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春日宴2
蘇令晚不想理溫情。
但溫情卻開了口:“第一次見郡主便覺得十分眼熟,咱倆之前見過幾次,不知郡主可還記得?”
蘇令晚看著她沒說話,倒是她身邊喬南湘出了聲:“我家么么之前在城東開面館,後來開了春花秋月,你見過她也不足為奇。”
溫情微微含笑:“您這一提醒我便想起來了,之前去過幾次春花秋月,那裡面的點心當真做得極好。”
蘇令晚看著她道:“店裡新出了幾樣點心,溫姑娘若是有空,可以去嚐嚐。”
“自然要去的。”
寒暄了幾句,溫夫人便帶著溫情走向靜昭皇太后。
趙靜昭看到二人過來,只是抬了抬眼皮:“來了。”
溫夫人攜著溫情趕緊給她請安。
趙靜昭朝對方閒閒地抬了抬手:“起來吧,今日都是熟人,不用這般周全禮數。”
溫夫人站起身,看著陪著趙靜昭打牌的那些夫人,心裡五味雜陳。
原本,她和皇太后的關係是最好的,但不知怎麼了,太后還是長公主的時候突然開始冷落她,她幾次登門,都被拒之門外。
直到後來,溫夫人得知溫情設計陷害了太后新認的乾女兒……
她當時狠狠地斥責了她,但事情已經發生,已經無可挽回,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二人越走越遠。
今日靜昭皇太后能搭理她,她已是感恩不盡。
而站在她身邊的溫情,看著坐在靜昭皇太后身邊的蘇令晚,回想以前,皇太后待她是最親近的那一個。
但自從蘇令晚出現之後,一切都變了。
她喜歡的人,不喜歡她了;喜歡她的人,也不喜歡她了。
彷彿她在意的所有人,都開始喜歡蘇令晚。
溫情不止一次的想,如果沒有蘇令晚的出現,那麼原本那些美好的人和事,都是屬於她的。
所以,是蘇令晚搶走了原本屬於她的一切。
她是恨她的。
她是害過她,但她不後悔。
如果重新再來一次,她依舊會那樣做。
她心裡想什麼,蘇令晚絲毫不知,看了一會兒葉子牌,她實在看不下去,便跟太后說了一聲,就拉著喬流夏出去了。
園子裡到處都是人。
蘇令晚拉著喬流夏:“咱們去我的院子坐坐。”
“好啊。”喬流夏拉著她的手,“姐姐,你屋裡可有點心,我有點餓了。”
剛及笄的姑娘還在長身體,是挺容易餓的。
“有……”她拉著喬流夏正要走,一道聲音自身後傳來。
“小九。”
蘇令晚腳步一頓,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她猛地轉身,當看到站在不遠處的韓序時,有一瞬間的恍惚。
直到韓序走到她跟前停下來,那張俊朗的臉上,帶著那抹無比熟悉的笑,清越的嗓音傳到她的耳邊:“我是不是該叫你一聲郡主?”
蘇令晚這才回過神來。
她看著突然出現的年輕男人,她眼睫顫了顫:“韓序?”
韓序輕輕勾唇:“是我。”
“你何時回來的?”
“昨日。”
韓序探手入袖,從裡面拿出一個錦盒遞到她面前:“原來我家小九竟是郡主,之前是我眼拙,這是賠禮,希望郡主莫要介懷。”
蘇令晚‘撲哧’一笑,嗔怪地看他一眼,伸手接過那錦盒:“從江陽帶回來的?”
“嗯,開啟看看喜不喜歡?”
這若是別人,蘇令晚自然不會失禮到當場開啟。
但對方是韓序,她沒有猶豫將錦盒開啟。
裡面是一把桃花扇,清甜桃花香混合著木香,她輕輕開啟摺扇,當看到扇面畫著的畫時,頓時眼眶一紅,差點落下淚來。
見她差點哭了,韓序抬手,習慣性地想要摸摸她的腦袋。
但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
他笑了笑:“還記得這幅畫?”
“嗯。”蘇令晚吸了吸鼻子,“我及笄時你給我畫過一模一樣的。”
韓序畫的是她,是她及笄那一天的模樣。
一身布裙,梳著單螺髻,髮髻上插著一根桃花木簪。
一身貧窮和狼狽,但在韓序畫筆下,卻透著鮮活而嬌俏的氣息。
那是她收到的唯一的及笄禮。
可想而知在她心裡的份量。
她大概會牢記一輩子。
蘇令晚抬眸看他:“你一個人來的?”
“嗯。”
“那一起去我院裡坐坐?”
“方便嗎?”
蘇令晚笑了:“你與我之間哪有什麼不方便?走吧,咱們一起過去。”
“好。”
挽著她胳膊的喬流夏忍不住小聲問她:“這位公子是誰呀?”
蘇令晚這才想起身邊的喬流夏,她忙對韓序道:“這是英國公府上的六姑娘喬流夏。”
韓序看向喬流夏:“之前見過。”
喬流夏:“咱們何時見過?”
“前年一起打獵…..”
喬流夏突然想了起來:“哦對,我記起來了,但怎麼感覺不太一樣了。”
“外派江陽做了知縣,滄桑了不少。”
蘇令晚好笑:“哪裡滄桑了?依舊是那個京城最好看的韓二公子。”
韓序輕笑一聲,抬眸睨著她:“多謝郡主誇讚。”
三人一起去了蘇令晚住的相思園。
院子裡有棵葡萄架,五月正是葡萄枝繁葉茂之時,蘇令晚便讓人泡了茶端了點心來,三人坐在葡萄架下,一邊聊著天一邊喝茶吃點心。
喬流夏負責吃,蘇令晚和韓序說著這一年多以來發生的事。
他講他在江陽當縣官的事,她便講她是怎麼被認回秦陽王府做了郡主的事。
末了,她問他:“何時再回江陽?”
韓序喝了口茶,輕聲道:“大概不會回去了。”
“你不是三年任期?”
這才一年半。
韓序解釋道:“新皇登基,朝中勢力混亂,我被緊急調回京城,升任吏部侍郎。”
蘇令晚一臉驚詫。
從縣官直接到吏部侍郎,連跨三級。
“你也太厲害了。”
韓序一笑:“並非我厲害,而是幸得皇上信任。”
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青鸞走過來,對蘇令晚道:“姑娘,皇上來了。”
蘇令晚下意識地看向坐在對面的韓序......
韓序輕挑眉梢:“你這是什麼意思?”
蘇令晚:“......”
她能是什麼意思?
她只是擔心某人的醋罈子要打翻了。
記得之前她不過和韓序多說幾句話,那人就緊盯著她不放,那眼神,彷彿要噴出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