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消失無蹤

“這麼大的動靜,但凡有耳朵的都聽說了。唉,說打就打,這太平日子也不知還能過幾天。”

“據說是皇上御駕親征,看這架勢皇上是想把齊國拿下。”

“說的輕巧,談何容易啊!若萬一敗了,受苦受罪的還是咱老百姓。”

“這才太平了多久,唉!”

“當年遼東失守,是攝政王出馬,才穩定了局勢,如今……”

“你小聲點!”男人四下看了看,見無人留意他這邊,這才長出一口氣,小聲說道:“你想死嘛,現在攝政王可是通緝犯。”

“通緝犯又如何?你可別忘了,咱們能有今日的好日子,全是王爺的功勞,若非王爺下令建造港口,咱們還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人吶,不能沒有良心。”話雖這麼說,他還是壓低了聲音。

“唉,相傳王爺得了重病,自知命不久矣,這才帶人離開京都,也不知如今怎麼樣了,但願王爺能化險為夷吧。”

司華遙聽著兩人的對話,心裡多少有些欣慰,為趙國付出了這麼多,至少還有人在唸著他的好。

“三子,我就知道你們倆在這兒。”門口進來一個男人,朝著鄰桌走了過去。

春海攔住一名路人,詢問了最近的客棧在何處,三人便找了過去。

“住店,還有客房嗎?”春海來到櫃檯前與掌櫃交涉。

李三兒一怔,和身旁的劉麻子對視一眼,忙問道:“實施海禁?你聽誰說的?訊息可當真?”

“有,天字號有一間,地字號有兩間,您三位要什麼房?”掌櫃邊說,邊打量著三人。

劉麻子四下掃了一眼,憤憤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向姚四兒問道:“你可知從何時開始實施海禁?”

“好嘞,我記下了。”

劉麻子眉頭皺緊,道:“若實施海禁,那我們怎麼辦,日子還怎麼過?”

春海拎起桌上的茶壺,發現裡面是空的,便出了房門,招呼夥計泡茶,隨後便又回到了房間。

“還有,午飯直接送上來便可。”

店夥計見狀忙說道:“客官,您的茶還沒喝呢?”

李三兒拉了拉劉麻子,示意他說話注意些,道:“那你姐夫有沒有說皇上為何要實施海禁?”

姚四兒的姐夫是衙門的捕快,所以衙門裡有什麼事,姚四兒都知道。

“我聽姐夫說的,現在衙門裡都傳遍了。”

司華遙聞言眉頭皺了起來,看了一眼春海,隨即起身就走。

“是,主子。”姜然領命,走出了房間。

司華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禁微微皺眉,這茶一喝便知是陳茶,味道又苦又澀。他放下茶杯,道:“一路向南。”

“沒了,你忙吧。”

“好。客官還有何吩咐?”

“這不是與齊國打起來了嘛,皇上唯恐他們在海上做文章。”姚四兒喝了一口茶,隨即嘆氣道:“這以後的日子怕是難了。”

春海從懷裡掏出一塊碎銀子,放在了桌上,揚聲說道:“結賬,不用找了。”

姚四兒答道:“公文已經下了,今日港口所有的船隻都必須離港,否則就會被當做意圖不軌者抓起來。”

“是,主子。”江林沒有耽擱,轉身朝著岸邊走去。

“不喝了,銀子在桌上。”春海頭也不回地回了一句。

春海笑著說道:“王爺放心,只要不鬧天災,咱們完全可以自給自足。只是一些日用品,可能要拮据一些。”

司華遙來到桌前坐下,抬頭看向姜然,道:“你去據點檢視訊息,順便去趟衙門,瞧瞧有何有用的訊息。”

“麻子!”李三兒連忙出聲阻止,道:“小心禍從口出!”

三人跟著掌櫃上了樓,在依次看過房間後,春海說道:“我們還有一人出去辦事,一會兒便會尋來。若有人打聽,掌櫃便問他姓什麼,若他說姓‘江’,江水的‘江’,便告訴他我們的住處。”

“好嘞。”掌櫃將銀子收了起來,繞出櫃檯,笑著說道:“三位隨我來。”

李三兒笑了笑,不過那笑不怎麼好看,好似不怎麼待見男人,“姚四兒,你怎麼有空過來?最近不是挺忙嗎?”

“幾位好生歇著,有事再叫我。”掌櫃點點頭,轉身下了樓。

掌櫃見有客登門,忙招呼道:“幾位爺是想打尖還是住店?”

姚四兒也沒阻攔,笑著說道:“那就多謝了。”

劉麻子聞言站起了身子,道:“你們慢慢喝,我還有事,先走了。”

姚四兒徑直坐到了李三兒身邊,自來熟地拿起杯子,給自己倒了杯茶,道:“就接了個小活,忙幾天而已。唉,你們聽說了,皇上下令要實施海禁。”

司華遙點點頭,轉頭看向江林,道:“你去瞧瞧,咱們的船是否離開,若是沒有,便讓他們多采購一些日用品。我們會就近找家客棧留宿,你事後過來找我們便可。”

店夥計來到桌前,將銀子收了起來,小聲嘀咕道:“這銀子還真是好賺。”

“這三間我們都要了。”春海說著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放在了櫃檯上,道:“這是定錢,多退少補。”

劉麻子臉上難掩氣憤,道:“這才過了多久的好日子……”

李三兒看著劉麻子離開,忍不住嘆了口氣,將杯中茶喝完,道:“我也得回去瞧瞧,賬我結了,你慢慢喝。”

司華遙出了茶樓,找了個僻靜的地方,看向春海問道:“若趙國實施海禁,島上的糧食可支撐多久?”

春海倒了杯茶放到司華遙手邊,道:“主子,您有何打算?”

“南邊可是戰場,刀劍無眼,奴才擔心主子的安危。”

“什麼大風大浪我沒見過,這又算得了什麼。”司華遙笑了笑,道:“你莫不是忘了,我是靠打仗賺取的家業。”

春海自然不可能忘,只是今非昔比,司華遙的身子經不得折騰。不過他也知道司華遙若是拿定了主意,就算再勸也沒用,只能另闢蹊徑,道:“主子,趙皇御駕親征,京都沒人坐鎮,正是我們趁虛而入的好時機。只要掌控了京都,那趙國便是我們的囊中之物。”

“你能想到這一點,趙韓青又何嘗想不到?他既然敢御駕親征,那便是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怕是不僅沒什麼可乘之機,還可能是個引我們上鉤的圈套。況且此次回來,我的目的便是趙韓青,自然要去前線。”

春海愣了愣,隨即猜測道:“主子是打算暗殺趙皇?”

司華遙認真地看著他,道:“春海,放棄復國,並非玩笑。去找趙韓青,我只是想求證一件事,這件事對我十分重要。”

春海雖滿心疑惑,但見他沒有說明的打算,便沒有多問。

一個時辰後,房門被敲響,緊接著門外傳來一個陌生的男聲,“客官,您的飯菜送來了。”

春海應聲道:“進來。”

房門被推開,店小二從門外走了進來,手中端著托盤,笑著說道:“客官,您的午飯。”

店小二將飯菜放在了桌上,“小的方才去敲了地字號的門,沒人應門,可是將飯菜都送來這裡?”

“他們還未回來,飯菜不急。”

“是,小的明白。”

店小二想走,被司華遙出聲叫住,道:“你可知這附近哪裡有車行?”

店小二隨口問了一句,道:“客官這是想買馬車?”

“來時的馬車太過簡陋,想換輛舒服點的。”司華遙隨意找了個還算合理的藉口。

店小二不疑有他,答道:“咱們這兒的車行在城南,您一路往南,走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再找人問‘程遠車行’,很容易便能找到。”

“多謝。”司華遙看了一眼春海。

春海會意,從懷中掏出一塊碎銀,遞給了過去,道:“我們家主子賞你的。”

“小的謝賞。”店小二忙將銀子接了過來,道:“公子若有吩咐,儘管叫小的,小的定將公子侍候好了。”

司華遙點點頭,道:“去忙吧。”

“那小的告退。”

店小二剛走,江林和姜然便相繼回來了。

司華遙看向江林,道:“怎麼耽擱了這麼久?”

江林解釋道:“回主子,船上的人手不夠,要買的東西又多,我便留下幫了會兒忙。”

見司華遙看過來,姜然忙從懷中掏出幾封密信遞了過去。

司華遙接過密信,開啟後看了看,不禁蹙起了眉頭,道:“楚國有調兵的跡象。”

春海聞言出聲說道:“看來王爺猜得沒錯,齊楚兩國打算聯手抗趙,這下趙國怕是要陷入危機了。”

怎麼聽春海的語氣中都有一股幸災樂禍的味道,司華遙無奈地笑了笑,道:“僅一月,趙國便拿下齊國山城和祁縣,有些勢不可擋啊!”

春海聽得一愣,隨即皺緊了眉頭,道:“齊國國力是不如趙國,沒想到竟如此不堪一擊。”

“趙韓青的智謀不輸我,只是以前被我壓制,他沒機會展現實力,如今我不在,他便可以大展拳腳。”以司華遙對趙韓青的瞭解,他能做到這一步,一點也不意外。

司華遙將密信遞給春海,道:“齊國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蜀王早有反叛之心,有近半的兵力在他手上,若趙韓青和蜀王達成什麼協議,那齊國早晚會被拿下。”

春海將掏出火摺子,將密信引燃,扔到了一旁的水盆裡。

“現在有楚國幫忙,兩面夾擊,趙國也討不了好去。”春海就是看不得趙韓青好。

司華遙聞言頓覺有些哭笑不得,轉頭看向姜然和江林,道;“你們辛苦了,下去吃飯吧。”

“是,主子。”兩人轉身走了出去。

司華遙吃完午飯,照例睡了一個時辰的午覺,春海則趁他睡覺的功夫去了城南,花重金買了車行裡最舒服的馬車。

小島上煤炭資源豐富,他們採了煤,運到趙國進行售賣,然後再買糧食和其他物品,總的來說這一年不僅沒倒貼錢,甚至還有盈餘,所以司華遙依舊是身價不菲。

經過一夜的修整,司華遙總算休息了過來,第二天一早便乘坐馬車,一路朝南行去。

走走停停近一個月,他們來到了江南地界,發現路上的行人多了起來,大都是拖家帶口,打算北上躲避戰禍。雖然現在的戰事與趙國有利,但戰局難測,說不準會出現什麼問題,到時候禍及的還是邊境百姓,所以有錢人家大都選擇北上,隨便找個城市,買個房子就能落腳,待仗打完了,他們還可以回去。

司華遙掀開車簾往外看去,問道:“咱們到哪兒了?”

“主子,咱們傍晚時分便能到達蘇州。”

司華遙點點頭,道:“那就在蘇州停一停吧。”

“是,主子。”

正如春海所料,傍晚時分他們便進了蘇州城,找了一家客棧安頓下,待吃過晚飯,司華遙吩咐道:“姜然,你去一趟邵家,看看他們近況如何。”

“是,主子。”

姜然跟隨邵華在邵家呆過一段時間,對邵家較為熟悉,這也是他這趟要帶姜然來的原因。

姜然趁著夜色,朝著邵家的方向走去,因為目前處於兩國交戰時期,各個城池都開始了宵禁,若是在宵禁期間被抓到,一律按敵國細作處理,而姜然出來的時間剛好處於宵禁期間。

姜然走在陰影裡,躲避著巡夜的衙役,來到邵家所在的大宅外,在院外的一棵大樹下頓住了腳步。他仔細著觀察周圍的狀況,確定無人後,縱身一躍跳上牆頭,隨即翻進了院子。

待他進了大宅,不禁心生疑惑,偌大的宅子黑漆漆的,竟然沒有一絲光亮,而且過分安靜,就好似這是一座空置許久的大宅。他快速地在大宅內行走,待一圈走下來,竟沒發現一個人。他隨意地走進一間房,發現裡面空蕩蕩的,再進入另一間,也是一樣的場景,大宅內的東西幾乎被搬空,只剩下一些不好帶走的傢俱。

姜然沒再逗留,縱身跳上院牆,翻出大宅,順利地回到了客棧內。他回來時,司華遙已經休息,索性不是什麼刻不容緩的事,便決定明日再行稟告。

第二日清早,司華遙洗漱完畢,便詢問姜然有關邵家的事。

姜然如實說道:“回主子,昨日我去邵家大宅,發現大宅內空無一人,好似已經空置了許久。”

“空置許久?”司華遙的眉頭蹙起,道:“你可知為何?”

姜然搖搖頭,道:“大宅內貴重物品幾乎搬空,只剩下不好挪動的傢俱,看樣子像是舉家搬遷。”

“早飯後隨我走一趟,我要確定是舉家搬遷,還是被抄”他答應過邵華要確定邵家的安全,便一定會做到。

“是,主子。”

四人用過早飯,便坐上馬車朝著邵家駛去,在距離邵家兩個街口的地方停了下來。

司華遙吩咐道:“春海去瞧瞧這附近可有探子。”

春海一怔,隨即說道:“主子是懷疑趙皇在監視邵家?”

“以防萬一。”以趙韓青的性子,定會想方設法地找到他,而與他關係親近的人幾乎都帶去了小島,只剩下邵家並未離開,他不會放過這條線索。

“是,主子。”

春海下了馬車,在大宅附近轉了一圈,又回到了馬車上。

司華遙出聲問道:“怎麼樣,可有異常?”

春海答道:“不出主子的意料,大宅附近確實有可疑之人,門口的修鞋匠,街邊早點攤子的攤主,都會時不時地看向靠近大宅的行人,應該就是朝廷的人。”

司華遙點點頭,道:“大宅附近可有什麼店鋪?”

春海想了想,道:“有個綢緞莊,距離大宅只隔了一條街。”

“走吧,過去瞧瞧。”

春海應聲,駕車前往綢緞莊,待來到門前,司華遙下了車,抬頭看向綢緞莊的招牌-富貴綢緞莊,隨即抬腳走了過去。

店裡的夥計見有客上門,忙熱情地迎了過來,道:“這位客官想選點什麼?”

司華遙開口問道:“你們這兒可有成衣?”

出於職業習慣,夥計一邊打量著司華遙身上的衣服,一邊答道:“有,二樓有成衣,您隨小的來。”

司華遙跟在夥計身後上了樓,一眼便看到了掛在架子上的成衣,隨口問道:“你們這兒的成衣用的都是什麼布料?”

“您幾位這邊坐。”夥計招呼著司華遙等人來到桌前坐下,道:“您別看咱們的店面不大,但布料那是相當齊全,什麼棉的、麻的、絲綢的,咱們店裡都有。而且製衣師傅的手藝也是一絕,保證您滿意。”

司華遙不置可否地點點頭,道:“你拿幾件絲綢做的圓領袍,給我瞧瞧,顏色要素雅。”

“好嘞,您稍待,小的拿給您。”夥計來到衣架前,挑了兩件圓領袍過來,分別展示給司華遙看,“公子您看,這兩件如何?”

司華遙打量了打量,又伸手摸了摸布料的手感,道:“做工和料子都還不錯,只是這花樣我不太喜歡,可還有別的?”

“有,不過在三樓庫房,小的這就去給您拿,您稍候。”

夥計將手裡的衣服掛好,隨即上了三樓。

春海來到窗前,往外看了看,見並無可疑後,便收回了視線。

‘噔噔噔’腳步聲響起,夥計拿著衣服走了下來,道:“公子,您瞧瞧這幾件。”

司華遙仔細瞧了瞧,道:“這幾件看上去還像那麼回事。”

見司華遙有買的意向,夥計頓時眉開眼笑,奉承道:“公子好眼光,咱們店裡的成衣在整個蘇州城都是數一數二的。您看隔壁那個大宅沒,之前他們家主子的衣服,都是從我們店裡定製的。”

司華遙眼睛一亮,沒想到他還沒開口,夥計便提到了邵家,還真是‘天助我也’,“你說的是我們剛剛路過的那個邵府?”

“沒錯,就是邵府。”夥計殷勤地幫司華遙倒了杯水,道:“聽公子的口音,應該不是本地人吧。”

司華遙點點頭,道:“我們是從南城來的,來蘇州尋親。”

夥計不疑有他,問道:“那公子可聽說過江南四大家族?”

司華遙佯裝驚訝地說道:“你是說這個邵府便是四大家族的邵家?”

“沒錯,就是以書畫著世,讓人拍案叫絕的邵”

司華遙眉頭蹙起,不悅道:“你這夥計,別以為我們是外地人就好騙,那邵府的牌匾落了一層灰,明顯是許久未住人,你這慌說的太過荒唐。”

“公子有所不知。”夥計四下看了看,壓低聲音說道:“這邵府現在確實沒人,而且是一夜之間消失無蹤。”

“消失無蹤?偌大的家族怎會在一夜之間消失無蹤,你定是又在騙我!”司華遙的眉頭越皺越緊,臉上的不悅顯而易見。

“小的發誓絕沒有半句虛言。”夥計見狀連忙說道:“這邵家確實是一夜之間消失無蹤,就在去年的正月十五元宵節。據說他們是舉家搬遷,光是拉東西的大車就有二十輛,浩浩蕩蕩地十分壯觀。”

司華遙的眼睛閃了閃,隨即說道:“他們是搬家,你怎會用消失無蹤來形容?這未免太過誇大其詞。”

“小的可沒誇大其詞,自邵家離開蘇州後,便沒了訊息,就好似從未有過邵家一樣。”

司華遙好奇地問道:“這是為何?邵家有權有勢,怎會突然搬家,銷聲匿跡?”

“聽說和邵家……”

夥計的話被一陣腳步聲打斷,眾人朝著樓梯口看去,只見中年男子走了上來。

夥計見狀連忙上前打招呼,道:“掌櫃,您怎麼上來了?”

掌櫃沒搭理夥計,打量著司華遙四人,道:“幾位來得這麼早,想買點什麼?”

“買幾件成衣。”司華遙看向夥計,道:“就要你手上的這幾件,算算多少銀子。”

“好嘞。”夥計臉上的笑意更濃。

掌櫃見狀出聲說道:“我來吧,你去樓下看店。”

夥計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道:“掌櫃,這是小的好不容易談成的,您看……”

“我能跟你爭?少不了你的。”

聽他這麼說,夥計這才放了心,將衣服給了掌櫃,轉身下了樓。

掌櫃看看手中的衣服,笑著說道:“這幾件衣服的料子都是上好的絲綢,上面的繡花也是出自最好的繡娘之手,每件的價格都不少於五十兩。若公子都要的話,我便給你便宜點,每件按四十五兩算。五件的話,一共是二百二十五兩。”

“你這料子雖是絲綢,卻並非上好的料子,做工和刺繡只能說尚可,四十五兩一件貴了,我這人雖然不缺錢,卻也不是敗家子。這樣吧,每件二十兩,五件我全要了。”

掌櫃愣了愣,隨即說道:“二十兩太少了,連成本都不夠。”

“我家也是做生意的,我給你的是實在價,若掌櫃能賣,那咱們就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若掌櫃不能賣,那我們便去別的綢緞莊瞧瞧。”

司華遙的討價還價有些出乎掌櫃的意料,看他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上好的絲綢所制,身上佩戴的飾物也是極好的東西,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哥。一般這樣的人都出手闊綽,從不跟人討價還價,所以他才故意抬高了價格,想敲司華遙一筆。不曾想他竟看走了眼,司華遙竟一下子說中了他的底價,不禁讓他有些心生警惕,以為真遇到了行

“這位公子,現在這世道不太平,幾乎所有東西都在漲價,您說的那個價格實在給不了。這樣吧,我退一步,您也讓一步,三十五兩一件,若能行,您就拿著,若不行,那您就再看看別”

司華遙果斷起身,道:“既如此,那我們再去別家瞧瞧。”

見司華遙說走就走,掌櫃有些傻眼,眼看著他們來到樓梯口,掌櫃有些坐不住,道:“公子且慢。”

司華遙頓住腳步,轉頭看了過去,道:“掌櫃還有何事?”

“二十兩便二十兩,我就算虧本賺喝,交公子這個朋友。”

司華遙點點頭,轉頭看向春海,道:“你留下付錢,我出去等著。”

“是,主子。”

司華遙三人下了樓,徑直上了馬車。

等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春海才從綢緞莊出來,也跟著上了馬車。

“走吧。”

姜然和江林在外駕車,很快便駛出了衚衕。

春海好奇地問道:“主子,您以前買東西從不討價還價,這次是為何?”

司華遙做攝政王那段時間,要麼在皇宮處理朝政,要麼在王府處理朝政,哪有功夫出去買東西,所以春海說的是司南遙。

司華遙在心裡罵司南遙是敗家子,嘴上卻說道:“以前我是攝政王,誰敢坑我的錢,除非他不想活了。如今我沒權沒勢,想坑我的人多得是,自然不能一概而論。再說,你沒發現這掌櫃有不妥嗎?”

“不妥?”春海愣了愣,隨即問道:“有何不妥?”

“一開始他看我們的眼神不妥,那不是看客人的眼神,他在分辨,我們是去買衣服的客人,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直到我與他討價還價,他才放下了戒備。”

“王爺的意思是這個綢緞莊的掌櫃也是朝廷的眼線?”

“十有八九。”司華遙深吸一口氣,笑著說道:“即便不是,也省了一百多兩銀子,何樂而不為。”

春海這才恍然,道:“主子聖明。”

“銀子不是大風颳來的,如今我們除了賣些碳,又沒有其他收入,總要節省一下,不然只能坐吃山空。”

“是,奴才謹記。”春海出聲問道:“主子,我們現在去哪兒?”

“先不著急離開,要確定邵家是自行離開,還是被抓,再另做打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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