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阿茲可以鎖定修重終端的位置, 溫默不需要費力去找。

金洲這個城區的徵兵點只有一個,離酒店並不遠。

溫默到那條街時,形形色色的人排了長龍。

他看了修重當前的位置,饒進了一旁的小巷。

街對面, 老金三人實在不放心, 悄悄跟著溫默過來。

“前面是徵兵的地方吧?”

老包伸著脖子張望, “那個樓興不會來這裡打劫吧?”

“那也太大膽了。”

池樹不贊同, “你看看周圍一圈的守衛兵,他們吃飽了撐著來這裡打劫?”

樓興衝著修重大吼。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混得很好,可和修重的這次重逢, 把他多年來建立起來的自信和優越感徹底碾碎了。

他們一起捱過餓,捱過打,生病了也是彼此一起熬過來。

“你又知道?你去過?!”

小巷裡, 樓興甩開修重的手:“你幹什麼?排了半小時好不容易才輪到我的!”

樓興指著巷口排隊的人,“更好的出路就在眼前,你卻讓我放棄?就這麼見不得我好?怕以後高攀不上我啊?!”

血從袖口滑到指尖,一滴一滴地落到地上,修重看著他離開,直等到看不見才轉身離開。

巷子裡的空氣凝滯了。

如果是別人,他最多提醒一句,愛聽不聽,可這個人是樓興。

樓興扯著笑,表情卻很不耐煩,“再說去獵隊和在組織裡有什麼區別,還不是給人做小弟?!”

樓興拍拍他的肩,輕慢地笑笑,“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你就別操心了。”

樓興一怔:“進獵隊?”

見樓興轉身又要回去排隊,修重一把拉住他的手臂。

修重沉著臉:“如果我見不得你好,今天我就不會來這裡。”

“我沒看不起你!”

“呵。”

他越說越激動,連巷口排隊的人都聽到了他的聲音。

修重點頭:“嗯, 未來的事可以慢慢考慮——”

“我說了,別攔著我!”

“我考慮了很久才下決定, 哪裡急躁了?!”

修重還是平常說話的語氣,可在樓興聽來卻帶著譴責,一下子就把他引燃了。

“我想讓你來我的獵隊。”

修重皺眉:“你怎麼會這麼想?”

但只要他做出改變, 照樣能重新站到比修重更高的位置!

大多數人都相信改造身體就可以改變命運,修重知道一兩句話很難說服樓興,示意對方先冷靜下來。

他用力掙開修重的手,狼狽地跑出了巷子。

“軍隊遠沒有你想的那麼好!”

修重還沒說完, 就被樓興的一聲冷笑打斷。

一來二去,樓興壓著的怒氣爆發,突然抽出一把軍刀朝修重的手揮過去。

修重死死抓住他的手不放。

“那你要我怎麼想?”

他確實早兩年就想過, 可在組織裡混著太安逸, 就這麼拖到現在也沒真的去行動。

見修重沉默,樓興用力掙開他的手,“別人怎麼看我都無所謂,唯獨只有你不能看不起我!”

在金洲的那幾年,他是把樓興當親兄弟看待的。

修重試著把他勸下來。

“那還真是謝謝你了。”

當年他獨自漂泊到金洲,是樓興第一個對他伸出手。

殷紅的血瞬間染紅了衣袖。

見溫默走沒影了, 老金示意他們別說話,趕緊跟上。

樓興看看手裡染血的軍刀,不敢置信地看向修重手臂上的傷,想問他為什麼不躲開,是沒注意到,還是明知會受傷也要阻止他?

想到後一種可能,樓興心煩意亂,完全無法再思考。

“說得這麼好聽, 你只是隊裡的小弟, 說讓我進就讓我進?”

巷子口有不少在排隊的人, 修重壓低聲音:“去改造真的不是最好的選擇, 你太急躁了。”

巷尾,扒著牆角偷看的老金三人怒了。

池樹氣得胸悶:“那個樓興真不是個東西!昨天那好兄弟的模樣都是裝的!”

老金第一次看到修重吃虧,也是憋著難受。

“不見得是裝的,樓興可能確實希望修重過得好,只是不想修重過得比他好而已。”

說到底就是嫉妒心作祟。

老包:“小修看起來好難過,你們誰去安慰安慰他?”

三人面面相覷。

老金:“我嘴笨,不行。”

池樹:“我更不行。”

老包:“別指望我啊。”

說完,三人又同時把目光放到了對面同樣在偷看的溫默身上。

等修重離開,三人立刻跑向了溫默。

池樹一臉難過:“哥,你看修哥他——”

“自作自受。”

溫默揣著外套口袋,神色冷漠。

池樹:“……”

才說半句就撲街了,池樹不甘心地對老金使了使眼色。

老金清了清嗓子:“哎呀,那個傷口挺深啊,不知道會不會留疤痕。”

溫默腳步一頓。

老包一臉認真:“從當時刀的距離和角度來看,這傷口不趕緊處理,90%會留疤,萬一切到神經那可就——”

溫默皺眉。

見溫默有反應,池樹急忙接話:“留疤可不好啊,畫畫都不好看了,坑坑窪窪逼死強迫症啊。”

老金:“那可不是?”

“身上的傷還是小的,最主要是心裡的傷。”

老包笑嘻嘻的,“我看我們合資給他找個善解人意的omega,療愈療愈小修受傷的心吧。”

這話剛說完,就被溫默狠狠地瞪了一眼。

“你說找什麼?”溫默聲音冰冷。

老包被他殺人的眼神嚇的,被自己的口水噎住。

“我就、我就隨便說說。”

經過街尾時,溫默停下來看向排在驗血那一隊後面的樓興,又抬頭望向大樓外巨屏上的徵兵廣告,眼前閃過巷子裡修重堅決的態度,和昨晚在地下車庫時那些不良說的話。

【他以前頭髮擋著臉……就記得有一條很大的疤……】

【軍隊遠沒有你想的那麼好。】

可如果修重改造過,為什麼他的瞳色沒有變化?

回到酒店,溫默在修重的房間沒找到人,只在茶几上看到了一點染上的血跡。

他帶上包紮用的東西,去了樓頂。

樓頂做了一部分的防護網,很多地方已經氧化破裂。

修重左手手背上的血已經幹了,叼著煙坐在半高的圍欄上,瞭望一個方向發呆。

溫默順著方向看過去,不出所料是徵兵點的位置。

他跳上圍欄在修重邊上坐下。

“把外套脫了。”

“不用。”

修重聲音很低,“讓我一個人靜靜。”

可溫默會聽他的話,那就不是溫默了。

手臂上突然傳來刺痛,修重回過神。

溫默直接撕開他衣袖上的破口,正在用酒精棉清創。

修重避開:“這點小傷不用管。”

“你要是忘了合同上的條款,我可以幫你想起來。”

溫默把他的手拉回來,繼續處理傷口。

修重心煩意亂,實在沒心情鬥嘴,見他堅持就隨他去了。

傷口確實很深,但基本已經止血了。

溫默幫他纏好繃帶,見手邊放著一盒煙,隨手取出一支夾在指間。

左右沒看到打火的,溫默懶洋洋道:“喂。”

修重:“嗯?”

溫默湊近一些,就著他的菸頭點菸。

修重從他微垂的雙眸看向修長漂亮的手指。

連指甲都修剪得很圓潤,確實是這人完美主義還強迫症的作風。

溫默對著他的菸頭猛吸了一口,猝不及防被嗆到。

“咳咳咳——”

修重來不及躲,近距離被一口白煙糊一臉。

“咳咳咳——乖乖問我要個打火機會死?”

溫默夾著煙,沒事人似的望向遠處的徵兵點,那裡熱鬧得像末日來臨前的狂歡。

“熱臉貼了冷屁股?”

修重叼著煙,面無表情:“我已經很難過了,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溫預設真地想了一下:“那種屁股也貼上去,你真不挑。”

修重:“……”

有一搭沒一搭的懟了兩句後,兩人都沒再開口。

“咳咳咳——”

“咳咳咳咳——”

“咳咳咳——”

修重:“……”

溫默抽一口就咳嗽一陣,咳完接著抽,接著咳,一直咳一直抽,存在感實在太強,修重想獨自傷感一會兒,奈何連個氣氛都沒有。

這小子到底是來幹嘛的?

修重看著他,很費解。

“你第一次抽菸?”

溫默面色從容:“第一次抽這麼差的煙。”

修重:“……”

還嘴硬。

溫默姿態優雅地把煙放到嘴邊抽了一口。

“咳咳咳咳——”

修重:“…………”

實在看不過去,修重一把奪走他的煙連著自己的一起摁滅放進口袋,從圍欄上站起身。

“別學大人抽菸了,走吧,哥哥帶你去吃燒烤。”

溫默抬頭:“老金聽人說城北原本有個牧場,那裡的牛很壯,弄點吊龍回來晚上涮火鍋。”

修重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你可真無憂無慮啊,少爺。”

溫默:“過獎了。”

多付的一天房費不能退,他們乾脆多住一晚。

見修重回來時狀態已經恢復,池樹偷偷給溫默比了個贊,結果被對方完全無視。

聽說要吃火鍋,老包第一個舉手贊成。

“難得來一回城裡,總得吃頓好的。”

老金:“你們要吃什麼,我現在去買。”

修重把換下來的衣服扔進垃圾桶,擦乾淨手臂上的血後換上新的。

“你們看著辦吧,我不挑。”

老金:“小溫,你呢?”

這種問題,問了也等於白問。

池樹推著老金往外走:“我知道他喜歡什麼,走走走,快,我想去菜市場直播。”

老金:“去直播殺雞?你他媽是嫌被扔的臭雞蛋不夠多是不是?”

老包也跟著出去:“我去買點啤酒白酒啥的。”“虎生,出來。”

修重對自己的房間叫了一聲,奶獅歡快地跑了過來,在他腿邊轉圈圈。

“走吧,去弄點涮火鍋的肉。”修重對溫默抬抬下巴。

鑑於某人是傷員,溫默親自開車,去了城北靠近4區的邊緣地帶轉轉,不過半小時還真看到了健壯的大黃牛。

車子停在蔓藤後,修重提起虎生朝大黃牛扔過去。

“嗷嗚——!”

虎生撲騰了幾下,勉強抓住巨蔓,在空中來回晃盪。

大黃牛受到驚嚇,鎖定晃動的地方就衝了過去。

虎生伸著爪子拍了幾下,被迫跳到大黃牛背上,一口咬住它的後脖子。

“哞——!”

大黃牛吃痛,使勁地顛簸。

“嗚嗚——”

虎生被它甩來甩去,完全沒有捕獵者的尊嚴。

等訓練的時間差不多了,修重把奶獅叫回來,抽出軍刀準備解決大黃牛,卻被溫默攔住。

“別扯到傷口。”溫默飛出小圓盤,瞬間將大黃牛斬首。

修重:“這麼關心我?”

溫默跟著他過去:“要是留下傷疤,難受的是我。”

修重:“……”

取了最好的幾塊肉放進後車廂的箱子,兩人坐在車頭等虎生吃飽。

溫默的終端突然響了,他隨手開啟,轉向修重。

“你回。”

修重不解地看了一眼,沒想到竟然是君瀾財團的顧星。

顧星:【小默,你們還在金洲嗎?我家老爺想邀請你們共進晚餐。】

溫默竟然有他的聯絡方式。

修重:“為什麼他叫你小默,你不生氣?”

重點在這?

溫默不耐:“他是omega。”

是omega所以不氣,還是氣也沒辦法?

修重覺得多多少少要捍衛自己身為模特的地位,溫默要是看上別人的身體,他就下崗了。

他在虛擬鍵盤上按了兩下,點選傳送。

【不好意思,今晚和我家小重有約了。】

溫默拿回來一看:“……”

他把訊息撤回來,面無表情地把“小重”改成了“重崽”,畫風瞬間從曖昧不清變成了感天動地的父子情。

修重:“……”

豪宅內,顧星聽到終端響,立刻走向陳沖。

“溫默回了!”

陳沖捱過去看:“他們是那種關係?”

顧星:“……可能是。”

那天晚上,他們也說是出來約會的來著。

不到一分鐘,訊息被撤回去又發回來。

陳沖:“他們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

顧星:“…………”

回程路上,看到路邊有不錯的甜品店,修重和溫默臭味相投,火速進去採購了一堆。

進酒店套房時,老金他們已經準備好了滿滿當當一桌的食材,湯底已經燒開,香味撲鼻。

“你們也買了食材?”老金繫著圍裙從廚房迎過去。

修重把手裡的箱子給他:“稍微處理一下,應該還不錯。”

老包和池樹好奇地圍過去看,竟然是上等的雪花牛肉,忍不住咽口水。

“我媽要是知道我吃得這麼好,她會哭的。”

池樹幫忙把牛肉抱出來。

很沉,特別費勁,大佬竟然能單手提回來。

老包:“為什麼?”

池樹:“因為我嘴巴養叼了,她做菜就不能隨便糊弄了。”

人手夠多,修重和溫默什麼都不用做,只要洗乾淨手坐那等吃就行了。

虎生吃太飽,又消耗了不少體力,自己跳到沙發上睡著了。

餐桌上,老金把涮好的牛肉放到修重面前:“小修來,趁熱吃。”

老包給他把酒杯滿上:“你想吃什麼,我幫你撈。”

“修哥,這個菜特別新鮮,我給你夾,別扯著傷口。”池樹把滿滿當當一碗放到修重面前,又撈了一碗溫默愛吃的遞過去。

修重筷子還沒伸出去,眼前就堆滿了,很無奈:“我只是左手劃了一個小口子,沒殘廢。”

溫默吃著肉,想到還有一堆甜品,心情舒暢,難得接了一句。

“夠不著的話,叫聲哥哥我也會幫你。”

修重:“……”

為什麼連你也配合他們?

見溫默不板著臉了,老金幾個放鬆下來。

老包提著酒瓶,笑嘻嘻地問溫默:“小溫,你喝白的還是紅的?”

溫默正打算隨便說一個,卻被修重先一步拒絕。

修重:“下個月才成年,小孩子喝什麼酒?”

溫默:“你成年了?”

修重笑得特別囂張:“我三月生日,現在已經七月了。”

潛臺詞——“我比你大五個月。”

溫默:“……幼稚。”

池樹的終端響起,他開啟看了片刻。

“修哥,你上次問我的事,我媽回覆了。”

修重:“怎麼說?”

池樹放下筷子走到他身後,把終端裡的資訊給他看。

“註冊流程不難,但是得有註冊資金。”

修重看下來,卻覺得剛好相反。

註冊資金他有,但他現在是黑戶,沒辦法登記註冊。

修重視線掃過一桌子的人,最後定格在溫默身上。

就他了。

溫默突然脊背一涼,皺著眉看向修重。

“你又在打什麼主意?”

修重輕笑:“我們都約過會了,能不能友好一點?”

其他人耳朵豎起來聽:“!!!”

約會?

什麼時候的事?

難道是下午?

怪不得溫默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

溫默:“相約被追殺?”

修重:“那是意外。”

螢幕上,池樹媽媽又發了很多內容過來。

池樹:“我媽對行政方面的工作很熟,她說如果真要成立機構的話,願意幫忙。”

修重:“好,讓她把該準備的先準備起來,最遲迴梧州就註冊。”

他說得這麼認真,老包和老金也提起了興趣。

老金:“要是機構成立了,我第一個捐錢!”

老包:“我也捐點,不過不多就是了。”

要運營一個機構,單靠池樹媽媽一個人絕對不夠,修重心裡倒是有個非常合適的人選,但不知道他現在在哪。

五個人裡四個喝了酒,睡到第二天快中午才起床。

慢悠悠地吃了午飯,修重帶著虎生和溫默他們開車離開酒店。

蛇新會的大卡車太笨拙,被老金拉去賣了換成了現金。

開到主路時,突然聽到對面的車子摁了幾下喇叭,一看竟然是樓興。

“他還有臉來?”老金低罵了一聲,“小修,咱別理他了。”

看到樓興走過來,修重示意老金停車,開啟車門下去。

“對不起,昨天是我太混蛋了。”

樓興看向修重的手,臉色很憔悴,“你的傷怎麼樣?”

修重避開他伸過來的手,淡淡道:“小傷,沒事。”

樓興收回手:“真的對不起,小重,我不應該把所有氣都撒你頭上,你沒有任何對不起我的地方。”

“昨天的結果出來了嗎?”修重平靜地問。

樓興失落地低著頭:“有兩項指標不合格,被刷下來了。”

修重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剛要開口,從岔路突然開過來兩輛黑色越野,其中一個司機正是那晚的坦哥。

“樓興,不是讓你別跟他聯絡了?想跟組織作對?!”坦哥惡狠狠地盯著修重。

樓興垂下的雙手攏緊,深吸了幾口氣,看著修重:“你之前說讓我進——”

“只是剛巧遇到。”

修重看向那邊的坦哥,“連話都不能說?”

坦哥:“他是我的狗,我想讓他幹什麼就幹什麼,你插什麼嘴?”

前天晚上回來後,他被上頭的大哥臭罵了一頓,今天早上聽到訊息,修重和君瀾財團根本毫無關係,當時只是巧合。

今天只要修重敢離開金洲,他就要給對方點顏色看看!

修重看向樓興,聲音很低:“你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無力反抗的小孩了,我也不是。”

樓興一怔,心裡很慌。

修重越是平靜,越讓他感覺到什麼是無法挽回。

“小重……”

“你有很多選擇。”

修重沉默了片刻,“善待你手下的那群孩子,好好想想未來要做什麼。”

這話裡的意思讓樓興急了。

“小重,我——”

突然一輛豪車開過來,停在溫默的越野前,車頭有個純金的君子蘭裝飾物。

車門開啟,顧星從車裡走了下來。

“小重。”顧星笑著對修重揮手,“又見面了。”

修重:“……”

這人自來熟?

顧星旁若無人地走到修重面前,從西裝內側口袋裡取出一張黑色描金的卡片:“本來老爺想親自表示感謝的,但是你們沒時間就只能託我過來了,這是一點小小的謝禮。”

一看見是現金卡,修重毫無心理負擔地接過來。

財閥大概窮得只剩錢了,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謝謝。”

一般不都會假裝推辭一下?

顧星被他的爽快給逗笑了,又給出去一張名片卡:“老爺說有任何需要隨時可以聯絡他。”

“你這麼一說,倒確實有點事。”

修重笑笑,“不知道你家老爺有沒有興趣一起做公益?”

顧星:“……公益?”

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啊。

圍觀的坦哥和一群小弟驚了,默默把武器藏了回去。

這可是正兒八經君瀾財團的車啊!

不是說只是巧合嗎?!

樓興比他們更吃驚。

修重和君瀾財團不僅不是沒關係,看起來財團這方還放低了姿態在巴結修重!

又是一聲喇叭。

溫默降下車窗:“走了。”

老金故意對修重喊:“老大,快點,趕不上時間了。”

樓興睜大雙眼。

老大?

這支獵隊真是修重的?!

“馬上。”

修重看向顧星,“希望你家老爺認真考慮一下,如果有想法可以聯絡小默。”

顧星乾脆地應下:“可以。”

在樓興驚慌的眼神中,修重拍了怕他的肩:“當年謝謝你,保重。”

“小重……”

樓興眼睜睜看著修重回到車子裡,沒再回頭看他一眼。

車裡,溫默透過後視鏡,見所有人都走了,只有樓興還站在那裡,偏頭看向正在翻看地圖的修重。

“就這麼狠心把他丟下了?”

修重隨口說:“既不是我生的,也不是生我的,我對他沒有責任和義務。”

這冷淡的態度卻讓溫默舒服了。

“不過,如果是你的話,就算捅我一刀,我也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修重笑盈盈地看著溫默,“你和他不一樣。”

看著這張虛偽的笑臉,溫默只想到了“詭計多端”四個字,眉心直跳。

老包忍不住笑出聲。

“因為是媽媽嗎?哈哈哈哈哈哈——”

笑到一半發現車廂裡安靜下來了,所有人都在看著他,老包清了清嗓子:“咳,昨晚酒喝太多了,喉嚨有點難受。”

老金和池樹努力咬著嘴唇,忍到表情扭曲變形才沒笑出聲,結果修重先笑了。

修重一笑,其他人全都忍不住了。

“修重!”

一車廂的笑聲裡,傳出了溫默咬牙切齒的低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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