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璟見狀便輕聲安撫道:“你們都不要害怕,你們的男人,只是被帶回去調查,若是誰有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自然是少不了律法懲治,但是誰要是無辜的,大概幾天之內,他們就會被放回來了。”

聽到賈璟這樣說,那後面的幾個老嫗上前,領頭的正是代裕東的母親,代家的太夫人,對著賈璟道:“這位大人………”

一旁的石光珠急忙道:“這位是寧侯當面!”賈璟伸手示意他不搖打斷,石光珠這才低頭退後幾步。

那代府太夫人被嚇了一下,但是還是急忙改口道:“侯爺容稟,我代家素來是良善人家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為何會落得這般下場啊!”

賈璟抿了抿嘴,代府太夫人還是繼續道:“人們常說,積善人家,留有餘慶!我代家在揚州城這麼多年,不說修橋鋪路興辦學堂,便是每年賒粥放糧都不知做了多少回!為何要如此對我們啊!你們擅殺良善,難道就不怕報應嗎!”

石光珠頓時雙眼瞪大便是上前大喝道:“老虔婆!你放的什麼屁!”賈璟伸手攔住了石光珠,正在這個時候,身後也傳來了幾聲大喊:“放開我!放開我!我要見寧侯!我要見寧侯!”

“爹!”

賈璟面前的女子頓時大急的上前哭喊了一聲,賈璟擺擺手:“讓他上前說話。”

石光珠點頭稱是,隨後便一擺手,便見官兵拉扯著掙扎不已的代裕東上前,代裕東看到賈璟那一刻便是立馬激動的上前道:“我不伏!我不伏!寧侯!你如此行為,難以叫人信服!我有何罪,我代家何罪?為何如此啊!”

代裕東這蒼涼的喊聲響起,頓時就是四周的女子們齊聲哭泣了起來,男性皆是放聲大喊不伏,頓時就是場面慌亂了起來!

賈璟看著代裕東,突然笑了起來:“你有什麼不伏的?代裕東,你老孃不知道,你也不知道?你們代家做過什麼好事,你心裡不清楚?落得這個下場,是你們咎由自取!”

代裕東冷笑一聲:“寧侯,我不知道您在說些什麼,只是您如此行為,怕是難以服眾!您行事乖張,想來必有無數仁人義士為我代家說話!屆時便是寧侯您,也是堵不住這天下悠悠眾口!”

賈璟聞言笑著上前對代裕東道:“威脅本侯?你當本侯嚇大的?”代裕東冷哼一聲:“寧侯是嚇大的也好,哄大的也罷,與我代家無關!您今天的所作所為,我代家上下必是不伏的!一定要討一個公道!”

賈璟笑著道:“公道?你代家要什麼公道?你都要公道,,,那些被你們害死的人的公道誰來討?”

代裕東冷笑不語,賈璟緩緩收斂笑容,對代裕東道:“咱們不聊這些你們覺得幼稚的問題,現在本侯就說,你代家有問題,你奈我何?”

代裕東瞪著賈璟,從牙縫裡蹦出了兩個字:“證據!”

賈璟從懷中掏出了一沓子紙冷冷的道:“這些,是從您的書房裡搜出來的,您可以跟我解釋解釋,這些寫的都是什麼嗎?”

代裕東微微皺眉道:“什麼?”賈璟冷笑道:“你以為本侯不清楚?今年您往草原送的兩百車鹽,沒少賺罷!”

代裕東頓時面色一變,隨後冷冷的轉過頭去:“我不知道您在說些什麼!”賈璟聞言笑著道:“你代家所作所為夠你們死一百次了!這些,都在本侯手中,所以本侯勸你們最好還是好好兒的跟本侯說話!不然是抄家,還是抄斬,都是本侯一念之差………”

正在這個時候,只聽男性那邊一個青年憤怒的聲音響起道:“我不伏!你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往草原賣鹽的又不是隻有我們一家!憑什麼只抓我們!”

代裕東頓時就是汗毛一豎,看向那邊大吼道:“閉嘴!”賈璟雙眼頓時放光緩緩的走上前,代裕東急忙的喊道:“寧侯!他是胡說八道的!”

賈璟一揮手,立馬便是兩個人上前堵住了代裕東的嘴,賈璟笑容詭異的揮揮手道:“請這位公子上前說話!”

那青年是代裕東的侄子,聽到代裕東這樣喊,便是知道自己壞事了,於是急忙驚慌的閉上了嘴,賈璟等的就是這樣一個愣頭青,哪還會給他機會躲起來?

於是賈璟大手一揮,那個青年就滿臉懵逼的被提了出來!賈璟笑容滿面的上前道:“這位公子方才說什麼?”

那青年看著賈璟不懷好意的笑容就知道自己壞事了,便是一句也不肯多說,賈璟也不在乎,一揮手道:“這位公子檢舉揚州城內有其他的鹽商公然違逆朝廷的禁令!向草原售鹽!公子如此大德,不畏威脅!不畏刀斧!實在是我輩楷模!”

那人就是再傻也知道自己幹了什麼蠢事了,於是頓時驚慌無比的看向被堵住嘴兩眼都泛紅,射出想要殺人的視線的代裕東!

賈璟從懷中掏出另一沓子信,笑容滿面的對那青年道:“公子的供詞都在這裡!麻煩公子畫個押!”

代裕東:“………”

代裕東的侄子:“………”

代家全家上下:“………”

你造偽證能不能揹著點兒人?

代裕東的侄子急忙的大吼道:“我不知道!我沒有做過這些證明!你,你們放開我!”

賈璟笑容無比燦爛的擺擺手道:“送公子下去畫押,對了,堵住他的嘴!”幾個官兵如狼似虎的就上去把代裕東的侄子按在地上堵上嘴畫了押………

賈璟笑著對眾人道:“諸位都要好好兒謝謝這位公子!要是沒有他,你們或許都是個滿門抄斬的下場!但是念在你們是戴罪立功的份上!免了!”

代家太夫人看到賈璟的騷操作氣的一陣頓拐:“人在做天在看!寧侯這樣將莫須有的罪名加到代家的身上,難道就不怕有一天,這些發生在您的身上嗎!”

賈璟無必認真的轉過頭看著代家太夫人道:“怕,但是現在,我有權利決定你們的生死,所以老太太,您要是還想圖一把歲數大了死前爽一把嘴的話,可以繼續,本侯不介意送你全家先去下面等著看看本侯是什麼下場!”

代家太夫人聞言頓時就是氣的指著賈璟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後兩眼一翻生生氣的暈死了過去!

賈璟大張雙臂道:“你們都是!看清楚本侯的長相!本侯是寧國府賈璟!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誰想復仇!認準了再來!本侯在神京城寧榮街等你們!”

等你們找賈璟復仇,找了賈璟了,可就別找我李璟了哦………

“寧侯真是好魄力!但是不知道寧侯能否跟我們揚州城父老解釋解釋,代家何罪!寧侯緣何不告而抄其家!”

代裕東神色激動的看著七大鹽商的家主皆是神色凝重的站在賈璟的對面,看著代家的下場,一個個皆是面色一黑,皆是想到了自己家裡若是遭受這樣的場面,不免怒火中生心生兔死狐悲之感!

賈璟緩緩的轉過身來,冷冷的對開口的白利澤道:“本來本侯是沒有必要和你們解釋的,但是現在本侯也不妨說出來,以免你們覺得本侯冤枉了好人!”

賈璟說著,便笑著道:“本侯初到揚州的時候,就覺得代家這個姓有些奇怪,所以便派人去好好兒的查了一下,這不查不知道,一查不禁讓本侯毛骨悚然啊!”

白利澤冷笑道:“寧侯都膽大包天到私自抄家的地步了,還會有什麼叫寧侯您毛骨悚然的呢?還請賜教!”

賈璟看著白利澤,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是笑容越發的燦爛的道:“原來代家的代姓,是蒙古大姓啊!原來代家是瓦剌人啊!”

代姓的確是少數民族改的漢姓,代家說是瓦剌人,其實也就是當初一直住在山西,所以家族裡面難免的就是瓦剌人和漢人各種聯姻,多少帶著些瓦剌血統。

所以代家人可以很清楚的看出和漢人長相併不十分相同,比如方才代裕東的女兒,看起來就是顴骨微高單眼皮,眉毛粗黑,闊肩膀,身材修長高壯,頗有幾分草原女子的英氣卻又夾雜著漢人女子柔婉味道的美人兒!

鹽商們大多數也都知道代家的根底,所以此時聽賈璟這麼說並沒有多稀奇,鄭玉霖咳了咳,很是客氣的對賈璟道:“據在下所知,侯爺當初成名之戰就是活捉坤帖木兒汗,侯爺應該是瞭解瓦剌人的,代家,和瓦剌人………呵呵,侯爺有些欲加其罪了罷?”

賈璟笑著道:“方才本侯人證物證已經俱全,代家已經承認了他們每年往草原和瓦剌勾結運送售賣鹹鹽!另有賬本和書信為證!”

賈璟緊接著神秘的對眾人笑道:“另外,還有一件東西可能諸位會比較感興趣!”七家鹽商家主一愣,隨後彼此面面相覷無語………

往草原賣鹽這回事兒其實很多時候都是民不舉官不究的事兒,說大,這是全家掉腦袋的大罪,說小………那也不是真的就停止互市了,朝廷也就是控制草原獲取鹹鹽的途徑,來削弱草原,也不是真的就要逼死草原上的人………

逼急眼了,人家也會搶不是………

所以這其實是有些模稜兩可的,所以賈璟要是想靠著這個就真的砍代家全家腦袋,他們絕對不同意!

於是黃之麒上前道:“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寧侯說出來聽聽,若是合理,我們絕無二話,若是寧侯想要在揚州城內大開殺戒,恐怕………呵呵。”

賈璟笑容無比燦爛的對眾人道:“不不不!本侯怎麼會這麼幹呢?瞭解本侯的人都知道,本侯素來是愛惜生命,最厭惡的就是殘暴嗜殺之人!”

眾人聽這話就只是呵呵一笑,此時西南之戰的細節,已經由西南的老百姓傳到了內地,大家夥兒都知道面前這位爺是個把兩萬多人就地砍了屍體丟進山溝裡的主!

你仁慈………呵呵!

賈璟笑容滿面的指著代家家主代裕東道:“代家,將功折罪,實名檢舉揚州城內還有向草原販賣私鹽者!代家這位公子親自指證!另有畫押供詞在此!”

賈璟一句話頓時恍若晴天霹靂,讓眾人呆立原地,隨後驚怒的看向代裕東,你小子下水也拉著我們是罷!

有錢不掙是王八蛋,誰賣鹽不往草原賣?所以在座的根本沒一個沒往草原賣過鹽的!

代裕東目眥欲裂,雙眼血紅的嗚嗚直叫!賈璟卻笑容越發燦爛的抖了抖剛剛按上血紅的指印的供詞:“好人啊!這輩子沒見過這麼勇的好人了!”

在座的鹽商皆是面色凝重的比死了兒子還凝重,賈璟卻是像娶了媳婦一樣高興的道:“所以本侯決定獎勵他們,抄家就好了,還是不要殺人了,正好,你們不是也這樣認為的?”

白利澤臉上抽搐了一下,陰陽怪氣道:“寧侯說殺就殺,說放就放?寧侯,您的權利未免有點兒太大了罷!”

賈璟看向白利澤,隨後猛地從腰間拔出寶劍,白利澤雙眼一眯,身後的侍衛便是急忙上前,賈璟有些神色詭異的看著白利澤,賈璟身後的石光珠等人則是驚怒上前:“你們幹什麼!把刀放下!放下!”

白利澤的侍衛仍舊是冷冷的看著賈璟,賈璟深深的和白利澤對視一眼,隨後舉著手中的寶劍道:“天子劍在此!何方宵小!竟敢拔刀相向!”

在場眾人頓時瞪大眼睛,隨後齊聲跪下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賈璟沉聲道:“朕躬安!尚方寶劍在手,身為欽差!是殺是放皆在本侯一人!你是哪個!膽敢冒犯本侯?”

賈璟用劍指著白利澤,白利澤緊緊的抿著嘴,一個頭緩緩的磕在地上:“臣惶恐!”賈璟冷笑道:“方才對我拔刀相向者,拖出去殺了!”

石光珠大喊一聲是,隨後便親自提刀上前將那兩個侍衛按在地上,那兩個侍衛剛要反抗,白利澤回頭看了一眼,兩人便停止掙扎甘心引頸待戮了!

賈璟雙眼狠狠一眯,等到石光珠殺了那兩個侍衛之後,才沉聲道:“都起來罷!”

在場眾人這才敢戰戰兢兢的起身,眾鹽商也是有些沉默,賈璟多少有點兒犯規了,當初永熙帝賜下尚方寶劍是為了西南之事方便調兵,誰知道西南之事都解決了,你還揣著尚方劍!

這合理嗎?這不合理!

但是你們一點兒法子都沒有………因為人家手中就是正經的尚方寶劍,拔出來你就得跪下來喊萬歲!

賈璟將天子劍收回了劍鞘之內,隨後將檢舉信塞到了懷中道:“這信,本侯貼身收藏,至於接下來是哪一家………呵呵!放心,本侯只抄家,不殺人,所以你們誰要是有自首的傾向的話,本侯沒準兒還能網開一面!”

賈璟說完之後,便大喊一聲:“收隊!將代家所有男丁收押至揚州大牢內候審!”

“是!”

賈璟走後,七大鹽商便也都急匆匆的沉著臉走了,再也沒有照看那些代家女子的心思了!

要說之前,肯定是“汝妻子吾養之汝勿慮也”!但是現在………呵呵,他們不弄死這些人都算是仁慈了!

代家要是自己一個人扛下了所有,那肯定是沒說的,七大家全力營救,但是賈璟精明就在這點,直接用這招落井下石徹底分化了鹽商之間的團結!

不管到底是不是代家檢舉的,賬都得算到代家身上!所以代裕東的侄子的出現不是偶然,而是必然………就算沒這麼個人,賈璟也會找到第二個藉口,甚至是直接強來挑個順眼的給按上手印!

從一開始,賈璟就是抱著這樣的心思的!

所以代家只是成了個藉口罷了,但是這個藉口可不是那麼好當的!你自己一個人扛了什麼事沒有,鬧出這麼檔子事兒………

代家就算是一個人不死,也絕對是從揚州混不下去了!就算是想全身而退的離開揚州沒準兒都成問題!

而此時剛剛回到黃家的黃之麒也是將這件事告訴了黃應筠,其他幾個鹽商顯然沒有回來繼續開會的意思,現在簡單來說,就是七大鹽商誰都不信任誰!

經過代家這件事之後,誰知道誰會給誰捅一刀子?畢竟賈璟今天說的清楚,“只抄家不殺人!”顯然是為了錢來的,那麼像往常一樣誰捅誰一刀,然後餵飽朝廷的事,是不是還會發生?

黃之麒把事情經過給黃應筠說完,黃應筠久久無言,隨後才緩緩的嘆了口氣:“高手,高手啊………”

黃之麒不敢說話,黃應筠緩緩的睜開雙眼,眼中一片渾濁:“惜乎未晚生十載,不得與其對弈!”

黃之麒輕聲道:“想必若是今日父親在場,或許情形會大不相同………”

黃應筠沉默了許久,隨後才緩緩的搖頭道:“我不知道………人家這麼簡單的幾套拳腳下來,沾粘連打,將你們揉圓搓扁,玩弄於股掌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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