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處→罰→
第一百九十章 處→罰→
就攻打獸族城市這件事, 蘇利一旦決定去做,就不會產生任何猶豫。
在這期間,無論人魚有著怎樣的想法, 蘇利也都不再過多考慮。
稍後的三天, 戰鬥的高頻次, 簡直就像是吃飯喝水一般,接連不斷。
進攻獸族城市的途中,倒也有遇見很多不上不下的獸族。
所謂不上不下,指的就是, 比人魚弱一點,但又遠遠不足以戰勝人魚那些獸族。
同為十級之上的妖獸,以往不斷髮生的戰事裡, 早早的就把各自的實力對應的妖獸試了出來。
沒過多久, 人類和水族的聯合, 就打下了除爾戈尼金之外的第一座城市。
萊亞帶出來的那些水族, 損失不到十分之一,而被攻下來的城市, 其中大量獸族死亡。
戰後的總結會議,人類方提出了自己感覺到的不對之處。
“雖說知道向外征戰時,大多都是王者主動發起進攻。可沒有道理守城的時候,就沒有強大的妖獸幫襯。”艾格伯特總覺得哪裡不對。
然而覺得自己已經看穿了獨角獸的萊亞,卻覺得很不合理。
理論上, 克萊門斯也會第一時間做好接受戰鬥的準備,而不是繼續耗在已經被打下來的羽族。
就萊亞能當上人魚執政官的腦子,就真的沒有懷疑過,專門針對他的獨角獸,光是存在,本身可能就代表了什麼陰謀嗎?
誠然, 對於傭兵聯盟會長來說, 自家大本營被攻擊做好戰鬥準備是必須之事, 可對於一個族群的管理者來說, 族群內部的某座城市, 本質也是屬於他的領地。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說,對於克萊門斯,他並不是主觀地想要成為最強,只是因為你們太弱了,所以才成為了最強。”洛伊挑了挑眉。
行動力和思維,全都是直來直往的,生死看淡,不服就幹。
“巴薩羅穆·克里斯蒂安,那隻獨角獸,你們真的有對他進行過正確的審訊嗎?”藍哲對著人魚露出了質疑的眼神。
“再有就是,稍微回憶一下蘇利大人曾經說過的針對克萊門斯的形容好嗎?那些【虎】身上的光帶,究竟是怎麼形成的,可從來都沒有人能給出準確結論。”
“再說了,你又不是獸族,你又怎麼知道規則究竟意味著什麼?在我看來,只要遵守規則,這些信奉規則,信仰【虎】的獸族,只要一死,反而真的有可能成為克萊門斯的力量。”洛伊想要耍起賴來詭辯的時候,不管是人和妖獸都得愣上一愣。
結果他沒有……
“話不能這麼說。”藍哲指出事實,“假如對於獸族之王來說,獸族本身無關緊要,那你覺得對於克萊門斯來說,最為重要的東西會是什麼?”
這就是俗話說的,全靠同行襯托。
“……但我們沒有情報來源。”蘇利提出的設想太過匪夷所思,萊亞就算再怎麼不認可,他也沒法反駁。
“但是你也沒有辦法說,這二者之間確實沒有關係。”艾格伯特迅速進入了再也不受外部干擾的狀態,“無法證明就意味著確實有這個可能性。”
馬蒂爾達不解:“你們為什麼要關注這些?戰鬥結束最應該在意的難道不是勝利的果實,究竟有多麼甘甜美好嗎?考慮那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只會讓你們對下一場進攻作戰感到猶豫吧。”
“不可能吧?獸族妖獸死亡,和獸族之王的實力提升有什麼關係?”馬蒂爾達張大了嘴。
“但這不可能不是嗎?”萊亞否定了這種說法,“如果真的是,獸族妖獸的死亡,能讓克萊門斯的力量變得更加強大,那他根本就沒有必要讓獸族成為三族中的最強。”
“正如小少爺所說的那般。我們在戰鬥的過程中,即便感受到了相應的阻力,但那也只是城市內部防守人員所能提供的最大戰力。本應出現的來自其他城市,甚至獸族之王的支援,根本感受不到。”洛伊也有一絲明顯的異樣感。
不僅沒有,獨角獸還天天和巨龍待在一塊。
都已經這樣了,還不選擇思考這個問題,難道真的要等正面撞上克萊門斯時,出現大量傷亡,用生命去證實他的力量強度和元素光帶的來源及作用性嗎?”
空氣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但就在所有人都已經逐漸嘗試接受人與所說的想法時,蘇利卻說:“那假如獸族的死亡,對於克萊門斯而言,不是無關緊要,而是每一隻的死亡的獸族,都能成為提升他實力的源泉呢?”
“一個截止現在,除了確定蘇利能對【虎】打出有效傷害之外,我們根本沒有辦法從其他的角度發現任何克萊門斯的弱點。”
稍後,針對這一點,人類對人魚進行了智商上的強力碾壓。
“這樣的情況下不要告訴我,你們真的把所有的終局作戰壓力全部都推到了蘇利的身上。”藍哲對這些妖獸有著明顯的防備之心,他盯著馬蒂爾達的眼神,讓這位沒有臣子在身側的女王,感覺到了由衷的涼意,“人、不,不只是人,就算是妖獸,妖獸也不能這麼無用,不是嗎?”
原本老神在在,似乎就想著安然坐穩俘虜位置,不搞事的獨角獸,突然被人魚提走審訊了。
不管是在其他人進攻獸族城市的期間,還是在其他人商討進攻城市之前。
稍後他就恢復了面色嚴肅的模樣:“搞不清楚克萊門斯身上的元素光帶,弄不明白他的力量強度究竟到了哪裡。試圖進攻他掌控的領地,卻發現對方對所掌控的領地毫無關注之心……
要知道當初奧菲利亞進攻傭兵之城的時候, 尤菲婭和她的父親幾乎是第一時間做好了接戰準備。
蘇利:???
“你知道【虎】身上的那些光帶是什麼嗎?以及為什麼在我們帶兵進攻獸族城市時,克萊門斯沒有回防。”人魚直接問了。
巴薩羅穆看到蘇利的身影時,有明顯內收視線的動作。這個舉動也暴露了他似乎有說謊話的可能,人魚如此果斷地判斷,轉眼就給蘇利丟了一個自信的眼神。
“……這些我都不知道。”獨角獸也沒想到就這麼巧,剛好問到了他回答不上來的問題。
人魚的態度就是:“這種事情,已經成為了預設的前提條件才對。所以我也無法理解,為什麼在戰鬥結束後,你們考慮的不是如何進攻下一座城市,而是在這裡思考,為什麼克萊門斯沒有前來防禦。”
蘇利選擇了旁觀。
不然怎麼就能單純到這種程度?
蘇利沒有做出審訊之舉,是有自己的想法,人魚明面上拿著俘虜了獨角獸的身份,他要是想對獨角獸進行審訊,蘇利也不會阻攔。
“那可是一隻原形高度就有上百米的【虎】。”洛伊做出了一幅呲牙咧嘴的表情。
“但你的態度和意思也已經很明顯,你需要我們也對克萊門斯做出相應的攻擊。事實上我們聯合在一起,也就是為了這個目的。”萊亞也參與了話題。
這番話讓試圖接受萊亞想法的人與妖獸全都愣住了。
“如果【虎】來了,我們需要思考了,就不再是簡單的如何進攻城市,而是該去思考,要如何才能戰勝那種被稱之為怪物的【虎】。”
“就像是,這些經過上百年不止的時間才被完善了規則的城市,在獸族之王的眼裡,不值一提。”蘇利聲線清冷地道出事實。
他真的無法相信,這些妖獸能有著什麼正確的戰鬥觀念。
但不同於其他人的生死看淡,萊亞將他的生命看得極重,但這份看重又總是因為事實的原因,讓人感覺,他對自己的命好像也沒有那麼在乎。
“作為克萊門斯最親近的手下一員,你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吧。”
“如果你問的是那位王每天都在做什麼,我或許還能回答上來。”
巴薩羅穆表情微帶嘲諷:“可這種問題……如果我問你,你這隻人魚早期在那個真正意義上的水族之王眼裡,究竟是寵物還是妖獸,我想你也回答不上來,不僅回不答不上來,可能還會想把我打一頓吧。”
萊亞:“……你最好是。”
“什麼都不知道,要你有什麼用?”
“我倒是希望蘇利能將對我的支配效果解除,而後我保證第一時間扭斷你的脖子。”獨角獸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雖說並不想和你這隻沒有腦子的人魚溝通,但有一點,我還是願意告訴蘇利的。”
巴薩羅穆也不清楚自己算不算是想通。
在他沒有自我,聽從命令,按照規則活著的時候,想的是隻有活著。
就跟人活著不一定是為了什麼遠大的夢想和目標,就只是為了活著一樣。
這種想法,讓他活過了很多年。
只是現在,他確定自己沒有辦法繼續這樣活下去了。
伊多的面孔歷歷在目,淘汰制那看似公平,實則血腥殘忍的規則,在不斷挑動著水族和羽族。
每一個試圖和另外兩族妖獸同歸於盡的獸族,最終換來的不是榮耀加身,而是死無全屍……
以及,被今後的獸族當作,一旦實力提升不足,就會得到的必然結果,大家都是這樣的,這份認知就會成為常識。
是資源不夠養活那些妖獸嗎?
是妖獸社會的所處地皮範圍,不足以讓那些妖獸居住嗎?
都不是。
就只是……
“【虎】從來都不需要太多的獸族。”
原因?
巴薩羅穆表現得已經很明顯了。
克萊門斯不在乎自己所制定的規則之下的生命的生死存活。
制定規則是為了滿足某種需求。
妖獸的死亡無關緊要。
妖獸數量太多,就會出現數百上千年過去,頂層掌控者還是那一批。
這點可以參考羽族。
力量來源?光帶是什麼?
這些問題已經沒有必要解答。
就像蘇利問:“你能告訴我,克萊門斯究竟活過了多少年嗎?”
“我不知道。”巴薩羅穆回答,“在我的實力已經成長到可以靠近那位王的時候,他的身上就已經出現了那些光帶,體形也已經達到了你所見過的程度。”
“這種事情……以前可從來都沒有人說過。”萊亞僵在了原地。
“不必在乎有沒有說過,只要你曾經聽說過,獸族妖獸知道王,卻不知道【虎】,以及獸族妖獸知道巴薩羅穆,卻不知道克萊門斯,這樣就已經很明顯了。”蘇利看著人魚傻在原地的模樣,莫比有點可憐,就解釋了一句:“巴薩羅穆的意思是,以往你們認知中的獸族之王,可能就只是克萊門斯過去的手下之一。”
“據我所知,馬蒂爾達成為女王的時間大約在五百年左右,而萊亞你,也不過是七八百年的時間。”巴薩羅穆說著說著露出了一個充滿了苦澀的笑容,“而我……已經活過了一千多年。”
“我有過猜想,那位王的存活壽命是不是已經超過了萬年,但每次如此去想的時候,我都會控制不住地感到害怕。大腦不斷地告訴我,這不可能,但現實又在告訴我,那是最大的可能。”
眾所周知,轉化妖獸曾經也是人類。妖獸既然是妖獸,就說明最開始他們不是人類。那麼是什麼時候,掌管著妖獸社會的自然妖獸,被轉化妖獸成功替代的?
巴薩羅穆不知道。
但直覺和猜想都在告訴他,克萊門斯很有可能參與過那個時期。
過了一會兒後,巴薩羅穆也沒有說出更多的情報。甚至做出了一副就算真的被萊亞動手,以血腥手段逼問,也不再說話的表情。
他只道:“抱歉,我知道的就只有這些。”
蘇利與人魚只得離開。
回會議室的路上。
萊亞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始終保持著不太好看的臉色。
蘇利沒有興趣安慰萊亞,巴薩羅穆透露出來的資訊很明顯,是以蘇利轉而在思考,假如克萊門斯,真的是參與過轉化妖獸和自然妖獸權力之爭,那他又是出於什麼,才會將人類視作工具。
轉化妖獸,可沒有辦法和自然妖獸共情。
符合世界執行規則的自然毀滅,在沒有降臨到自己頭上的時候,人類即便會在強大時有著痛心疾首的感想,但在弱小時,也只能慶幸,幸好遭受這些的不是自己。
收斂種種想法,第二次的會議室聚集,反而正式開始討論起了,如何進攻之後的幾座城市。
在確定進攻策略後,會議解散之前,萊亞詢問蘇利:“提前讓我知道克萊門斯存活的時間,至少有好幾千年以上 ,你就不擔心我再也不敢向獸族發起攻勢?”
蘇利知道人魚的意思,向來擅長苟的萊亞,得知敵人強大到異常的程度,很有可能像過往一樣,充當鴕鳥。
但此時的人魚已經問出這個問題,就意味著人魚,這一次沒有選擇逃避。
“提前料想未來,是為了事情真正發生時,好有應對之策,而不是杞人憂天。”
“而確定敵人的強大,還要堅持行動,也是出於,明知不可為而為,是為愚蠢;但明知可為而不為,卻是懦弱。”
勇敢和堅強,才是仍然決定執行想法時的必備。
說出自己的想法以後,蘇利才告訴萊亞:“就算你選擇後退,那也是你做出的選擇。我或許會指著你的鼻子罵你,實在沒有遵守契約關係的責任心,但怕死,到底也是生命刻在骨髓血脈裡的本能。”
“能戰勝本能的是強者,輸給本能的,也不見得就是弱者。”
不管說得再怎麼謎語人,蘇利也覺得自己的態度很明顯。
他無所謂。
人魚的力量,水族能提供的幫助,不在他的考慮範圍。
自身沒有力量的時候,蘇利倒會想盡辦法借力,可當自己擁有力量的時候,成年人又哪一個還會去選擇麻煩別人?
別人和自己,這種劃分,本身就表現出了隔閡。
之後蘇利沒給人魚繼續說話的機會,他估算了大致時間後,決定去休息一會兒。
保持最佳狀態戰鬥,總歸是好的。
第二座城市,第三座城市……
不過十天的時間,似乎整個獸族,都已經被掌握在自己手下。
有種參加遊戲陣營戰即視感的蘇利,眨著眼睛看向最後一座被打下來的,也就是和爾戈尼金一樣,同屬於後勤城市的地方。
這座城市的中心,有著一座純黑色的黑漆漆雕像。
那雕像上沒有明顯五官,但整體還能看出是一個人形。
一位獸族膽戰心驚地向人類少年解釋:“那,那個雕像是人類形態的王。”
“這座城市每天的早會,就是來拜這座雕像。”
“但這座雕像上並沒有你們的王的明顯五官。”蘇利鏡片後的綠色眼眸,看向了雕像身上明顯比周圍要濃厚一些的黑暗元素……
他心裡有了不好的猜想。
“實力弱小者,沒有面見王的資格。”那個獸族妖獸如此說道,態度極其自然。
“我們都沒有資格,但這並不妨礙我們對王的尊敬和推崇。無論是一個憑藉想象建立的雕像形象,還是什麼別的,只要我們發自內心地相信王能給我們帶來美好的未來,那雕像的形象具不具體,也就無關緊要了。”
沒有任何謊言。
蘇利一眼就能看出來,對他表現出畏懼態度,神色也盡顯卑微的獸族,說的全是真話。
但全是真話,卻最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信仰……
老實說,正常人看到信仰一詞的第一想法是什麼?
去掉經常刷網路影片的那些關於情愛之間的信仰之說,最容易讓人想象到的,就只有求神拜佛了吧。
蘇利倒沒怎麼在這個世界發現,求神拜佛中的佛的身影,但神……
卻一直都存在著。
無論是光明教廷還是黑暗教廷,這兩方人類勢力都有著明確的信仰。
在已經確定神等同於妖獸的情況下,一個被獸族廣泛信仰著的獸族之王,又會是什麼?
蘇利突然有些煩悶於自己沒有找人魚,借閱一些關於妖獸社會的歷史書籍。
現在的他的這種猜想,簡直比之前那個,為了讓萊亞重視人類共有的異樣感官時,張嘴胡扯的,妖獸死的越多,克萊門斯的實力就會越強還離譜。
一想到克萊門斯等同於黑暗神的這個概念,蘇利就感覺頭皮發麻。
他迫切地需要其他人類幫忙否認這種猜測。
否則這種猜想後續代表的都太過恐怖。
黑暗蔓延。
那個看不清身影的黑色雕像上面,黑暗元素濃度,肉眼可見的又多了一些。
蘇利本來只是想一個人看看這座妖獸的城市。
連續十天的作戰,直接打下獸族全部城市,就算很多時候,因為眾人將他直接對標了克萊門斯,並沒有讓蘇利過多行動,但精神上的壓力,還是讓他有些喘不過氣。
此時再加上這種認知導致的恐懼……
蘇利臉色一瞬間變得煞白。
但下一秒,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光明元素,就像是針,以一種既溫柔,又充滿了嚴厲的態度,扎中了蘇利的指尖。
十指連心,紅色的血滴從指尖蔓延出來,蘇利才發現,剛才的自己也被影響到了。
思維操控,這個此前已經被確定的能力,在這種時候,甚至都影響到了蘇利。
在心中默默地感謝了一下那突如其來的光元素以後,蘇利忽略了心底深處傳來的,不屬於自己的雀躍之感。
距離上一次感覺到【靈】,已經是人魚突然發瘋階段的事了。
這一次再次感受,蘇利反而間接確定了,自己的猜想沒有問題。
恐懼?
那倒不至於。
在沒有被影響思維的情況下,就算面對的敵人是神,蘇利一旦確定要與之為敵,他也不可能因為對方是神,就選擇後退。
克萊門斯等同於黑暗神,這個等號關係已經可以確定。
信仰所帶來的價值,規則所代表的含義,在此刻都已經徹底明瞭。
蘇利踩著穩健的步伐,無視了那個眼神裡閃過一絲失望的獸族妖獸,轉而去找了艾格伯特。
左右手先生正忙得不可開交。
艾格伯特正忙著提升實力。
誰也不知道獨角獸是怎麼想的,在確定了獸族領地已經全部都被蘇利等人打下來以後,巴薩羅穆就直接提出了想要訓練艾格伯特,讓他變得更強。
一開始沒人相信他說的是真的,直到巴薩羅穆說出了自己的故事。
伊多。
這個對巴薩羅穆影響很多的妖獸,於時間長河中,只剩巴薩羅穆自己記得。
獨角獸講完自身與之相關的過去後,就神態平靜,眼神也不起波瀾地說道:“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希望你們人類能幫我記住這個名字。時間不需要很長,直到你們生命耗盡的那天即可。”
巴薩羅穆是這樣說的。
在其他人類仍然不敢確定,萊亞甚至還發出嘲諷之聲時,蘇利說:“可以相信。”
萊亞第一時間閉了嘴,艾格伯特也拉扯上了藍哲。
黑暗聖子的兜裡,稀奇古怪的物品儲備太多。
當然最重要的是,藍哲是個治療!
艾格伯特很清楚自己又要被打。
畢竟妖獸們提升實力的統一態度,都是,打的多了,就知道該怎麼避免被打了。躲的多了,也就知道該怎麼回擊了。
藍哲對此的態度喜聞樂見。
那會兒他甚至說:“只要看到艾格捱打,我的心情就會很好。”
洛伊偷偷嘀咕:“其實我也是。”
這會兒。
蘇利找過去的時候,艾格伯特正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身體看起來倒沒有什麼問題,就是那衣服……
“這是什麼新的,我沒法理解的時尚嗎?”蘇利眨了眨眼睛。
艾格伯特發現蘇利的時候,整個人都僵住了。
而後下一秒,巴薩羅穆直接將其踹飛。
圍觀的藍哲左手手掌搭在眼皮上方,看向艾格伯特飛出去的方向,發出了一道奇怪的聲音:“哦嚯。”
而後他臉上露出了迷之笑容:“我敢打賭,艾格再次回到這裡的時候,一定會換一件乾乾淨淨的衣服,順便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讓蘇利大人看到我這種狼狽的模樣,實在是我的不是,真是慚愧到恨不得去死。’”
洛伊沒說贊不贊同,但他卻摸著下巴說道:“我覺得最有可能的反而是,‘讓蘇利大人看到我身體這般醜陋的模樣,實在不好。如果大人真的想要看的話,那請務必讓我把身體洗刷乾淨後再來。’”
蘇利:“…………”
看到旁邊少年無語的表情,藍哲咳嗽了一聲,就彷彿剛才已經學會了讀艾格伯特內心戲的人,不是他一樣。
“蘇利突然來這裡是有什麼事嗎?”
人類少年此前說要逛這座城市的時候,其他人都以為,他至少要逛個一天。
“沒有什麼特別緊要的事,只是突然確定了一個新發現不是猜想,而是事實。”
思維操控確實很可怕,但只要沒有損害到生命,【靈】是不可能主動出手幫助蘇利的。
畢竟這種如同恐懼一般的認知,蘇利自己很快就能發現不對。
現代人會怕什麼?
蘇利想三天三夜和想三秒鐘的結論,都是一個。
——怕窮。
除此之外,天不怕地不怕。
只要如此,那【靈】主動讓蘇利脫離那種狀態,就表明,一旦他恐懼的時間稍長,就會出現無可挽回的意外。
此前蘇利在逛這座城市的時候,沒有明確目標。
但那隻妖獸,卻是主動湊上來的。
城市內部的所有人都是俘虜,但人魚並沒有強行干涉獸族的生活。
殺掉幾個刺頭以後,塔薩赫城,也就是第二座獸族後援型城市,這兒的妖獸就已經自發老實了起來。
“就從結論已經得知後的現在反推過去,才會驚然地發現,原來一切早就有了痕跡。”蘇利態度溫和到,就像是在談論一些童話故事。
“所以到底是什麼?”洛伊也想讓少年的大腦裡不要留下他腦補艾格伯特內心戲的印象,主動追問道。
“等艾格伯特回來的時候一塊說吧。”蘇利說道,少年轉而又將視線移向了獨角獸,“至於巴薩羅穆……”
“就我個人認為,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你也可以聽一聽,因為那並不是什麼特別機密的事。”蘇利說完後又有些猶疑地補充了句,“大概……?”
巴薩羅穆無奈:“你自己都沒有辦法確定是否關鍵的情報,難道不應該統一選擇規避我這個俘虜嗎?”
“也許是因為,我還需要你幫我去找馬蒂爾達與萊亞,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能將埃爾維一併帶過來。”蘇利神色平靜地看向巴薩羅穆。
獨角獸無法拒絕。
只得說道:“我知道了,我會去的。”
待他轉身離開,艾格伯特換上了整齊潔淨的衣物的身影,正好與他擦肩而過。
屬於艾格伯特的沉靜聲線快速響起:“讓蘇利大人看到我如此狼狽的模樣,實在是我的錯誤。”
“有功論跡賞賜,有罰,也希望蘇利大人您能選擇……親、自、動、手。”
洛伊與藍哲突然覺得,還是自己太年輕。
巴薩羅穆向前行進的動作也是不受控制地踉蹌了一下,差點撲倒在地。
另一個當事人蘇利:“……”
只要當做沒聽見就好。
蘇利露出了眼睛沒有一絲弧度變化的微笑,俗稱職業假笑。
直到人魚和羽族女王以及巨龍一塊到來……
蘇利才擺脫了艾格伯特的碎碎念。
這人真的將黑暗聖子和二星傭兵腦補的內心戲,全都扯軲轆說了一遍。
當然,核心重點是,如果不想對他進行處→罰→,那也請一定要讓他將自己打理乾淨後,主動送到蘇利的面前,接受審閱。
蘇利:滿腦子馬賽克.jpg
為避免不受控制地真的對艾格伯特動手,蘇利非常艱難地裝聾作啞,裝了整整三分鐘。
待人到齊以後,蘇利第一句話就直接說到了重點。
“我懷疑克萊門斯就是人類概念中的黑暗神。”
這話讓快要控制不住吐槽的洛伊與藍哲,收回了心思,他們各自皺眉。
率先打破沉思平靜的是巴薩羅穆。
“懷疑可不能成為讓大家聚集在一起,聽你說話的理由。”巴薩羅穆並沒有針對蘇利,這是在給少年主動說話的空間,以防止很不友好的人魚。
巴薩羅穆堅決不相信,人魚只是對他不友好,對蘇利其實還是很友好的。
“你說得沒錯。”蘇利點頭承認。
“【靈】,也就是此前萊亞口中的人類意識集合體,在我剛才逛街逛到這座城市中心的時候,出現了。”
在其他人表情各自震驚之時,蘇利呼吸平緩,態度自然,他繼續說道:“城市中心有著克萊門斯的人形雕像,那座雕像的周圍黑暗元素濃度比空氣中的其他地方黑暗元素濃度要高得多。”
“之前逛街的時候,路上遇見了一個主動將我往那裡帶的妖獸。”
“起初對著那個雕像思考各種問題的時候,我還沒有察覺不對,直到在我想到克萊門斯等同於黑暗神的這個可能性後,心裡突然升起了恐懼。”
“不知從何處而來的恐懼,就像是一層矇蔽了我大腦和心臟連線通路的霧氣。我很確定,那一瞬間我的思維不在我的控制之內。換句話來說就是,我被影響到了。”
這句話說完後,蘇利給大家留出了足夠的反應時間。
直到確定其他人沒有疑問的時候,蘇利心裡還有點小高興。
因為如果是以往,艾格伯特的理性,不足以戰勝他的感性時,以往看起來沒有現在病得更深的艾格,最有可能做的是直接打斷蘇利的話。
然後便會開始詢問蘇利的身體狀況。
現在沒有說話,則是因為艾格伯特很確定,現在的蘇利沒有任何被影響的地方。
重複沒用的,需要蘇利解釋的廢話,是很浪費口水的一件事。
艾格伯特已經明白有些關心,只會多餘這回事了。
蘇利繼續說道:“【靈】的出現讓我擺脫了那種被黑暗元素侵擾的情況。而我斷定我那個突然冒出來的想法等同於是事實之處,則在於,擺脫恐懼狀態的我,看見了在我的恐懼還沒有徹底從理性中消退的時候,那些主動向雕像匯聚的黑暗元素。”
“某個範圍的元素濃度超過其他範圍,那也可以說是環境影響,可如果黑暗元素在沒有作用力的牽引之下,主動向一個地方匯聚,需要考慮的原因就多了太多。”
“我確信,是恐懼讓黑暗元素匯聚。恐懼不是牽動黑暗元素的東西,恐懼是針對雕像的認知,使得雕像出現了牽動黑暗元素的作用力,並使雕像吸收黑暗元素。”
“卡斯特的元素吸收裝置,也與其大同小異。”
蘇利指出:“這只是其中一小部分理由,另一部分是,獸族的城市。”
“獸族妖獸,無法對克萊門斯提起明顯的恐懼之心。”
“所有妖獸在規則的限制之下,都在聽從克萊門斯的命令,卻不會對他感到恐懼。理由也很簡單,沒有臣子會對自己的王,只感到恐懼。”
“並不純粹的恐懼之心,無法讓那個雕像形成對黑暗元素的牽引作用力。”理性迴歸以後,蘇利才發現那座雕像,很快就沒了因為自己的恐懼之心,突然產生的對周圍黑暗元素的吸引力。
“其三,獸族城市被破以後,那些跟隨在克萊門斯身邊的獸族,會重新拾起恐懼之心。這種情感變化,只需要被稍作引導,就會變成對克萊門斯的畏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