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紅蓼成功搞定了妖王。

由於她的表現過於良好,妖王還給了她畫了個大餅。

“事成之後,我會讓青丘放棄對你緝拿,將你所處靈山賜予你。”

雖說那座山上的妖族目前都承認紅蓼這個山主,但畢竟還沒得到官方認可,就跟你買房沒拿到房產證一樣,白嬰的意思就是,她若成事,就幫把她的案底給消了,順便再給套大房子。

其實條件挺好的,如果不是任務太艱難,她還有點底線在,可能真的會去試試。

總之——

“那小妖現在可以走了嗎?”

白嬰沒有立刻回答,他陰豔的眉眼微凝,目光流連在她胸口溝壑處垂著的小銀鈴上,想起它叮噹作響的樣子,不得不承認的是,身為狐妖,她確實有著得天獨厚的條件。

“你已和水如鏡雙修過了?”他突然這麼問。

啊這,怪沒隱私的,叫人怎麼回答?

這是要帶她去找嘯天了。

白嬰打斷她的話,身影化為金粉消失,重新出現的是一道黑色的身影,這黑影聲音熟悉,是之前聽到過的陰鷙之音。

“你可以走了。”

說到底還是白嬰太麻煩,老問這些棘手的問題。

說她沒有吧,元陰給的是其他人,那他要是再接著問給了誰怎麼辦?

瞎扯一個嗎?露餡了怎麼辦?這可是妖王,不是外族,誰知道他還有什麼探聽秘密的渠道。

怎麼說呢,看著就挺沒有x欲的,她說是,他若又不信,弄巧成拙怎麼辦?

麻煩。

那說是?想到水如鏡那張臉,穿書這麼久,頭次見到將長髮全都束起的男子,他窄袖勁裝手持靈劍的樣子,充滿了劍修獨特的肅殺凜冽氣息。

停,別再想了,要不是作死幹了那些事,她現在也不至於腹背受敵。

想到這裡,紅蓼不禁想要攬鏡自照,莫非穿書後顏值又有提升?原身和她長得一模一樣,連身上一點小痕跡都沒有差別,白嬰認為她可以搞定水如鏡,是肯定了她的魅力。

“墨翎。”

“跟我走。”

白嬰微微顰眉,連瞳仁的顏色在眼珠轉動時都是繽紛的,不禁讓人想到七彩瑪麗蘇。

白冰璃殤蓮湮嬰:“你倒確有幾分本事。”

紅蓼索性不回答,直接反望回去讓白嬰自己悟。

果然,不解風情的就只有雲步虛,幾次三番拒絕她,雖然他最後還是沒逃出她的手掌心。

嗯,成,看來你對我挺有信心的,這可是你自己琢磨的,不是我騙你的。

紅蓼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白嬰終於鬆口放人,紅蓼走之前還記得問:“我來之前懷裡抱著的……”

她是個愛看小說的,奇幻修真也沒少看,約莫能猜到,以妖王的修為,怕是看得出來她早就沒元陰了。

雖然他可能沒那麼八卦……他怎麼可能沒有!他能問出這個問題就已經很八卦了!

紅蓼立馬跟上,黑影也不現原形,搞得神神秘秘奇奇怪怪,紅蓼也不想看他的臉,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她明白的。

跟著走了很遠,走得紅蓼小腿都開始酸的時候,墨翎終於停了下來。

只見黑風一刮,他們面前出現一扇門。

門足有三人高,十分寬大,門環也很大,黑風捲著門環飄動,巨門跟著緩緩開啟,煙塵撲面而來,紅蓼被撲了個正著,不禁抹了把臉,吐出一點塵土來。

這麼大一個妖王宮,衛生都做不到位,真是太辣雞了。

視線再次清晰之後,紅蓼看見了正被人圍著的嘯天,他已經沒靈力維持人形了,但哪怕化做原形,不過一隻可憐兮兮的小黑狗,還是被黑沉的鐵鏈捆著,瑟瑟發抖地觀察著圍守的眾妖。

那些妖一個比一個大,陰影籠罩著小小的嘯天,著實恐怖。

紅蓼急匆匆跑過去,抱起嘯天,聽著呼啦啦的鐵鏈響聲,瞪向那些看守的妖族:“誰敢動本宮的狗試試!”

眾妖一愣,回頭看墨翎,墨翎揮揮手讓他們撤出去,飄起來居高臨下道:“王上恩德,用人不疑,你可不要辜負王上的信任。出去之後儘快奪了水如鏡的神魂,令他為我們所用。屆時榮華富貴自然是少不了你……和你的狗。”

嘯天有了後盾好不容易不那麼發抖了,一聽這話不禁瞪大狗眼:“什麼奪神魂?”

紅蓼一言難盡,墨翎也不管嘯天在問什麼,恩威並施道:“若想陽奉陰違或者逃跑,勸你趁早死了那條心,即便於千里之外,王上也可輕易取你們性命。”

語畢,再不磨蹭,黑風一刮,紅蓼和嘯天就消失在了妖王宮。

重新接觸到陽光,紅蓼感到自己終於活過來了。

她想,難怪妖王宮的人都陰陽怪氣的,恐怕是缺乏光合作用的原因。

要是能多曬曬太陽,心裡應該就能陽光一些了。

嘯天跳出她的懷抱在草地上跑來跑去:“大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妖王怎會突然召見您?”

紅蓼覺得得有人替她分擔一下壓力,所以很認真地把來龍去脈說了。

嘯天腦部構造更簡單,一聽就覺得這是筆好買賣。

“大王,這是件好事啊,幹成了這票您就是名正言順的山主了,還不用再被緝拿,多爽啊!”

紅蓼表情複雜地看著他:“……你覺得幹成的機率有多大?”

嘯天昂首挺胸:“至少九成!不就睡個男人?那水如鏡我也見了,長得雖不如您之前看上的那個凡人慈音,但也不錯,不至於辱沒了大王。大王您乃七尾天狐,修為高深,傾國傾城,睡他那不是手到擒來?”

“哈哈。”紅蓼乾笑,“為何都對本人有此等盲目的信心呢。”

先是妖王,再是嘯天,紅蓼這次真的化出了一面水鏡,仔仔細細地照著:“看來最近真是更美了一些。”

嘯天還在那建言獻策:“大王您放心,水如鏡又不是道聖宮的道祖和三位真君,雖說他是人族修士之首,可那不也是個人嗎?您可是大妖!之前咱們遇見他,他好像還受了傷,簡直天助大王!”

他越說越覺得前途明朗,語氣越發慷慨激昂起來:“您既然離了赤焰海,顯然也是玩膩了那小廢物凡人,如今正好回去這樣那樣幹他一票大的,咱們佔山建宮,指日可待!”

這話說得,頭頭是道,紅蓼要不是記得劇情之後後果必死無疑,還真就被他洗腦了。

她正要給笨狗分析一下水如鏡背後勢力的利與弊,忽見鏡子後閃著一道不易察覺的金光,然後……

她稍稍挪了挪水鏡。

呵呵,你猜怎麼著,雲步虛!

她看見雲步虛了!

紅蓼猛地轉身,果然看到不遠處金光消散後,雲步虛著藍金道袍,烏瞳墨髮,仙風道骨地站在那裡。

她以為自己看錯了,沒道理這個時候他出現在這兒,妖王送她出來的位置應該還是比較隱蔽和安全的,所以她使勁揉了揉眼睛,再去看時,果然沒人了。

她長舒一口氣,拉過嘯天想說什麼,卻發現手感不太對。

等一哈。

紅蓼睜圓了狐狸眼,從手到臉,將雲步虛看得清清楚楚。

真的是他。

他真的來了。

他漆黑俊美的雙眸垂下來,定在她身上問了句:“你要幹誰一票?”

“………………說什麼呢!沒有的事兒!”

紅蓼瞬間跳開,視線下移,果然看到傻狗被雲步虛踩著尾巴,老老實實縮在地上。

都怪你!

紅蓼瞪了他一眼,真是狗肚子裡裝不了二兩香油,全都給人聽見了,就不能少說幾句!

雲步虛可不管紅蓼和嘯天之間的眉眼官司,他往前幾步,放了嘯天,逼近紅蓼。

紅蓼不斷後退,直到退無可退地靠在一棵樹上。

“我在問你。”雲步虛俯視著她,“你要幹誰一票。”

他逼視下來:“你要睡誰。”

先是沐雪沉,然後是他,再是水如鏡。

雲步虛全都聽見了,可他不說,他只問她,彷彿她回答了沒有別人他就會相信一樣。

可紅蓼的所作所為擺在那裡,簡直惡劣到了極點,說是見一個愛一個都不為過,她的話怎麼能信?

紅蓼又哪裡不知道現在說什麼都難了,但現在這個局面,她的本能告訴她,自己只能說一句話——

她倒吸一口涼氣,毫不猶豫道:“只有你!哪有什麼別人?你就是我唯一的哥!”

雲步虛沒什麼特別的反應,也不知到底怎麼想的,他淡漠地凝視她一會,慢條斯理地說:“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了。”

紅蓼蹭地捂住耳朵:“不,我不知道,你千萬別說,我一點都不知道。”

雲步虛哪裡容她自欺欺人挑破窗戶紙,他與她拉開距離,風拂起他昂貴精緻的道袍,他手中化出太一玄宗扇,那極具身份特徵的法寶一出現,誰都沒法裝傻了。

他也不提她始亂終棄逃跑的事,也不提她與沐雪沉的糾葛,更不問她和妖王有什麼勾連。

他只是站在那裡,手持神器,平平淡淡地做了更正式的自我介紹。

“吾乃道聖宮太華登雲道祖。”

嘯天這次聽了全程,沒暈倒也沒迷糊,被這麼一出變化給整的整隻狗都不好了。

過去忘卻的記憶剎那間迴歸,嘯天狗叫一聲,倒在地上,連顫唞的狗爪子都是豎大拇指的形狀。

他竟然是道祖!

被大王欺壓了許久還吃幹抹淨的人竟然是道祖!

大王她竟然睡了道祖!

太強了!

她還有多少驚喜是狗不知道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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