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穿小鞋

當全副武裝的騎兵隊出現在步兵陣列的前方數百碼外,位於最前方的第2營軍官們大聲的下達“準備戰鬥”命令,口令聲此起彼伏。

士兵們按照口令行事,統一的“槍放下”,取出定製的一小包火藥,將黑火藥從槍口灌入,然後虛擬一個咬開紙包的動作,將彈頭裝填進去。

現在士兵使用的都是定裝彈藥,每發子彈與黑火藥是一個小紙包,中間用縫線隔開,由南洋公司統一製作配發。

一般情況下

士兵隨身攜帶15個小紙包,全都裝在巴掌大的長方形皮夾裡,也就是15發子彈。

正常打出3~5輪排槍後,便要裝上槍刺衝鋒,搖身一變,成為長矛兵。

法制共和九年式步槍配備的刺刀,是狹長的軍刀,配備刀鞘,約有一尺多長。

平時懸掛於士兵左側腰間的皮帶上,使用上好的鋼口製成,可以切肉砍樹,非常的鋒利。

因為是演習,所以不裝填真實彈頭,但裝填子彈的動作要做到位。

然後士兵們抽出長長的推彈杆,從槍口處伸入,將裝填的黑火藥搗實。

然後抽出推彈杆,將其插入燧發步槍的扣環中。

做完整個裝彈動作,第二營計程車兵們持槍在手,一股信心油然而生。

此時,前方的騎兵隊已經起步,開始逐漸的加速。

呈扇形迎面衝擊而來,騎兵們手中揮舞的軍刀寒光閃閃,一往無前的衝殺而來。

奔騰的馬蹄聲就像掠過山谷的悶雷,時刻敲打在士兵們的心頭。

馮國輝站在一側的高處,聚精會神的旁觀士兵們的表現,他看到騎兵們距離越來越近,原本嚴整的佇列中出現了一些輕微騷動。

士兵們直面騎兵的衝擊,雖知道是演習,但內心的恐懼油然而生。

當騎兵衝擊到100碼以內的距離時,揮舞戰刀的猙獰面容清晰可見,大呼小叫的衝殺而來……

結果位於第1排的少數士兵嚇尿了,丟下槍抱頭就逃,結果帶動第二營的第3連部分佇列垮塌,有二十幾名士兵跟隨著一起調頭逃跑。

雖然軍官們厲聲呵斥,依然沒有制止這些逃兵。

好在第3連剩下計程車兵克服恐懼和盲從,頑強地堅持了下來。

在騎兵接近到80碼距離時,軍官們紛紛下令;“槍平舉,準備,發射……”

一陣又一陣密集的排槍聲響起,伴隨著濃烈的硝煙團嫋嫋升騰,軍官們命令立刻再次裝填子彈。

在騎兵迫近的巨大壓力下,很多士兵剋制不住的手顫抖起來,有的人將火藥粉拿到槍口處,手一抖,結果黑火藥撒掉了。

有的人匆忙間連紙包都塞進槍口裡,很多人動作變形,但也有很多士兵訓練基本功紮實,完成了火藥裝填和搗實等一系列裝彈動作。

果然,在實戰壓力下就能看出各連的訓練水準參差不齊。

騎兵連配備的大騾子衝擊速度並不快,而且都包住了耳朵,就是防止槍聲驚了牲口,造成不必要的踩踏傷亡。

在距離四五十碼的時候,騎兵們已經分成了幾個騎兵小隊,從各連二十餘米的間隔中呼嘯而過。

至此,完成了一輪實戰對抗演訓。

這樣的結果直接讓二營長鬍老虎黑了臉,位於後排的三營沒有出現逃兵,這讓他的臉上更加掛不住了。

他帶著幾名軍官,將那二十幾名逃兵抓了回來,直接用皮鞭狠狠的抽打,將這些士兵抽的滿地打滾求饒。

馮國輝也沉下了臉來,命令對二營再次裝填火藥計程車兵們進行檢查,將沒有完成裝彈動作計程車兵通通挑了出來,數量竟然高達137人。

加上二十幾名逃兵,接近2營的小一半人數了。

隨即懲治的命令下達;

二十幾名逃兵,每人去領20皮鞭,三天餓九頓。

三連長及連中的所有軍官每人領30皮鞭,官降一級,允許帶罪立功。

沒有完成裝彈動作計程車兵,每人去領五皮鞭,今天沒飯吃。

考驗合格計程車兵們,晚上有肉吃,白麵大饅頭管夠。

有了2營的前車之鑑,3營長麥老蔫及手下的一眾軍官們齊上陣,對士兵們又是威脅又是賣力鼓動,幾乎使盡了手段。

好在三營計程車兵們在後排經歷了一次騎兵衝鋒,二營撤下去後,三營直面騎兵衝鋒的表現就好的多了。

至少沒有出現逃兵的情況,但依然有近百人沒有完成裝彈動作。

馮國輝對這樣的結果很不滿意,當場大發雷霆,將不合格計程車兵押上來,用皮鞭抽的哭爹喊娘。

隨後他命令,今後的一週,每天都要進行多輪騎兵和步兵的實戰對抗訓練,並且增加了心理抗壓訓練專案。

所謂的“心理抗壓訓練”,就是士兵們站成四人一排的行軍佇列,騎兵們從左右兩側揮舞著馬刀殺過去。

讓步兵們在騎兵近距離的馬蹄聲中,在巨大的壓力下完成虛擬裝彈訓練,一遍不行就10遍,10遍不行就100遍。

在馮國輝怒氣衝衝的離開後,胡老虎,麥老蔫這些軍官們個個就跟打了雞血一樣,盯著士兵們的眼神讓人背後發涼。

誰都知道,長官們急眼了,這下真要過一段苦日子了。

馮國輝交代完以後,也沒有管這邊的軍事訓練,而是帶著人繞著山谷前後考察了一圈,親自規劃今後的建設用地。

爛陀山礦場是一個口小肚子大的山谷,有點像三節葫蘆形狀,長約公里,總面積約有平方公里,主要以平緩丘陵地帶為主。

雖然不甚寬廣,但也足夠用了。

山谷中間有一條三四十米寬的湍急河流蜿蜒而過,河水清澈而甘甜。

因為穿過狀似葫蘆的山谷,馮國輝將其命名為“葫蘆河”。

本著就近的原則

馮國輝和手下歷時4天,一一確定了鐵礦採石場,選礦廠,煉焦煤窯,磚窯,鋼鐵廠的建設用地位置,基本上是順著葫蘆河一字排開。

計劃中,鐵礦採石場和選礦廠之間,將會用鐵軌連線,用鐵軌車運輸大量的礦石到選礦廠。

當今時代礦場中的鐵軌車,一般是人力推或者是牲口拉拽,沒什麼其他的好辦法。

鐵礦石進入選礦廠粉碎成粉後,進入蒸汽機驅動的傳送帶,透過磁鐵將鐵礦粉與無用的泥土區分開來。

泥土就近丟棄,馮國輝給這些廢棄的泥土畫了一條線,今後將沿著這條線將泥土堆疊起來,計劃建設一座堆土重力壩。

當然,這是好多年後的事兒了。

重點是鋼鐵廠區的選址,馮國輝最後將鋼鐵廠設在葫蘆河的下游,靠近如今村子和訓練場的位置。

這是因為鋼鐵廠有嚴重汙染,鍊鋼高爐燒起來那是黑煙滾滾,遮天蔽日,燃燒後的粉煤灰飄飄灑灑,不可避免的會汙染到附近河流和土地。

未來村鎮只能設定在河流上游,情況會稍好一些。

將鋼鐵廠的主廠房,輔助廠房和鑄造車間,軋製車間以及辦公用房等建築,用石灰線一一確立之後。

馮國輝這才率眾返回,第一時間去檢視土法煉鋼的成果。

如今二十幾座土法煉鋼爐已經聳立起來,每一座都是兩米多高的粘土爐,底部設立了出料口,出料口距離地面約有80公分高。

馮國輝抵達這裡的時候,二十幾個鍊鋼爐都在熊熊燃燒著火焰,每個鍊鋼爐旁邊的風箱,都有村民在賣力的抽拉鼓風。

王大錘幾個鐵匠都打著赤膊,忙得不亦樂乎。

他們在用長長的鐵桿攪動橘紅色的鐵水,不時的讓人加入石灰粉或木炭粉,古銅色充滿力量的身上,大滴的汗水遍佈全身。

這樣的勞動場景,讓馮國輝禁不住停下腳步,靜靜駐足現看。

片刻後

王大錘興奮的抬手高喊道;“這火候我看差不多成了,不用再加炭了,等會兒就可以開爐.”

交代完以後,他接過身邊人遞來的水瓢,大口大口的將涼水一飲而盡。

在別人提醒下,王大錘這才看到站在一邊的馮國輝等人,他連忙從爐口順著臺階幾步跳下來,滿臉喜氣的走過來一拱手稟報道;“回稟馮老爺,我們這一爐大機率能煉成鋼了,若真能如此,今後就可以用來澆築球磨機的大尺寸法蘭盤.”

“哦,有多大把握?”馮國輝立馬來了精神。

王大錘信心滿滿的回答道;

“回稟老爺;

這個炒鋼法我們兄弟幾個也比較生疏,以前上手的機會不多,只是看鍊鐵老師傅做過。

這次進爐的都是以前練出來的鐵渣廢料,讓人手工去除了碎石雜料,絕大部分都是成了型的鐵料,只不過需要再精煉一次。

費了那麼大功夫,我們索性嘗試練一爐鋼水,看這成色得有六七分的把握。

至不濟,多練幾爐總能煉出好鋼來.”

“好,好,好……練出好鋼來,老爺我有重賞.”

馮國輝聽了一連說了三個好字,臉上浮現出由衷的笑容。

若自己能練出好鋼來,就大大節約了購買鋼材的成本,這可不是一個小數字。

尤其是球磨機和粉碎機,都是極其笨重而耗用鋼材的大戶。

一般來說

這些礦山機械尺寸大,又極其笨重,底座這些大物件都可以用生鐵澆築,但一些運動部件,包括大尺寸的法蘭盤,鋼軸,滾軸,軋輥,大齒輪盤之類的部件,需要用更耐磨的鋼材澆築成型。

自己能生產出來,省下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這種炒鋼法在宋朝時期已經出現了,在小工坊鍊鋼中廣泛應用,至今依然是主要的鍊鋼手段。

但是炒鋼法非常費師傅,也極其考量鍊鋼師傅的經驗。

哪怕是最好的鍊鋼師傅,也不敢拍著胸口說,自己每一爐都能煉出優質鋼,幾爐好幾爐壞很正常。

馮國輝心情好,便與王大錘站在工坊邊你一句我一句的暢談起來,對於鍊鐵作坊的進展表示滿意。

短短几天功夫

鍊鐵作坊已經澆築出了140多個鐵球,20多根粗壯的工字鐵梁,每一根都有6米長。

這些工字鐵梁澆築完不久,在堪堪成型的時候,就被整根的拖拽出來。

幾名鐵匠師傅一擁而上,用大錘、小錘開始修整。

所以,朝上的一個面處理的相當光滑平整,未來走衍架行車也好,走礦石車也好。

都能減少很大阻力,大大的節省氣力。

至於朝下的一個面就不用處理了,反正是搭建在路基上,表面粗糙與否並不影響使用,只要結實就好。

這樣的一根鐵質工字梁六米長,整根重約360餘磅,正常需要4個土法鍊鐵爐一同出料,方能澆築完成。

按照鍊鐵小工坊的生產能力,每個鍊鐵爐一天能夠煉出兩爐高溫鐵水,可以生產10餘根工字鐵梁。

剩下的鐵水餘料,才會用來澆築鐵球。

這些鐵球表面坑坑窪窪,還帶有明顯的接痕與疤結,看起來做工很粗糙的樣子。

但這都不影響使用,球磨機裡一下子會裝大量的礦石碎片和上百個鐵球,在滾動中將礦石研磨成粉。

鐵礦石大都是手指甲大小的那麼大碎片,按照行話講叫做“瓜子片”,在30磅重鐵球的砸擊研磨下,很快會研磨成石粉。

時間一長,鐵球都會磨得光滑鋥亮。

“老爺,現在爐子鍊鐵基本上可以達到一天兩爐鐵水,差不多能鑄造六七十米長的工字鐵梁。

現在的問題就是原料供不上,用錘子砸實在太慢了。

大夥開爐的時候,只要有閒暇時間,都幫著去砸石頭,就這樣也夠不上用。

所以我們才打那些鐵礦渣的主意,畢竟煉過了一回,泥土雜質少得多,回爐重煉效果也好一些。

還有木炭和煤炭也都跟不上用了,今天去買煤炭的騾馬大車,到了下午才回來,差點停了爐.”

“哦……還有這事兒?”馮國輝聽了後,臉上神色就變得不好看了。

他立刻招來淡政問清原委,淡政此人是巖望城的商戶子弟,與留在田家鎮的呂振超先生不同的是

淡政此人更年輕,更有學識,更難得的是出身於峇荅娘惹家族,曾經留學馬六甲數年,能夠熟練應用當地土著語言和漢語,英語,粗通荷蘭語。

是一個難得較為全面的人才,外購煤炭正是由他負責。

淡政的回答很快讓馮國輝的臉色多雲轉陰,喬家煤礦的煤堆堆積成山,少說也有數千噸的量。

淡政幾天前去談的時候,煤礦管事的態度很好,表示想要多少煤炭都行,價格上還可以打個優惠的折扣。

這兩天風向陡變,去拖煤的騾馬大車到了喬家礦場以後,不是管事的不在,就是沒有人手裝車,要麼就是這樣那樣的問題推脫不辦。

淡政心知被人拿捏住了,怕被責怪辦事不力,正想著給礦場管事的送點兒好處。

“仆街,這明明是衝著南洋公司來的……”馮國輝聽了之後便明白了,忍不住出口罵了一句。

一個小小的礦場管事,有多大的膽子敢給南洋公司穿小鞋?

老虎不發威,你真當我是病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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