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笑著嗔了兩人一下:“少捧我!咱們正經的,好好兒說話。”

平兒和麝月都是連忙的陪笑,黛玉便是摩挲著光潔的下巴道:“赦大伯好端端的,怎麼想起來這出了?”

平兒和麝月哪裡知道,只能是面面相覷,其實就算是兩個人能猜出點兒端倪,也不好跟黛玉說的!

還能是因為什麼?上次賈赦因為在寧國府被黛玉趕回來之後,又被賈母給訓斥了一頓,賈赦被弄得是渾身都不舒服!

心裡本身就憋著一股子氣,只不過是怕賈璟報復,所以這方才強忍住了。

但是賈赦也同樣因為這件事是越發的自以為看清了眾人了,心中越發的憤恨賈母偏愛賈政!

本身就從小到大都是這樣賈母偏愛小兒子過來的,賈政現在就已經佔據著榮禧堂了,賈赦又不是傻子,當然有危機感了!

所以上次謀奪寧國府家產不成,便是隻能尋摸自己家的家產了,假以時日,老太太一沒,大房二房遲早分家,到時候還能給自己留下好東西?

就光想想王夫人那德行,再想想老太太現在這副偏心的樣子,賈赦就不可能相信他們會那麼好心捨得和自己平分!

更何況就算他們捨得,賈赦還不捨得呢!

自己才是正兒八經的榮國長房,自己才是榮國府的襲爵人!整個榮國府都應該是自己的!

但是賈赦心裡也清楚,就靠自己現在在賈母心目中的形象,那別說是家產了,能得著根兒毛都算是賈母看在他好歹也算是自己親生兒子的份兒上了!

就榮國兩房這個德行,誰能盼著誰好?

所以賈赦當即便是想到了一個妙招,那就是直接納了鴛鴦為妾,賈母那點兒好東西,可全都在鴛鴦手裡握著呢!

可以說是賈母一死,對這些東西最清楚的可就只有鴛鴦了!

有這麼一層在,別說鴛鴦本身就是賈家丫鬟當中不可多得的絕色,比之賈璟的晴雯香菱亦是不遑多讓,就算是鴛鴦只是一個長相奇醜無比的,賈赦也得忍著噁心給納了!

當然了,說賈赦一點兒色心沒有那也是純屬扯淡,,,

其實邢夫人不是沒有說過賈璟之前屢次提起想要鴛鴦的話,但是賈赦卻不屑一顧的表示,賈璟那本身就是玩笑話,逗賈母開心的,賈母鴛鴦都不當回事兒!

再者說了,賈母還能真把鴛鴦給了賈璟不成?西府這邊兒這些破爛事兒知道的最清楚的就是鴛鴦了!

一些秘密賈母要帶到墳墓裡去的,鴛鴦甚至都知道!

再加上之前說的,賈母的那些個家底兒,鴛鴦知道的更是一清二楚!

東府西府雖然都是一家沒錯,但是高低也是隔了這麼多輩的親戚了,都分家過了這麼多年了,說實話要不是出了個賈璟,兩家到了賈母一死,估計平日裡往來的就不多了!

還能真的跟一家人一樣親密無間不成?歸根結底,還是兩個府不是?

所以賈母怎麼可能真的捨得把鴛鴦給賈璟?人家賈璟自己沒準兒都清楚!

再者說了,賈璟身邊兒要什麼樣的沒有?還真至於跟沒吃過飯似的盯死了鴛鴦?

從這個角度一分析,邢夫人也是恍然大悟,賈家大多數人其實也都認為賈璟就是開個頑笑,哪能想到賈璟暗地裡和鴛鴦都勾搭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黛玉其實也能看出來賈璟多半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八成是真有點兒鐘意鴛鴦的。

黛玉對於這種家生子的姨娘沒什麼想法,更不至於吃醋,像是晴雯香菱這樣知根知底,她才不會跟王熙鳳一樣逼勒著賈璟,她更知道賈璟不是賈璉,她要是真的這麼做了,只會讓兩個人的關係走向僵化的結局!

更何況鴛鴦平兒這樣的,幾乎是看著她從小到大的,跟姊妹們一樣,黛玉怎麼可能吃她們的醋?

反倒是黛玉想著,鴛鴦這樣的一個人兒,要是真的給了賈赦,那才算是糟踐了呢!

黛玉這樣想著,隨後便是對平兒和麝月笑著道:“你們兩個也多開導開導她,什麼事兒也至於煩心成這樣?若是真的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不是還有我和侯爺呢嘛。”

平兒聞言便是笑著道:“有夫人這句話才叫是好呢,倒像是直接把我們金姨奶奶的位份定下來了!”

黛玉和麝月聞言都是笑,麝月調侃道:“夫人應當在她方才在的時候說,保準兒眼淚都沒了!”

黛玉則是笑著對平兒道:“平兒姐姐急了?我早說叫你先進來的,現在只好叫鴛鴦姐姐先壓你一頭了!”

說的平兒紅了臉,黛玉和麝月更是一陣嬌笑了,三人說笑了一陣,黛玉便是說起自己還得去看寶玉,平兒正好也是還有事兒,於是便是告辭了,而麝月則是跟著黛玉一起回了寶玉屋子。

那邊平兒急匆匆的回去了,便見鳳姐兒也方急匆匆的從外面趕了進來:“你方才嗆了鴛鴦她嫂子了?”

平兒聞言一愣,隨後便是冷笑道:“呵,這現世報倒是來的快!”

鳳姐兒聞言便是笑道:“怎麼就撞見了她們?”

平兒便是將園子內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隨後便是問鳳姐兒道:“這好端端的,大老爺怎麼偏偏又對鴛鴦起了心思了?他房裡小老婆還不嫌多呢?”

鳳姐兒撇了撇嘴:“這男人啊,還不都是這麼些個東西?多少算多?”

隨後便是看向平兒道:“不過這次還真是不一樣,我估摸著,八成也不全然是因為鴛鴦。”

平兒嘆息了一聲,誰人不知道?賈赦自以為的妙計無雙,真當大家不清楚他的心思?

鴛鴦自己心裡都門兒清!不說有賈璟這麼個年少有為的俊美郎君在前,就算是沒有賈璟,鴛鴦都不可能會願意嫁給賈赦!

不論是從色相上來說,還是賈赦的圖謀,都到手了之後,很快估計就會對鴛鴦失去興趣了!

鴛鴦從小從賈家長大,什麼事兒沒見過?什麼樣的大家子沒見過?所以她心裡其實無比清醒!

若是沒有賈璟,其實她都不願意留在賈家!

正是因為千帆閱盡,所以才會返璞歸真,頓悟到平平淡淡的才是真!

就算是找一個農戶人家,從此粗茶淡飯,也好過繼續在這深宅大院內為一玩物任人宰割!

鴛鴦應該算是這個宅子裡面最清醒的那幾個丫鬟之一了,所以才會在賈母死後寧可上吊自殺,也絕不願意苟活!

因為她心裡清楚,沒有了賈母的庇護,賈赦要娶她,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罷了!

而她不願意這樣渾渾噩噩的活下去,平兒也好襲人也好,都勸她要躲過賈赦,唯有找賈璉或者寶玉嫁了。

鴛鴦如何看不清這兩個?賈家男人們有一個算一個,鴛鴦早就看清了他們的嘴臉,所以毋寧直接死了痛快!

平兒和鴛鴦從小一起長大,如何不知道鴛鴦的烈性?她看上了的,就是灘爛泥也甘心跟著,她看不上的,就是再如何能耐,也絕不跟著!

用她自己話說是:“別說大老爺要我做小老婆,就是大太太這會子死了,他三媒六聘的娶我做大老婆,我也不能去!”

因此平兒便是對鳳姐兒道:“據我看,此事未必妥,平常我們揹著人說起話來,她也素來是個有主意的,方才就是這麼說了一說,看起來也是極不願意的。”

說著把鴛鴦和她嫂子的話說了一遍,鳳姐兒撇了撇嘴笑道:“她不願意才合我的心意!只怕她就是再如何不願意,也由不得她!”

平兒聞言也是嘆息了一聲,鳳姐兒便是對平兒道:“大太太方才說了要親自去和她說這件事,保不準兒她想不開,怕是就得先打發她回家去了,到時候小轎一抬就這麼回來了,哪裡還聽她說什麼做甚麼,哪裡由得了她!”

平兒聞言一驚,卻也只能是無奈的嘆息了一聲,鳳姐兒便是起身道:“行了,我不願意摻和這些事兒,才託詞炸些鵪鶉給寶玉他們送過去回來的,估摸著這會兒應該又要找我了,我走了。”

鳳姐兒說完便是去了,只留下平兒無奈的嘆息了一聲,,,

黛玉帶著人笑著走進寶玉的院子之後,便是聽到了一聲清脆的聲音,隨後裡面便是傳來寶玉有些煩躁不安的聲音:“我說了放在那裡我一會兒喝,你非要過來煩我做甚麼?現在好了!”

麝月聽到聲音便是面色一變,果然一旁的黛玉微微挑了挑眉,便是當先走了進去。

一進門,便見李妙寧身邊的侍女紅兒很是不忿的蹲在地上撿著碎掉的青花瓷碗一面對躺在床上似乎很是氣憤的寶玉冷冷的道:“還當我們願意伺候你不成?這藥囑咐了要趁熱吃!你個大男人推三阻四的做甚麼?”

寶玉憋得一張大臉通紅,站在一旁的李妙寧嘆息了一聲對紅兒道:“好了紅兒,不要再說了,,,”

李妙寧話音未落,紅兒便是仍舊冷笑著道:“不!郡主我就要說!整日裡挑三揀四的,我們不是這兒做的不對,就是那兒不合你的心意!我看你就是想找茬兒!你真當我們還非得住你們家裡不成?我們也有我們自己的郡主府,住在你們家裡是看得起你!你倒是抖上了!倒好像是拿捏住我們了一樣!真當你是什麼好寶玉,果然叫人人都當你做寶?”

“便是做寶!也別跑到我們面前來做寶!郡主忍你讓你連我們都看不下去了,你倒是一天比一天難伺候了!就連吃個藥,都得就著什麼勞什子的玫瑰奶子糖飴吃!東府的侯爺冰天雪地裡渾身是血的滾了三天!都沒見喊一個苦字!都是一個賈字,怎麼你吃個藥就娘們兒嘰嘰的了?”

“我們還沒嫌棄你,你倒是嫌棄起我們了!整日裡不是些胭脂水粉,就是裙釵鈿奩的,堂堂的男子漢大丈夫,一不能提槍躍馬上陣殺敵,二不能讀書明理治國安邦,便是連做個生意營生尚且不能!整日裡介在我們女兒家的隊伍裡!倒是比我們女人還女人!”

“你家真是好笑,你且看看,府裡府外,可有一個男兒是如此的?便是你去青樓裡逛,也好過整日和家裡的姊姊妹妹們混在一起強!我活了十七個年頭,還是頭一次見這樣的,這樣的,也能叫男人嗎?”

“夠了!紅兒!”

李妙寧呵斥住了忍了不知道多久,或許都快憋炸了以至於瘋狂吐槽的紅兒,紅兒猶自意猶未盡,真是見寶玉臉色漲的通紅,氣的渾身直顫抖,這方才雙手抱胸的冷哼一聲,轉身就出去了!

這個時候黛玉方才有機會插上話:“喲,這是怎麼了這是?可是我來的不是時候了?”

一聽到黛玉的聲音,原本還是氣的差點兒站起身來和紅兒理論的寶玉頓時便是臉色恢復了過來,並且立馬掛上了明媚陽光的笑臉!好像上一秒那個氣的差點兒腦溢血的不是他一樣,,,

“啊!妹妹來了!怎麼也不說一聲!”

黛玉對躺在床上的寶玉笑了笑,隨後便是上前對李妙寧行禮,誰料李妙寧卻是搶先一步對黛玉行禮道:“二嫂來了。”

黛玉臉色微微有些古怪,就在幾個月前,黛玉還得叫李妙寧嫂子呢,因為當時黛玉還是榮國府的人,是按照榮國府的外孫女兒算的,當然得管李妙寧這個表兄的妻子叫嫂子。

但是短短的幾個月後,黛玉就成了寧國府的夫人,按照規矩,黛玉現在算是寧國府的人,是賈璟的妻子,賈璟又是賈寶玉的兄長,那麼黛玉的輩分自然是蹭蹭往上漲!

從一開始的除了探春惜春之外的最小的妹妹,一躍成了“嫂子”級別的了,,,

不過黛玉還是很快就完成了角色轉變,笑著點了點頭,隨後便是牽著李妙寧的手和她一起坐在了一邊。

床上的寶玉見狀急忙的對黛玉招手道:“妹妹!妹妹!你們坐的那麼遠說什麼悄悄話,也坐到近前來與我說說啊!”

李妙寧見狀眼神微微一暗,微笑著低垂著眼簾不語,她方才故意稱呼黛玉嫂子就是想叫寶玉清醒一點,可是沒想到,寶玉居然還是這麼執迷不悟!

雖然對寶玉沒什麼感情,甚至還有點兒怨恨,可最起碼名義上李妙寧也是榮國府二房的奶奶,名義上的丈夫對自己厭惡至極,卻對別的女人如此熱情,說沒有一種屈辱失落的感覺那是不可能的,,,

黛玉則是敏銳的察覺到了李妙寧的神情,於是不免好笑的看著寶玉道:“說什麼胡話呢?打到腦袋了?你當還是小時候歲數還小鬧著玩沒人當回事兒?我現在坐你床邊,你可信不信不用半炷香的時間,你二哥就一腳踹門進來了?”

寶玉聞言表情一僵,隨後這才發現黛玉竟不知何時已經做了婦人打扮,頭上鬏髻高盤,各種珠翠鸞鳳點綴的翟冠雍容華貴大氣尊貴,身上則是月白的立領彩蟒袍。

雖然和之前青澀無比的林妹妹一樣是兩種味道的美,但是看著女神已為人婦,無疑是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

所以寶玉直覺得胸口一痛,便是眼神又是呆滯了幾分!

黛玉隨後便是對李妙寧笑道:“這方才好好兒的,又是怎麼了?”

李妙寧看了寶玉一眼,隨後便是笑道:“沒什麼,就是他和我手下的小丫鬟鬧了點兒小脾氣,一會兒我說說她去。”

黛玉聞言便是笑道:“大可不必如此,一家人過日子哪裡還沒有個牙齒碰到舌頭的時候?寶玉從小就是如此的,本也並不記仇,和那幫小丫頭子們咕唧一會兒,自己生會兒子悶氣,沒片刻就又好了,他本就是小孩子脾氣。”

李妙寧笑了笑,隨後黛玉便是笑道:“倒是委屈你了,我若是你,才不伺候他這些,你二哥素日常不在家,便是在家,也從未與我發過脾氣,哪裡有這般又是要飴糖又是幹嘛的,我縱是要伺候他,他自己取過來藥便喝了!”

剛剛親手給賈璟喂完藥的黛玉驕傲的如是說,,,

黛玉笑著對寶玉道:“我勸你也別太欺負人,只當人家老實,你就又耍起小性子了,真叫你哥哥知道你欺負老婆,你這傷還沒好,又要添新傷了!”

寶玉聞言便是強笑了兩聲,低著頭沉默不語了,許是如今見黛玉滿嘴裡說的都是賈璟,三句話不離賈璟,顯然已經是心碎欲絕了!

李妙寧見狀,便是也為寶玉遮掩道:“他平素也不常如何發脾氣,只是有時候牛心上來了,自己也不知道罷了。”

黛玉聞言笑著點了點頭,她也不知道寶玉和李妙寧是不是真的和好了,總而言之表面上能過得去就行唄!反正又不是她和寶玉過日子,,,

隨後黛玉便是對寶玉道:“虧得你二哥回來,自己還癱在床上呢,倒是還惦記著你,聽說你捱打了,特地囑咐我過來看看你,誰料一進門兒就見你犯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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