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屑 要給真正愛的人生孩子
張彩花納悶:“他在跟誰說話?”
楚年:“.應該是未婚夫。”
張彩花臉有點紅:“那他說的.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楚年看了張彩花一眼, 說:“你不覺得這個事有點奇怪嗎?”
張彩花點頭道:“是有點不好,確實應該洞房之後在的。”
“.”楚年無語了一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 為什麼感覺他這麼怕他的未婚夫?”
張彩花:“第一次肯定會怕的呀。”
楚年:“.”
什麼啊, 根本是驢頭不對馬嘴好麼!
跟張彩花的腦回路明顯不在一條線上,楚年放棄多說了。
時候也不早了,楚年便讓張彩花先回去了,不然天色一晚,回家就不方便了。
“對了,這是哪裡?為什麼我會在這裡?”趙文君環顧四周,陌生的環境讓他有些不太自在。
楚年正坐在對面的椅子上烤火,炭火暖洋洋的,烘的他都快要睡著了,被趙文君這麼一叫,差點沒嚇的一突突。
於是楚年乾脆在他身邊坐下,軟下聲線問:“為什麼要一個人跑去喝酒呢?是遇上什麼煩心事了嗎?”
張彩花走後,楚年就坐在房間裡看著趙文君, 主要是怕趙文君酒勁沒消退, 情緒一上來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
楚年不禁嘆了一口氣。
這孩子咋還意外的單純呢?
看著趙文君急於求到肯定答案的眼神,楚年嘆了一口氣:“如果我說能,那一定是騙你的。”
“.你醒了?”楚年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
楚年不知道他心中到底有什麼顧慮,可如果一個人一直把事情憋在心底,時間久了,憂慮成疾,人會垮掉的。
楚年:“但是至少可以把煩惱悄悄傾訴掉,比自己憋在心裡面強多了。不過,直面問題才是解決一切煩惱的最佳良藥,放任不管是永遠不會得到解決的。”
發覺趙文君睡著了, 楚年才輕手輕腳地走過去, 給他把被褥蓋蓋好。
趙文君一愣:“我喝多了嗎?”
要有多大的心理壓力, 才會弄成這樣?
楚年坐的離趙文君遠遠的,既不碰他, 也不跟他說話。這樣子,趙文君漸漸平靜了下來, 沒多會兒,他的眼皮不斷打架,捏著被子的一個角, 團著睡著了。
楚年:“.”
楚年覺得這件事就很奇怪。
“別走!”趙文君一下子抓住了楚年的胳膊。
黑暗襲來,最後一絲光亮也被遮住,他清楚地聽到上面釘子順著棺材板鑿下來的聲音。錘擊發出的聲音將四壁震得砰砰直響,他躺在裡面,無法動彈,耳膜都要被震出血來,緊接著,鋒利的釘子穿破了棺材板,一根一根地朝著他的腦袋他的臉壓了下來.
驚叫了一聲,趙文君猛地從床上坐起。
“恩?”楚年側首看他。
楚年:“.”
“.”這怕不是還沒有太清醒。楚年說:“我再給你熱一碗醒酒湯吧。”
“我”趙文君欲言又止。
趙文君眼神閃爍了一下,搖了搖頭,說:“我沒有什麼煩心事。”
趙文君輕輕點了下頭,把身上的被子扯了下來。
“看來你什麼都不記得了。”楚年解釋說:“這是羅家班場。你喝多了,我在西市河附近看到你一個人歪歪斜斜的走在河邊上,就把你給帶過來了。”
“.我夢到被人釘死在棺材裡了。”趙文君啞聲說。
看來他完全不記得自己醉酒後的反應了,包括無意中說出來的話。
“要是以後有什麼煩心事,不想或者不方便跟別人說的話,就把它寫到紙上吧。寫下來,放進瓶子裡,扔到河裡順著水飄走,這樣煩惱也能一併被水飄走的。”
趙文君看到了楚年,他直愣愣的看了楚年半天,然後低下頭,看了看榻上的自己。
“真的嗎?煩惱真的能被河水帶走嗎?”趙文君仰起頭看著楚年。
他睜大眼睛, 用盡力氣大聲呼喚,想證明自己還活著。可是沒有人看見,沒有人聽見,人們按著他的頭,將他放進溼冷的棺槨底部,封上了棺蓋。
楚年:“.別怕,夢都是反的。”
他扣著自己的胳膊十分用力,臉上神色也有些惶惶,像是還沒完全從噩夢和酒勁中走出來。
楚年起身走到床邊:“沒關係,只是噩夢而已,醒來就沒事了。”
趙文君被人扔進了棺材裡。
楚年朝他一笑:“遇到煩心事可以找家裡人商量呀,你的哥哥們對你那麼好,身後還有一整個家族可以倚靠,有什麼好害怕的。”
楚年知道趙文君可能不是很喜歡未婚夫,但不喜歡和害怕是兩回事。更何況他們家是招的上門婿, 家裡人又都寵著他, 他有什麼可害怕的呢?至於到借酒消愁嗎?
最離譜的就是沒有見過趙文君的這段時日,他近乎像個漏了氣的氣球, 迅速地乾癟消瘦了下去。
在楚年看來,趙文君現在就已經垮了一半了。
這是夢到婚姻的墳墓了麼.
趙文君舒了一口氣:“恩,想來是被子太重了,壓得我喘不過氣,才做了這麼個夢.”
看見趙文君不大清醒的樣子,楚年問:“做噩夢了嗎?”
趙文君眼底才升起來的丁點期盼的光熄滅了。
這被子重嗎?
果真是嬌貴的小少爺啊。
趙文君:“.”
“還來得及的哦。”楚年又說。
趙文君一愣:“什麼?”
楚年正色道:“直到事情真正發生之前,一切都是可以有轉機的。如果有什麼特別痛苦的事情,無論如何也不想做的事情,記住,你是可以拒絕的。”
趙文君神色變得古怪了起來,古怪之餘,還夾雜著不易察覺的痛苦。
楚年沒再多說了。
畢竟趙文君沒有主動講,他也不好在這裡誇誇其談,頂多是這樣旁敲側擊地說兩句。
趙文君手裡捏著被角,手指攥了攥去,那團被角都快要被他攥成麻花了。
他慢慢挪到床邊,彎下腰穿上自己的鞋。
“我要回家了。”趙文君說。
“好,需要我陪你一道嗎?”楚年也沒攔他,時候不早了,這麼久不見人影,趙家鏢局的人估計也著急。
“不用了,我已經沒事了。”趙文君搖了搖頭。
兩人走出話劇班場,天色已經陰沉了,要不了多久就會黑下來。
楚年目送著趙文君離開,剛想自己也回去,忽然胃裡一陣難受,扶著門框扭頭捂嘴乾嘔起來。“你沒事吧?”趙文君並沒有走遠,他走得慢,三步一磨蹭,時不時還回頭一下。回頭看到楚年彎腰嘔吐的情景,心裡咯噔了下,趕緊回來了。
楚年嘔的說不出話來,只朝他擺擺手。
趙文君不知道楚年突然間的是怎麼了,瞧他臉都白了,難受的不行的樣子,也不知道做什麼好,只能笨拙地幫地拍了拍後背。
等楚年總算把孕吐平復下來,眼眶都要紅了,哆哆嗦嗦地扶著趙文君慢慢站直身子:“.好傢伙,有點腿軟。”
趙文君問:“你生病了嗎?”
楚年:“我懷孕了。”
“啊”趙文君茫然了一下:“.我不知道。”
楚年看得好笑:“沒事,別怕,孩子又不是你的。”
趙文君:“.”
楚年:“.”
哎呀,這孩子,怎麼跟他開玩笑他都笑不出來?
沒笑出來就算了,甚至趙文君的眼眶也泛起了紅,連語調都變了:“我我也會懷孕嗎?”
“.?”楚年:“你們已經圓房了嗎?”
“沒有.但是”趙文君語不成聲,說著說著,情緒激動起來,看著隨時是要哭。
楚年見狀覺得不妥,只好再把他帶回班場裡。
重新回到班場,把趙文君按著坐下,楚年嘆氣道:“你在怕什麼呀?連家裡人都不能說嗎?”
趙文君安靜窩在椅子裡,雙手揪著衣角,一言不發,眼眶隱忍的愈發通紅,眼珠子閃閃爍爍地在裡面打轉。
楚年嘆氣道:“你剛剛也看到了,懷孕還挺辛苦的,所以一定要給自己真正心愛的人生孩子啊。”
這句話一出,趙文君終於繃不住了,眼淚斷了線似的往下掉。他一邊安靜落淚,一邊搖頭。
“不想成親嗎?”楚年問他。
趙文君用手背抹了抹眼淚,輕輕點了一下頭。
“那要不然就別嫁了。”楚年拿出巾帕遞給他。
趙文君沒有伸手去接,依然用手抹眼淚。
楚年只好蹲下`身來幫他擦眼淚。
“不是正月十五才成親嗎?這不是還沒到日子嗎?要是不喜歡他,那就不要成這個親好了。像你這樣被寵著長大的小少爺,做什麼非要嫁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啊?”
“因為.”趙文君泣不成聲:“因為.阿爹他們喜歡。”
楚年怔住。
趙文君:“爹,阿爹,還有哥哥他們都對我很好.他們從來不管我,無論我要什麼都順著我,無論我做錯了什麼都不會責怪我,他們對我很好,只唯一有一個希望,就是希望我長大了可以給家裡招進一個可以考取功名的人。”
楚年:“.原來是你的家裡人一定要你嫁給丁秀才嗎?”
趙文君的眼淚擦都擦不完,他點了點頭,又使勁搖了搖頭:“是我自己挑的丁浩遠。”
楚年:“.”
這?
“丁浩遠對我也很好.無論我怎麼鬧騰,怎麼欺負他,他從來都不會生氣,永遠都會順著我.”趙文君哭出了聲:“每個人都對我很好,是我是我自己任性。”
楚年見他放聲大哭,索性抽回了巾帕,由他哭個痛快。
趙文君大概很久都沒有這麼不管不顧地哭過了,哭到後面,哭噎著了,不斷打嗝,抱住楚年的腰,埋頭進去一通亂蹭。
楚年:“.”
楚年能有什麼辦法,只能由著他蹭唄。
楚年也不出聲,讓他哭了個痛快。
等趙文君哭夠了,哭累了,哭爽了,停下來了,楚年才問:“既然已經開了話頭了,你要是願意的話,就跟我說說吧。”
趙文君哭完了就跟只小兔子似的,抬起眼睛,看了半天楚年,問:“你願意給你的夫君生孩子嗎?”
楚年想也沒想:“當然,因為我很愛他。”
趙文君又垂下了眼睛:“.丁浩遠說他也很愛我。”
楚年:“可是你好像不愛他。”
趙文君緊緊地揪著衣袋:“.我應該愛他的,至少要像他愛我那樣愛他。”
楚年嘆氣:“他有想要強行碰你嗎?”
趙文君一愣,目中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你怎麼知道?”
楚年:“這特麼也好意思說愛你?”
趙文君:“.”
楚年:“你不讓他碰,他的反應是什麼?”
趙文君低下了頭:“我我打了他,然後他說.他會等到成親的那天.他說是因為太喜歡我了,所以才會忍不住”
“呸!屑!”楚年摸了摸趙文君的頭:“你太單純了!”
一個從小被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小少爺,不無理取鬧,不刁蠻任性,心裡所想的是他們對我這麼好,那我也一定要滿足他們的期待.
想想就讓人心疼。
楚年說:“聽著,真正喜歡你珍視你的男人,是不會在你沒有準備好的時候跟你上.床的。無論是成親前,還是成親的那晚,或者成親後,這些都只是時間上的形式,時間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什麼時候做好了準備,只有你做好準備,願意跟那個男人共赴愛河,他才可以碰你,否則無論他說的多麼天花亂墜,也不過是想騙你上.床而已。”
趙文君:“.”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