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春朝卻不認同林驚容的觀點,她低聲說,“可若是盛國公主在我楚國出了意外,盛國焉能不問罪於我們?”

說來說去,還是楚國實力不及盛國,又有青格爾這個大患在側,所以楚國只能暫時忍氣吞聲。

林驚容彎眸輕笑,“盛國公主是去青格爾和親,若她死在青格爾,和我們大楚又有什麼關係?”

謝春朝對上他清澈的笑,心中驀地一驚,她似是明白林驚容所言之意。

只是……

他玉面似仙,清風朗月的模樣,這樣的主意怎麼也不像是他會想出的主意?

但這股詫異謝春朝只維持了短短一瞬,只見林驚容又恢復成平日的模樣漫不經心地說,

“不過若盛國打定主意要攻打我們,公主無論嫁與不嫁,生與死,都不重要。”

謝春朝自是知道如今天下雖暫時太平,但其餘二國都心懷野心,尤其是國力最盛的盛國,無時無刻都在想著平定天下。

謝春朝夢的最後天下仍是三分,所以她也不知最後天下會歸於哪國。

“是啊。”說到這一點,謝春朝也有幾分感慨,“我們楚國雖經過幾年的修養,經濟民生大大提高,但軍事還是遠不及盛國。”

“尤其是今年又打了一仗,雖勝了,但也是消耗良多。”

“所以眼下皇伯父定然是不想和青格爾再起干戈,無論如何也要穩住他們。”

但這一仗並非沒有意義,他們吞併了常年盤亙在楚國南部的立陶宛國,他們國力不強,但卻極其煩人。

若真和別的國家打起來,立陶宛國始終是個隱患。

所以,皇上便派寧衡前去攻打立陶宛國。

寧衡也並沒有辜負皇上和白秋生對他的期望,大勝立陶宛國凱旋歸來。

她曾聽父王提過一嘴,白秋生曾為父皇獻上國策,先清掃吞噬周邊小國,同時再發展民生,待時機成熟時一舉出兵攻破盛國,再滅夏,最終取得天下。

也許青格爾之所以在這種時候提出和楚國聯姻的請求,也是因立陶宛國的覆滅,而心生不安,方想以聯姻的方式鞏固和楚國的友好關係。

林驚容道,“或許你說得對,只是犧牲一位小小的公主,就能換來暫時的平和。”

“確實是筆劃算的買賣。”

聽林驚容這麼說,其實謝春朝的心也不好受,但她又能做什麼呢?

她看向高臺上笑容和煦的皇上和神情端莊卻僵硬如泥像的皇后,連皇后娘娘都無法決定自己嫡親女兒的命運,她又能做什麼呢?

或許,這就是她們出生皇室的命運吧。

林驚容輕聲道,“可若是我,絕不會做這般恥辱的事。”

男人垂下的眼簾中看不出情緒,宮燈映照著他半張如玉瓷般溫潤的臉,高挺的鼻樑下是微微泛白的薄唇,垂至臉邊的鬢髮在臉上留下一道淺淺的陰影。

真奇怪,明明是一副斯文病弱的模樣,可當他說出這種話時卻毫不違和,就好像他是真的能做出這種事的人。

“若國之強盛,誰又願受此之辱呢?”

和親——是古來有之的手段,謝春朝雖不認同,但她也自知,她沒有那麼大的能量,能左右皇上以及滿朝文武的觀念。

若她貿然為溧陽出頭,說不好還會連累父王。

若白芷還未嫁給寧衡就好了。

若楚國註定要送一位公主,她寧願送白芷去。

謝春朝斟滿一杯茶,一口飲下,而後輕聲對林驚容道,“我去更衣。”

謝春朝走出金池,揮別要為她帶路的小太監,直奔溧陽的昭陽宮而去。

萬幸,謝春朝的記性向來不錯,她雖和溧陽久未來往,但依舊還記得昭陽宮的位置。

月夜下,謝春朝持燈而來,光影將她的影子拉的很長,呼呼的冷風吹得她瑟瑟發抖。

昭陽宮內燈火通明,她站在宮門口就聽見殿內瓷器破碎的噪聲以及溧陽尖利的哭喊聲。

“放開我!我要見父皇見母后!”

“我不要和親!為什麼要我和親?!隨便找一位宗室女不就好了嗎?”

“為什麼偏偏讓我去?!”

“我不去!”

“春華郡主,請留步。”門口的侍衛將謝春朝攔下,“沒有陛下的允許,任何人不止入內。”

對於侍衛的阻攔,謝春朝絲毫不慌。

“溧陽公主鬧成這樣,若是自戕,誤了和親大事,你能負得起責任嗎?”

“讓開。”謝春朝道,“我與溧陽公主一起長大,我去勸勸公主。”

“這……”侍衛有幾分猶疑。

“怎麼?”謝春朝橫眉冷對,頗有幾分不怒自威的意思,“難道要本郡主去請皇伯父來同你講嗎?”

皇上對春華郡主的寵愛,滿朝皆知,他自然也有所耳聞。

想了想,他退後一步,道,“郡主請。”

謝春朝剛剛走進殿內,一個青釉瓷瓶就迎面飛來,她慌忙後退,瓷瓶在她腳邊砰的一聲炸開。

幸虧是在冬季,衣服穿的厚重,破碎的瓷片只是劃破她的衣衫,並未傷及身體。

雨凝上前一步將謝春朝護在身後,她驚魂未定的捂著胸口,心情還未恢復,又緊跟著的是溧陽劈頭蓋臉的嘶吼,

“謝春朝!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對不對?!”

“我笑話你嫁給了一個病秧子,你現在要來笑我去和親是不是?”

“謝春朝!我恨你!憑什麼你自幼得父皇寵愛,還能一輩子留在上陵享榮華富貴?”

“因為你的存在,我算什麼嫡公主?!滿朝上下都只道父皇偏疼於你!我呢?!我算什麼?!一位微不足道的公主!”

“憑什麼?!憑什麼?!我才是公主!我恨你!”

“我可是父皇和母后的親女兒啊,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送我去和親?”

溧陽一邊大喊著一邊瘋狂的摧毀身邊所能看到的所有東西。

殿內一片狼藉,屏風,物架,香爐,皆被推倒在地,瓷器的碎片更是散落的到處都是,其中還滾落著不少五顏六色的寶石。

謝春朝並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看著溧陽發洩。

一個人的體力總是有限的,以溧陽的體能,她鬧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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