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營士兵們士氣一振,大呼小叫的散開,抬來了一塊巨大的木頭,幾個人抬著向楚王府大門撞去,一聲聲號子下,楚王府大門眼看著便搖搖欲墜,李欽臉色蒼白的吼道:“頂住!給本王頂住!”

李欽嘶啞的吼著,只是如何能頂得住?在外面威武營的一聲沉聲大喝中裡面堵在門口的人再一次被撞開,他們驚呼著慌忙又頂上去,威武營又向後退了幾步,沉聲大喝一聲,檑木向前一撞!紅木大門終於支撐不住露出了一個大洞!威武營的將士們大喜的一擁上前往洞裡射箭用槍亂捅,楚王府計程車兵們哪裡還敢在前面,於是慌不迭的驚叫著向後躲去,李欽大怒抽刀一刀劈在了一個士兵的背上,同時歇斯底里的大吼道:“都不許跑!誰跑本王宰了誰!給本王頂上去!”

誰還肯聽他的話?自從李欽的親衛隊長尹淳寺被賈璟坑進去之後,李欽身邊的防衛力量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形同虛設,大家夥兒早就想跳槽了,其實尹淳寺當初跑到金鄉侯府的原因也是葉時勾引他去金鄉侯府尋找跑路的門路的,任誰都看的明白李欽完蛋了,跟著他沒前途的。

陛下就算現在不發作,遲早也得打發了這些親衛,所以尹淳寺很自然的就被葉時勾引上了當狠狠地被利用著坑了柯克一把,這也導致了李欽身邊的親衛們徹底失去了對生的渴望,永熙帝遲早得弄死他們,那他們還掙扎個什麼勁兒呢?於是此時就算是李欽拿刀砍人,這幫人也完全顧不上了,這眼瞅著守不住了誰還會拼了命的上去作死?咱們還是爹死娘嫁人,個人顧個人,回見了您!於是楚王府的護衛們便瞬間做鳥獸散,李欽顫抖著四處張望,發現居然只剩下自己一個孤家寡人!李欽內心慘然,渾身狼狽,身上的蟒袍骯髒破碎,後宅裡傳出了王妃和自己的幾個子女的哭喊聲,李欽聽著聽著落下了淚,披頭散髮的仰頭看天竟不由得笑了起來,笑的岔了氣也要笑,最後竟歇斯底里的狂笑了起來。

威武營們也徹底踹倒了楚王府大門,領頭的獰笑著看著李欽,敬酒不吃吃罰酒!這次不讓你受點苦頭你怕是還以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王爺!領頭的剛要上前,誰知這時突然一聲脆響,身邊的一個士兵慘叫著倒在了地上。

領頭的瞳孔微縮,看著倒在地上捂著脖頸叫不出來大口嘔血計程車兵,他驚悚的轉過頭去,只見一隊士兵居然整整齊齊的排列在他們身後,此時正舉著火槍冷冷的指著他們,領頭的見狀雙眼微眯道:“來者何人!”

沈炳面無表情道:“玉麟軍!奉旨平叛!爾等速速放下武器!還可保具全屍!略有輕慢,嚴懲不怠!”

領頭的心裡微微震驚了一下,隨後大笑道:“玉麟軍?什麼狗屁玩意兒?老子連聽都沒聽說過!”

沈炳心知領頭的怕是在拖延時間等待救援,到時候裡應外合全殲自己,不過這卻正和他意,他的任務本來就是拖延時間外加吸引火力,所以他倒是樂的和他扯皮,於是冷笑道:“一會兒你就聽說過了!我最後通知你們,放下武器!不準抵抗!”

小六子忍不住了他輕聲對著身邊的老頭兒道:“老蒼叔,指揮大人這是幹啥呢?咱直接揍他丫的不就成了?”

老頭兒輕聲拍了他的腦袋一下道:“少說廢話!指揮大人們的事兒還要你個毛頭小子知道不成?一會兒跟緊了我,可別亂跑丟了小命啊!”

小六子點了點頭,他還要回去娶隔壁的妹妹呢,哪裡願意死在這裡?旁邊的虯髯大漢羅威笑道:“怕甚?區區威武營算個屁!小六一會兒看好了,看你羅大哥怎麼殺的對面丟盔卸甲!”

小六子用力的點點頭,旁邊的小旗有些緊張的輕聲呵斥道:“都閉嘴!行伍之中誰允許你們不打報告說話了!”

於是幾人便閉上了嘴焦急的等待著開戰的時刻到來,度秒如年一般的看著沈炳和對面從一開始的勸降慢慢的變成互噴對罵,沈炳掐著時間覺得差不多了,於是便舉起手來大吼一聲:“那咱們就試試看!全體都有!”

玉麟軍將士們提起精神來,沈炳雙眼一眯突然暴喝道:“放!”

一排火槍齊射過後,對面威武營瞬間倒下了一片,那領頭的慌忙大喊道:“慌什麼!他們頂多射這一次!都隨我衝過去!衝到面前他們就開不了槍了!”

這個時候的確是如此的,只要衝到了近前,火槍就是個擺設,完全來不及填彈。

只是很顯然威武營不知道他們面對的是一群怎樣的新式火槍和新式戰術,在第一排打完一槍之後便迅速蹲下,第二排立馬補上開了一槍,隨後第三排開槍,第一排卻已經填好彈藥了!對面威武營的人們顯然在衝到一半兒的時候也震驚的發現了這一情況,他們……怎麼填彈填的這麼快!而且不論是穿透力射程還是裝填速度都和威武營原本以為的火槍完全不一樣!這種陣型更是完美的發揮了這一火槍的威力,以至於只要人家有條不紊的填彈射擊,威武營根本就衝不到人家跟前!威武營將士們根本就沒有時間想邪門兒,因為他們此時已經驚慌失措了,只能拼命的往前衝用戰友的身體做抵擋企圖衝過去,可是他們人數到底還是少了些所以等到最後一個人搖搖晃晃的倒下的時候,他們居然也沒能衝破玉麟軍的防線!玉麟軍也是第一次將這種戰術運用到實戰中來,一開始還很沒底,可最後發現根本是單方面的屠殺,甚至威武營居然一個人都沒衝到他們面前就被全殲了!不禁都激動的互相拍拍肩膀大笑著,沈炳也狠狠地鬆了一口氣,他其實對賈璟的這種戰術也沒底……誰知沈炳剛鬆了口氣,卻猛然察覺了什麼回過頭大喝道:“轉身!”

玉麟軍將士們回過神來慌忙調轉槍頭,只見一大群威武營正向他們奔湧而來!看著他們近在咫尺猙獰的表情和阻擋了整個大街的人數,玉麟軍們不禁臉色凝重了起來……他們太多了!沈炳不敢怠慢忙大喊道:“預備!放!”

玉麟軍準備故技重施,但是這次顯然不行了,他們只來得及放兩輪槍,面目猙獰的威武營就頂著子彈衝到了面前,看著臉色怕是活吞了玉麟軍的心思都有!沈炳果斷大吼道:“棄槍近戰!”

玉麟軍將士們乾淨利落的丟掉了火器,抽出腰刀來就和威武營近戰廝殺了起來,沈炳也抽出了腰刀大吼道:“玉麟軍萬歲!為了弟兄們的安危!為了玉麟軍的榮耀!殺啊!”

玉麟軍將士們瞬間紅了雙眼嘶吼著不要命的和威武營廝殺到了一起。

這種陣勢絲毫沒有震懾住同樣殺紅了眼的威武營,雙方皆是狠狠地衝殺到了一起,只是玉麟軍不知道為什麼居然和威武營印象裡的那支草包部隊有著天差地別一般的實力,僅僅三百人,居然和他們一千人糾纏在一起絲毫不落下風!他們好像瘋了一樣,瘋狂的砍殺著,就算受了傷也好像完全感受不到一樣,甚至斷腿斷手的居然抱住一個威武營士兵就狠狠地咬在他的咽喉上!完全是一股子不要命的狠勁兒!就是同歸於盡玉石俱焚的打法!威武營怕了,他們感覺自己面對的簡直就是一支非人的部隊,他們好像一群野獸!一群擇人而噬的惡狼!所以威武營的將士們恐懼了怯戰了,他們開始呼叫增援,越來越多的威武營將士們趕了過來,整個大街都彷彿被圍的水洩不通!終於他們殺光了這支惡鬼一樣的部隊!沈炳已經沒有了人樣了,花白的鬍子染的滿是血色,他柱著刀才能勉強站直身子,但他還是努力的站直,睥睨的看著虎視眈眈的看著他的那些威武營士兵,他不屑的笑了笑,他能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到埋藏在深處的恐懼!他做到了!虯髯大漢羅威渾身上下都是血,甲冑早就破破爛爛了,他一隻眼睛也已經不知道哪去了,但是他仍舊提著兩把破爛的銅錘哈哈大笑著,他獨自擋在沈炳的面前,吐了一口滿是血的唾沫大吼道:“大帥!俺老羅說到做到啦!玉麟軍!殺啊!!!”

他喊完就哈哈大笑著揮舞著銅錘衝了上去,近乎瘋魔一般的打法到的確是傷了兩個人,只是他一個人怎麼可能翻起多大的水花?很快他就被威武營的巨浪淹沒了,威武營的將士們好像在往他身上發洩恐懼一般,有好似以為他根本殺不死!所以一刀一刀的將他活活剁成了肉醬!沈炳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切,那些人也慢慢的向他圍了過來,沈炳冷笑一聲,從懷裡掏出了一個鐵筒,他的右手已經被砍掉了,於是他用牙咬著鐵筒後面的拉環,狠狠地一拉!一道煙花伴隨著尖銳的聲音衝上了天空,只是並沒有爆炸反而燃燒著慢慢的墜落,那紅光照耀下,沈炳緩緩的抬起頭看著那到紅光笑了,威武營計程車兵們則舉著刀衝了上去劈向沈炳…………清風看著天上第二道訊號緩緩墜落,不禁神色複雜的嘆了口氣,他知道沈炳他們絕對沒有幸存的道理了……一個親兵從外面跑了進來,在他耳朵邊伏著說了兩句,清風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後點點頭道:“我知道了,下去罷!”

那親兵一抱拳便下去了,清風無言的敲著腰間的刀柄,柯克果然派人來探查賈家的情況了……時間倒流回幾個時辰前,葉時在清風領命去保護賈家牽偷偷的攔住了清風,葉時笑道:“你此次去保護賈家,或許可以在門口故布迷陣,裝作主公依靠東府為帥帳的樣子.”

清風眨了眨眼睛道:“柯克乃是沙場老將,這種計策恐怕騙不過他罷?”

葉時笑道:“正是因為如此你才要這樣做!”

清風疑惑道:“什麼意思?”

葉時神秘的微笑道:“虛虛實實,假假真真,誰能說的清楚?柯克越看東府故作迷陣,越會覺得我們的真實目的乃是救援宮城和楚王府,他豈會想到其實我們真正的目的是直奔他的帥帳?他怎麼會知道我們有這麼大的膽子?”

清風微微皺眉道:“這一切都是你的猜測罷?若是柯克非要再分兵攻打賈家呢?”

葉時晦澀難明的輕聲道:“那不更合我意?再分一兵,奇襲之軍便更有把握,沒準兒連楚王府的那支敢死之軍都不會犧牲!此乃假痴不癲之計!”

清風聞言大驚:“你要用賈府作餌?你瘋了!”

葉時幽幽的嘆了口氣道:“能做更好,做不了也只能罷了,主公如今有了軟肋,若能就此機會拔除,豈不更好?”

清風咬牙輕聲道:“你瘋了!你敢替公子做主?被公子知道了,你想怎麼死?”

葉時沉聲道:“葉時早就死了!是主公給了葉時第二條命!所以為了主公,葉時粉身碎骨在所不惜!主公沒有忘記大業,他只是多了漏洞,作為謀士,為主公填補漏洞乃是本分之事!死亦無悔!”

清風聞言無聲的沉默了……柯克沉著臉道:“你確定看清楚了宮城外與我軍爭鬥的乃是玉麟軍?”

那士兵吞了口唾沫道:“是!小的豈敢胡說八道!整個神京城只有玉麟軍是那種裝扮,而且他們都打著軍旗,上面繡的正是白色麒麟!”

柯克暴怒的一劍劈碎了身後的桌案:“賈璟!我與你不共戴天!勢不兩立!”

堂上諸將皆是沉默著不敢說話,柯克暴怒沒有持續多久,現在容不得他太過情緒化,於是他沉聲道:“再去探!去探賈家東府!”

士兵領命連滾帶爬的跑了。

過了沒一會兒士兵便跑了回來,說到賈家東府如今的確是士兵出入警戒森嚴,堂上諸將瞬間群情激憤,紛紛請戰願帶領一軍踏平賈家東府活捉賈璟回來殺了祭旗!誰知柯克冷笑一聲道:“小兒科一般的計謀!以為我柯克會上當嗎?他想讓我們疲於奔命的分兵去打賈家,而玉麟軍便有更多兵力守住宮城和楚王府,他把本侯當傻子?”

眾人聞言皆是哈哈大笑著恭維,柯克冷笑一聲道:“黃口小兒!也敢妄談軍國大事!可見昏君是何等無能昏庸居然寵信這等無恥無能的小人!”

眾人聞言又都紛紛破口大罵永熙帝無能昏庸,柯克冷笑著擺擺手道:“日後自然有這昏君的下場!不過現在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柯克沉吟片刻道:“繼續派兵!限他們一個時辰之內拿下玄武門!另外派出斥候!把賈璟給老子找出來!我要把他挫骨揚灰!”

玉麟軍的兩股分軍都出現了,但是賈璟卻還沒露面,這讓柯克有些不安,雖然在柯克看來賈璟構不成什麼大的威脅,但是騷擾起來還是讓柯克防不勝防,所以柯克明顯並不準備放過賈璟……周驥大氣也不敢出的看著此時的衙門口,在發生暴亂的時候周驥可以說是最先做出反應的官員了,他立馬派出了所有的衙役協助百姓疏散避難,並且收留了幾百個來不及躲避的百姓,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擠滿了整個京兆府大堂。

突然門口的衙役著急的揮了揮手,周驥連忙對身邊的百姓道:“不要說話!不要發出聲音!”

原本正在抽泣祈禱的百姓們聞言都驚慌失措的捂住了嘴,只聽的隱隱約約的傳出來幾聲叫聲,門口似乎有一大群人正在說話,一個人大叫道:“範五哥!這是哪兒啊!嚯!好大的排場!”

“沒見識!這就是京兆府衙門!別跟土包子似的!”

“那這裡面兒一定不少寶貝罷?”

“寶貝個屁!咱們是為寶貝來的嗎?弟兄們!這就是京兆府衙門啦!咱們殺進去一把火燒了這個鬼衙門!”

“殺進去!殺進去!”

說這一群人就上去推門,嚇得門口的幾個衙役漲紅了臉不敢說話的死死的頂著門,門口的人疑惑道:“咦?打不開?”

隨後轉過頭道:“裡面肯定有人!那幫狗官在裡面!兄弟們殺進去!宰了這幫官狗!”

衙役們嚇得兩腿戰戰卻也強撐著頂著門,誰知一個人從門縫裡往裡一望嘿的笑了一聲,狠命的把刀往裡一捅!恰好捅在了一個衙役的肚子上!那衙役痛叫一聲向後跌去,隨後那刀往上一滑擋在門前的橫木立刻掉落在地,其他的衙役見狀慌忙頂住門,可到底人數少哪裡頂得住?沒一會兒就被撞開了!百姓們見狀尖叫著向後面躲去,門外的人興奮的大叫道:“弟兄們果然有人!殺進去殺官狗啊!”

周驥咬牙道:“保護老百姓!”

說著就挽了挽寬大的袖袍提著刀就迎上了一個白蓮教徒,他到底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哪裡比得過這些亡命之徒?那白蓮教徒獰笑一聲大叫道:“來的好!”

喊完便一腳蹬在了周驥胸口上,周驥口吐鮮血倒飛了出去,衙役們見狀雖然害怕卻也只能輪著鐵尺腰刀之類的大叫著:“保護大人!”

隨後被白蓮教徒們砍瓜切菜一樣砍倒在地。

周驥捂著胸口躺在地上眼冒金星,兩個白蓮教徒上前一把把他提了起來按倒在地上跪著,周驥猶自掙扎,幾個衙役也被按倒在地,一個領頭的一巴掌將周驥的官帽打落,周驥不由得惡狠狠的瞪著他,他嘿嘿一笑道:“還敢瞪老子?等著老子一會兒就把你這雙招子挖出來當泡踩!”

隨後一揮手道:“去!看看那些人裡面有沒有官狗?看看誰身上有錢,男人老人直接殺了!女人小孩拖出來!”

幾個教徒聽得明白便上前驅趕著老百姓,老實巴交的市民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只能尖叫著向後面躲去,一個教徒獰笑著揪著一個女人的胸口想把她拉出來,那女人身邊的男人大急的拉住女人道:“不要動她!啊!娘子!”

那教徒獰笑一聲一腳把男人踢開,隨後一刀劈死了他,那女人失聲痛哭著叫著相公,教徒卻提著她的頭髮向外面拽,還有教徒被反抗的孩子咬了一口,那教徒吃痛罵了一聲就要砍死孩子,誰知旁邊一個老者見孩子要遇害連忙撲倒在了孩子身上,結果自己後背上多了一條血痕。

看著這些人間慘狀周驥目眥欲裂,他想要站起來跟他們拼命,誰知兩個教徒死死的把他按在地上,他的臉被按在地上,他瘋狂的掙扎著痛苦的大叫著:“你們衝我來!我是官員!你們殺了我!不要動他們!他們是無辜的!啊!!!你們衝我來!來啊!”

那領頭的聽得不耐煩一腳踢在周驥的臉上道:“還特麼有著急死的?彆著急!一會兒就輪到你了!”

周驥聽著耳邊絕望痛苦的尖叫聲,他感覺自己快要瘋了,他哀嚎道:“四十五萬京營啊!四十五萬大軍啊!一個勤王的都沒有嗎?一個保護老百姓的軍隊都不在嗎?你們都在哪兒啊!”

“玉麟軍在!”

“唰!唰!唰!”

周驥陡然瞪大雙眼,幾聲破空聲過後他身後的幾個教徒直挺挺的倒在地上,飛濺的血撒了他滿臉,周驥不敢置信的回頭看去,只見一個他往日裡最痛恨,現在卻無比親切的身影正手提弓箭站在京兆府衙門的門口微笑的看著他,周驥差點痛哭失聲!你丫怎麼才來啊!賈璟看向那些白蓮教徒的時候微笑緩緩變淡,對身後計程車兵道:“殺光!一個不留!”

那些士兵們也早就按捺不住了,一個個抽出刀來緩緩的上前道:“是!”

白蓮教徒們還想抵抗,只是他們哪裡是玉麟軍這種受過專業訓練的軍隊能比的?充其量就是一幫烏合之眾罷了,自然是三下五除二的就被解決了。

周驥抹了抹臉上的血和淚上前道:“你個王八蛋!老子還以為今天要交代在這裡了呢!”

賈璟笑了笑道:“不止你這裡,全城上下都在等著援軍呢,你看我這兒剛派人去救皇宮轉過頭來就親自帶兵來救你了,感動嗎?”

周驥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感動個屁!你要是單純來救我的話,我他孃的隨你姓!”

賈璟聞言哈哈大笑連連擺手道:“那可使不得!使不得!”

你要是隨我姓李還了得了?你還想當回“國姓爺”不成?周驥哼了一聲隨後擔憂道:“陛下如何了?”

賈璟笑道:“陛下智深似海老謀深算還用得著你我擔心?放心罷!就是沒我玉麟軍救駕陛下都會安然無恙,更何況現在?恐怕陛下已經將宮中叛亂鎮壓了下來,此時正在調兵罷!”

周驥道:“那你不去幫忙,跑我這兒來做甚麼?”

賈璟神秘一笑道:“借你這兒躲躲,先把你的京兆府衙門借我噹噹帥帳!”

周驥無奈的攤攤手道:“隨你罷!我得先把這些老百姓安排好了!”

賈璟點點頭隨後對著幾個親兵點點頭,那些親兵便進了屋抬出了一張桌子,將神京城堪輿圖擺在上面,賈璟則認真的趴伏在上面研究了起來,隨後對幾個親兵指著幾個地方道:“派出斥候,在這幾個地方嚴密監視!有情況立刻想我彙報!”

“是!”

幾個親兵領命而去,賈璟也回過頭命正在幫助周驥安頓百姓的麟首營士兵們道:“就地駐紮修整!這些事情交給京兆府衙門,你們有更重要的使命要去做!等候指令!”

士兵們聞言不敢怠慢便連忙聚在一起坐在地上吃些東西喝些水,那些獲救的老百姓本來想給他們送吃的和水,卻被拒絕了,掏出了銀兩珠寶也被全部回絕了,於是這才安穩的被周驥安排去了後面休息。

……此時的成國公李向平剛剛接到了戴權的親自傳旨,他沉著臉坐在主座上看著李必道:“這麼大的事兒,為什麼不告訴我?”

李必為難道:“其他叔伯們皆無動作,況且孫兒也以為此時沉默總好過做出頭鳥……”李向平狠狠地把手裡的鐵如意砸在了李必的頭上,李必大叫一聲捂住額頭,頓時血如湧注李必卻不敢躲只能跪在地上求饒,李向平大叫道:“老子怎麼就生了你們這麼一幫蠢貨!老子就是頭豬!也不該下一群比豬還蠢的崽子罷!他們沒有動作你就學他們,他們要死你也陪著不成嗎!”

李必哭著不敢說話,李向平氣的差點兒背過氣去他指著李必道:“說!你什麼時候得到的訊息?”

李必猶豫了一下道:“孫兒也是才剛剛得到的訊息,柯世,柯克做這件事看來是籌謀已久的,而且背後恐怕有一隻黑手在推動幫助他,所以孫兒也是在威武營暴動之後才剛剛得到的訊息啊!祖父!”

李向平緩了口氣,也還好還沒蠢到家,要是柯克打從一開始起了心思的時候李必就收到訊息了,但卻幫忙瞞著,那李向平寧可絕了後,也不把家業傳到這樣的蠢貨手裡省的以後還得叫人扒棺鞭屍!骨灰都給揚嘍!李向平道:“現在城裡面平叛的是誰的軍隊?”

李必猶豫了一下嘟囔道:“是玉麟軍……”李向平愣了一下道:“誰?”

李必低著頭道:“是賈璟的玉麟軍……啊!”

李向平氣的直接站起來一腳蹬在李必頭上!李必連忙哭著磕頭討罪,李向平嘆口氣坐回了椅子上,心累的揮揮手道:“去,滾去祠堂跪著,我什麼時候叫你起來,你再起來!”

李必無奈只能委委屈屈的去了,李向平沉悶了片刻突然對外面喊道:“把李仲叫來!”

沒過一會兒李必的二叔,如今成國公府在軍中的代言人李仲便走了進來。

李向平沉聲道:“你親自去,帶兵把柯克的腦袋給我拿回來!”

李仲聞言心中一緊,李向平陰鷙的看著他沉聲道:“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柯克的腦袋一定是要我李家人砍下來的,明白了嗎?”

李仲連忙點頭,李向平心累的揮揮手道:“知道了就去做!”

等他們都走了李向平閉著眼睛躺在椅子上一陣哀嘆,這麼好表忠心的機會就這麼丟了?這是多好的一個機會和洪治勳臣反目,就這麼浪費了?不,沒浪費,全他孃的助長了賈璟這個小畜生的名頭了!這個小王八蛋本來就獨得聖眷,這次永熙帝不借著這個功勞好好發揮一下才怪!少說也特麼得是個伯爵吧?一戰封侯有些不太可能了,但是最起碼一個伯爵肯定是跑不了了!十六歲因戰功而封的伯爵!嘶!李向平感覺自己都快酸倒牙了!他孃的他老賈家的風水還真他媽的邪門兒啊!怎麼老子就造不出來這麼個孫子呢……李向平承認他嫉妒了,最開始的時候他其實根本就不怎麼在乎賈代善,國公咋了?老子照樣也是國公!看看你那倆倒黴兒子,百年之後你賈家不完犢子我李字兒倒著寫!結果呢?他那倆倒黴兒子是敗家的玩意兒沒錯,可是人家又他孃的從東府整出來個這麼個玩意兒!怎麼可能呢?老寧國公賈演肯定是英雄一世,可賈代化那個平庸之輩連賈代善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怎麼會生出賈璟這種孫子?賈璟真的是他老賈家的種?李向平承認他羨慕了,嫉妒了,甚至嫉妒到面目全非的用惡毒的想法來尋求精神上的勝利,只是他沒想到他居然歪打正著的說對了……不過無所謂啦!反正平叛主功肯定是賈璟的沒跑了,那總不能你吃肉我李家連口湯都喝不上罷!最好這塊肉也我們啃一口才好!李向平得意的想著……連續兩處久攻不下已經讓柯克的臉徹底黑了下來,他暴怒的打砸著讓所有人都噤若寒蟬,柯克終於下定決心他自己的中軍也全部出動,不成功便成仁!攻不下皇宮直接玉石俱焚!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往門外走的時候,他的府門外兩側的小巷中,一支軍隊正屏息凝神的等待著訊號,他們每個人的心都提著,把馬按倒在地心裡彷彿火燒一樣伏在馬身上手裡緊緊攥著的刀柄即使是在深秋的夜裡也熱的出汗。

天快亮了,此時天色尤其的黑,現代人肯定都知道這種現象,一天中最黑暗的時候便在此時,黎明已然降臨,玉麟軍的將士們感覺眼前黑乎乎的一片什麼也看不清,即使他們穿著亮眼的白袍銀甲,這黑暗導致他們的呼吸都凝滯了,瞪大雙眼的盯著眼前不見五指的黑!每個人的心都打鼓一樣咚咚的響個不停,終於一聲尖銳的響聲劃破夜空,此時正沉著臉向外走的柯克也注意到了,微微皺著眉看向被染的血紅的天空,他猛地回過神來!恰在此時守候在兩邊巷子裡的玉麟軍將士們也同樣接受到了訊號,薛平起身上馬,他轉過頭看著紅光照耀下每個玉麟軍士兵都閃著火焰的雙眼,他沉聲道:“不要對不起弟兄們的犧牲!為了這個機會,弟兄們奮戰了一夜!麟爪營!衝鋒!”

“殺!”

玉麟軍的將士們互相扶持著上馬向著金鄉侯府衝殺而來!威武營中軍將士們慌忙抵擋,幾個將領上前拉住呆呆的看著天空的柯克道:“大帥!退回府裡罷!大帥!我們只要撐住等弟兄們攻破了玄武門就行了!”

柯克面無表情的搖搖頭,他淡淡的嘆了一口氣道:“大勢已去……”威武營的將士們心裡一沉,柯克哀嘆的閉上雙眼道:“我怎麼就沒想到呢!終日打雁終讓雁啄了眼!這個小王八蛋原來跟我玩兒這套……”隨後破口大罵道:“無恥小賊!我與你不共戴天!”

柯克看著沉默下來的將士們道:“大事不成矣!連累了諸位弟兄!”

幾個將領哭著道:“末將無能!願與大帥共進退!”

柯克沉吟了片刻道:“諸位不必慌張!本帥早有退路!料他賈璟再如何生而知之奸詐狡猾也必不會料到我柯克在起事之前便已埋下退路!我必不會讓諸位弟兄跟我沒個下場!”

幾個將領聞言大喜道:“正是!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等追隨扶保大帥!到哪裡不能榮華富貴?等日後有了實力再殺回來宰了昏君和賈璟便是!”

柯克緩緩的點了點頭,隨後道:“諸君當努力!奮力殺出去!”

“是!”

麟爪營騎兵衝擊之下金鄉侯府完全沒有自保之力,勉強付出極大代價之後柯克才倉惶逃竄而出!薛平大叫道:“休要走了老賊!攔住他!”

兩個將領見薛平追在後面便勒住馬道:“大帥先行一步!我為大帥斷後!”

柯克死死的咬著牙,連頭也不敢回的被人簇擁著打馬狂奔,那兩個將領大叫一聲攔住了薛平,薛平看著柯克逃走心中五內俱焚,便大叫一聲道:“鄔化何在?”

鄔化渾身裹在重甲裡聞言甕聲甕氣的大步上前吼道:“受死!”

那兩個將領看到鄔化站著都比他倆坐在馬上高的時候就已經害怕了,此時被鄔化一吼更是肝膽俱裂,鄔化一銅錘下去,那個將領連擋都沒來得及擋便被一錘把腦袋捶進了胸腔裡面!另一個見狀駭的頭皮發麻兩股戰戰調轉馬頭剛要跑,鄔化卻斷喝一聲:“哪裡走!”

緊接著一錘飛過去,卻是正好砸在他後背上,竟然生生將那將領後背處的甲冑砸的粉碎!薛平急忙趕上前去,卻見柯克早就跑的沒了影,於是只能恨恨地一砸馬鞍,隨後從懷中逃出訊號彈一拉,尖銳的聲音第三次劃破夜空。

一個親兵上前道:“將主!第三道訊號升空了!柯克敗逃了!”

賈璟猛地睜開雙眼詭異的微笑道:“逃?他也得逃的了!取我兵器馬匹來!點麟首營集合!隨我追殺柯克!勢必要取下老賊狗頭!”

“是!”

“什麼?柯克敗逃了?”

李仲一臉震驚的聽著手下斥候傳來的訊息,斥候點點頭也同樣有些難以理解,在他們看來,玉麟軍那幫草包單打獨鬥把久經沙場的威武營給幹掉了還是讓他們有些難以接受……李仲在短暫的震驚之後倒是很快就恢復了過來,他嘿的笑了一聲道:“得來全不費工夫!這倒好,他們玉麟軍摘得果子咱們敢勇營撿著吃了,玉麟軍白忙活一晚上!”

將士們聞言皆是大笑,李仲甩著馬鞭道:“柯克這老傢伙我熟悉,他跟北面這些年也有不少的聯絡,如今既然要逃,那恐怕除了北邊兒也沒啥地方能去了……”身邊的將領忙賠笑道:“大人高見!”

李仲哼的笑了一聲,隨後高聲道:“全軍聽令!咱們兵發德勝門!以逸待勞!打他個措手不及!砍了柯克老賊的腦袋給咱兄弟升官發財!”

身後的敢勇營將士們聞言自然是歡呼著,屁顛屁顛的便向著德勝門而去!……凌晨的光芒終於撕破了一絲晨光,神京城外的運河根本就沒有被神京城內的事情影響,因為他們根本就不知道神京城昨晚爆發了何等的腥風血雨,各大商船摸不著頭腦的靠了岸,卻發現偌大的碼頭今天卻一個人都沒有,只有來來往往的客商。

薛家就是再這種情況下靠岸的,薛蟠鬧著腦袋下了船,今兒到了神京城他幾乎一宿沒睡卻十分精神,勢必要讓神京城知道他金陵一霸的威名,結果到了這兒卻猛然發現碼頭上居然一個人都沒有,只有和他們一樣摸不著頭腦的客商。

薛蟠轉過身去對著薛姨媽道:“媽,這就是神京城啊……我看也不咋地啊,比起金陵來差遠啦!要不咱們還是回去罷……”薛姨媽沒好氣的呵斥他道:“少說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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