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四回(蟲)

埋下那玉, 女鬼消失,任務已經完成,兩人正要起身離去,卻見柏信搖搖揮手朝著二人跑來。

待他跑到眼前, 鳳盷問他:“何事?”

柏通道:“沒事, 只是託慕韶師兄幫忙傳句話。”

“之前說的那小魔門已經被長老帶著人給端掉了, 一盤問,正是五十年前來蓮花鄉騷擾的那群所謂的悍匪, 可惜沒有找到陳秀才的魂魄, 他們抽走了大量的魂魄,用以練就魔器。那數量之多簡直令人頭皮發麻。”

“他們原是特意挑了這兩國交界的邊境之地, 這裡時常有戰禍發生,他們便趁著戰亂亡魂未被鎮壓之際, 抽走魂魄。一層一層的遞交到上級宗門。長老說這樣的小魔宗在應還有許多,趁戰亂之際收集亡魂, 既不引起修者注意,又能快速收集魂魄,壯大實力。且這些年, 戰禍連連, 長老算了一下, 若是每場戰爭都被他們搜刮,那收集的魂魄數量恐怕會養出另一個大乘魔尊。”

“隔壁魏國與趙國又有戰事, 我要與師兄前去探查。長老說已經通知各大宗門讓他們及時派出弟子去戰場清繳魔修, 莫要叫魔門勢力繼續壯大。我想著你二人既然是玄劍宗弟子, 自然傳話速度更快些,便來告知你們一二,順便道別。”

慕韶點頭, “知曉了。”

慕韶去給宗門傳訊,柏信趁機問了事件的發展。

得知羅雲綺與陳陽的結局,不由唏噓。

走前柏信突然想起什麼,一拍腦袋,道:“剛忘記與鳳兄說了,牛二罪有應得,被判了絞刑,今日午時三刻處決了。”

鳳盷垂下眼簾,看不出神情,只淡淡道:“是嗎。”

“果真什麼都瞞不住師兄。”

鳳盷嘴唇輕啟,“服。”

慕韶站在鳳盷身後,手中金光一閃,鎖靈鞭便出現在手中,慕韶抬手,看著鳳盷,道:“我今日管你,你可服?”

柏信與兩人道別,御劍離去。

而老曹自己說他做了多年,從無差錯,甚至斷定殺死牛二的乃是一位身量不高的女人。

柏信說著點點頭,“如此說來,這村中樁樁件件奇怪的事情似乎都能解釋得清楚了。”

此間事了,鳳盷與慕韶也將離開,柏信揮手與兩人道別,他也將隨師兄前往魏國與趙國邊境,探查魔修蹤跡。

仵作說姜大乃是酉時死,而女鬼與巡夜人發現牛二與屍體同時出現的時間皆是戌時。

若老曹沒有說謊,那姜大應當是被一位身材矮小的女人在酉時殺死。

而鳳盷親眼見過女鬼,也就是羅雲綺,她身材高挑,與普通男子相比也不逞多讓。

鳳盷扯動嘴角,一撩衣袍下襬,直直地跪了下去。

鳳盷在拜訪仵作之後就得出結論,兇手存在牛二與女鬼之外的第三人。而從酒樓離開,到村中遇見孫懷瑾,孫懷瑾送上的荷包,則證實了鳳盷的猜測,並直接指出對方的身份。

這念頭只一閃而過,反正案件已經解決,柏信也沒有去深究,將此事徹底拋之腦後。

-

法器房屋內,氣氛有些凝滯。

“跪下。”

“所以羅雲綺是因高順去陳陽舊屋中偷情,意外吸收了高順的陽氣才提前醒來,而任務卷中所說的姜大、巡夜人和高順這些被害人,實際上只有高順的病倒才與女鬼才與羅雲綺姑娘有關。”

慕韶淡淡的聲音卻帶著極強的壓迫感。

中間有一個時辰左右的誤差。

仵作沒有說謊,說謊的只有孫懷瑾和鳳盷。

只是臨走前一個念頭劃過柏信腦海,似乎還有一個疑點沒有解釋清楚,當初那仵作卻為何說謊?

牛二那沾了泥土和血漬的荷包上沾染了一種粉末,那及其細微的香味,鳳盷只在姜姜身上聞到過。

鳳盷幾乎瞬間還原了事情經過。

村婦閒談中,談及姜姜孃親是個苦命的女人,家中窮苦,丈夫酗酒家暴。

半年前的一場大雨,上游衝下來一塊沉香木,被姜大撿了,姜大也因此發了筆橫財,買下一塊地,卻被牛二惦記上。

有了錢的姜大酗酒、賭博越發厲害。

晚間姜大遲遲不歸,姜姜的孃親去酒館喊姜大回家吃飯,路經河邊兩人爭執起來,姜大又開始毒打姜姜孃親,姜姜的孃親反抗之下失手殺了姜大。

姜姜孃親倉皇而逃。

村莊夜間少有人活動,直到戌時牛二在河邊發現姜大的屍體,俯身去探查姜大的呼吸,發現人已經死了,卻正被女鬼與巡夜人撞見。

牛二站起身,巡夜人卻以為牛二殺了人,倉皇而逃。

牛二的荷包落下,掉在沾染了姜姜孃親不甚灑落藥粉的土地上,沾染了香味。

牛二知道被誤會,卻也解釋不清,一不做二不休,將命案嫁禍給當時已經鬧了許久的女鬼,甚至為防巡夜人誣告自己,為自己招來不必要的麻煩,先將巡夜人下藥

毒瘋,後來更是直接殺了巡夜人,仍舊嫁禍女鬼。

而這一切,不論是姜姜孃親殺人,還是牛二被誤會,全都被在院子中玩耍的孫懷瑾看見。

孫懷瑾被女鬼叮囑了不要說出去,便守口如瓶。

直到鳳盷與慕韶到來,調查真兇。

孫懷瑾在捉迷藏時聽村婦說姜姜失去孃親會活不下去,而又聽鳳盷說,殺人兇手會被送去地府。

孫懷瑾不想姜姜失去孃親,不想姜姜活不下去,便動了保護姜姜的心。

而孩子能選擇的保護方式有限。

就像鳳盷初遇孫懷瑾,砸碎了花盆嫁禍給貓,姜姜孃親的錯,自然也可以嫁禍給別人。

可孩子的心思如此幼稚,孫懷瑾為保護姜姜和姜姜孃親所做的所有舉動都如此的無力又破綻百出。

但當鳳盷看到那個荷包的時候,看了眼孫懷瑾,那一刻,鳳盷的目光穿透了數萬年的光陰,想起當年自己自不量力地想要保護永樂,卻遭逢永樂慘死的錐心之痛。

鳳盷從未有過的憐憫之心動搖了,看著這個弱小的幼崽,他第一次,對永樂之外的人升起了保護之心。

鳳盷拿過那個荷包,手輕輕抖動,徹底毀掉了那個荷包上唯一能證明牛二是無辜的證據——姜姜孃親身上的藥粉,將姜姜父親的死徹底地按在了牛二的頭上。

鳳盷也因此成為了這群案件中最大的幫兇。

慕韶手中長鞭落下,破風聲響起,鳳盷悶哼一聲,背後鮮血飛濺,皮開肉綻。

“這一鞭為你放縱了孫小瑾。”

“啪!”又是一鞭子。

“這一鞭為你成為了幫兇。”

“啪!”第三鞭。

“這一鞭為你混淆了是非。”

慕韶扔下鞭子,上前接住體力不支而將要摔倒在地的鳳盷。

慕韶下手狠,眼中卻並無與這狠厲相匹配的怒氣。

慕韶幾乎是憐愛地撫摸著鳳盷被汗水浸溼的鬢髮,聲音很輕,又似無奈與不忍,“命運的走向,會教你看清這世道。”

鳳盷臉色蒼白,鬢髮被汗水打溼,呼吸因疼痛而有些粗重,他聲音有些啞,“師兄此,此話是何意?”

慕韶避開鳳盷的傷口將鳳盷抱起,讓鳳盷趴在床上,從儲物戒中拿出藥膏,褪去鳳盷的衣衫,露出白皙的背部和三道血紅的傷痕。

慕韶道:“初見時,你包庇了孫懷瑾的謊言,讓他從砸碎花盆的責難下逃脫。他嚐到了甜頭,如法炮製

,將姜大的命案嫁禍於牛二。”

“你曾經與我說,你只顧當下,而我在乎長遠。當下孫懷瑾的確看似短暫地保護了姜姜與姜姜的孃親,可長遠看,會如何?”

“若有朝一日,孫懷瑾長大成人,記起他用嫁禍他人的方式保護了姜姜,孫懷瑾會不會有一絲悔意,而因此備受良心的譴責?又或者,因為這件事,讓孫懷瑾走上歪路。”

鳳盷聲音有些虛弱,“若我能保護我想保護的人,我不會後悔。”

慕韶道:“可這樣做當真就保護得了姜姜孃親嗎?”

冰涼的藥膏輕輕觸碰在鳳盷的傷口上,鳳盷悶哼一聲,輕輕皺了下眉頭。

慕韶手不由輕顫了下,手上動作越發輕柔。

慕韶看著鳳盷眼中的茫然和微微的痛楚,輕嘆一口氣,將人小心地攬入懷中,他承認,這個孩子於他的重要性一直被他低估。

他接受他的一切錯誤,他接受他的每一面,慕韶竟是如此期待拿出所有的時間與精力陪伴他成長,以前所未有的耐心與包容,用上自己所有的寬厚和溫柔,給他最好的一切。

“我教你堅守是非對錯,不是為了虛偽的正義,只願你心中無暇,不陷入魔障纏身之苦。坦蕩磊落的人,一生走得比任何人都輕鬆。”

-

鳳盷記得慕韶對他說,“人的內心很脆弱,也很強大,脆弱的人再如何保護也沒有用,他會從內裡被自己壓垮。內心強大的人即使沒有保護也足以支援起命運的重擊。”

而似像是為了驗證這話,姜姜的孃親因受不了刺激而徹底瘋掉,嘴裡總是喊著,她不是故意殺了姜大,也不是她冤枉的牛二。她說總有鬼魂出現在她身邊,找她索命,可鳳盷看過,村中再無鬼魂。

而姜姜小小年紀卻扛起家庭的重任,將自己與姜姜孃親照顧得很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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