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時聽完賈璟說的之後,沉吟了片刻才對賈璟道:“其實陛下屬意吳王的可能性還真的很大,但也極有可能是因為沒得選!”

賈璟聞言微微皺眉道:“什麼意思?”葉時道:“最近乾坤卦們回覆,谷王最近有些反常。”

賈璟聞言眨了眨眼睛道:“怎麼個反常法兒?”葉時嘆了口氣面色微微有些古怪的道:“要是硬說反常………倒也不至於,但是…………的確是有點,呃,令人費解。”

這番話說的賈璟不由得更加迷惑了,所以葉時措了一番辭之後道:“最近谷王似乎跟懷德郡王走的很近,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可能,呃,谷王對草原文化很感興趣?”

“兩人這段時間經常湊到一起,外出打獵飲宴,懷德郡王身邊是有幾個韃子的,這些人就經常縱馬狂奔,還時常學草原上那套,呃,往臉上割幾道口子對著草原嚎啕大哭之類的…………”

賈璟瞪大了眼睛看向葉時道:“谷王也割了?”那可就丟人丟大發了!你堂堂大燕皇子學騷韃子那套?

葉時連忙擺手道:“那倒是沒有,不過,嗯……………他扮演的是被俘虜的那個…………”

賈璟頓時滿頭黑線,咋想的?老子親手把他抓了過來,讓他跪在你爹面前求饒,結果你跟他cosplay俘虜?還回去了是罷?

葉時也是滿臉的“開了眼了”的低下頭道:“所以陛下把谷王叫過去訓斥了一頓,還禁足了懷德郡王,現在看來陛下並不是不在乎這件事,只是此時又更忙的事,所以無暇顧及谷王啊…………”

是啊,這個兒子不行,那就換個兒子嘛!反正都是自己的兒子,在面對怎麼對付臣子面前,家裡事可以暫時先放一放!

賈璟嘆了口氣道:“難怪我之前看到了…………罷了,都是小事,當務之急,還是眼前的這些事。”

葉時嘆了口氣道:“無計可解,只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侯爺,其實也不過是這個棋盤上的那枚棋子罷了,只要上了這個棋盤,最後的結局,恐怕就由不得我們了。”

賈璟抿著嘴,久久無言………

湘雲看著窗外時不時列隊走過計程車兵隊伍,原本有些興奮的表情緩緩的便凝結了,有些疑惑的悄悄的將簾子開啟了一道縫來,悄悄的向外面望去。

只見一隊隊的著甲跨刀計程車兵正整齊的排成了兩隊,沿著街邊走著,突然一個士兵大吼道:“讓開!”

湘雲嚇的一哆嗦,連忙放下了車簾,隨後便聽到外面傳來她大叔父的聲音:“你你你!你跟誰說話呢?你知道老子是誰嘛?”

那個士兵臉色陰沉的道:“奉涇國公軍令!聯防巡查!誰也不許阻攔我等執行軍務!我再說一遍,把道路給我讓開!”

史鼐又是驚怒又是驚懼的指著那個面無表情計程車兵破口大罵道:“你知道老子是誰嗎?你敢跟老子這麼說話?”

士兵不耐煩的對史鼐道:“老子管你是誰?我不想再說第二遍!你讓不讓?”史鼐氣的直哆嗦,但是也不敢做什麼,只是坐在車上道:“反了,反了反了!”

士兵見狀搖了搖頭,隨後轉過頭去對兩個士兵道:“你們幾個!過來!把這些馬車給我趕到一邊去!”

史鼐頓時急了,手忙腳亂的爬了出來,臉紅脖子粗的喊道:“我看誰敢?我可是保齡侯史鼐!你們誰敢動我?”

一個士兵愣了一下疑惑的看向一邊計程車兵道:“保齡侯?你聽說過嗎?”另外一個士兵疑惑的撓了撓腦袋,隨後搖了搖頭道:“沒聽說過,不過重要嗎?反正沒咱們國公爺爵位高!”

“倒也是…………”

領頭那個士兵倒是知道保齡侯是誰,但是重要嗎?你要是不說你是保齡侯倒還算了,你倒是主動開口承認你是開國元勳了!

那還有什麼好說的?你要是沒這麼一出,你這馬車也就趕到一邊拉倒了,你非得整這麼一出是罷?

那士兵大跨步上前對著兩個士兵一人就是一腳道:“你倆說書呢?快點兒!把這幾輛馬車給我砸了!車輪給我卸下來!保齡侯………….我呸!什麼東西!”

史鼐見狀頓時大急道:“你們!你們幹什麼?你們敢!我看你們誰敢!”史鼐說著就要上去推搡人家,但是史鼐根本就沒機會跟人家動手,人家就已經是把他兩隻胳膊一折,就這樣押到了一邊。

史鼐被人架著動彈不得,只能是破口大罵,那個士兵也不管他,就那樣站著看著冷笑,馬車中的保齡侯府和忠靖侯府女眷們卻頓時驚叫了起來。

就連湘雲也不由得臉色蒼白了起來,同時生出了一種濃濃的悲憤之感,她們可是侯府啊!這可是她爹用命換回來的爵位啊!現在居然被區區幾個士兵如此折辱!

湘雲大眼睛中含著淚水,死死的咬著唇角就是不肯哭出來,她知道,要是哭出來,只會更加丟人!但是聽著耳邊越來越近的聲音,湘雲也不由得有些驚懼了起來,整個人都跟著微微顫抖了起來。

一旁的翠縷見狀連忙上前攙扶住湘雲,心疼的哽咽著道:“小姐…………”湘雲只是搖了搖頭,臉色仍舊慘白沒有血色。

正在這時,外面卻又傳來了一聲:“你們在幹什麼?”眾人皆是一愣,隨後向發生之人看去,史鼐連忙驚喜的叫道:“衛兄!快快救我!衛兄!”

衛若蘭之父衛俊,乃是合德郡主的丈夫,衛俊之父也就是衛若蘭之祖,年輕的時候也是武將,只不過年紀太小,和太上皇交好,後來於戰陣之中犧牲了,太上皇很是唏噓,就讓衛俊取了自己一個很要好的親兄弟的女兒,衛俊自然的也就成了郡馬。

只是衛俊這個郡馬卻和別的駙馬郡馬不同,那就是他是有實權的,在吳逵手底下做事,雖然也只是個雜號將軍,但是到底是王孫子弟,故而吳逵道也不為難他。

所以這幾個士兵看到衛俊的時候還是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禮問好,衛俊擺了擺手,隨後看向史鼐道:“保齡侯?你怎麼會?”

史鼐連忙的掙脫開了那幾個是士兵,隨後看著那幾個士兵,十分揚眉吐氣的樣子,對衛俊抱了抱拳道:“還好衛兄來得及時,不然我一會兒一時憤怒之下,沒準兒就要拔刀殺人啦!”

眾人聞言皆是嘴角抽搐了一下,衛俊看向那幾個士兵道:“怎麼回事?”那個領頭計程車兵道:“回將軍,兄弟們正在路上巡邏,這車隊卻不給我們讓路,我們是巡邏軍士,豈能隨便避讓?標下本來叫他們讓開了,但是這個人口出惡言,標下無奈,只能叫人動手送他們到路邊。”

史鼐聞言挽了挽袖子怒吼道:“你那是送嗎!你都快把我的車砸了!你知道老子這車多珍貴嗎?把你渾身賤骨頭賣了都不止一個軲轆!”

那士兵聞言大怒,卻礙於一邊的衛俊,只能是忍氣吞聲想著不與這個二傻子一般見識!

但是史鼐卻不依不撓的繼續辱罵著他,那士兵也不由得表情越發陰騭,衛俊也連忙打斷道:“好了好了,我聽明白了,不過就是一場誤會,說開了也就好了!”

隨後衛俊生怕史鼐又整活,於是連忙對那士兵道:“行了,你們繼續巡邏,這邊交給我好了。”那士兵也不願意和史鼐一般見識,不過是個混吃等死的落魄貴族罷了,比條癩皮狗也好不到哪兒去,何必和他一般見識?

於是士兵抱了抱拳,也是告辭離去了,史鼐這才哼了一聲對衛俊道:“衛兄,我告訴你這也就是你來的早!不然………哼哼!”

衛俊那裡不知道史鼐是什麼德行的?於是聞言只是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隨後衛俊就主動岔開話題道:“你們這是要做什麼去?”

史鼐聞言撓了撓腦袋,隨後道:“哦,這不是,這不是有日子沒見我們老姑奶奶了嗎!備了點兒禮,我琢磨著去拜訪拜訪。”

衛俊聞言看了看史鼐有些尷尬的表情,立馬就想到了史鼐的真實目的是什麼了,恐怕說是去拜訪賈母,實則怕是去討官兒罷!

保齡侯史鼐之弟忠靖侯史鼎那是正經的靠自己積得軍功,雖然洪治勳臣們水分都很大,外加太上皇看在保齡侯嫡子湘雲之父的面子上,給特別提了提,但是忠靖侯史鼎比之他二哥史鼐,還是強出了不少的。

最起碼擠到洪治勳臣那波,去混口飯吃不是問題!但是史鼐就不一樣了,他這個爵位是白撿的啊!他實際上一次戰場沒上過,只是因為他大哥戰死了,積得的軍功也不能這麼荒廢著,侯位都恢復了也不能沒人繼承不是。

湘雲是個女孩兒,湘雲但凡是個帶把的,都輪不到史鼐做這個保齡侯!所以史鼐的位置就有些尷尬了,想跟著三弟去洪治勳臣那波,洪治勳臣不待見他,覺得他是個吃白食,而且得算是開國元勳!

這回想跟著落魄了的開國元勳呢,人家開國元勳又覺得你們如今發達了,不認識我們了!你怎麼不跟你三弟一塊兒去混洪治勳臣?叛徒!

所以史鼐最後成了風箱裡的老鼠,兩頭受氣!保齡侯當年本身就沒留下多少家產,禍害了這麼幾代那就更沒多少了!

以至於保齡侯府的日子是越過越窘迫,卻也只能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裡咽!別管裡面血糊糊的什麼德行,最起碼面子上得永遠光鮮亮麗!

所以湘雲才會苦到要自己給自己做衣裳的地步!不是做女紅賣錢,就是單純的自己穿!因為家裡必須能省則省的把錢用在排場上!

史鼐不會經營生計,有討不到官兒做,就只能這麼一天天瞎混,就在這麼幾天,他猛然發現街上多了這麼多兵,跟他三弟史鼎一打聽才知道,這些日子要聯防,今年的聯防是全京營一起!動靜大的不得了!

史鼐可不管什麼聯不聯防的,聽到史鼎這麼說,史鼐的眼睛都快變成孔方兄了!這麼大動靜?那不跟搶錢一樣?

可以想想的,這次全京營進京不亂才怪!就算再怎麼嚴守軍令,你敢保證手底下的兵全是聖人?沒一個動手動腳小偷小摸的?他們搶了摸了,不得給你這個管事的一筆好處?

這還都是小頭了!那些商戶們被士兵們拔了這麼多次毛沒辦法,他們還能怎麼辦?只能是求助於你這個主將了啊!那他們能白求你?這紅包不到位,誰給你幹活兒啊?

這可都是錢啊!

於是史鼐一下子就惦記上了這個浪潮,不敢上這波吃個盆滿缽滿,下次可就不知道是啥時候了!不然在軍隊裡除了喝兵血,這幫苦哈哈的將軍們還有啥好處能撈?

打定了主意史鼐也不含糊,立馬就咬牙置辦了一份厚禮,打著看望賈母的名頭,實則是希望賈母能在賈璟面前給他說兩句好話討個官兒做做!

沒有辦法別的路子都求遍了,都那個德行的,要是賈家一直也是那個德行,史鼐連膀胱都不帶掃他們一眼的,但是賈家如今可大不同了!

誰不知道寧侯賈璟的名頭?再看看賈家修的那美輪美奐恍似人間天堂的大觀園,史鼐直恨得牙癢癢!不過也更堅定了史鼐想要靠上賈璟這顆大樹的決心!

他其實早一直就想著來一趟向賈璟求個官兒了,但是一直拖著也沒有機會,這次看著時機到了,要是晚了怕是連湯都喝不上!史鼐這才急了,肉疼的又從倉庫裡掏出了些家底寶貝,備好了向著榮國府而來。

馬車路過寧國府的時候,史鼐搭眼向裡面瞧去,只見寧國府門口簡直算得上門庭若市車水馬龍!甚至有幾個華冠錦衣之人帶著蒲團跪坐在門前!看的史鼐一陣咋舌不已,瞧瞧!人家這是什麼氣象!嘿!真氣派!

史鼐想著,早就有榮國府的人迎了出來,賈璉也早就等在門口了,看到史鼐來了,連忙上前恭恭敬敬的叫了聲表叔,史鼐睥睨的看了一眼賈璉,從鼻子裡發出了一聲嗯,隨後也不說什麼,掀開衣襬就往裡走。

弄得賈璉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你說你都混成這個德行了,譜倒是不小!瞅著比我二弟都厲害!真當我們不知道你今兒來做甚麼的啊?

好端端的不年不節,賈母也沒過生兒,史鼐顯得沒事兒來找賈母做什麼?本來平常裡賈母的這兩個侄子就少孝敬,現在好好兒的,突然屁顛屁顛的跑上來說要看望賈母,不是帶著目的來的誰信啊!

但是他窮橫歸窮橫,賈璉本身就是對這方面不咋在乎的忍者神龜,想著他是長輩,蠻橫點兒蠻橫點兒罷,也就懶得和他一般見識了。

這個時候湘雲等人也早下了轎子來,賈璉就叫人抬了她們先去見賈母,自己則領著史鼐去見榮禧堂賈赦,賈政如今還未回來,這種事自然是落到了賈赦的頭上。

賈赦雖然也是個混賬,但是不代表他瞧得起混賬…………從小這個表兄就多對他有不敬之舉,再者說賈赦覺得史鼐就是個靠父兄白撿大便宜的廢物,所以自然對他更是不屑。

史鼐本身就是個侯爺,自然也瞧不上只是個二品威烈將軍的賈赦,所以兩人也就寒暄了兩句,隨後就是話不投機半句多的沉默。

過了一會兒史鼐說要去拜老太太,賈赦早受不了他了,於是連忙叫賈璉帶著去榮慶堂拜見老太太,自己則徑直回了東路院繼續摟著小老婆喝酒去了…………

那邊史湘雲也有些日子沒見賈母了,於是見了面也是很快就上去和賈母撒了幾個嬌,很快的便熱絡了起來,賈家姐妹們聽說湘雲來了,子凡也是在的,見湘雲如此自然是少不了一頓嘲笑。

賈母笑著和她說了幾句話,保齡侯夫人著急給史鼐做好鋪墊,於是搶著和賈母說話,賈母便笑著讓湘雲先回去,晚上就在這兒住,隨後便面色淡淡的和忠靖侯夫人保齡侯夫人說話。

湘雲便回了姐妹叢中,黛玉小聲的對湘雲道:“怎麼了呢?好好兒的回家住了幾天,回來就從女俠成了嬌嬌小姐了!”

湘雲衝她撅了撅嘴,隨後做了回去,也沒跟眾人提起路上被刁難的事,寶釵卻看出湘雲情緒狀態不對,以為又是在家裡受了什麼委屈,故而也不免勸慰了她兩句。

湘雲自然是感動的內心一暖,嘿嘿的笑著對寶釵表示自己沒事,寶釵這才放下心來,眾人正自說笑間,史鼐便走了進來,見狀原本就有些束手無策的保齡侯夫人連忙的鬆了口氣。

史鼐上前唱了個肥喏:“老姑奶奶哎!您孃家親侄兒來看您來了!”賈家姐妹們見狀都是一陣好笑,唯有王熙鳳冷冷一笑,她不同於天真爛漫的賈家姐妹們,她是知道這個表叔今天是做甚麼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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