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虛實難辨

司華遙猛地睜開雙眼,看向頭頂的床帳,不等他回過神來,身子不由自主地飄了起來,這種體驗他有過,是魂魄離開身體,也就是他死了。

司華遙忙低頭看去,果然看到了床上的身體,他不禁一怔,隨即說道:“不是還能撐一個多月嗎?這是怎麼回事?”

房門被推開,趙韓青走了進來,身後跟著毒醫宋曉峰。

趙韓青坐到床邊,伸手握住了他的手,道:“他已經昏睡三日了,為何還不醒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殿下莫要著急,容我給他把把脈。”宋曉峰搬了個圓凳來到床邊,伸手給司華遙把脈。

這一搭脈,宋曉峰頓時變了臉色,忙伸手去探司華遙的鼻息,又仔細探了探脈,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道:“殿下,他死了。”

“死了?怎麼可能?”趙韓青不敢置信地伸手,卻又停下了動作,膽怯地收回手,憤怒地看向宋曉峰,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方才他還好好的,怎麼可能會死!”

司華遙在一旁看著,心疼得厲害,明明現在只是魂魄,卻還是能真切地感受到心痛的滋味。

“殿下,您冷靜點,他確實是死了,已沒了呼吸,也沒了脈搏。”

“不可能!怎麼可能?”趙韓青不敢置信地床上的司華遙。

房門被推開,一陣刺骨的冷風灌了進來,趙韓青卻絲毫感覺不到,即便再冷,也冷不過他的心。

宋曉峰也隨之看了過去,這輩子他見過太多人死去,本以為自己已經麻木,可在確定面前的男人已死時,心裡還是感到無盡的惋惜,這樣完美的人不該這般短壽,就好似曇花一現。

趙韓青沉默地看著宋曉峰,想到司華遙生前整理過得手札,便鬆了手,預設了他的做法。

司華遙想要為自己辯解,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他也不想離開,但他無法掌控生死,就算再捨不得,也不能死而復生。

宋曉峰的話印證了司華遙的想法,心道:“若當真如此,那趙韓青身邊定有人背叛,會是誰呢?”

“毒蜘蛛。”趙韓青深吸一口氣,道:“這般說來不是下毒。”

司華遙站在床邊,看得很是心疼,想要出聲安慰,可無論喊得多大聲,趙韓青都聽不見。

“殿下。”玄影忍不住看了一眼床上的司華遙,如此完美的男人,竟以這樣的方式落幕,真是令人惋

“不要!”司華遙心裡一揪,慌忙大聲喊道:“你不能做傻事!我不會再重生了,我們的緣分盡了,就算你死了,也再也見不到我了,千萬別做傻事!”

天暗了下來,趙韓青撐起了身子,輕輕摩挲著司華遙的臉,輕聲說道:“哥哥放心,無論是誰對你下的手,我都不會放過。待解決了這裡的事,我就去找哥哥。”

兩人一個縮在床上,一個站在床邊,明明距離很近很近,卻已是陰陽兩隔,這大概就是世間最痛苦的事。

趙韓青平靜地問道:“我不在時,有誰來過。”

宋曉峰忍不住嘆了口氣,道:“是,他走了,殿下節哀。”

“你是說是有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對他動了手腳?”趙韓青轉身看向司華遙,眼淚奪眶而出,明明人就在眼前,明明方才還活著,他的手甚至還是暖的,“他真的死了?”

趙韓青聞言微微一怔,隨即轉頭看了過去,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司華遙也跟著湊了過去,看到了那個咬痕。

“哥哥答應過,待你回來,便回答我的問題,現在哥哥回來了,是否能回答我了?”趙韓青仰著頭,兩眼含淚地看著他,哽咽道:“哥哥,你說,我聽著呢。”

宋曉峰開啟藥箱,從裡面拿出一把鋒利的小刀,隨即彎下腰。

趙韓青一把拉住他的手臂,質問道:“你想做什麼?”

“你先退下,此事不要對其他人提及。”趙韓青眼含熱淚,語氣卻格外平靜。

玄影看向趙韓青,心中忍不住擔憂,趙韓青對司華遙的感情有多深,他看在眼裡,如今司華遙遇害,趙韓青現在表現的越是平靜,就越是危險,怕是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宋曉峰用刀劃開了傷口,擠出了裡面的毒液,裝進一個小瓷瓶裡,道:“殿下,給我一日,明日我給您答覆。”

很快,宋曉峰便來了,趙韓青抬頭看向他,道:“你去仔細瞧瞧,他到底是怎麼死的。”

“是,殿下。”宋曉峰又看了司華遙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趙韓青聽不到司華遙的嘶喊,眼神變得無比堅定,揚聲說道:“玄影進來。”

宋曉峰將東西收好,揹著藥箱走了出去。

房門關上,趙韓青來到床邊,脫鞋上床,蜷縮在司華遙身邊,雙手緊緊抱住他的身子,輕聲呢喃道:“哥哥,你應該很冷吧,我給你暖暖,暖暖就不冷了……”

司華遙明白趙韓青的意思,他是說毒不是下在飲食當中。

趙韓青在司華遙臉上親了一下,隨即轉身離開房間,剛來到門口,就碰到了玄影,他的身後還跟著不少人,都是小廚房的人。

司華遙後悔了,原本只是想安慰他,不曾想他竟鑽了牛角尖。

“是,殿下。”玄影領命而去。

宋曉峰直言道:“他的身體狀況我瞭若指掌,他內功深厚,毒素不可能蔓延的這麼快,除非有外力作祟。”

小喜子的性情做不出殺人的事,趙韓青瞭解這一點,並不懷疑他,道:“你去把宋曉峰叫來,再去小廚房一趟,將所有人都帶來。”

宋曉峰如實說道:“殿下,我要放出毒液,以判斷這是哪一種毒蜘蛛。”

趙韓青點了點頭,道:“好,你去吧。”

宋曉峰眉頭微皺,道:“殿下,他的死有蹊蹺。”

“是,殿下。”宋曉峰走到床前,仔細檢查著司華遙的屍體,過了好半晌,才起身說道:“殿下,若我沒看錯,在他昏睡期間被毒蜘蛛咬過。”

“哥哥說過會給我機會,讓我慢慢走進你心裡,怎麼能……哥哥怎麼能食言呢?哥哥怎麼就這麼狠心,又一次丟下我……”

宋曉峰邊說,邊將司華遙的身體翻了過來,指向他脖頸的位置,那裡有一塊紅痕,還有兩個很小很小的咬痕。

玄影不敢怠慢,如實答道:“除了小喜子,無人進來過。”

“我……”

眾人忙行禮道:“參見殿下。”

趙韓青掃了眾人一眼,最後看向玄影,道:“讓他們回去吧。未經我允許,任何人不得出東宮。若有人擅自出去,直接拿下。”

“是,殿下。”

趙韓青出了東宮,坐上車輦,徑直來到了御書房門口。

德輝見狀忙迎了過來,道:“奴才參見太子殿下。”

“進去通報,我有事求見。”

“是,殿下稍待。”德輝進去通稟,很快便又迴轉,道:“殿下,皇上請您進去。”

趙韓青抬腳進了御書房,來到近前行禮道:“兒臣參見父皇。”

“青兒來了。”趙連章抬頭看了過去,笑著說道:“來見朕所為何事?”

“父皇,司總兵死了。”趙韓青直視趙連章,仔細觀察著他的表情。沒錯,趙韓青懷疑趙連章是殺害司華遙的兇手。

自古帝王皆多疑,雖然種種證據證明是馬肅冤枉司華遙,但趙連章還是起了疑心,甚至派人去調查‘華子衛’和司華遙的身份。若司華遙才華平平,趙連章或許就信了他,可司華遙不僅有治世之才,還能領兵打仗,若他當真是司南皇室遺孤,留著他便是禍患,只有除掉他才能一了百了。趙韓青做了幾十年的帝王,對於這一點十分清楚。

一看趙韓青的眼神,司華遙便明白了他心裡在想什麼,心一下子提了起來。他死在東宮,外人進不來,能對他動手的只有宮裡的人,而有理由對他動手的,就只有趙連章。所以當他得知自己是被暗害時,第一個想到的也是趙連章。

“司華遙死了?”趙連章先是一怔,隨即皺緊了眉頭,道:“這是何時的事?怎麼這麼快,太醫怎麼說的?”

“一個時辰前。”趙韓青的眼眶通紅,儘管他盡全力剋制,眼淚還是不由自主地湧出眼眶,“他是被人謀害。”

趙連章的眉頭越皺越緊,道:“被人謀害?青兒何出此言?到底發生了何事?”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趙連章,趙韓青直截了當地問道:“父皇,可是您殺了他?”

趙連章不悅地看著趙韓青,道:“青兒,你說什麼胡話?他是我大趙的功臣,是朕一統天下的期望,朕怎會殺他?”

“父皇懷疑他是司南皇室遺孤,所以寧可錯殺絕不放過!”趙韓青說出心中的懷疑。

趙連章愣了愣,隨即起身來到趙韓青身邊,將他抱進懷裡,道:“青兒,朕知道你與他亦師亦友,感情深厚,他死了,你很難過,難免會胡思亂想,父皇不怪你。”

趙韓青抬頭看向趙連章,固執地問道:“父皇,您能否跟兒臣說句實話,到底是不是您派人殺了他?”

趙連章沉默片刻,無奈地嘆了口氣,道:“朕確實懷疑過他,也派人去調查,但時間太短,派出去的人還沒回來,朕沒得到確切的訊息,怎麼可能殺他?況且他中的毒很棘手,太醫院的人束手無策,就算朕不動手,他也很難活下來,朕又何必多此一舉。”

趙韓青看著趙連章,他神情自然,沒有撒謊的痕跡,再想想他的話,確實有些道理。趙韓青心裡不禁長出一口氣,抱住趙連章,‘嗚嗚’地哭了起來。

司華遙也在觀察趙連章,他慈愛地看著趙韓青,滿眼盡是心疼,不像在說謊,兇手應該不是他。得出這樣的結論,司華遙也鬆了口氣,若當真是趙連章,那對趙韓青就太殘忍了。

“別怕,青兒還有父皇母后,我們會看顧著青兒長大。”

對於司華遙的死,趙連章也是十分惋惜,那樣有才能的人,若是有他輔佐,一統天下指日可待,只可惜竟如此短壽。

趙韓青趴在趙連章懷裡哭了許久,司華遙看得一陣心酸,能看一眼便多看一眼吧,也不知何時就要走了。

“王爺,王爺……”

突然耳邊傳來說話聲,司華遙四下看了看,除了趙連章和趙韓青外,並沒有看到其他人。

“王爺……”司華遙呢喃了一句,突然一陣強烈的吸力傳來,頓時一陣天旋地轉,緊接著他便失去了意識。

“王爺,王爺……”

司華遙再一次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陌生的床帳。

床帳?愣了好一會兒神,他的大腦終於恢復運轉,左右看了看,這古色古香的裝修風格,一看就不是現代,難道他又重生了?

司華遙想要抬起手,卻發現這個簡單的動作,居然那般費力。不過他還是如願地看到了自己的手,白皙修長,骨節分明,這是一隻堪稱完美的手。這隻手他很熟悉,尤其是手指上那薄薄的繭,這是長期練字所致。

司華遙看著自己的手,輕聲呢喃道:“不是小孩,難道我死而復生了?”

再看看周圍陌生的環境,“這裡又是哪裡?”

司華遙想要坐起身,可身子就像壓了塊大石頭,光是撐起來,就差點要了他的命。喘,劇烈的喘熄讓他頭昏眼花,為了保住小命,他果斷放棄掙扎,重新躺了回去。

“來人。”司華遙決定求助,只是他的聲音十分虛弱,還不如蚊子的叫聲大,就算是守在門外的人也不一定能聽得見。

“這身子是被車碾碎了嗎?”司華遙忍不住在心裡吐槽。

‘吱呀’,房門被推開,一個人影出現在門口,只是他揹著光,刺眼的陽光下,司華遙一時看不清來人的模樣。

春海怔怔地看著床上的司華遙,好半晌才回過神來,三兩步來到床前,‘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哽咽道:“王爺,您終於醒了!”

“春海。”熟悉的人出現,司華遙懸著的心頓時放了下來,只是他的模樣看上去蒼老了不少,“這是何處?”

春海被問得一愣,不過很快便反應過來,道:“王爺,這是無名島啊,您忘了嗎?”

“無名島?”司華遙聞言不禁一陣怔忪,隨即說道:“我的腦袋有些空,不太記得之前發生的事,我們何時上的島?”

“王爺,您的身子骨弱,一路上昏昏沉沉,又昏睡了這麼久,不記得也正常,奴才說給您聽。”

春海擦了擦眼角,起身給司華遙倒了杯溫水,道:“您先喝點水潤潤嗓子。”

長時間處於昏睡狀態,司華遙的聲音有些嘶啞,嘴唇也起了皮,他想要伸手,可身體極為虛弱,根本沒有力氣。

春海見狀連忙將他扶了起來,讓他靠坐在床上,道:“王爺,您身子太虛,奴才喂您吧。”

司華遙也沒逞強,就著他的手喝下去半杯水,道:“你說吧,我聽聽。”

春海不答反問:“王爺可還記得我們何時離開的京都?”

司華遙想了想,答道:“除夕?”

“是,我們是除夕離開的京都,走了一個月的陸路,又在海上漂了一個月,這才來到了島上。”

聽春海這麼說,司華遙便明白了,只是一腦袋問號,他不是上島後沒多久就死了嗎?還重生成了嬰兒,一點點長到十七歲?怎麼又回來了?

這問題他問不出口,也沒人能回答。

“我記得上島後,和他們見了面,交代了後事。然後呢,後面又發生什麼事?”

“後來王爺一直在昏睡,一個月後,大章大夫和江林回來了,他們找到了回春草,然後便每日給王爺服藥,王爺的身子便開始慢慢恢復,直到今日醒了過來。”

司華遙驚訝地說道:“我在島上昏睡了一個月?”

春海點點頭,道:“這一個月王爺一直處於瀕死狀態,若非小章大夫衣不解帶地照看,王爺怕是……”

司華遙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心道:“難道之前發生的事都是我做的夢?若真是夢,那未免太真實了些。”

“咦,怎麼沒關門?”門外傳來宮憐的聲音,緊接著他便走了進來,見司華遙正靠坐在床上,不禁愣在了原地。

司華遙看了過去,相較於印象中的宮憐,他瘦了,也黑了,濃重的黑眼圈讓他看上去很沒精神。

“王爺。”話一出口,宮憐的眼眶就紅了,聲音也有幾分哽咽,慢慢走到床前,道:“王爺,您醒了!”

“看你的樣子便知島上的日子不好過,都瘦了一圈了。”司華遙想要緩和氣氛,不曾想宮憐竟淚如雨下。

他跪在床前,緊緊握住司華遙的手,哽咽地說不出話來。

“本王醒了是好事,怎麼哭得這般傷心?”

宮憐聞言忙伸手擦了擦眼淚,道:“王爺醒來,我高興。”

“高興就該笑。”

“是,王爺餓了吧,我去給您做些吃的。”宮憐說完,起身走了出去。

司華遙有些奇怪,轉頭看向春海,道:“本王方才可是語氣重了?”“沒有。憐公子應該是去知會其他人了,諸位公子每日圍在王爺身邊,盡心盡力地侍候,就是想王爺能早日醒來。”

“邵華的身子怎麼樣?”

春海如實答道:“邵華公子的身子不太好,不過有小章大夫調養,最近也有所好轉。”

司華遙點點頭,道:“他身子骨弱,你讓人多留意些。”

“王爺放心,奴才明白。”

正如春海猜測的那般,沒過多大會兒的功夫,司華遙醒來的訊息便在島上傳遍了。

“王爺!”急促的腳步聲響起,章進跑了進來,見司華遙靠坐在床上,眼眶也紅了起來。

“剛才春海和宮憐都掉了金豆子,你可別也來一遭,本王剛醒受不住。”

章進聞言‘噗呲’一聲笑出了聲,眼淚卻還是流了出來,他連忙擦了擦,道:“王爺,您這一睡就睡了近兩個月,如今可算是醒了。”

“本王聽春海說了,這段日子多虧了你日夜守在床邊,辛苦了!”

一句‘辛苦了’,讓章進有些繃不住,鼻頭一酸又掉下淚來,“只要能救王爺,讓我做什麼都願意。”

章進的心思,司華遙明白,只是這份感情,他註定要辜負,轉移話題道:“章轍和江林回來時可曾受傷?”

章進擦擦眼淚,道:“都是些皮肉傷,沒什麼大礙。”

“傷勢恢復的如何?”

“早就痊癒了,王爺不必擔憂。”

‘噔噔噔’,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邵華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蒼白的臉因為快跑而泛上紅暈,眼睛一眨,眼淚便落了下來,“王爺……”

司華遙看得眉頭微蹙,無奈地說道:“你身子不好,怎的還跑起來了?”

邵華像是回了神,衝到司華遙床前,撲到他身上哭了起來,“嗚嗚,王爺,您終於醒了!嗚嗚,您嚇死邵華了!”

司華遙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背,溫聲說道:“好了,別哭了,你們每人進來哭一會兒,再這樣下去,本王這臥房就該被淹了。”

“邵華還以為……還以為再也見不到王爺了,嗚嗚……”

這幾個月的惶恐不安,讓邵華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為了不讓大家擔心,他強撐著不肯說,還是章進發現了不妥,及時為他調理,才免去了一場大病。

只是他心裡依舊害怕,因為司華遙是他的精神支柱,若是司華遙不在了,他真不知道怎麼活下去。現在看到司華遙醒了,他心裡緊繃的弦鬆了下來,不好好發洩出來,怕是又會生病。

看他這樣,司華遙有些心疼,沒再多勸,任他發洩,只是輕輕地拍著他的背。過了許久,邵華才冷靜了下來,眼睛不僅哭得通紅,還腫了起來。

“哭夠了?”司華遙無奈地笑著。

邵華有些赧然地紅了臉,道:“王爺莫要笑話邵華。”

見司華遙神色有些疲倦,春海出聲說道:“王爺,您才剛醒,精神不濟,還需多休息才是。”

司華遙點點頭,道:“確實有些累。你們都退下吧,本王歇會兒。”

“那王爺好好歇息,我們先出去了。”

章進出聲說道:“你們先出去,我留下給王爺把把脈。”

“好。”邵華雖有些不捨,卻也沒有多留,乖順地走了出去。

章進搬了個圓凳坐在床前,伸手為司華遙把脈。司華遙則靠在床頭閉目養神,短短的時間他的精神已經耗盡,可見他此時的身體有多麼糟糕。

章進看著司華遙的臉,心中的喜悅難以描述,天知道他廢了多大的心力,才將他從鬼門關救了回來,現在看著他好好的活著,頓時覺得什麼都值了。

雖然司華遙閉著眼睛,卻還是能感覺到章進看向自己的眼神,心中很是無奈,還有些愧疚,總覺得對不起他的付出。

過了許久,章進收回了手,司華遙睜開了眼睛。

“王爺,您的身子還十分虛弱,需要好好休息。另外,千萬不要運功,您的筋脈現在十分脆弱,要循序漸進才好。”

司華遙的眼睛一亮,道:“這般說來,我恢復後便能運功了?”

“是,不過需調養一段時間,短則數月,多則數年。”

司華遙聞言長出一口氣,道:“只要能治好,不這麼病歪歪的便好。”

“這回春草的藥效很對王爺的病症,只要好生調養,終有一日王爺會恢復到常人那般。”

“這還得多謝你兄長,若非有他,也不會有回春草,本王欠你們兄弟一條命。”

“王爺切莫如此說,能追隨您左右,是我們的福氣。既然您是我們追隨之人,那救您就是分內之事。”

司華遙看著他,沉默了片刻,道:“章進,有件事本王要與你說清。”

章進神情一怔,很快便猜到了他要說的話,心裡有些疼,卻笑著說道:“王爺,之前我說的話,您不必放在心上,就當我從未說過。”

“本王自幼沒了父母,每日除了讀書便是習武,師父時常對本王提及皇宮被攻陷,司南皇室被滅族的慘狀,他讓本王牢記殺父滅國之仇。許是從小聽得多了,本王的性子變得陰暗,以致長大後做了許多錯事,尤其是後院裡的那些人,他們都是無辜的,可本王……”

司華遙頓了頓,接著說道:“本王想還他們自由,盡本王之所能彌補之前的過錯,只是他們要的感情,本王給不了。”

章進看著司華遙的眼睛,問道:“他們心甘情願跟隨王爺,王爺為何給不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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