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珍珍點點頭，大小姐就大小姐吧，在狗血劇裡就不能講邏輯，一般這種劇情裡所串聯的東西都亂的很。
莫珍珍很自然的再問。
“你的母親，也就是那位喬家嫡小姐是怎麼死的？”莫珍珍已經可以確定喬家人的異化和他們的死相有關了，其它的鬼怪還好說，那位喬家嫡小姐，也就是喬夫人的死相看起來甚是奇怪。
莫珍珍還記得那個不停膨脹的白肉糰子，怎樣的死法會讓人呈現出那種狀態？
只是這一次喬婉婷給她的回答確實讓她意外了。
“你說我娘？她沒死。”
莫珍珍愣了愣，不置可否的重複了那兩個字。
“沒死？”
喬婉婷還是第一次在莫珍珍的臉上看到錯愕，這讓她越發有了交談的慾望。
“她沒死，沈家出面暗地裡保下了她，明面上說她病逝了，實際是被沈家暗中接走了。”
“沈家暗中出面……沈家是不是也知道些什麼？”那位喬夫人的母親是沈家嫡出的小姐，那位喬夫人是喬家的獨女，沈家不管是出於血緣關係還是利益關係都應該對其有所照拂。
甚至有沈家在，不管如何喬家都不可能被贅婿奪權了，就算這位喬老爺得到了喬家本家的支援也不例外。
沈家家大業大，並且人家也不是那沒根沒基的，甚至在血緣上，沈家還要比那些喬家族老更近一層。
可以說喬家二老先一步不在了，按常理那位喬夫人也不應該受委屈到被逼死的程度。
但是事實卻是是如此。
沈家能為喬夫人做的好似只有保住她一條性命，低調的把人送走，舍了這偌大的家業給贅婿。
沈家之所以會這麼做，唯一的可能就是喬老爺攀附的那棵大樹大有來頭，沈家得罪不起，最後只能選擇明哲保身。
聰明人就這樣，不用把話說全，只是簡簡單單的兩句話，她們已經做了有效溝通，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差不多能做到心知肚明。
只是還有一點莫珍珍不能理解。
“喬老爺為什麼沒殺了喬夫人，沈家為什麼留下了你？”
莫珍珍只是單純的不解沒有別的心思，喬婉婷也沒生氣，她很坦然的說。
“你見過我娘，我娘長得頗有幾分姿色……當初我娘是想待我一起走的，沈家也是這個意思，那個男人（喬老爺）也願意放我離開。但是你知道沈家要送我娘去什麼地方嗎？他們要送我娘回沈家家廟當姑子去，一輩子青燈古佛不見外男。”
喬婉婷的第一句在說喬老爺好色，對長得好看的喬夫人還有幾分輕意，願意放她一條生路。
而第二句話的意思便變成了就算他願意放走喬夫人，喬夫人也要為他守一輩子活寡，一輩子青燈古佛了卻殘生，不能有二心，這才願意放過她。
喬婉婷一邊說一邊吃，她吃的很用力，話語卻越發的雲淡風輕了。
“那時候我還小被娘養的有些嬌，根本過不得那樣的苦日子，再加上有身邊的丫鬟攛掇，最後我還是選擇留下來跟他過。”
這可能是喬婉婷做過的，最後悔的一個決定了。
她抬眼看向莫珍珍，忽然又笑了。
“我當初就應該跟著孃親的，雖然青燈古佛聽著挺清苦的，實際現在想想，只要熬過前頭幾年，等沒人看著了，沈家難道還真能看著我娘受罪一輩子？”
說到自己的這個外家，喬婉婷的情緒變得更加鮮明瞭些。
“沈家還是很不錯的，當初出事前沈家曾偷偷派人來想要把我換出去，但是後來被發現了。沈家又在婚禮前夕鬧上門來想要讓我去沈家住兩天散散心，卻被那男的讓人給打出去了……”
當時沈家必然是聽到了什麼風聲，知道喬家要完，因此才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鬧事，想要把喬婉婷撈出來。
然而沈家如此折騰，必然會引得喬家背後之人不快。沈家家大業大，族內還有很多子嗣不可能因著一個外嫁女的孫輩折了整個沈家。
因此沈家最終也就嘗試了這麼兩次。
“……之後沈家人就搬走了，現在沈家那邊住的都是假的。”
所以沈家人安全撤離，沒被這鬼蜮圈住，這麼說起來倒也是不幸中的萬幸。
“一開始我還能接到沈家給我燒的東西，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兒了，我已經很久沒接到沈家的東西了。我娘後來頂替了一個早夭的沈家女的身份二嫁了，嫁了個老實本分的小地主，日子過的還算和美，給我添了兩個弟弟。”
喬婉婷絮絮叨叨的把這些話一口氣都說了出來，她甚至在說話的時候都沒吃東西。
她說這些話時情緒飽滿，看似像是在陳述事實，實際卻有隱隱的開心藏在其中。
她應是真的為沈家的逃脫而高興，也因母親能再嫁，並且安穩度過了後半生而高興。
只是這些情緒只出現了很短的時間，很快她就收斂了，臉上依舊在笑，卻早已沒了真情。
“很好對不對，這樣就挺好的。”
“所以喬夫人的模樣是幻象？奶嬤嬤也是嗎？”
“奶嬤嬤死的早……那個不能算是幻象吧……”
喬婉婷有點含糊的說，像是她也不能確定一般，看莫珍珍點頭了，她又‘噗呲’笑了一聲。
莫珍珍剛想問她笑什麼，窗外喬家那邊便傳來了巨大的聲響。
響聲很大，弄的整個鬼蜮都在晃盪，一時之間鬼蜮內的所有存在都若有所感的抬起頭看向天空，就連莫珍珍也不例外。
腳下的地面在震動，陰沉的天空上浮現了一道展開的白底紅文聖旨。
這聖旨莫珍珍很熟悉，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遇見這東西。
“喬家下面也有大墓？”這是莫珍珍的第一反應，但是很快就被她推翻了。
她知道自己時間可能不多了，因此歪過頭直接問還在吃的喬婉婷。
“這個鬼蜮是什麼？這個東西又是什麼？”
別人可能聽不懂莫珍珍在說什麼，但是喬婉婷聽懂了，並且還給出了回應。
“這裡是鬼蜮，鬼蜮便是鬼蜮。天上的是聖旨，是聖人宣告主權的聖旨，這片鬼蜮歸於‘王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