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堂屋驗屍之前,宋以枝走到那塊巨石面前,抬手捏決用靈力將石頭移到一邊。

六個腦袋不約而同伸出去看那口枯井。

“你們怎麼知道這是枯井?”魏靈抬頭一臉好奇看著褚河和沈箏。

褚河嘴角微微一抽,然後不失禮貌的微笑道,“就是說,有沒有這麼一種可能,我們是修士?”

放開神識查探,不就知道井裡有沒有水了?

看來魏靈是被嚇傻了。

魏靈哽住,而後輕咳一聲掩飾下自己的尷尬。

北仙月看了眼魏靈,眼裡藏不住笑意。

“是否要下去看看?”褚河開口詢問宋以枝。

宋以枝屈指算了算,那樣子,像極了那種不靠譜的江湖騙子。

“你算什麼呢?”魏靈好奇問。

宋以枝開口,“算時間。”

魏靈不懂。

“這個時候不是枯水期,按理說井裡不會沒水,當然了,如果前幾個月大旱,那麼井裡沒水倒也合理。”宋以枝說完之後,忍不住嘆了口氣。

真不愧是最難的任務啊!

一開始就這麼棘手!

話音落下,宋以枝轉頭看著褚河,“麻煩了。”

“宋姑娘言重。”說完,褚河躍身就跳下枯井。

北仙月握緊了長劍,隨時準備應對突發情況。

沒一會兒,褚河就從井裡爬上來,他探出腦袋,臉上有些灰塵,看上去頗為狼狽。

“下面有骸骨。”褚河開口說。

骸骨?!

魏靈幾人的面色變得越發凝重。

北仙月彎腰伸出手將褚河給拉上來。

褚河站在地上,給自己捏了一個去塵訣後才開口說道,“下面那些骸骨,應該是人的骸骨。”

宋以枝眉頭微蹙。

最後,宋以枝做了決定道,“撈起來。”

褚河點點頭,再度下井。

沒一會兒,好些骸骨被褚河用靈力裹挾著送上來。

那些骸骨並不乾淨,上面有淤泥還有腐爛的肉塊,隨之而來的就是鋪天蓋地的惡臭味。

宋以枝拿出帕子掩住口鼻隔絕掉那過於上頭的惡臭味。

“……我的天,不行了不行了,我不行了!”魏靈抬手捂住口鼻轉過身幾欲作嘔。

百里亓的面色難看,他捂著鼻子也不管用,惡臭味兒直衝天靈蓋。

北仙月抬手捏決築起結界隔絕了惡臭味。

秋風吹散了惡臭味,幾人這才好過一點。

褚河確認沒有遺漏後才爬上來。

他才冒頭,幾個去塵訣就砸下來。

褚河被再次北仙月拽上來,然後哭笑不得的看著魏靈幾人。

宋以枝揣著雙手繞著那堆屍骸走了一圈,“這些屍骸七零八落,可能需要拼湊一下。”

魏靈看了眼後迅速移開目光看著其他地方,“這些殘肢斷臂看著都差不多,怎麼拼湊?”

“如果有個醫師,或者是仵作之類的,應該能好辦一點。”北仙月些苦惱。

他們這一群人應該是沒有人會醫術,所以他們對人體不瞭解,拼湊屍骸這事也別提了。

“我可以試試。”百里亓弱弱開口。

五道目光再一次落在他身上。

百里亓還是下意識的緊張起來。

幾人不約而同移開目光讓百里亓不要那麼緊張。

百里亓深呼吸幾次,放鬆下來後,一字一句緩慢說道,“我可以試一試。”

“我在這陪你,需要幫忙儘管說。”北仙月開口後百里亓說,繼而,她轉頭又和宋以枝說,“你們四個進去驗屍吧?”

宋以枝點了點頭。

魏靈兩三步上去抱住沈箏的胳膊,一臉牴觸不想再去堂屋。

在沈箏半拖半拽下,魏靈再度走進堂屋。

褚河捏決將懸掛的屍體放床上。

沒了屍體,魏靈也膽大了一些,她走過去抬手抹上那一段紅綢,面色複雜,“這個紅綢……”

魏靈踢正鼓凳,然後踩著鼓凳站上去。

沈箏看著魏靈把頭伸進紅綢裡,嚇得驚呼開口,“魏靈你要幹嘛?!你別想不開啊!”

說著,沈箏伸手抱住魏靈的雙腿準備把人抱開。

床邊看屍體的宋以枝與褚河一回頭就看到魏靈被沈箏抱著雙腿,雙手拽著那段紅綢,身體如落葉在空中晃來晃去。

“我沒想不開!”魏靈沒好氣開口,瞧著沈箏一臉擔憂焦急,頓時是又好笑又好氣。

“你撒開我,你看我像是那種想不開的人嗎!我就是看看這紅綢!”魏靈實在是沒忍住,笑罵了一句。

沈箏察覺自己想岔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鬆開魏靈的雙腿。

魏靈站在鼓凳上,三兩下解開了紅綢上的死結。

“鐺——”

魏靈低頭看去。

宋以枝起身走過來,然後蹲下身撿起地上那個鏤空小銅球。

宋以枝晃了晃,鏤空的小銅球裡發出悶悶的聲音。

“裡面是什麼?”魏靈扯著那一段紅綢從鼓凳上跳下來。

“應該是香料。”宋以枝抬頭看著魏靈。

魏靈沒說話,她展開手上的料子,料子上的牡丹花花紋栩栩如生。

宋以枝看著綢緞,“牡丹布料?”

魏靈點點頭,“這是牡丹布料的特點一,布料上織著牡丹花花紋;特點二是用牡丹花染色,因為是花汁染色,所有料子上會有一股牡丹花香,經久不散。”

褚河也是膽子大,聞言,他彎腰拉起屍體身上的一個衣角嗅了嗅,愣是什麼都沒有聞到。

他轉頭看著魏靈,一臉疑惑的開口,“可是這身衣服上沒有牡丹花香。”

魏靈愣了一下,她摩挲著上面的牡丹花花紋,狐疑被壓下,篤定開口,“我確信我沒有認錯,這就是牡丹布料,這種織法整個牡丹城只有趙家的織娘會。”

褚河蹙了蹙眉。

原本該有牡丹花香的料子沒有香味,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這事情是真的越發撲朔迷離了。

宋以枝走到床邊看著床上的屍體,“你說,一個吊死的人,會死的這麼美嗎?”

褚河看了眼屍體,沉吟開口,“這也很奇怪,哪有人死前是笑著的,還笑得這麼滲人。”

“就是,褚河說的對,哪有人要死的還能笑著。”魏靈一邊說一邊把將手裡的紅綢丟在桌子上,她走過來研究著那身紅色衣服。

“這不是嫁衣嗎?”魏靈開口說。

嫁衣?喜事?

“你們看,這裡可是繡著囍字呢。”魏靈指了指衣襬上不顯眼的雙喜字,“誰閒著沒事在衣服上繡這個,只有嫁衣上才會繡這種雙喜字。”

宋以枝讚賞的看了一眼魏靈。

不錯不錯,這個大小姐可算是認真仔細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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