了何事?”

“回長公主,姑娘走得很急,讓奴婢跟您說一聲就走了,奴婢沒來得及問。”

“嗯,我知曉了,你下去吧。”

待春喜出去後,靜昭長公主看向一旁的霍延麟,“你不是說晚晚在你哥那兒嗎?”

“是啊,哥哥說有事找蘇蘇,便讓我先過來了。”

“有事?他倆之間能有什麼秘密......”靜昭長公主突然愣了一下,她扭頭看向一旁的雲嬤嬤,彷彿突然之間明白了什麼。

於是找個藉口支走了霍延麟之後,靜昭長公主立馬壓低了聲音問雲嬤嬤。

“你說會不會......”

雲嬤嬤卻道:“公主若是想知道,不妨讓人去請世子爺過來,一問便知。”

“不能問。”靜昭長公主略一沉思,“問了又如何?皇兄已經賜婚給了正哥兒和祥樂,晚晚那丫頭,總不能委屈她做妾室。”

隨後輕嘆一口氣:“算了,不管了,兩個孩子都不小了,他們該有分寸!”

雲嬤嬤點頭:“是!”

......

蘇令晚回到自己的鋪子,兩眼又紅又腫。

青鸞什麼都沒問,拿了冰塊來替她敷上,待蘇令晚情緒平靜下來,她這才出聲:“剛才鄭公子派人過來,送了姑娘一籃子蜜瓜。”

蘇令晚將包著冰塊的帕子從眼睛上取下來,遞給青鸞,翻了個身閉上了眼睛。

什麼話也沒說。

青鸞見她如此,便將床幔落下來,隨後輕手輕腳地出了屋子,替她掩上房門。

前面的鋪子裡,青柚正在喝著涼茶。

見青鸞從後面進來,便問:“姑娘好點了嗎?”

青鸞搖搖頭沒說話。

見她不說話,青柚也不知道說什麼,兩人沉默著坐在一起,不約而同地嘆了口氣。

這糟糕的日子何時是個頭哦!

......

睡了一天一夜,蘇令晚醒來時,彷彿變了一個人。

天沒亮起來做點心,做好點心交給青鸞和青柚,自己則待在隔壁畫樓,一待就是一天。

秦陽王妃畫的圖紙非常管用,她拿著圖紙找來工匠,將圖紙給他們一看,對方便什麼都明白了。

他們人多,幹活也快,不出三天,畫樓就煥然一新。

隨後便是進桌椅,木匠那邊出活也挺快,這邊一裝修好,那邊的桌椅就送來了。

圓桌配的圈椅,同樣的規格,都不是很大,用的是紅衫木的材料,價格不貴,卻耐用又好看。

大堂擺了十五張桌椅,中間的位置留出一個圓臺,這個地方是留給說書人。

二樓六個雅間,每一個雅間都備了梨花木的桌椅,四角長方桌案,有兩人單間,也有六至八人的多人間。

每一間雅間的窗戶,都被她掛上不同的紗幔。

有淺碧色配白細紗幔,也有橙色配水藍色,還有藕荷色配石榴紅......還有三間,她掛的是偏冷色系的玄色、水青色和素白。

等她終於將畫樓弄出一個模樣來時,已經過去半個月。

這半個月裡,她廢寢忘食地忙著,也暫時將不開心的一切都拋在腦後。

中間,秦陽王妃又來了一次,給她送來匾額。

鑲金邊十分大氣恢弘的匾額上,王妃親筆題寫的‘春花秋月’四個字,剛柔並濟,讓人一眼難忘。

‘春花秋月’是蘇令晚自己想的名字。

並沒有什麼寓意,就是她喜歡。

王妃剛送來匾額,得了信兒的靜昭長公主就派人送來了一對‘招財進寶’,貔貅和金蟾。

蘇令晚就將兩尊財神擺放在門口的架子上,準備每日一炷香地供著,求財進寶,風生水起!

她剛將招財進寶擺上,鄭南蕭就來了。

不僅帶著喬流夏,還帶了兩輛馬車。

蘇令晚正疑惑他這是要做什麼,喬流夏一把拉著她走到馬車前,伸手掀開簾子,指著裡面滿滿登登的鮮花:“表哥得知你最近缺這些,便從我舅母的花田裡拉了這些過來,什麼花都有,好看著呢。”

蘇令晚一臉意外。

她扭頭看向站在身後的鄭南蕭:“你......”

“你千萬別拒絕,花已經帶來了,再折騰回去肯定得蔫,收下便是,就當是我給你的開業賀禮。”

他將她想要拒絕的話堵得死死的。

蘇令晚只好含笑著收了下來:“多謝鄭公子,只是你這樣,鄭夫人她會不會生氣?”

“母親聽說是送你,親手幫我挑的,她說牡丹最嬌豔,便選了八盆不同顏色的來,你看看可喜歡?”

蘇令晚當真受寵若驚。

“替我感謝夫人的一番心意。”

不等鄭南蕭出聲,喬流夏嘻嘻地笑著:“好說好說,舅母說了,只要蘇姐姐你喜歡,便是最好的。”

說完,她用胳膊肘捅了捅一旁的鄭南蕭,衝他擠眉弄眼,“是吧表哥?蘇姐姐喜歡,大家都喜歡對不對?”

鄭南蕭咧著嘴角,看了蘇令晚一眼,輕輕點了點頭。

兩人之間的交流太過直白,直白到蘇令晚想假裝聽不懂都難。

只是,她現在實在沒心思去想另外一段感情,滿心都是‘春花秋月’,只想著掙錢掙錢掙錢。

鄭南蕭見她唇角含著笑也不說話,便岔開話題,問蘇令晚:“我幫你搬進去吧。”

“好,多謝。”

喬流夏也擼起袖子:“我也來。”

鄭南蕭一下抱兩盆,蘇令晚在前面給他引路,喬流夏抱著一盆蘭花,跟在後面。

而此刻,街上緩緩駛過的一輛馬車上,冬安往‘春花秋月’看了一眼,隨後偷摸看了一眼身後緊閉的車簾,回過頭的同時,拿手輕輕地戳著雲翳的胳膊。

小聲地說:“你瞅瞅鄭家公子那殷勤的樣,隔三差五往姑娘這兒跑,他都不知道避避嫌?”

雲翳目視前方,沒吭聲。

冬安又說:“送了兩馬車的鮮花?嘖,真寒磣,這花才值多少錢,我聽說長公主送了姑娘一對招財進寶,那可是貨真價實的好東西。”

雲翳微微蹙眉,有點嫌他吵。

但依舊沒吭聲。

見他一句不吭,冬安又用手戳他一下,壓低了聲音:“你說姑娘開業,會不會邀請咱家主子爺?”

雲翳扭頭看他一眼,那一眼,就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而此刻,馬車內,一身緋色官袍的男人,在聽到‘鄭南蕭’這個名字時緩緩睜開了黑眸。

就在馬車離開‘春花秋月’的那一剎那,他抬手,挑開了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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