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世界上的事情壞就壞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人並不是一成不變的,就好像朝廷永遠不會成為一個整體,在億萬年的進化出了思想之後,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會有矛盾和分歧。

每個人的際遇和思想不同,造就了人與人之間的隔閡,瞬息萬變的局勢將其變得尤為複雜,由此衍生出了人世間最複雜之處:官場。

在這種地方想要變革並不是那麼容易的,變得太快不行,變得太慢也不行,變得太少不行,變得太多還不行!

這是一個非常微妙的關係,而處理這樣的關係,就已經足以讓許多人身心俱疲!

因此自古變法者,並不是不清楚有些措施應該慢慢來,但是時間不等人啊!

慢慢來,短則三五載,長則十幾年,先不說自己能不能在這麼長時間內掌權,就算是能夠掌權這麼多年,這麼長的時間,皇帝等的起嗎?群臣等得起嗎?天下等得起嗎!

局勢永遠是瞬息萬變的!抓不住這個時候的變革,就會被大浪淘沙狠狠的淘汰!

所以凡是膽小裹足不前者,都會陷入一個魔咒,那就是見效慢了,群臣反對,群臣越是反對拖後腿就越是見效慢!

所以很多時候,變法者並不是僅僅要膽大心細,更是要有超人的氣魄和膽識!

該一刀切的時候,就要斬釘截鐵!快刀斬亂麻!

所以賈璟並沒有對新黨有多少意見,當然,這也並不是說談經就是錯的了。

雙方本身就沒有誰對誰錯之說,新黨為的是萬世,而談經活在當下,雙方都是為國為民之士,賈璟對這樣的人只有欽佩而絕對不會因此對他們產生什麼不好的看法!

覺得新黨無情或是覺得談經鼠目寸光,,,

賈璟真正厭惡的,是懶政怠政,搜刮民脂民膏的貪官汙吏,對於這樣的人,賈璟只有發自心底的殺心!

談經顯然也是被林如海說服了,可能或許也是認識到了自己的無能為力。

畢竟這件事情是永熙帝點頭之後的決策,所以談經就算是心中有一萬個不滿,也只能是乖乖的執行!

他和林如海都不是新黨中人,所以新黨現在對戶部是極其不信任的。

倘或真的是他或林如海反抗了新黨的政策,此時已經殺紅眼了的新黨,很有可能不會管到底是誰擋在前面,統統剷除!

在賈璟對洪治勳臣動手的時候,新黨其實也已經開始做了新政最關鍵的衝刺階段,這個時候擋在新黨面前的一切都將被撕得粉碎!

現在的新黨在朝堂之上可以說的上是一家獨大,幾乎已經快要完成對朝堂的統一整合了!

那麼接下來,或許的情形或許連永熙帝都會失控,更別說是上官儀等人了!

只是雖然大家心裡都清楚,上官儀他們卻還是在瘋狂的擴大新黨的勢力,顯然已經是做好了為了新政玉碎的準備了,,,

賈璟無奈的嘆息了一聲,談經沉默了許久,隨後才對林如海道:“我會安排新的江寧織造配合新黨在浙江的政策的.”

林如海緩緩的點了點頭道:“安排此事公開買撲罷,然後我們再從其中挑出合適的人選.”

談經無奈的嘆息了一聲,躬身一禮之後便是緩緩離去了。

在他走後,賈璟才緩緩的從殿後走了出來,看著談經的背影對林如海道:“姑丈,您動手的時候也跟我說一聲,我到時候也會有所動作的.”

林如海一愣,隨後笑道:“怎麼,你也想趁著機會做一個局?”

賈璟笑道:“軟刀子割肉到底是太慢了些,我做個局,把洪治勳臣牽扯進去一兩個,保證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林如海笑著搖了搖頭,隨後無奈的嘆息了一聲,事到如今,再想百姓的事情也無濟於事,倒不如和賈璟一樣,好好兒想想怎麼在此事當中讓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了!

林如海倒是沒想從中漁利什麼,他也看不上這點兒,只是恐怕,不少人都是抱著和賈璟一樣的態度的!

賈璟笑著坐到林如海身邊道:“姑丈真的準備公開買撲江寧織造的職位?”

買撲,撲就是博弈競爭的意思,買撲自然就是幾個商家同時爭搶一個機會,也就是古代版的招標。

江寧織造這個職位,應該是不用過多介紹了,之前甄家能夠在江南橫行這麼多年,除了和天家關係密切之外,這個職位其實也是出了不少的力!

如果說林如海之前巡鹽御史是個危險的肥差的話,那麼江寧織造的位置那就是無比安全的肥差!

自從甄家失去這頭肥美的鹿之後,江南對此垂涎欲滴者不計其數!

林如海此舉倒也算不上賣官鬻爵,因為這個職位在甄家之前本身就是由戶部操辦授予商人的職位,一直都是由商人擔任的。

只是公開買撲難免的叫賈璟有些意外,原本他以為林如海會直接指定人選的,,,

林如海笑道:“我心中其實也沒有一個合適的人選,公開買撲的話,或許就能看出來誰合適了.”

林如海話沒說絕,但是賈璟心裡清楚,這個職位,現在就是個燙手的山芋!誰幹誰是倒黴蛋!

摻和進新黨的事情裡,尤其是如此複雜的改稻為桑的措施施行下去的時候,江寧織造肯定是要配合新黨在江南的動作的!

絕對不乏有遠見之士能夠看明白裡面的彎彎繞繞,但是這塊肉實在是太肥美了,就算明知道是鴆酒,估計想要一飲而下的人也絕對不在少數!

賈璟不由得嘿嘿一笑,那位偉人說的沒錯,當資本達到百分之三百以上的利潤時,就算是知道這是一趟渾水,又怎麼會沒有人想要不信邪的試一試呢?

更何況還未必人人都有這樣敏銳的嗅覺!

所以林如海這個餌放的可以說是一個字,絕!

等到魚兒們聚集到一起,到時候宰哪一條,可就是看林如海的心情了!

賈璟突然慨嘆了一聲道:“甄家還真是走了狗屎運,要是沒有之前的事情的話,恐怕現在,就不是抄家這麼簡單了,,,”

林如海也是深以為然的笑了笑,甄家的運氣的確是沒得說!

現在別看甄家一大家子擠在神京的小宅子裡面,但是永熙帝可是沒有要繼續動他們的意思了,估計著盤完賬,甄應嘉還能再混個官兒噹噹!

可是要是甄家現在還是在江寧織造的位置上的話,今天或許就不是簡簡單單的抄家那麼簡單了,攤上新黨這樁子事兒,甄家不被來個裡三層外三層的殺個通透,都算是甄家命大!

賈璟並沒有跟林如海坐太久,他忙,林如海同樣很忙,所以兩個人坐了一會兒,林如海和賈璟說了準備最近看看林家修繕的怎麼樣,就準備搬出榮國府,回家去了。

賈璟對此也沒什麼看法,黛玉的確也不可能一直住在賈家,再者說了,以黛玉的性子,估計在林家住不了兩天,也就跑回來了。

故而也沒放在心上,和林如海坐了一會兒,便是回永熙帝身邊侍候了自不必表。

卻說那王夫人得知了鳳姐兒並不願做這個出頭鳥,其實也沒多意外,明知道前面是坑還往裡踩那才是傻子呢!

不過王夫人倒也沒有閒心炮製鳳姐兒,只全心想著敲打賈環和探春的事情。

沒了鳳姐兒,自然有別人去挑頭!

當下便是吩咐了玉釧,只說自己房間裡的東西沒了不少,將玉釧好一頓訓斥。

玉釧自是委屈,房裡沒了東西,又不是我拿的,我素日裡也常在這院子,又不見旁人進來,好端端的怎會沒了?

於是那一日林之孝家的來送王夫人房內分例的時候,玉釧自是好一頓抱怨,說是林之孝家的公母倆沒管好,這才叫家賊都進到王夫人房裡了!

林之孝家的聽了也是犯了嘀咕,這好端端的,家裡的人就算是再有手腳油滑的,也沒幾個敢往王夫人面前去使,縱使是使了,也不過是拿些小物事,怎麼還會叫太太記掛上了?

不過林之孝家的素來便是老實,因此也只得是給玉釧道惱,並且表示下去了一定嚴加看管,再好好兒的查查揪出來這個小賊打死!

這般說了,玉釧方才放下此事,林之孝家的也只是下去了,卻並未主動去問,只是警告丫鬟婆子們,不許手腳不乾淨!

像賈家這樣的大家裡,素來下人們就沒幾個手腳乾淨老實的,莫說是榮府,就是寧府,侍女們閒了偷偷藏幾個好吃的打個零嘴兒也是有的,主子們也不計較。

只是這一次林之孝家的這般嚴厲叮囑,眾人自然是連道不敢,卻也是收斂了不少,連平日裡小偷小摸的都是忍住了。

而那一日芳官回去之後自是也被文官教訓了一通,芳官雖然委屈,卻也知道自己不該用茉莉粉糊弄賈環,的確是自己有錯在先,便是也只好認了罰。

當下芳官回至怡紅院中,又是回了寶玉。

當日寶玉正聽見趙姨娘廝吵,心中自是不悅,說又不是,不說又不是,只得避了出去。

在外面玩了一陣,等吵完了,打聽著探春勸了回去後,這方才回來,勸了芳官一陣。

只是李妙寧還是教訓芳官,既然要進寶玉的房,卻也不能還是散漫性子,按理說你們自小從府中長大,也應該是知道規矩的!

那日的事,往小了說是你們一幫小丫頭忤逆犯上,往大了說,都夠上挑撥寶玉和環哥兒的兄弟關係了!

沒有薔薇硝可以和我要,自是送出去給的,那麼就是自己不用了,也該給人家的準備好,哪有用茉莉粉替代的,人家只道是看不起人家,用假的糊弄人家呢!

將個芳官說的是滿臉羞愧跪下請罪,卻也叫寶玉更為不滿!

當下便是扯起了芳官,只說是芳官歲數還小,和環哥兒鬧著玩兒呢,既然屋子裡沒有了,那自然是用別的代替,難道叫我房裡的妹子們不用,全都給了賈環不成?

再者說了,我房裡的人,也用不著你來訓斥!你只管好你自己的人就是了!少在我院子裡舞刀弄槍!

一番話說的李妙寧小臉兒慘白,芳官也是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李妙寧,李妙寧只得是怔怔的看了寶玉一眼之後,便是轉身默然的進屋了。

而芳官自那以後還果真再沒見過李妙寧了,芳官雖然心中替李妙寧嘆息不平,只是想想自己也是掛在寶玉身上過活的,何苦可憐人家郡主娘娘?

當下也是不想這麼多了,仍舊是有今日沒明日的玩耍。

這一日正是吃下午飯的時候,寶玉素來是不和李妙寧吃的,只和麝月等人用。

寶玉便說最近夏日燥的人不想飯吃,須得是酸酸涼涼開胃的東西佐餐才好,麝月正在忙也沒空去廚下吩咐,恰巧芳官蹦蹦跳跳的來了,便是囑咐芳官去了。

賈家是有總的廚房的,管事的廚娘姓柳,做的一手好菜,人都是叫她柳嫂子。

賈璟也是吃她的飯的,確實是有一手,賈璟素愛市井小吃竟也做的,有一次做了肉醬蒜薹丁的打滷麵,連賈璟都是讚不絕口!

這方才提了廚房的管事,柳嫂子為人爽朗大方,故而在賈家倒是人緣不錯,又因有賈璟的贊,管著廚房這麼個地方,倒是和誰都相處的不錯。

這不方才進來,還被幾個門子開玩笑,叫柳嫂子偷幾個“杏兒”出來給他們吃,也就是叫柳嫂子看著廚房有沒有什麼好吃的,給他們帶些去。

柳嫂子往常也時不時的帶些廚房裡剩下來的那些個好吃的給賈家的奴僕們散,或許也是這個原因,,,

正說著這事兒,芳官便是走了進來扒著院門,笑向廚房中柳家媳婦說道:“柳嫂子,寶二爺說了晚飯的素菜要一樣涼涼的酸酸的東西,只別擱上香油弄膩了.”

柳嫂子聞言便是急忙的笑道:“知道了,今兒怎遣你來了告訴這麼一句要緊話?你不嫌髒,進來逛逛兒不是?”

芳官才進來,忽有一個婆子手裡託了一碟糕來,芳官便是笑道:“誰買的熱糕?我先嚐一塊兒.”

蟬兒忙一手搶了過來,冷嘲熱諷道:“這是人家買的,你們還稀罕這個?”

芳官見狀便是一陣納悶兒,卻原來這小蟬是府裡跑腿兒的小丫頭,有個姥姥,喚作夏婆子,,,

因為芳官和藕官的事情,叫小蟬對芳官的印象也不怎麼好,大家都是奴才,我是靠賣力氣吃飯的奴才,你是賣顏色出身的奴才,怎麼叫不得你奴才?

她素是看不上芳官這出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既是去侍奉寶二爺,怎麼還整日亂跑亂顛的?說起來像是沒個正經事兒似的,,,

柳嫂子知道這其中緣故,不過她素來是老好人,再加上又有求於芳官,當即便是急忙的對芳官道:“芳姑娘,你喜吃這個?我這裡有才買下給你姐姐吃的,她不曾吃,還收在那裡,乾乾淨淨沒動呢.”

說著便又拿了一碟出來,遞與芳官,笑著道:“你等我進去替你燉口好茶來.”

一面進去,現通開火頓茶,小蟬卻也不攔,只因她手裡這盤是替探春跑腿兒買的糕一會兒就要送去的,而柳嫂子給芳官那個,是柳嫂子自己買的。

芳官便拿了熱糕,在小蟬面前比劃了幾下笑道:“稀罕吃你那糕,這個不是糕不成?我不過說著頑罷了,你給我磕個頭,我也不吃.”

說著居然就將手內的糕一塊一塊的掰了,擲著打雀兒玩!看的眾人是目瞪口呆!

芳官卻是轉頭對柳嫂子笑道:“柳嫂子,你別心疼,我回來買二斤給你.”

小蟬見狀更是氣的怔怔的,斜著眼睛瞅著芳官冷冷的道:“雷公老爺也有眼睛,怎不打這作孽的!她還氣我呢!我可拿什麼比你們,又有人進貢,又有人作乾奴才,溜你們好上好兒,幫襯著說句話兒.”

眾人見狀,便是心道不好,生怕小蟬還和芳官咕唧起來,便是急忙勸住了,當下蟬兒也不敢十分說她,自顧自的去了。

那些婆子媳婦們也是不敢和芳官有什麼多的牽連,當即便是各自散去了做事了。

那柳嫂子見眾人都散了,這方才上前小聲的對芳官道:“前兒那話兒說了不曾?”

芳官見小蟬走了,便是掰著糕自己吃,本身方才擲雀就是為了氣小蟬,此時自然是自己吃自己的。

一面吃著,一面對柳嫂子道:“說了,我原本事想等一二日再提這事的,偏那趙不死的又和我鬧了一場,,,前兒那玫瑰露姐姐吃了不曾,她到底可好些?”

柳嫂子聞言便是連忙笑道:“可不都吃了,她愛的什麼似的,又不好問你再要的.”

芳官聞言莞爾一笑道:“不值什麼,等我再要些來給她就是了.”

說著,便是丟下糕起了身向著寶玉院子的方向跑去,柳嫂子見狀急忙喊道:“快傳飯了!這孩子!你倒是等著傳了飯一起帶回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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