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儀?

就連這金身也跟那小子有關係?

清風真人微微張口。

隨即便是看著鎮獄法相帶著妖魔屍首揚長而去。

“嘖,還是這臭脾氣。”

苗清慧搖搖頭,記得上次相見,對方也是這般冷淡,似乎只有那青年的話語,才能讓它有所反應。

“師姐,這是大乾的金身?”

清風終於反應過來什麼,但又覺得有些不對勁。

如果大乾擁有此般高手。

上次被青丘登門相逼的時候,為何又要靠沈儀獨戰狐群。

“不知道,要我說,它看上去更像是沈儀的金身。”

苗清慧吐槽了一句,她當然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這尊法相的性格確實有些離譜,就像是完全沒有思維的工具,還容忍那小子踩它肩膀上,哪有半點化神後期修士的傲氣。

“那我大概知道它為什麼會這麼兇殘了。”

清風臉色略顯暗淡:“沈儀出事了,他的幽尾槍被一尊新崛起的妖皇奪走,估計凶多吉少,這位前輩大概是在伺機報仇。”

聽聞此言,苗清慧臉色微變:“你開什麼玩笑,什麼妖皇能動得了他?”

對方斬殺玄光洞化神後期修士,都僅用了一隻手。

總不至於是一頭鑽進十大妖皇的洞府了。

“他……他有那麼厲害嗎?”

看著師姐詫異的表情,清風又呆滯了一下。

緊跟著像是想起什麼,尖叫道:“我的祖師爺爺!壞了!那頭妖皇正在和師兄交手。”

“你們!”

苗清慧簡直想要一巴掌打死這幾個小東西。

本以為幾個師弟就是偷跑出來逛逛,她才孤身過來抓人。

沒成想惹了這麼大的麻煩。

若真是有他們說的那麼厲害,那今日恐怕連自己都有些束手無策。

“你馬上回去請聶師兄!我進去看看。”

苗清慧不敢再猶豫,徑直朝千妖窟趕去。

沒等她掠出百里,便是看見兩道狼狽的身影,倉惶的朝此地趕來。

在看見苗清慧的瞬間。

童心釧心裡頓時有了一絲光彩,但僅僅瞬間,他便果斷的把那心思掐滅。

哪怕加上苗師姐,他竟也不覺得自己能把玉簡搶回來。

僅一次交手,那頭霸道的獅皇,便是能給童心釧心裡留下如此重的陰影。

“先走,回梧桐山。”

他帶著重傷的餘朝安,徑直越過了師姐,快速朝遠處遁去。

千妖窟多出了一尊底細不明的強悍妖皇。

這是極其恐怖的事情。

代表對方不再受十大妖皇的限制,需要鎮守寶地,而是可以隨時離開千妖窟……

此事必須讓師父知道!

……

梧桐山。

十三座木屋空蕩。

總共六道身影站在山腳下,從幽徑走入了山脈內部。

他們在那水簾石窟外站定。

很快,裡面走出一道倩影,隨即安靜看向眾人,正是新入門的姜秋瀾。

靈兮真人悄然攥掌,神情微寒。

沉默幾息後,她漠然道:“通傳師尊,我等有要事相見。”

“稍等。”

姜秋瀾點點頭,回身入府。

掐動法訣喚醒那身披薄紗,肌膚晶瑩的女人。

待到對方慵懶睜眼。

她才緩步退了出去,與其他人站在一起。

感受著大師姐極力掩飾的怒氣,童心釧瞥了她一眼,目光冷冽,今日是有大事相商,心思竟還在什麼爭寵的無聊事情上,蠢笨無救。

“說。”

洞內傳來女人懶散的嗓音。

幾個弟子對視一眼,隨即依次走上前方,仔細描繪著心中所想。

而隨著時間流逝,師父還沒有做出反應。

他們卻先大眼瞪小眼起來。

“你們在說什麼法相?”清風愕然。

“臂上有金龍,六丈高……我在千妖窟看見的,斬殺了第二十一窟的赤心妖皇。”童心釧蹙眉看去。

“呃,其實我在此事不久前也見過,幽尾妖皇的洞府,只有三丈高。”餘朝安被清風攙扶著,小心翼翼抬頭。

“十丈。”

苗清慧打斷了眾人的話語,同時也讓清風愈發迷糊:“什麼東西,你們說的是一個人嗎?”

“……”

聞言,幾人沉默了一下。

確實如清風所言,似金身法這種東西,同一本功法,修出來大機率都是一個模樣。

“但是每一次,旁邊都有沈儀。”

苗清慧淡淡道:“除了今日。”

除非那小子閒得慌,每次出行都帶上不同的修士,否則那些金身法相大機率就是一個人。

聶君抱臂而立,完全聽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也不感興趣。

他現在只想去一趟八方食樓。

“所以你們想說什麼,有一個天賦極其恐怖的陰神修士?”洞府內傳出女人平靜的嗓音。

“回稟師尊,弟子想說的是,武廟同時擁有了一個天賦極佳到遠超旁人理解的道嬰修士,以及一個陰神修士,彷彿日月交輝,映照大乾。”

苗清慧抬頭看去,神情逐漸凝重起來:“而現在,他栽在了一頭四十窟的妖皇手裡。”

聽聞此言。

姜秋瀾終於抬起了眼眸。

除她以外,聶君也是緩緩放下了雙臂:“……”

“弟子覺得,我們應該做點什麼,至少把剩下的那位陰神修士護住,再向他打聽沈儀的下落,看看還有沒有挽救的機會。”

苗清慧走出一步,鄭重道。

童心釧邁步踏出,絲毫不留情面道:“那頭獅子崛起太快,內有玄機,我擔心再過些時日,僅憑聶師兄一人,會應對的極其艱難。”

“嘶。”

清風真人嘆口氣,不愧是童師兄,一句話能得罪兩個人。

果然,聶君沉默挑了挑眉。

靈兮真人更是慍怒朝其看去,什麼叫僅憑聶君一人,難道自己不算人嗎?

就在眾人的耐心等待下。

洞府內的女人終於傳出一道聲音:“嗯,好的。”

“呃?”苗清慧疑惑看去。

女人嘆口氣:“意思就是,都行,你們想做什麼都可以……除了聶君,他暫時不能死。”

話音落下,洞內再次歸於寂靜。

聞言,童心釧悄然垂眸,都說他童某人心狠手辣,陰毒無比。

而世間最大的心狠,莫過於無視。

外界傳聞,聶君殺了化血妖皇,所以梧桐山師兄弟踏入千妖窟,避免它們出來禍亂蒼生。

然而實際上的原因真的很簡單。

那就是師父擔心聶君會出問題,哪怕只是第一頭第十九窟的妖皇,千妖窟因此事傷害到聶君的機率可以忽略不計,但他們仍舊要去吸引眾妖的注意,將最後一絲可能也抹殺。

看似疼愛到了極點。

實則聶君才是那個最可憐的存在。

這天底下的生靈,在師父眼裡僅有四種。

阻止她離開南陽宗的,幫助她離開南陽宗的,替其尋找歲果延壽的……以及其它。

待到聶君返虛以後,擁有了將道牌放入千妖窟內,開啟整個大陣的實力後。

所有人都會變成“其它”。

如今對方道宮已經初具雛形,只要踏入化神圓滿,就能水到渠成的躋身返虛。

念及此處,童心釧朝眾位同門看去,但他們不一樣,他們還要在南陽宗活著。

那頭獅子,必須死!

不能讓其再繼續成長下去。

感受著童心釧掃來的目光,姜秋瀾的神情間卻是毫無波瀾,仍舊是那般安靜的模樣。

她出身大乾,根本就不相信,這世間能同時出現兩個如此天賦異稟的存在,什麼陰神和道嬰。

沒有任何人可以跨過那座高山。

畢竟在兩年前,那還只是一座微不足道的小土堆。

對方的身旁,也根本沒有任何同伴。

所謂日月交輝,有沒有可能只是同一輪大日的兩面?

至於眾人口中的獅妖,哪怕被吹噓的再厲害,姜秋瀾也不覺得它能比得過沈儀,畢竟她曾親眼見證了對方的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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