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神清氣爽的陸淵不同。

寧風致等人昨晚可謂是徹夜難眠。

越是心思縝密者,越對之前發生的事情感到無語。

一件件陰差陽錯的事情全都積累到了一起,就釀成了他們本次招攬失敗的苦酒。

說是誤會也可以。

說不是也沒問題。

鬼知道當時他們腦子為什麼沒轉過來?

就算是腦子沒轉過來,對對方多一些重視、少一些輕視,不行嗎?

白白的把這個印象分扔給了雪清河...

想想之前路上發生的那些事兒,寧風致就感覺到陣陣氣悶;好在他的修為和身體還算不錯,沒被氣出來什麼毛病。

當然,在寧風致隔壁房間裡住下的雪清河,並不在這個“徹夜難眠”的隊伍當中。

雖然從目前來看,陸淵並沒有成為自己人,但換個角度來看...不也沒有加入七寶琉璃宗、成為敵人嗎?

對於一名天才,雪清河知道自己需要足夠的耐心。

而對於一名神考者,雪清河知道,自己不僅僅需要足夠的耐心,更需要付出相當大的誠意。

如此,才有可能打動對方。

最起碼...

在確保對方不會把情況透露出去後,她要先把自己的真實身份說出來。

別管說的透徹、還是說的比較含糊,總之肯定不能瞞著!

先付出誠意,才會有可能得到對方的投靠。

這也是為了避免在未來的某一天,她和對方因為身份上的問題,鬧得分道揚鑣。

到時候...

相信那個女人絕對不會介意對陸淵這個神考者遞出橄欖枝...

本來一個羅剎神就夠難對付的了;雪清河可不想再給自己增添負擔。

至於寧風致昨夜究竟睡沒睡著...

這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

一宿未睡,寧風致的眼神中多了些淡淡的疲憊之色;但精神狀態還算是不錯,絲毫無法讓人聯想到他昨天剛剛遭受到了一次挫折。

不過,清晨再見面,這絲疲憊感自然被精神充沛的雪清河察覺到了。

“老師看上去有些疲累啊...”

雪清河不動聲色的問道:“是一路以來積攢的風霜所導致的麼?”

寧風致拿起溫熱的毛巾擦了擦臉,精神上稍稍振作了幾分;隨後,放下毛巾,笑著說道:

“清河,你差不多可以出師了。”

沒有正面回答雪清河。

但這句話中的隱喻,卻側面回答的雪清河的問題。

眾所周知,要麼是達到一定的標準,要麼是在某些方面足夠出色、甚至已經超越了老師,才會得到出師的許可。

寧風致能說出這樣的話,潛臺詞就是在表明:這次的對局我認輸了,你小子乾的不錯...

雖然雪清河目前也沒有贏,但寧風致知道,他自己肯定是沒有贏的機會了!

也不知道雪清河聽沒聽出來這話中的意思;總之,她笑了笑,說道:

“老師過譽了,清河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不敢妄自菲薄。”

寧風致看著手裡的毛巾,眼中閃過一絲複雜,忍不住在心中嘆道:

這一次,我倒是希望你能成功啊...

招攬天才的過程,就如同熬鷹一般。

要麼駕馭住鷹,要麼駕馭住鷹。

過程中沒有第二種選擇。

但...

卻有最後的止損方法。

如果這隻鷹仍然被囚在籠子裡,哪怕沒有被立刻馴服,獵人也不會心急的去採取一些暴烈的手段。

但如果這隻鷹想要掙脫囚籠,重新翱翔於天際...

那麼,獵人只好把這隻桀驁的鷹摁死在囚籠裡。

而對於七寶琉璃宗來講。

一名五環魂王的絕世天才,也只能算是一頭鷹了!

魂環配比再強又能怎麼樣?

魂力上的差距可不是幾個魂環就能抹平的!

封號鬥羅的境界,一級一重天。

一位九十五級的超級鬥羅,可以輕輕鬆鬆的攆著五位九十一級的封號鬥羅揍;就像是一個手持武器、身穿護甲的人類攆五條狗一樣...

就算這小子再能打,以他目前魂王的修為,匹敵一名魂鬥羅已經是最高的估算了。

而他七寶琉璃宗,有劍叔骨叔這兩個超級鬥羅坐鎮!

除去一頭桀驁不馴的鷹,只不過是手到擒來的事!

思緒如同白駒過隙一般轉瞬而逝,寧風致把手裡的毛巾收好,走到雪清河的身邊輕輕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而後從雪清河的身旁走過。

史萊克是一個藏寶庫。

數年前,出了一位秦明。

如今,雖然這個藏寶庫中最珍貴的寶物與他無緣,但其他的寶物,他還可以去試一試。

比如:那個疑似擁有火鳳凰武魂的馬紅俊...

又比如:那個據說是先天滿魂力的食物系魂師...

再比如:那個身份特殊的星羅皇子...

這些,不都是非常不錯的寶物麼?

但...

“老師你錯了啊!”

雪清河站在原地,低聲嘆道。

一名神考者,不是鷹,而是...

一頭巨龍啊!

而巨龍的身邊...

怎麼可能會沒有龍裔的存在!

與其去嘗試收復龍裔,為什麼不選擇“不成功便成仁”的路子,嘗試著去敲開巨龍的心防呢?

此刻,雪清河無比感謝自己的出身。

雖然她的童年盡是陰影,但她的出身,給予了她接觸到“大多數人都無法知曉的資訊”的機會!

站得高,望得遠。

她的閱歷雖然淺薄,但在高瞻遠矚這方面,她絲毫不遜色於一些老狐狸。

“想什麼呢?”

心頭猛的一跳,雪清河的身軀一僵,隨後淡定的轉過身來,帶著幾分無奈,笑著說道:

“陸兄怎麼在這裡?”

笑嘻嘻的打了個響指,陸淵笑道:“對於大多數魂師來說,神出鬼沒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嗎?”

“說的也對。”

雪清河附和了一句,示意了一下寧風致離去的方向,似乎是不經意間,透露出來幾分內幕。

“寧宗主為了陸兄,可是一晚都沒休息好呢...”

噫~

摸了摸手臂上突然豎起的汗毛,陸淵哭笑不得的擺擺手,嘆道:

“太子殿下你這樣說,很容易讓其他人誤會啊...”

誤會?

雪清河仔細的思考了一下剛剛自己所說的話,神色頓時有些複雜起來;看向陸淵的目光中,也附帶上了些許怪異的神色。

這都能想歪...

實在是讓她沒想到...

“話說...”

“太子殿下就不想和我聊一聊麼?”

看見面前“太子殿下”明悟的表情,陸淵趕緊把這個話題挑開。

男子之間,偶爾開開玩笑還可以。

但對一名少女來說,開這樣的玩笑還是有些過分...

差不多就可以了。

再往下開玩笑,難免就有些惡意了。

再說了...

也不利於下面的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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