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危險危險危險!

紅蓼腦子裡雷達炸裂,很清楚這個問題要是回答得不好……不對啊,她要是回答不好,他又能怎麼樣呢?

他只是個凡人而已啊。

紅蓼挺胸而起,成功把慈音給壓了回去。

她坐直在床榻上,眨巴著眼睛說:“我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慈音靜靜地看著她。

倒是差點忘了,她是狐妖,狐妖懂這些一點都不奇怪。

他情緒波動並不大,主要還是因為她那句“沒吃過豬肉”。

只是見過“豬跑”的話,他勉強可以接受。

但僅僅是這並不算大的情緒波動,於他而言已然越界了。

她暫時不敢輕易動彈,這股力量給她的感覺很熟悉,像……

雖然她摸索出來的法術還不多,但暫時夠用了。

他坐在石桌旁,背對著她的方向,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單單是個背影,紅蓼這心跳就又開始加速了。

紅蓼方才要進來之前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現下他離開也是好的,省了她那股子煩悶燥熱。

這會兒他倆一見面,老覺得氣氛很微妙,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心裡亂砰砰的。

慈音轉身離開,墨色長髮都快及膝了,一轉身差點甩她臉上,幸好紅蓼閃躲及時。

紅蓼心疼得不行,決定暫時放空一下,視線瞄到窗戶,睡也睡不著,又不想打坐,就走過去開了窗想看看魔界並不怎麼樣的風景。

客棧外有個不起眼的小亭子,裡面擺著一張很破的石桌,上面都是刀痕劍痕,看得出來不少人在這裡動過手。

哪怕想到兩人之前那場戛然而止的□□,在意的重點也不是時間了,而是手感和模樣。

看他要走,紅蓼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沒放棄了,目送他出門關門。

不過沒關係,她現在會飛了,可以飛走!

趴在窗邊手托腮視線下移,她看見了慈音。

她這不算是拔那啥無情吧?

重新躺回床上,紅蓼想休息一會兒,但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只要不離開客棧,他應該都是安全的。

腦中靈光一閃,很像傷到過她和雕妖、大鵬妖的那道金光。

一開窗就看見了赤焰海高聳的海岸山口,升騰的黑煙在夜裡冒著火星,怪嚇人的,好擔心爆發海嘯把附近都給淹了。

紅蓼抖了一下,又仔細感受了一下,好像又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奇了怪了,錯覺嗎?

雖然是低著頭,他依然脊背挺得筆直,黑髮柔順垂下,魔界微熱的風撩動他幾縷髮絲,他抬手理了理,姿儀俊美,尊貴雅緻。

她睡不著,按理說該趕緊調息一下,身體裡充盈的靈力都快溢位來了,似乎還有一股與她自身靈力不同的醇厚力量匯聚其中,很強大,但一碰就會激得渾身發燙。

毒解了,渾身輕鬆,靈力蓬勃經脈通暢,很多以前極其費力才能完成的術法都可以輕鬆完成。

紅蓼爬起來嘆了口氣,想事情想得頭疼,她可憐的腦細胞這一遭穿越不知得死了多少。

真的很完美。

就很漂亮,和他人一樣好看,顏色清清淡淡,像玉雕琢而成,偏還是溫熱的。

紅蓼想著想著呼吸就亂了,慈音生如無瑕美玉,簡直每一處都在她的點上,想到這般冰雪出塵不容侵犯的人什麼都被自己碰過了,她又嗨起來了。

也漸漸意識到自己拿了人家的第一次,這大晚上的還把人家扔在外面吹熱風,實在是無情。

看慈音那孤單寂寥的背影,紅蓼一把子心疼,不禁雙手放在唇邊,朗聲喚他:“慈音!”

“孤單寂寥”的慈音睜開眼,從入定中甦醒,並未回過頭去。

他端坐在那裡,除了頭不再低著了,沒有任何變化。

他只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療傷,儘快恢復靈力。

他很清楚目前發生的一切“意外”都是因為他受了傷,沒有力量。

從前他並不覺得沒有靈力的人就是廢物,但被紅蓼上了一課。

可太著急並不是一件好事。

急功近利這四個字,從來不會發生在慈音身上,今日是頭一回。

他喉中一片腥甜,若回頭或應她,怕是要當場吐血。

太急了受到反噬,這也沒什麼,他能處理好。

療傷也不是完全沒有進展,周圍靈氣已經不那麼排斥他的身體了。

就是反噬太重了些,他臉色蒼白,眉頭緊蹙,在紅蓼飛過來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後,終是沒忍住,將早已湧到齒關的血吐了出來。

紅蓼呆住了,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手,驚慌地說:“我、我沒用力氣呀。”

慈音手撐著石桌轉過頭來,另一手用衣袖拭去嘴角血跡,但太多了,擦起來更慘烈了些,紅蓼看著心裡一抽抽,眼睛立馬就紅了。

美人戰損,這破碎感!

紅蓼湊過去抱住他,吸吸鼻子:“我錯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力氣那麼大。”

慈音看上去就好像要被她打死了,她會不會被他當做家暴犯啊?

手被人握住,是慈音用乾淨的手握住了她。紅蓼愣了愣,他主動牽她的次數微乎其微,每次都是在必要時刻,像現在這樣只是牽著,不為什麼事,是頭一回。

紅蓼心跳漏了一拍,蹲在他腿邊,看他低下頭來輕咳了兩聲,發出有些沙啞的“嗯”聲。

很生疏,帶了些艱澀,還是說不了話,只能簡單表明意思。

【不是因為你】

他用唇形這樣告訴她。

看她紅著眼睛,眼角潮溼,眼尾的痣上都染了水光,他手指落下,指腹溫涼觸感落在她發頂和耳後。

【無妨】

【別哭了】

紅蓼眨了一下眼,淚珠落下來,被他用食指指腹接住,輕輕捻在手上。

她看著,不禁又眨了一下眼,這下沒再哭了,可是。

心裡撲通撲通的,好像被撞了一下。

她抿了抿唇,張張嘴卻發不出聲音,看起來有點發懵。

紅蓼覺得自己的點好像真的有點奇怪。

就別人可能只是隨便說點什麼,一句再尋常不過的話,再正常不過的動作,就是很打動她。

“我沒哭。”她否認了,結結巴巴道,“這裡空氣太差了,赤焰海的菸灰比霧霾還厲害,我這眼睛都被燻壞了。”

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承認是哭了,紅蓼站起來,拘謹得不行。

慈音沒再說什麼,只安靜地整理自己的形象,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狼狽脆弱。

紅蓼見此回過神來,從乾坤戒遞來一套衣裳:“換下來吧。”

慈音沒反對,接過來點點頭,脾氣很好的樣子,甚至有點溫柔。

紅蓼突然覺得好熱,以手作扇說:“那你回去換,我去附近轉轉,看有沒有魔族靠近。”

她說完就跑了,七條尾巴在空中和裙襬一起甩著,從前覺得蠢,現在看著——不得不承認,頗有幾分可愛。

也很……美。

慈音拿著衣服回了客棧,換下衣裳後,看著染血的舊衣,想到紅蓼懂得法術不多,連入定結印都有錯漏,不免會思慮為何如此。

都已經是七尾了,還身為天狐,不該不會最基本的法術。

就像這髒了的衣裳,一個清塵訣就能解決的事,她半點沒意識到。

她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現在問她恐怕也不願意說,對她來說自己還是個凡人,她可能更願意表現出強大可靠的一面。

那便等他好了再說,到時她還有什麼不會,他可以教她。

還有她藏著的那捲天狐秘術,她若是想學,開啟它,弄清楚要如何修習,對他來說也不是難事。

拿起隨身的玉佩,裡面最後一絲護體法力也在救紅蓼時用了。

說是為他尋花,最後還要他費了最後一絲自保的力量來救她。

想到這裡,他活動了一下手腕,淡淡地思慮著,其實會與她發生後面這些事,早在赤焰海邊就已有了徵兆。

他本可以不管她死活,她是妖族,與他敵對,無論是他還是他手下無數的弟子與子民,都知道怎麼選擇才是對的。

可知道歸知道,有些事不是知道就行的。

晨起的時候,紅蓼懨懨地回來了。

她覺得自己好像病了,明明靈力充沛,但就是心亂如麻,情緒不高。

一進客棧門看到慈音抱著小黑狗等在裡面,她那心就更亂了。

小黑狗聞到她的氣味就醒了,叫了幾聲打招呼,還哼唧著表示很餓。

慈音抱著他,難得沒嫌棄地將他扔在一邊,他臉色還是有些蒼白,看起來十分虛弱,紅蓼想著狗都餓了,人肯定更餓,也不忙心亂,趕緊準備吃的去了。

說實話,她也想吃點東西,佔著嘴的時候人就沒那麼容易胡思亂想了。

飯菜很快就好了,材料少調料也不多,比起紅蓼穿書前做的菜,這都算得上是粗茶淡飯了。

但狗餓了,還是吃得很歡樂。

她正打算給慈音盛飯,就看到他抬起手,幫她盛了一碗,慢慢遞了過來。

紅蓼怔了怔,呆呆地望過去,他眉眼稍抬復又垂下,這轉瞬即逝的一個交目,有種說不出來的風韻。

雖然他那個有點菜,但他好體貼哦。

他變得好溫柔,還會給她盛飯,還朝她拋媚眼(?)!

硬了。

拳頭硬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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