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只對你上心

這段從寧城到北京的旅程絕對談不上舒適。

綠皮火車跑得吱吱呀呀, 車上盡是擁擠北上的人,還有燥熱的空氣。

晚上天黑了以後有人也不睡覺,蹲在地上打牌的打牌吃快餐面的吃快餐面,快餐面濃郁的調料湯味跟打赤膊的男人的汗味混合在一起, 形成了一股讓人十分難以忍受的味道。

此外, 車廂裡還有帶著小嬰兒的。這種惡劣的生存環境即使是成年人都不堪忍受, 更不要說小寶寶了,小孩兒扯著喉嚨嚎哭得驚天動地, 整個車廂彷彿是一個水沸騰呼哨的熱水壺。

夜裡一點多, 免免用沒戴戒指的那隻手揉了揉太陽穴。

歐陽軒看起來對這樣糟糕的環境適應良好,他剛才有一點昏昏欲睡, 不過沒真的睡著, 甩甩腦袋, 喝了點綠茶,又清醒了些。

他先前還控制不住自己的爪子, 只要挨著免免就總想環著她、攬著她,後來看免免熱得一直劉流汗, 歐陽軒就拿了手帕時不時給她擦汗,也不膩著她了。

他知道自己體溫高, 便小心地往旁邊挪了一些,不讓自己的胳膊跟免免貼太緊。

見免免疲憊又無法入睡的樣子, 歐陽軒把自己的大手覆在免免的手背上揉了揉。

“那你打算幹嘛?”免免道,“打算東邊不亮西邊亮,在寧城再好好物色個別的小姑娘啊?”

跟歐陽軒說說話聊聊天,轉移了注意力,免免覺得這嗅覺跟聽覺被雙重夾擊的環境也沒那麼不好受了,舒服了些。

她還處在剛剛談戀愛的蜜月期呢,捫心自問,她心底裡,也是盼著能跟歐陽軒多待一天是一天的。

“睡不著?”

歐陽軒失笑:“你可別習慣,我把你娶回家可不是要你習慣這種破地方的。坐長途火車太累,以後我來跑,你在原地別動就行。”

可是一方面歐陽軒死不鬆口,就是非得要送她,另一方面,免免理智上知道這做法勞民傷財,情感上卻沒有理智那麼堅定。

“喂喂!”免免一聽這話不幹了,本來還好生打趣歐陽軒呢,這會兒自己臉皺起來了,“你……你真這麼打算的啊?不過也是……你年歲也不小了,在深圳那邊工作又忙,沒得時間找,要回寧城解決個人問題也是正常的……”

“我從建廠的時候就已經為這麼一天做好準備了。”歐陽軒說,“一開始就知道,等那邊的事情差不多辦妥以後,我肯定是得好回寧城找你的,雖然那會兒不知道咱們倆之間到底具體會是怎麼一個情況,但是多半是一時半會兒搞不定的,早就跟我手下的人打好預防針了。還行,我那幾個跟我一路蹚過來的兄弟都是靠譜人,讓我放心回來,這段時間他們會全權盯著。”

免免點點頭,既然歐陽軒這麼說了,她當然相信歐陽軒的協調跟管理能力。這是歐陽軒的事業,不管他們倆關係再如何親密,她作為一個外行,也不該過多置喙。

歐陽軒扯扯嘴角,又伸手颳了一下免免的鼻子,這次重些:“不瞞你說,這個可能性我也考慮過了,但我可沒打算被拒絕了就立刻回深圳。”

“我這心思都被你猜到了?我還以為我藏得很好呢。”歐陽軒佯裝驚訝。

免免越說越覺得好像確實是這麼個理,聲音越來越低。

其實歐陽軒那會兒堅持要送免免去北京的時候,免免拒絕了好幾次,她覺得這事兒勞民傷財又沒有必要。

不過既然歐陽軒提到這茬了,免免便稍微打起了積分精神,問歐陽軒道:“你在寧城待了這麼久,還一路送我去北京,你不回深圳不會有問題嗎?”

所以最後歐陽軒還是跟著免免一道來了,也幸虧歐陽軒來了,不然這麼多行李,免免一個人拿實在夠嗆,恐怕她就不得不忍痛把琴丟下了。

她便調整了一下坐姿,揶揄歐陽軒道:“你怎麼知道多半一時半會兒搞不定?如果你當初跟我求婚的時候我就直接堅定拒絕了,那你可就能立刻轉頭回深圳了哦。”

“嗯……”免免實在是很困, 沒忍住又打了個哈欠, “困……但有點沒法睡,可能不太習慣,沒關係。”

問完了, 也知道自己問的這純屬廢話,這樣的環境,免免一個嬌養著長大的小姑娘, 能睡得著才奇了怪了。

免免說:“我哪能這麼心安理得。”

歐陽軒見免免一開始還是氣惱,結果自己居然說著說著還把自己給說服了,啞然失笑。

他忍不住,不顧燥熱的空氣,又把胳膊伸過去,環上免免的肩膀,還在她後頸處親暱地捏了捏。

這種身體接觸簡直讓他上癮,歐陽軒每次觸碰到免免,都覺得這小姑娘身上彷彿有吸鐵石一般,而他就是那沒有的廢鐵,有生以來從未見過這樣的好東西,被吸附了以後就再也捨不得撒開。

“傻瓜。”歐陽軒道,“逗你的,你怎麼還真信了。平常不是挺聰明的麼?”

免免心裡泛酸,扭頭不看他。

歐陽軒揉著懷中纖瘦女孩的後頸,觸手出面板細膩,卻不是很柔軟,能清晰地摸到脊椎骨骼的形廓。

“瘦成什麼樣了,多吃點飯吧。”

免免不理他,還往旁邊側了側身子,想不讓歐陽軒的手搭在她脖子上。

“我錯了,我胡說八道的,真的是胡說八道的。你要實在生氣,要不然踹我一腳?”歐陽軒臉上的笑意就沒有消散過。

免免還是不說話,過了一會兒,在座椅底下踹了歐陽軒一腳。

雖然很輕就是了。

歐陽軒道:“你看我這樣,我上哪去‘物色’人小姑娘去。整個寧城,也就屬謝免免同志不但外表美,心靈也美,願意接受我了。”

免免終於肯看歐陽軒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歐陽軒的大高個、薄薄一層卻有力的肌肉,還有生得愈發俊朗的眉眼。

“……油嘴滑舌的,你以前可不這樣。”免免道,“你這樣的——怎麼可能沒有人要,你就知道哄我騙我。”

“真沒人要。”歐陽軒笑,“你想想我那破名聲,你爸媽不也不肯要我麼,也只有你這個小同志,胸懷寬廣,願意收容我。我以前那個臭脾氣——你不信去大院裡問一圈,誰家小姑娘看得上我?她們喜歡的都是李培那樣的,見了我跟見了瘟神一樣,不退避三舍就不錯了。”

免免說:“那你這麼說……好像你是因為沒有人要了,才找我的?別人都退避三舍,只有我是那個傻愣愣往樹幹上撞的兔子……”

“那話可不能這麼說。”歐陽軒道,“她們看不上我,我還看不上她們呢!可能因為我天天就惦記你這隻兔子,老天爺看我太過虔誠,所以開了眼了,讓你撞到我這棵歪脖子樹上吧。”

免免又踹了他一腳,不過這次總算被鬨笑了。

“說正經的。”見總算把他的小兔子哄好了,歐陽軒這才道,“我不是沒想過你直接回絕我的可能,還不如說,我覺得這個可能性可比你接受我大多了。”

免免哼了哼:“我確實一開始沒答應啊。”

“是是是。”歐陽軒笑,眉梢眼角都是柔和的弧度,如今的歐陽軒真的跟曾經那個冷硬的樣子判若兩人了。若是讓院裡其他人見了他這副樣子,只怕是得驚恐了——這人莫不是被鬼上身了吧?

歐陽軒:“我想過你可能會怎麼都不同意,把我攆走、躲著我,甚至找警察?反正我在深圳那麼久,一邊籌備這個事,一邊只要閒下來就在那琢磨你有多少種辦法拒絕我。”

免免看著他,她也好奇了:“所以呢?琢磨出什麼應對措施來?”

“什麼都沒琢磨出來。”歐陽軒真誠地,“不是有句俗話麼?烈女怕纏郎。我就琢磨著,你要是實在不答應,我就再想點辦法死纏爛打一下,看看你能不能心軟答應。”

免免:“……”這什麼鬼“應對措施”。

歐陽軒總結:“死纏爛打也需要時間啊,所以我才說,我這趟回來怎麼著都得挺久的,把廠裡的事早做安排了。我也沒一直扔著深圳那的事不管,廠裡弟兄隔幾天就給我打電話彙報情況,反正現在是一切順利,除了電話費貴了點兒,增加了點額外開支。”

免免認真地聽他說,剛剛心裡那點來自愛情中纖細心靈的褶皺早已被撫平了。其實她當然也能分辨歐陽軒說的哪些話是認真的,哪些是逗她玩的,只是人總是這樣麼,關心則亂。

歐陽軒又說:“等陪著你在北京安頓好,我就要回去了。他們雖然沒提,但我離了這麼久,肯定還是有不方便、忙不過來的地方。只是人家都曉得,我是回來討媳婦兒的,所以沒人催我。”

免免的臉紅了紅,隨即低頭道:“嗯……那你自己該上點心,該回去……就趕緊回去,別讓人家應付不過來。”

歐陽軒見免免那副又彆扭又要表現得體貼懂事的樣子,心裡軟得一塌糊塗。

他忍不住摟住免免,在擁擠悶熱的綠皮火車車廂中,趁著沒人注意,在他的小未婚妻唇上印下了一個吻。

戀戀不捨地分開時,才啞聲道:“我這不是……有更上心的人和事麼,誰讓我就只長了一顆心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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