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滅孫家滿門一
一夜過去，風雨倏然。
第二天一大早葉臨就離開了葉家，乘坐著劍齒虎的軍綠色吉普車趕往天城。
高速五個小時的車程，到達天城的時候已是大中午。
誰知這座城市暴雨更烈，幾乎都能砸爛雨傘。
而葉臨則是來到了位於天城靠近郊外的一座荒廢的莊園。
葉臨披上雨衣，站在莊園門口。
四處雜草叢生。
劍齒虎招了招手，兩名戰士將軒轅城的屍體搬下來，平穩地放在地上。
看著這具附身了五年的肉身，葉臨感慨萬千：“軒轅城，我帶你回家了。”
五年前魂歸這具肉身時，葉臨得知原主人乃是天城軒轅家的大少爺。
他們的死亡時間相差無幾。
而當日，軒轅家被人滿門抄斬，上上下下五百多號人口，無一例外，全部死亡。
此等大仇，讓已死的軒轅城怨念極深。
在宮殿修行的前三年，葉臨每夜都會被拖入軒轅城的記憶中。
那種眼睜睜看著族人慘死的無力感，痛苦感，猶如潮水般，將葉臨給淹沒。
不一會兒，兩名戰士就在莊園前的土地上挖下了大坑。
“少主，現在下葬嗎？”
劍齒虎問道。
葉臨點了點頭，上前抱起軒轅城的肉身，輕輕地，卻沉重地，將它放進了坑裡。
“把鐵鍬給我。”
一名戰士遞了過去。
葉臨獨自一人，在雨中，一點一點將土覆蓋在這具肉身上。
可就在這時，莊園內忽然傳來一陣陣瘋言瘋語。
“城兒！”
“城兒！”
“那幫殺千刀的，媽一定會幫你報仇的，哈哈哈……”
聲音撕心裂肺而沙啞。
這立即引起了葉臨的警覺。
劍齒虎派人進去打探了一番，回來稟報道：“有個瘋女人在裡邊。”
葉臨停下手裡的動作，馬上走了進去，而當他看到那女人的面孔時，神色一緊。
這是……
軒轅城的母親！
“你們是誰？”
這時，莊園內部一名白髮中年婦女警惕地起身，拿起一把菜刀擋在瘋女人面前，死死盯著葉臨眾人看。
葉臨：“我們是來埋葬軒轅城屍體的。”
“你是軒轅家的人？”
“大少爺！”中年婦女大驚：“大少爺的屍體？你……你們是說大少爺死了？“
“他的屍體在哪？”
劍齒虎指著外邊。
中年婦女邁開步子立即奔向暴雨中，當她看到躺在坑裡的軒轅城時，頓時眼眶通紅，仰天長嘯。
“蒼天不公！”
“蒼天不公啊！”
“大少爺……您……您怎麼死了？”
“當初老爺們他們拼了命地把您送出去，您……您不應該還活著嗎？”
“大少爺！您一死，誰來為軒轅家報仇，誰來為死去的五百多位族人報仇啊。”
“……”
聽到這話的葉臨像是被觸動了一般。
其實在軒轅城被送出去之後沒多久，就被一夥蒙面人給追殺堵在了圍牆下。
他被亂刀活生生砍死！
在女人哭了好一會兒後，她才顫顫巍巍地站起來，來到葉臨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謝謝你們將大少爺的屍體送回來。”
“你們是大少爺逃生後結交的好友嗎？”
女人忽然敏銳地發現劍齒虎身上穿的是軍衣。
“你是軍人？”
她又問道。
劍齒虎看向葉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葉臨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軒轅城，是個好戰士。”
聽到這話，女人眼淚再次湧出：“大少爺果然不會讓人失望。”
劍齒虎嘆了口氣，他明白，少主這是不想讓軒轅城的家人絕望，所以只能編造一個身份讓她們內心得到一點安慰。
“大少爺是怎麼死的？”女人又問。
葉臨看向劍齒虎。
劍齒虎說道：“執行任務的時候去世的，他是個英雄。”
女人掩面啜泣。
葉臨：“請問你是？”
女人自我介紹道：“我是軒轅家的保姆趙靜，裡面那位是大少爺的母親高茹！”
“五年前軒轅家滿門被斬的時候，我和夫人正在外地，躲過了此劫。”
“我們一接到老爺讓我們逃離的電話後，就馬不停蹄地趕回來，一看到軒轅家那血染大地的場景後，夫人就瘋了。”
“這一瘋，就是五年……”說著說著，趙靜又泣不成聲。
葉臨深吸一口氣：“知道真兇是誰嗎？”
趙靜忽然眼神狠辣起來：“還能是誰？”
“一定是孫家！”
“在軒轅家被滅之後，他們孫家立刻瓜分了我們的產業。”
“五年前，我們還在莊園發現了他們孫家獨有的迷魂散。”
“肯定是他們。”
葉臨點點頭：“我知道了。”
“我會為你們軒轅家報仇的。”
話音剛落，莊園內，瘋女人高茹突然像頭蠻牛般衝了出來。
她跑進暴雨中，蹲在了大坑邊。
大雨瞬間弄溼了她髒兮兮的衣服。
那雜亂不堪的頭髮也全部貼在了腦門上。
曾經軒轅家的夫人，如今卻不堪得形似乞丐。
她搖頭晃腦地往坑裡看軒轅城的屍體。
接著猛地被嚇了一跳，向後倒去。
“兒子……”
“兒子……”
她又爬起來，趴在地上：“兒子，你睡覺的樣子真好看……和小時候一樣的可愛……”
“兒子，媽會陪著你的，媽哄你睡覺啊。”
“外婆橋，搖啊搖，黃昏垂水邊，天之涯……地之角……不對不對。”
“媽唱錯了，兒子，媽再唱一首，咱們不哭不哭，乖乖睡覺啊。”
“……”
雨中，高茹一邊哭著，一邊為軒轅城冰冷的屍體唱著童謠。
一切都是如此安詳。
卻又那麼扎心。
高茹一邊唱著，還一邊拍著手，即便已經瘋了的她似乎也知道自己兒子死了，在唱了好幾首後，親手捧起黃土，一遍遍地灑在軒轅城的屍體上。
這世間，再沒有什麼是比白髮人送黑髮人還要絕望的了。
不經意間，葉臨將高茹替代成了自己的母親劉芸。
很難想象，在火葬場的時候，母親劉芸究竟有多絕望。
而怒火，也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劍齒虎。”
“在，少主，您吩咐。”
葉臨擲地有聲道：“啟程，去孫家。”
“滅他們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