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魯路修察覺到太宰的情緒不對,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魯路修,這事可以交給我處理吧?”太宰的聲音帶著很難察覺的顫意,似乎在害怕什麼。

不只是魯路修,連坂口安吾也看出太宰治的不對勁,欲言又止。

福利院出身的中島敦對人的情緒變化感知最敏[gǎn],小心地環住太宰的脖子,什麼情況也不知道的他小小聲地說:“我可以幫太宰先生。”

芥川兄妹都嘴拙,說不了好聽的話,於是靜悄悄地拽緊了太宰的毛衣,想要以此來告訴太宰還有他們。

才接觸了不到一天,三個孩子就對太宰有莫名的高好感。

魯路修將這奇怪的一幕看在眼裡。

“先前你還說不想幹活。”魯路修垂下長睫,重新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檔案,認真地翻看起來,餘光窺到太宰有些緊張的微表情,慢悠悠道:“給你處理也沒事,給我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就好。”

太宰頓了頓,緩慢搖頭。

他要是有能說得出來的理由就好了,只是看著mimic的名字就無端心悸,擔心現在的生活會被打破……

等把黑貓逗到快炸毛了,魯路修才將檔案遞給旁邊的坂口安吾。

坂口安吾對此心知肚明,而且魯路修的臉色也很輕鬆,甚至還有心思去逗太宰……

若是放在以前,對港口黑手黨來說mimic說不定還是一個麻煩,但是以港口黑手黨現在的實力,一個到處流浪的異能力組織,根本不足為懼。

這種沒有來由的原因說出來也沒人相信。

“這件事很容易解決,沒必要交給你,還是乖乖給我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魯路修輕笑,“況且,也不是什麼麻煩事。”

這就是所謂的“旁觀者清”吧?

為此,安德烈·紀德帶領信任他的部下在歐洲各國輾轉,只為鳴冤。

輾轉了幾年,安德烈發現他們根本找不到方法,慢慢放棄了希望。

想不到魯路修還會逗太宰,坂口安吾在心中默默為太宰點了一支蠟燭。

黑髮鳶眸的少年耷拉著腦袋,神色委屈。

太宰再三支吾,還是說不出理由,只好委屈巴巴地看魯路修,那眼神,即使是鋼鐵直男也會微微一軟。

直到一天,有一份加密過的檔案發到安德烈的郵箱裡。

黑髮紫瞳的男孩笑得雲淡風輕,萬葉櫻和薔薇花悄咪咪攀上魯路修的左手,或是粉色或是鮮紅的花骨朵親暱地吻了吻他的手指,“根本不用我們出手。”

他們被祖國背叛,同時也就失去了為國而戰的信仰。

比鋼鐵直男還鋼鐵直男的魯路修笑了笑,假裝沒看到太宰的眼神。

坂口安吾看看太宰,又看看魯路修,心裡也在奇怪。

幾朵小花瞬間綻放。

太宰治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心悸卻漸漸消失了。

軍人寧可在戰場上死去,也不會屈辱地以“叛徒”而死。

安德烈·紀德,法國軍官,之前的世界大戰中多次為法國拋頭顱灑熱血,因其異能力【窄門】能短暫地預知未來,所以帶領軍隊屢次在戰場上獲勝。安德烈本以為最終的結果不是在戰場上戰死,就是奮戰到最後,回國獲得榮譽,誰知最後卻被最信任的國家背叛,因為上級軍官們的不正當交易,而淪落為國家的“叛徒”……

然而,大戰都過了幾年,安德烈在歐洲各國四處尋求幫助,都無一人伸出援手,儘管他們當中有不少人知道安德烈他們都是受了冤屈。但是他們更清楚,只憑一支小小的軍隊就想和國家對抗,簡直可以說是痴心妄想。

安德烈的副官看完後,建議安德烈去日本橫濱,在那裡可以找到方法。

面對一份無法核實的檔案,安德烈最後還是選擇了屈服。留在歐洲幾年都找不到平反的機會,說不定去日本還能找到一線生機。

日本是個四面臨海的國家。

按理來說,安德烈從哪個地方去都可以進入日本。況且,那份加密檔案還說,在大戰結束後,日本戰敗,橫濱專門劃分出租界給外國人居住,就更方便安德烈等人的活動了。

按照檔案的指引,安德烈等人一切順利,唯獨到了最後一步——上岸。

前面有說,港口黑手黨在魯路修的帶領下,打敗了大大小小的黑色組織,得到他們的地盤。為了改造擂缽街,魯路修還讓人從海外購買價效比高的各種建材資源,為此還專門擴大了港口,方便海外貿易。

換言之,橫濱所有的港口都在港口黑手黨的嚴格管控中,人口和器官、武器販賣等違法犯罪事情早就被禁止了。

以前還有偷渡的外國人想來橫濱大撈一筆,結果輪到港口黑手黨上臺後,偷渡的人一個個都有來無往。

免費送上門的勞動力不要白不要,一個兩個都被黑手黨的人抓住送到建築隊去當苦力,他們所過之處可謂是哀鴻遍野。

如果是一個人去日本,以安德烈·紀德軍人的身份,說不定就買船票了。但是他還有一大堆人追隨,無法分開,只能聯絡一些大型的貨船悄悄運輸他們去橫濱。

能做偷渡的人都是把腦袋別在腰間過日子的人,為了錢誰都能出賣。況且還是安德烈那一大群人,就算是偷渡打折,也可以狠賺一大筆。

因此,關於橫濱攔下偷渡的人押去做苦力的事情,就被隱瞞得死死的。

在這裡為安德烈和他的軍隊默哀一秒鐘。

貨船進港口卸貨的間隙裡,安德烈帶著部下想要離開貨船,前腳上岸,後腳就被包圍了。

偷渡的事情這麼快就暴露了?!

安德烈心下一驚,藉著寬鬆的陳舊披風,將手探向腰間。

腰的兩側分別佩戴一把手|槍。

“嘿!居然有這麼多偷渡的人,不錯不錯,不枉費我們給了水手一大筆錢,只要有偷渡的人上岸就立刻通知……”

“首領說,捉住一個偷渡的人就可以獎一筆工錢。建築隊的工錢可是非常高,這麼多偷渡的,我們發了!”

安德烈聽完幾人的話,頓時無語。板著一張嚴肅的臉看向說話的幾人,他們都穿著統一漆黑的西裝,身材健壯魁梧,安德烈甚至隱隱約約從他們的眼睛裡看到金錢二字。

貪財、四肢發達……不足為懼。

安德烈穩下心神。

偷渡這種事肯定不是在白天進行的,畢竟是見不得光的事,只有藉著黑夜的掩護才能上岸。

“夜深了,大家還在聊什麼?”一道平靜的聲音驟然在安德烈身後響起。

安德烈順著聲音看過去,那是一道修長矯健的身影,和身穿漆黑西裝的幾人不一樣,他穿了一套寬鬆的休閒服,茶褐色的微卷發,一雙森林綠的眼睛,娃娃臉可愛又成熟,渾身散發著溫和的魅力。

看起來毫無威脅。

然而,隨著青年踱步走來,安德烈的異能力【窄門】就一直在大腦裡突突地響,只要自己有一點動作,等待自己的就會是致命一擊。

不行,不能輕舉妄動!

安德烈按在手|槍上的手鬆了一下,勉強壓下震驚。

隨著青年的逐漸靠近,更多走路無聲的黑衣人乘著夜色現出身影。

他們像無法琢磨的黑霧,完美地隱入周圍的漆黑中。

什麼時候出現的?

安德烈詫異地環顧四周,本來只有幾個說話的人,他還覺得好對付,可現在突然出現了一群攜帶武器的黑衣人,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

“沒聊什麼。”原先開口的人憨笑地撓了撓頭髮,崇拜地看著青年,“朱雀大人,今天好像不是您的值班時間?”

“嗯。”樞木朱雀點點頭,徑直從安德烈身邊走過,笑道:“被孩子們拉著吃了宵夜,出來消消食散散步。”

第一次被人無視的安德烈:“……”

法國軍官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這種被人熟視無睹的感覺,像極了無數次向他人求助卻慘遭無視的挫敗。

安德烈握住了槍柄。

樞木朱雀若有所感,抬眸看著安德烈,“你們是?”

砰——

槍聲驟起。

高速旋轉的子彈快速擦過樞木朱雀的臉,帶走幾根茶褐色的小卷毛。

“居然可以憑藉身體躲開子彈,你的體術看起來不錯。”安德烈左手握槍,另一隻手同時也抽出一把槍,對準了樞木朱雀身後的黑手黨成員。

“但是你的夥伴看起來就沒有你這麼敏捷了。”安德烈壓下大腦尖銳的異能力提醒,冷笑一聲。

樞木朱雀的碧眸瞬間染上陰霾,快速回頭看了一眼組織成員,冷聲道:“現在放下武器,我還可以饒你們一命。”

“你以為這話我會信嗎?”安德烈聲音低沉,“連國家都會背叛我們,就更別說異國人了……”

況且,踏上橫濱的土地後,異能力【窄門】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危險。

他們中計了。

橫濱很危險。不止是樞木朱雀這個人,就連這群看似無腦的黑手黨也很危險。

樞木朱雀身後的組織成員反應相當迅速,在安德烈開槍的第一時間,就不約而同從身上拿出武器。

安德烈身後的軍人也跟著拿起武器。

混戰開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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