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程於門外站立良久。
似乎是在思考問題。
也似乎是在懷疑人生。
看著手裡的潮溼之處，以及剛剛落在地上，現在已經在陽光的照射下化成一攤水跡的溼痕，沉默半晌，最後，面無表情的看向了站在小院門口的白山。
話湧到嘴邊。
轉了轉，又被白程嚥了回去。
這是自己的弟弟。
這是自己的親弟弟。
不能打，不能打，要冷靜……
白程深呼吸一口氣。
隨後，對白山招了招手：“回來。”
“啊？”
“哦！”
白山還沒看清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愣了愣神，連忙跑回了白程身前。
“哥，咋了？”
“剛剛蕭淵那小子對你做什麼了？”
“我就看見他一閃，就到了你的身後，然後，就是一片冰晶炸開，再然後，就是他又閃回到了小院的門口處，撂下一通狠話，最後關上了門。”
“他是不是在哥你的手裡吃虧了啊？”
白山的問題很多。
也是白程並不想回答的問題。
但考慮到不回答白山會繼續問下去……
而且，只是讓自己損失點面子，就能讓弟弟白山收斂一下那種猖獗的作態，順便教導一些自己的這個弟弟，誰能惹，誰不能惹的道理，白程自認為還是值得的！
因此，白程並沒有瞞著白山。
對白山以及身後幾個白幫成員如實的解釋道：
“並沒有。”
“甚至說，截然相反。”
“是你哥我在他的手下吃了虧。”
“並非是他在我的手下吃了虧。”
“剛剛我們二人交手的速度很快，快到了我都沒反應過來的地步，在那一瞬間，他就已經衝到了我的身後，同時，鬥氣凝冰，凝聚出了一杆冰槍，點在了我的眉心處，隨後散去冰槍，也就是你們所看到的冰晶炸裂的情景，最後，一步踏出，又回到了這座小院的門前，關上了門。”
“速度太快太快了。”
“所以，你們才沒看見那杆冰槍。”
“交手的時間太短，我還看不出他當前的境界如何，只不過，哪怕他的境界不如我的境界高，實戰能力卻是遠超於我，剛剛，他想要殺我也不過是一招的事罷了，只是因為外院有規定，禁止私鬥，外加上有執法隊的管控和壓制，他不想因為我白程一個人當誤了自己的事而已。”
“但是，他又擔心我白程會不服氣。”
“或者說，擔心我白程派人找茬。”
“所以，點到為止，既表現出了我有隨時取走你性命的能力，又表現出了我不喜歡麻煩的態度，只要我是個聰明人，就應該明白怎麼做。”
“原因就這麼簡單。”
“結果也就是這麼簡單。”
“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
“不過，信不信也無所謂。”
“來年的強榜大賽會證明我的說法。”
“此子，不弱於柳擎或林修崖！”
“即便我剛剛確實有點大意……”
“可是，能讓我都反應不過來……”
“內院強榜前五，必有此子一席之地。”
“而且，這還是現在。”
“如果是一年後的強榜大賽，此子繼續保持著現在的勢頭，我甚至認為他具備了挑戰強榜第一的資格，保底強榜第二，上限強榜第一。”
白程沒有絲毫誇大。
他用自己的姓氏保證。
固然，說的可能不好聽。
但是，總比看著白山送死強。
強者可以無視一切規則，總有人不能無視規則的原因並非在於他不是強者，而是在於，他還不夠強！
強了，但沒完全強。
所以，依舊要遵守規則。
可是……
眼前這座小院裡的蕭淵……
他的上限，真的只是一位鬥宗嗎？
白程不知道。
不過，他覺得，自己有望鬥皇。
而他此刻還比這個“蕭淵”大了好幾歲。
兩人的天賦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
兩人的實力……
嗯……
目前來看，還在一個檔次上。
他慎重以待，絕不會輸得太快太難看。
放眼未來，可不在一個檔次上了。
修煉者都有黃金時間段的說法。
也就是說，在這個時間段裡，修煉者在各方面的提升都會以一種違背正常理論的方式瘋狂上漲，過了這個時間段，倒也不是說各方面的提升沒有了，只是說，過了這個時間段，剩下的時間裡在各方面的一切提升全都是水磨功夫。
黃金時間段裡，一個月，就有可能提升兩個小境界，固然，修煉這種事都是前期不容易後期更難的變強過程，鬥者境界裡的一顆星，和鬥尊境界裡的一顆星，完全是兩種概念，但是，那種肉眼可見的提升依舊是不可忽視的。
按照三十歲計算。
他頂多還有十年。
而這座小院裡的“蕭淵”則有十五年。
用十年換取十年。
對方還有五年。
這五年是各方面極速進步的五年。
他與對方的差距，將會越來越大。
最大的重點還不是這個……
最大的重點在於：對方只是從加瑪帝國一座三流城市裡的一個並不能一手遮天的大家族裡走出來的少年，對方在修煉時所能享受到的資源，跟他這個在迦南學院裡，吃著丹藥，有天焚煉氣塔輔助，各種待遇幾乎是應有盡有的人比起來，中間的差距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的。
即便如此……
對方的實力都比他強上了不少……
即便他慎重以待，也不敢說自己就一定不會敗……
“不可得罪。”
“縱不能交好，也不可結仇。”
白程深深的望了一眼不遠處的小院。
望著那緊閉的院門。
第一次，感覺到了忌憚。
白山半信半疑的看著自家老哥，跟白程身後的幾個白幫成員一樣，幾乎是把心裡話都寫在了臉上，讓白程看的一清二楚之餘也看的是頭疼不已。
罷了……
這是親弟弟……
不能往死裡去打……
雖然不知道自家這個弟弟是怎麼發展成這個德行的，沒有他這個哥哥的心機也就算了，連心思都能寫明在連上，甚至還在懷疑他這個親哥哥是不是在刻意誇大事實，但對於自己父母的教育水準，白程心裡也是有點清楚的。
他就這麼一個弟弟。
家裡面一共就他們兄弟二人。
別說他離家好幾年了，就算沒離家，沒來迦南學院上學，白山受寵的程度也比他這個當哥哥的多，好在，他的父母在這方面能一碗水端平，但是，寵溺白山也肯定是必然的操作。
俗話說得好：慣子如殺子。
父母疼白山，他這個當哥的沒意見，如果白山是七八歲的孩子，他這個當哥的也會慣著白山。
但是，白山今年已經十五了。
再過幾個月，就該過生日了。
該懂的事，也應該學著懂了。
“走吧！”
“還用我說第二遍嗎？”
白程說著，順便掃了一眼周圍。
哪怕他剛剛敗在了陸淵手下，但他依舊是強榜第三十四名的強者，在內院諸如林修崖、柳擎、林焱、韓月、韓閒等頂尖強者不出動的情況下，還沒有多少人能瞞過他的眼睛。
對周圍內院幾個幫派隱藏在暗處被派出來打探訊息的內院學員點點頭，隨後，帶著白山轉身離去。
只留下微風，漸漸發酵成暴風。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留了。”
似乎是被白山與白程打擾了興致。
也似乎是刻意給陸淵留下思考時間。
蕭薰兒認認真真的行了一個屈身禮。
也是很多女子常用的告辭禮。
這一次，沒再搞什麼小動作。
對陸淵微微一笑。
隨後，推門離去。
很好。
沒再次踩著房簷進來。
“這回，應該都能老實點了。”
“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
“我是龍，誰能算的上是蛇？”
“願意給你們的，那叫面子。”
“不願意的，那叫理所應當。”
“希望你們都聰明點。”
“因為，我並不喜歡麻煩。”
“為了避免更多麻煩的出現，我並不介意一勞永逸，即便，一勞永逸需要我多花費一點精力，但是，長期算下來，一勞永逸還是值得的。”
凝視院門良久，陸淵才收回了目光。
看了一眼此刻已經被渲染上了紅霞的長空，又看了一眼忙的不亦樂乎的青鱗，無奈的拍了拍手，將青鱗的目光吸引了過來，旋即，笑著打趣道：
“別對著那個池塘研究了。”
“再研究，你也變不出水來。”
“練武場也用不著你來開闢。”
“單說地基，就不是你這個境界能壘實的東西，就更不用說一些輔助道具了，這些東西都得需要咱們出去買，所以，你就別在那邊較勁了。”
“跟我出去一趟。”
“咱們先去吃飯，把肚子填飽。”
“然後，再去買點東西回來。”
“不出意外的話，咱們將要在這座小院子裡生活上幾個月，然後，才能到內院裡再找個院子居住，搬家是不可避免的，但也沒必要為了幾個月之後的搬家，選擇在現在應付了事。”
說著，陸淵緩步走到了門前。
輕輕一推，就感覺到了十餘道目光。
青鱗倒是沒什麼感覺。
小跑著，跑到了陸淵身後。
看著陸淵不動，不禁好奇的拽了拽陸淵的衣角。
似乎是過於羞澀。
也似乎是不善表達。
總之，青鱗並沒把自己的疑惑當成一個問題問出來，只是用這種委婉的方式提醒著陸淵。
“沒事。”
陸淵笑了笑，如此安慰著青鱗。
同時還伸出手，揉了揉青鱗的小腦袋。
只是，那雙黑眸卻深邃的嚇人。
當然，也冷的嚇人。
“一直盯著別人是很沒有禮貌的舉動。”
“從我站在這兒算起。”
“迄今為止，已經有十秒鐘了。”
“算上白程兄弟之前的打擾。”
“五分鐘肯定是過去了。”
“我很佩服你們的耐心。”
“但這並不是你們放肆的理由。”
“還是說……”
陸淵目露寒芒，精神力量瞬間灌注到了他的瞳孔中，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跟每個躲藏在暗中的內院學員隔空對視了一眼，旋即，補上了後半句話：“你們認為，我是一個拿校規沒有辦法的人，而不是一個尊重校規不願意違反的人呢？”
十餘道悶哼同時響起。
所有窺探者全都捂住了眼睛。
在手掌之下，是微微紅腫的眼皮。
“目擊之術！”
不知道有多少人同時在心底吐槽道。
但這個虧，他們是吃定了。
目擊之術並不是一種名為“目擊”的鬥技或功法，準確的說，目擊之術是一種大範圍的劃分界限，就像拳術、劍術、刀術、外練內練之法等種類上的劃分一樣，並不是單純指一門功法。
而目擊之術的上層……
就是精神型別的鬥技……
是一種修煉條件起步就很高的鬥技。
重點在於，目擊之術的殺傷力不強，很少有人會特意去練習，而且，即便是練習了目擊之術，頂多也就是能在戰鬥中起到輔助性的作用，比如說，一眼望過去，讓對手失神或恍惚一瞬，給自己創造戰機，並不能一招致勝。
能一招致勝的，叫精神型別的鬥技。
沒有鬥王的境界，試都別試。
根本學不會，更用不出來。
當然。
如果在精神力上特別有天賦，用鬥破世界裡的話來說，就是在靈魂力上有遠超常人的精度與質量，倒也不是不可以打破這個定律。
任何定律都是如此。
都是按照正常人為標準計算的。
無論是天才還是庸才，都不應該按照這個標準來衡量他們的天賦，這種標準在他們面前，只具備了最基本的參考價值，萬一被他們打破了記錄，真的很正常，一點都不需要吃驚。
不過，目擊之術作為精神型別鬥技的前提，也相當於是修煉精神型別鬥技的前置要求，儘管是一種小眾的技巧，卻也不至於籍籍無名被人忽視。
因此，儘管這些人都吃了個虧，卻都知道自己吃虧在了哪裡，並非吃完虧後還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從這個角度來說……
這個虧吃的也算不虧了……
最起碼，他們試探出了“蕭淵”的手段。
哪怕，只是“蕭淵”諸多手段中的其一。
陸淵倒也沒有刻意難為這些人的意思。
這只是警告。
不然，就不是這點傷害了。
別看他沒動用什麼精神型別的鬥技。
到了他如今的地步，限制他發揮的只有兩點——境界與法則感悟度，憑他目前對精神法則的感悟程度，剛剛那一眼，跟尋常的精神型別的鬥技完全是一個套路，只不過在力量的輸出上有所不同，都是把自身的精神力匯聚到一點，然後，釋放出去，以此達到殺傷對手靈魂的目的。
因此，他的一舉一動間，已經不再需要鬥技的支撐了，和處於“技”狀態下的所有修煉者相比，他已經步入了“法”的狀態，舉手投足間就可以用自己的方式釋放出遠超同型別鬥技破壞力的攻擊力。
所以……
剛剛那蘊含了精神力的一眼……
真的是他收斂著力量發出的警告！
至於說，會不會出現鐵頭娃……
倒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
但是，從目前的結果來說，沒出現。
沒再理會這些小嘍囉，陸淵帶著青鱗先去吃的飯，然後，才是從學員自行組建的交易市場裡換取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將一部分可以收入納戒的東西收入納戒後，拎著一些不能收入納戒的東西，帶著青鱗，回到了自己的小院裡。
“碧蛇三花瞳的覺醒條件很苛刻。”
將臨時購買來的傢俱都安置好。
趁著夜色尚好，陸淵又把剛買回來的被褥放在院子裡晾曬了起來，然後，把練武場的地基打好，拿出兩截紫玉竹，算是竹子裡的稀缺品種之一，旋即，掰了掰，掰成了六小段，最後，將這六小段栽到了一片空地之上。
輕輕打了個響指。
木系的法則發動。
六顆紫玉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竄高。
陸淵也在同一時間壘好了池塘。
扭頭看了一眼這六顆紫玉竹，輕飄飄的隔空一掌，頓時就多出了三十六段小的紫玉竹，被打下手的青鱗一個個接住，然後又重新種到了空地上。
陸淵輕輕的跺了跺腳。
土系法則與水系法則同時發動。
轉瞬間，池塘裡就溢位了水花。
直到這時，陸淵才把買回來的錦鯉以及其他水生物都放入了池塘裡，伸手，試了試水，看著池塘裡所有乖巧到不能再乖巧的水生物，微微點頭。
有他的龍威在此鎮壓，這些連魔獸血脈都沒有的普通水生物老實一點，只能說非常正常。
最後，再次一揮手。
木系法則再次發動。
四十二顆紫玉竹冉冉竄起。
並在成長到一定高度時，緩緩分叉。
只是一分鐘不到的功夫，就多出了一片小竹林。
也直到這時，陸淵對於院子的佈置才算是告一段落，開啟命運之眼，推算了一下如何才能讓青鱗覺醒碧蛇三花瞳，最後，拎起提前準備好的一隻一級蛇類魔獸，等同於鬥者的級別，一巴掌扇在這隻他不知道名字也沒興趣去知道名字的蛇類魔獸的腦袋上，讓這隻蛇類魔獸老實點，最後，拎著這隻蛇類魔獸來到了青鱗面前。
雙手交叉。
地上頓時升起了兩柄石椅。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石頭架子。
陸淵順勢把手裡的蛇類魔獸放了上去。
就像是擺放上去了一柄長槍一樣。
隨後，如此，對青鱗說道。
挑出了碧蛇三花瞳這個話題。
“碧蛇三花瞳的決定條件有三。”
“第一：蛇類魔獸在場。”
“第二：信念足夠強大。”
“第三：具備最基本的鬥氣。”
“碧蛇三花瞳是一種溫和的瞳術，它並不會因為覺醒時的鬥氣不夠而抽取覺醒者的生命力強制完成覺醒的過程，它的覺醒也是分階段的，一個階段，對應著一個階段的特殊能力。”
“比如說，第一個階段的碧蛇三花瞳只是能讓蛇類魔獸將你當做是親人，並不會在大部分情況下攻擊你，而且，這些蛇類魔獸還不能具備太高的智慧，最起碼也要達不到正常人類的智商。”
“而第二個階段，在增強第一階段能力的基礎上，還賦予了你吞噬蛇類魔獸修為以增強自身修為的能力。”
“第三個階段，則在增強第一階段能力與第二階段能力的基礎上，給予了你能操控蛇類魔獸靈魂的能力，哪怕是死去的蛇類魔獸的靈魂，也一樣會受到你這雙碧蛇三花瞳的控制。”
“小階段還有很多。”
“不過，大階段只有這三個。”
“雖說不知道以你如今的修為能一步覺醒到哪個階段，但是，這並不影響覺醒的三個基本條件。”
陸淵給青鱗詳細的科普了一下覺醒的過程和覺醒後的結果，畢竟，這是他透過命運之眼找到的最合理的覺醒方法，也是百分百能成功覺醒的方法。
至於說……
青鱗能覺醒到哪個階段……
為什麼不用命運之眼推算一下……
陸淵只能說，沒有這個必要性！
原因其實很簡單。
他已經從千萬種覺醒的試驗中找到了絕對不會失敗的那種覺醒方法，其實就已經足夠了，青鱗具體能堅持到哪個環節，對於整體的結果而言並不會產生影響。
碧蛇三花瞳的下限就在那擺著呢！
只要青鱗不夭折，實力不會太弱！
無非是過程的曲折與否。
說實話，陸淵並不在意。
青鱗認認真真的聽完了陸淵的講解。
旋即，一臉嚴肅的點了點小腦袋，把目光放在了身旁的蛇類魔獸身上，按照陸淵的提示，和被放在石頭架子上的蛇類魔獸大眼瞪小眼了起來……
而在青鱗覺醒碧蛇三花瞳之時……
遠在加瑪帝國……
遠在加瑪帝國的加瑪帝都裡……
在米特爾家族的大堂內。
冰皇海波東，時隔多年，髮鬚斑白，卻再次坐上了屬於他的那個位置，也是米特爾家族太上長老專屬的位置，並當著米特爾家族所有人的面，廢除了米特爾騰山這位七星斗王的家主之位，並且，正式扶持米特爾雅妃成為米特爾家族的現任族長。
米特爾家族震動。
加瑪帝都內的所有家族震動。
加瑪帝國震動。
“答應你的第一步，已經完成了。”
“或許……”
“不，應該說，註定……”
“註定我不可能復活她了。”
“但是，並不是一定需要我親手而為。”
“希望你能看在我的付出上，給我一個機會。”
“哪怕，美杜莎女王也在努力。”
“但她如何努力是她的事。”
“我怎麼努力，是我的事。”
站在窗前。
欣賞著窗外的明月。
海波東長長的嘆了口氣。
加瑪帝國上空的暴風終於停止了轉動。
暗流依舊在湧動。
只不過，並不算特別的危險。
“就是不知道迦南學院是什麼感想啊！”
“吸納了一位十五歲的鬥皇。”
“麻煩，怕是要多的數不勝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