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很懂養花?”她轉移地問道。

“會個大概,小時候沒有什麼朋友,一個人在家無聊,就在家裡種了一些多肉和康乃馨用來打發時間,這些蒲公英是你種的?”

“嗯......是我爺爺種的,話說你怎麼知道這是蒲公英?”她遲疑了一會,眼神中多了些許憂傷答道。

“這個平臺我都快有幾百上千次了,蒲公英都不知道吹過幾次了,算算時間馬上又可以吹了。”我笑著說。

“嗯,你別說這些蒲公英長得還怪好嘞!”

“不好都對不起我和華胖子隔三差五來‘施肥’。”我一時心直口快,得意道。

“華胖子?還有你施什麼肥啊?怎麼感覺臭烘烘的,而且還有螞蟻在土裡爬。”

我回憶起半夜跟華胖子醉酒對著花盆撒尿的場景,尬笑著道:“華胖子是我堂弟,我倆買的氮肥,含糖,含尿素,而且越臭品質越好!花了我不少錢!”

“原來是這樣,謝謝你,我來之前我都做好蒲公英枯死的準備了,要不我把肥料錢給你吧。”

我連忙擺手道:“舉手之勞而已,受之有愧實在受之有愧。如果實在要謝的話,你給我彈一首曲子吧。”

“就這啊,那行吧,明天這個時候你來這裡,我給你彈。”

“那行。”我還回剪刀起身準備離開。身後傳來她的聲音:“那個,請問你叫什麼?” 我頭也不回地擺手告別瀟灑地說:“華宇。”我想——這場景這動作,小樣迷不死你!

“我叫施羽,還有那個......那個你褲子卡屁股縫裡了。”

……

我叼著煙躺在床上,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這個夜晚我註定不屬於孤獨,因為我睡得很自然。

早上6點左右我在床上翻來覆去死活再也睡不著,我點燃一根香菸,感受著尼古丁帶來的快感,肅清遺留在體內的倦怠。一個鯉魚打挺換上一身球服套上一雙我自認為比較新的球鞋,我決定再去濱江路碰碰運氣。我叼著煙沿著泥板路向昨天相遇的方向走著,一路上除了幾個拎著布袋子趕早市的老太,就是打太極跟老太聊騷的老頭,別問我為啥知道,問就是我奶就是這樣跟隔壁王老頭認識的。到了相遇的地方,不知道又走了多久。依然沒有看見那個期待的身影。我不免有些失落,點上一根利群往回走,怎麼夏天的重慶就這麼特麼熱呢?我有病才來晨跑!

路上想著好久沒坐在劉老頭店裡吃早餐,我決定去回味下他家的皮蛋瘦肉粥和一絕的鹹菜。叼著煙一路小跑,臨近門口,我看著還剩半截的利群,閉眼猛吸了一大口,嫻熟地吐出一個完美的菸圈,等我舒緩地睜開,梳著馬尾的施羽穿著粉色瑜伽緊身健身服坐在劉老頭店裡饒有興致地看著我。我抖了抖球服,待煙味沒那麼衝重,沒理會還在忙的劉老頭,迎著施羽走去,在她對面坐下。

看著施羽碗裡泡著油條的豆漿,還有幾碗自己打的少有的較清淡的涼拌菜,我訕笑道:“一看就知道你就沒怎麼來過這吃早餐”

不等她反應,我便起身自顧自地打了一碗皮蛋瘦肉粥,和一碟鹹菜,“來,你試試這的鹹菜,保準你喜歡。”說著我夾了一小塊鹹菜遞到施羽的嘴邊,施羽看著我遲疑了一會還是伸出嘴,咀嚼著回道:“確實不錯,不過真巧啊,這個點都能碰到。”

“這叫,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願兮。”我刨著粥說。

施羽看著我發笑,實在被看得不好意思了,我看著施羽被打溼的劉海,連忙轉移話題:“是挺有緣分的,你也是剛晨跑完?”

“你叼著煙晨跑?”

“嗐,這不剛跑完放鬆一下嘛。”

“他晨跑個狗屁,除了上學早上能看見他人,到了放假除了早上,都可能見到他人。”劉老頭端著放了一個蜘蛛粑的盤子走過來說道。

我故作生氣地反駁:“我今天開始晨跑不行?”

“身上的汗水還沒我家一顆鹽大”劉老頭將盤子遞到我面前,不屑地說。

“噗~”低頭喝豆漿的施羽一下子將喝到嘴裡的豆漿又噴進碗裡,紅著臉,一臉尷尬地看著我笑。

我沒有理會,若無其事地刨著粥,塞著鹹菜,真就是最怕空氣突然安靜,此時無聲勝有聲。

我艱難地清空了碗裡的粥和鹹菜,我起身一臉幽怨地付給了劉老頭我和施羽的飯錢,重慶早餐店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各種粥和豆漿不管吃多少都只用給固定的價,鹹菜和涼拌菜免費自助,其他小吃另算。所以我沒問施羽就知道這頓花了多少錢。

“今晚不見不散。”還沒等我出門,施羽吼道。我扯了扯褲子,頭也不回地舉起右手比了一個ok的手勢便離開了。

剛一進門,我捶胸頓足,極度懊惱啊,極度鬱悶啊,這不純純小丑嗎?以至於我奶走過來我都沒發覺。

“今天中午我去你王爺爺家裡吃飯,錢還有吧?午飯你自個解決,錢你省著點花,這個月你媽還沒轉生活費。”

“還剩點。”

我奶,頂著一頭不知道什麼時候染的黃又不黃,褐又褐的頭髮出門了。

我回到臥室,雙手枕頭,躺在床上,回味著施羽笑噴豆漿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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