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小言同學今天很難過。

從回到學校開始, 不僅是和顧跡分離的原因,更是因為昨晚的事情。

【昨天晚上。

面對言從逾曖昧的請求,顧跡甚至沒有一絲考慮, 直接就拒絕了。

他拍了拍言從逾的背,“別想亂七八糟的, 睡覺。”

言從逾輕聲商量道:“試一試?”

顧跡的呼吸啞了幾分,但答案依然不變:“不試。”

言從逾不死心,想再磨一磨顧跡。

顧跡直接按住了他的手,沉聲道:“睡覺。”

許景因朝旁邊指了下,“那。”

言從逾靜了幾秒,“你再想想。”

不喜歡?

顧跡的腦回路緩緩連線上,慢半拍地看向言從逾:“……你覺得我不喜歡你?”

“怎麼了?”

好樸素的心事。

“你想吃土豆了?讓老闆加一道。”顧跡疑惑道:“這就是你的心事?”

言從逾也沒打算瞞著顧跡,遲疑片刻後便點了下頭。

言從逾其實從來沒有懷疑過顧跡的喜歡,雖然昨晚對方的拒絕讓他有些許失落,但他也能理解。

在此之前,言從逾已經在很多地方幫到過他,現在有機會, 他也想幫幫對方。

顧跡不輕不重地揪了下言從逾的耳朵,氣笑了:“我要是不喜歡你,現在還跟你坐在一起吃飯?”

程灼快步跑了兩步,跟上前面的許景因,“……顧哥人呢?”

顧跡看出情況來, “有心事?”

“再鬧的話分床睡。”

“你生病了嗎?”顧跡探了探言從逾的額頭, “怎麼無精打采的?”

見言從逾沉默,顧跡意識到自己猜錯了,又重新想了想,偏頭打量幾眼,“你也不像土豆啊。”

顧跡沒忍住咳了兩聲,“……?”

一天傍晚。

對於土豆的印象……顧跡並不深刻,因為他不吃土豆,從小就不喜歡吃。

隨著秋季運動會的結束,榮城的天氣也開始大幅度降溫,學習和生活也走上了平靜的軌道。

言從逾沒辦法, 孰輕孰重他還是能分得清楚, 最後只能傷心地睡覺。】

言從逾悶悶地嗯了聲。

言從逾拉住顧跡的手, 放到唇邊親了親,“沒事。”

顧跡頓了兩秒,看出了言從逾的意圖,笑罵道:“膩歪。”

直到晚上和顧跡一起吃飯的時候, 言從逾破天荒地有些走神, 雖然隱藏得很好, 但還是被顧跡察覺出來。

不管怎麼比喻,從外在到內在,小言好像也不跟土豆沾邊。

顧跡宿舍裡幾人都有偶爾夜跑運動的習慣。

顧小跡慢熱,他也不著急。十多年都等過來了,更不差現在一段時間。

言從逾:“…………”

顧跡摩挲著言從逾的唇畔,唇色染上一層緋紅,聲音聽不出喜怒:“這些天我親的都是土豆?”

“可以。”言從逾很快地點了下頭。

言從逾的失落持續了很久。

只不過有人為了夜跑,有人為的是夜跑之後的那頓宵夜。

顧跡對他沒有完全沒有一點感覺嗎?

顧跡一頓, 怎麼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像是這件事是朝他來的?

“我感覺——”言從逾給顧跡夾了一筷子菜, 抿著唇道:“我像土豆一樣。”

“說說?”顧跡捏了下他的臉, 溫聲道:“我能幫你解決嗎?”

“…………”

“還跟你一起睡覺?”

這是什麼形容?

他往桌上看了看, 這些菜裡也沒有土豆。

言從逾從來不是心急的人。

天黑得越來越早,夜晚的操場上,在明亮的路燈照映下,身影被拉得修長。

言從逾欣喜地眨了眨眼,牽住顧跡的手,“那你是喜歡我了?”

操場東邊的長椅處,視力極好的程灼看見他顧哥和言同學坐在一起挨著說話。

“……”程灼表示他不該問的。

顧跡和言從逾待著不一定要做些什麼,大多數時間只是互相陪著就足夠了。

比如現在大晚上坐在長椅上吹冷風,顧跡無聲笑了笑,是他以前怎麼也做不出來的事。

顧跡微微閉上眼睛,手上不經意捏了縷言從逾的髮絲,“……我好睏。”

“不到八點。”言從逾知道顧跡的作息,現在還沒到他睡覺的時間,輕聲道:“你靠我身上眯一會兒吧。”

顧跡動作頓了下,微微向後仰了仰,“你都沒脾氣嗎小言?”

不管他提出什麼奇怪的要求,甚至只是開個玩笑,言從逾總是能無條件滿足。

再這樣下去,顧跡都要捨不得逗他了。

言從逾歪頭:“嗯?”

顧跡彎著唇笑道:“好像沒見過你不耐煩。”

對於小言生氣還是見過的,而且次數並不少。先前譚楊打髒球,還有運動會上的黃毛等等,但都只是氣惱,這麼一想,顧跡的確沒見過言從逾有不耐煩的表情。

“忍住了。”言從逾的回答在顧跡意料之外,頗為記仇地開口道:“你每次和那人說話時,我都很不耐煩。”

“……”顧跡知道他說的是誰,失笑道:“好了,我以後儘量不跟他說話。”

言從逾能得到這個承諾已經很開心了,以後能不能做到不重要,起碼此時此刻對方願意說出這句話。

他對顧跡上一段戀情很不解,即使這麼久過去,言從逾也沒看懂顧跡和林清然到底是什麼感情。他見證過高中時期顧跡追了許久林清然,也看見過顧跡對林清然百般殷勤,讓他心裡酸澀。

可在言從逾和顧跡接近時,才發現這兩人之間沒有所謂的感情。在兩人分手後,顧跡也並沒有表現出一丁點傷心,和先前的行為不免矛盾。

但言從逾雖然中因果,卻也不會去問顧跡。

他又不是蠢蛋,怎麼可能當著顧跡的面主動提起林清然。

言從逾巴不得顧跡把那個人忘乾淨才好。

什麼叫烏鴉嘴,什麼叫說曹操曹操到。

言從逾的視線不經意掃過操場路邊,瞬間想把一分鐘前說話的自己嘴給封上。

言從逾看到了,顧跡循著他的目光,自然也看見了。

如果只是路過便沒什麼好說的,學校操場是公共場所,誰都能來。但林清然顯然是有目的性的,站在操場外看了一圈,徑直便朝著東邊長椅走來。

“顧跡……”林清然站定在長椅面前,聲線從容,一如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我們當時高中的年級主任聯絡我了,要不要回學校看看?”

如果用心看的話,能看出林清然今天的打扮形象和平時不大一樣,卻更像是高中時期的穿搭,簡單的淺色衛衣配上牛仔褲,青春簡約的校園風。

顧跡懶懶打了個哈欠,手背碰了下言從逾的手背,示意他來替說話。

——他才說過以後儘量不跟林清然搭話,五分鐘內就食言未免太過草率。

言從逾這回倒是理解了顧跡的意思,但是…他說什麼?

顧跡言簡意賅,偏頭低聲說了幾個字:“你照你的想法說。”

言從逾懂了。

“他不去。”言從逾淡聲道。

林清然的表情凝固一瞬,仍然撐出笑容看向旁邊的男生,“……顧跡?”

男生的身影半隱在黑暗中,路燈的燈光映出分明的光影,落在肩上分出了界線。身形修長,支著長腿靠坐在長椅上,周身氣息懶散。

林清然看得一愣,他之前為什麼沒發現顧跡的優點,全然錯過了這麼多。

言從逾見顧跡仍沒有答話的意思,隨口瞎編回答道:“他不說話。”

實際上,如果現在顧跡不在場,言從逾根本不會這麼有禮貌,直接一句滾送上。

而此時言從逾能這麼平靜,也是因為他早就看出顧跡對林清然沒有半點舊情,這種情況之下,他也不介意在其中攪攪水。

林清然停了停,像是沒明白,“為什麼不說話?”

顧跡抬手按下了言從逾,輕輕淡淡地抬了下眸,開口道:“因為不想跟你說話。”

“你可以走了麼?”

顧跡本來沒打算開口,等著小言把人轟走,沒想到言從逾太能瞎扯,再繼續下去說出他是啞巴都不奇怪。

在操場上跑步的許景因和程灼,一邊在聊天,在看到長椅那邊多了一個人時,兩個人同步地停下腳步。

許景因眯起眼睛,認出人後不敢相通道:“那邊站著的是誰?”

“……林清然。”程灼撇了撇嘴,“我們要過去看看不?”

程灼一萬個不想再見到林清然,但不知道那王八蛋會不會故意噁心他顧哥,萬一顧哥吃虧了怎麼辦?

“他們……”許景因仔看了看,“先等等,現在沒什麼事先別過去。觀察一下,要是吵架什麼的就過去。”

於是兩人佔據了有利位置,盯著長椅的方向。聽不見說話的內容,只能大概猜測他們這時的氛圍。

程灼看了半天沒看出名堂來,他的耐心總是欠缺,觀察方向一時跑偏,撓了撓頭髮隨口道:“你有沒有覺得林清然今天風格變化很大?”

許景因看了過去,半晌後得出結論,“對。”

林清然以前的穿衣風格屬於處處精緻的型別,經常精緻到刻意的程度,從襯衫領口的刺繡到褲子上的皮帶,甚至各種不起眼的配飾、一粒釦子,全都是一一搭配過的。

而今天的衣服搭配和以往他們見過的截然不同。

林清然先前的風格本來就刻意得很有記憶點,現在陡然換了個徹徹底底,不得不惹人關注。

程灼和許景因離得較遠,能把幾人的裝束盡收眼底。程灼直接哎了一聲,發現了什麼似的,“你發現沒,他穿的和言同學好像啊。”

既不是什麼獨特的搭配,衣服具體樣式也有不同,但仔細一看就是有相像之處。不僅是衣服本身,更像是給人的感覺相似。

許景因近視,因為出來跑步便沒戴眼鏡,費勁地瞅了瞅,“……有點。”

程灼對林清然本就不爽,不錯過任何一個罵他的機會,“學人精。”

許景因已經習慣:“……”

另一邊林清然接受不了離開後,顧跡半點都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他當然看出了林清然的示好,但並不認為這是對方良心發現。林清然只是不甘心他的離開,也不想讓他脫離掌控。

畢竟以前的顧跡,是真真切切地對他百依百順。

對於林清然來說,他可以對別人愛答不理,但其他人必須對他死心塌地。

林清然先前嘗試了幾次沒用,現在又妄想打高中時期的感情牌來說服顧跡。

顧跡毫無所動。

言從逾也沒有被影響,具體來說,只要顧跡不在意這個人,他就不會在意。

“明天早上你有課嗎?”言從逾錯開剛才的話題,問道。

顧跡嘆了口氣,“有。”

沒有人喜歡被迫早起,還是去上課。

“我沒課。”言從逾笑了下。

“……你過分了。”顧跡瞥了一眼他,以為言從逾在故意刺激他,“不準說了。”

言從逾眉間泛起笑意,拉住他的手,“我陪你上課好不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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