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兩步上前，隨後莫相手起劍落，那大黑熊的腦袋就像是滾地葫蘆一樣滾出去老遠，豔紅的血像是不要錢一樣噴了出來。
果然是妖物。
莫相面上陰沉，心裡同樣不解。
他莫相當了幾十年宰相了，被妖物摸進家門還是第一次。
這就像是老鼠想去貓的嘴裡逛一圈一樣讓人費解。
“小姐怎麼樣了？”
莫相淡定詢問，護衛們面面相覷不知道怎麼回答，伺候在莫珍珍身邊的丫鬟婆子們也都還在屋裡，就更沒人回答他了。
莫相掃了一眼這些護衛，覺得自家應該找些女護衛了。
男護衛終究要考慮到男女大防的問題，沒辦法貼身保護莫珍珍。
這樣的想法在莫相的腦中一閃而過，他也沒多想，甚至轉念間就忘記了。
但是這樣的關心卻是二十多年來的第一次，第一次開始為他的獨女考慮。
屋裡的女眷們依舊戰戰兢兢的，莫珍珍躺在床上都沒忍住下意識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剛才那一連串的尖叫聲，差點沒把莫珍珍的魂魄震出來。
莫相站在莫珍珍的窗戶外，揹著手，醞釀了一下才問道。
“珍珍，你可還好？”今兒這事一出接一出的，雖然這其中有他們算計的成分，但是不得不說一句，太鬧騰了。
莫相感念莫珍珍還是個坐月子的婦人，因此心中難免升起了些關心。
而莫珍珍呢，在仔細權衡了一番後，她選擇了向莫相哭訴。
莫珍珍也沒說自己好沒好，她甚至都沒說別的，只是啜泣著，一聲聲的和莫相說“爹爹，我怕。”
這一聲聲的‘爹爹我怕’硬是把莫相的心哭軟了。
莫相還就吃這一套，只是別的女子不是不敢和他玩這一套，就是沒有資格玩這一套，因此他的心軟還是第一次。
“珍珍別怕，爹爹在，你不會有事啊。”
莫相放柔了聲音站在門口哄著，只是在朝堂上能舌戰群儒的丞相大人還是第一次哄人，翻來覆去也就那幾句話，好在莫珍珍是個懂配合的，他翻來覆去的安慰，她便慢慢收了哭聲，然後沒一會兒就沒聲了。
隔著一個窗戶莫相看不到裡面，這沒聲了他難免著急。
好在伺候在裡面的丫鬟婆子這個時候出來了，和莫相說莫珍珍蜷縮在窗戶下睡著了。
莫相一聽這話，當下心更是宣軟了。
“找大夫過來給你們小姐看看。”
之前折騰了那麼一出，現在更是受到了驚嚇，也不知道日後要受多少罪。
之前演戲哪一齣莫相沒覺得有多心疼，那在莫相看來是必須要做的犧牲。
但是現在莫珍珍被熊瞎子衝撞了，他就特別心疼，這就是無妄之災！
老大夫來的很快，他身為大夫，年紀還這麼大了，倒也沒什麼避諱。
不過進女子閨房時他還是低著頭，儘可能的把視線落在自己的鞋尖。
謹慎的為莫珍珍把脈，隨後他又忍不住嘆氣一聲。
有白仙在，莫珍珍的脈象想怎麼改就能怎麼改。
這會兒莫珍珍的脈象便是產後虛弱外加受驚過度，老大夫和莫相彙報病情的時候還補充了句。
“多胎生產本就不易，對女子的傷害極大，莫小姐的情況更是需要好好的靜養，否則恐對壽數有礙。”
“還請林老好好給小女調養。”莫相沉聲囑咐，老大夫當然也不會推辭。
第二天一早，莫珍珍便收到了一張處理好的黑熊皮。
也不知道處理這張熊皮的人是怎麼做到的，居然一晚上就做好了，且手感極佳，特別柔軟，並無僵硬感。
這張很難得的熊皮就鋪在地上，給莫珍珍做了毯子用。
莫珍珍坐在床上被小丫鬟伺候喝粥的時候看著那熊皮，想了想後問了句身邊人。
“這熊的肉呢？”
小丫鬟們面面相覷，她們也不知道這熊肉在什麼地方。
小丫鬟們連忙去問，然後帶回來的訊息卻是熊肉都送去貓狗房了。
大戶人家會養貓狗，不過不是當寵物養的，它們的主要作用是用來看家護院以及抓老鼠。
這熊是妖，莫相沒有吃妖物肉的習慣，因此這麼大一隻熊瞎子，除了毛皮之外都送去貓狗房給貓狗當飼料了。
莫珍珍聽後笑了一聲，她這一聲笑聽得讓人莫名其妙。
伺候的丫鬟婆子下意識的低下頭不敢看莫珍珍，而莫珍珍這個時候卻輕飄飄的說。
“看看那熊腦袋還在不在了，若是在的話就送去將軍府，給那個蘭姨娘看看，讓她也沾沾喜氣。”
這個要求聽起來挺莫名其妙的，但是莫家的這些下人不會拒絕莫珍珍的要求，她們很快就行動起來了。
琥珀和翡翠消失，碧璽莫名其妙的死亡，原將軍府的下人心生懼意不敢回去，因此這次的熊腦袋，是丞相府的一個管事給送去的。
這管事沒見到蘭姨娘，他畢竟是外男，把東西送到將軍府，說明這東西要給誰後就離開了。
這件事很快就傳到了莫相耳中，莫相坐在桌案後頓了兩秒，隨後眉頭皺起說了句。
“胡鬧。”莫相多聰明啊，他透過莫珍珍的舉動已經猜到左定民帶回來的那個蘭姨娘有問題了。
其實這種事不少見，也就京城這種地方妖怪們來得少，其它較為偏遠的地方，娶個妖怪或者是嫁個妖怪都是很稀疏平常的事情。
所以左定民找了個妖做妾室，莫相併沒有為之驚訝。
但是莫珍珍主動挑釁利用這個妖，莫相便有點擔心了。
他也不管還有不少公務要處理，連忙起身帶著人往莫珍珍居住的院子去。
若他想的是真的話，那今天晚上莫珍珍的院子必然不太平。
同時莫相也在心裡數落了一通自己的女婿。
以前他看自己的女婿還是很滿意的，很有眼力見和能力，在朝堂上也能協助他。
但是現在，他看著女婿就覺得哪哪兒都不好了。
還是個將軍呢，被女妖蠱惑了也不知道。
而且這女妖也不知道哪兒個窮鄉僻壤來的，訊息閉塞到了全然不知他莫丞相，竟然敢來他丞相府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