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意見。”
“附和，贊同。”
思考了幾秒鐘後，燕虹和陸雪琪很快理清了基本邏輯，觀察了幾眼這些不會動的奇怪野獸，就給出了答案。
法相的眼角則尷尬的抽動了一下。
合著天音寺的弟子不存在是吧？
雖然明知道你是鬼王宗的，一路上表現出來的態度也對天音寺沒什麼好感，但也不至於表現的如此明顯吧？
問了青雲門的陸雪琪。
問了焚香谷的燕虹。
就是不問他這個天音寺的人。
就算目前他孤身一人，好歹也代表著天音寺這個修行勢力，對方如此不給面子，屬實是超乎了他的預料。
不過，法相倒沒動怒。
他現在算是看明白了。
除了寥寥幾人之外，其餘所有人都在或明或暗的針對他，無論是東方源，還是那名煉血堂堂主，包括那條黑水玄蛇，有一個算一個，都對他抱有惡意。
確切來講，是對天音寺抱有惡意。
既然如此，那他還不如乖乖躺平。
跟在隊伍後面，在隊伍中成為一個透明人，好處雖然拿不到太多，但壞處也不會由他一人承擔。
換句難聽點的話來說……
天塌下來有個高的人頂著呢！
不過，對於法相心裡的這點小九九，無論是碧瑤還是陸雪琪，亦或是燕虹，都沒過多的去關注。
如今，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與其把心思放在內鬥上，還不如先把情況確定下來，最起碼來講，這可以保證短暫的安全。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也是這個道理。
因此，當這隻隊伍裡幾個領隊者的意見達成一致後，這隻精疲力竭的隊伍終於恢復了一定的行動能力，也沒敢飛起來，怕遭到一些不測，只是採取步行的方式，順著這些野獸所看的方向走去。
逢山開路，遇水搭橋。
以修仙者的能力，如果不是害怕大規模破壞此地會導致一些不可控的情況突發，完全可以把這片森林毀掉。
最簡單的方式就是點火。
森林固然有一定的抗火能力。
但前提是，火勢絕不能太大。
也好在，這片森林並不是熱帶雨林的型別，雖然毫無生機這一點令人心悸，但也免去了被蚊蟲襲擊的風險。
每走千米，就會有人出手，砍掉一顆大樹，並在樹樁上留下記號，用以確保行進過程中有跡可循，一但發生意外，順著這些標記跑也能輕鬆點。
就這樣，隊伍走走停停。
也沒人去注意時間。
直到日光漸漸暗淡了下來，陸雪琪等人才率先察覺到了這一點，幾個修為比較高的修仙者騰空而起，穿過了茂密的樹叢，飛到了森林的上方。
太陽依舊掛在天上。
談不上夕陽，只是微微下沉了幾分。
目測，距離正中央差了四個太陽左右的差距，按照正常的時間來推算，應該是下午三點鐘左右。
“我們該加快腳步了。”
“這片森林的枝葉過於茂盛。”
“當夕陽出現時，我們的可視度將達到正常夜晚時的可視度，如果到了晚上，這片森林裡只會更加黑暗。”
“到時候，我們就只有兩種方法。”
“第一種，就是抹黑前行。”
“第二種，就是點起火把。”
“況且，以這片森林的神秘程度，到了晚上這些怪異的野獸是否會復活，都是一個不確定的因素，對我們無疑很不利。”
陸雪琪言簡意賅的對眾人解釋道。
在另一旁，燕虹也開口附和道：“陸道友說的沒錯，點起火把固然可以保證我們的可視度，但那無疑相當於把我們的方位暴露在所有危險下；但抹黑前行的話，一但出現問題我們甚至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當我們意識到身旁同伴出現問題的時候，也許已經晚了。”
聽聞此番討論，眾人連連點頭。
但碧瑤卻似乎聽出了什麼意思。
挑了挑秀氣的小眉毛，反問道：“你們倆的意思是我們不應該繼續按照這個方式尋找下去？而是應該換成一種更便捷，速度也更快的尋找方式？”
陸雪琪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燕虹也是一臉凝重的沉默著。
幾秒鐘過去後，陸雪琪才再度開口解釋道：“我並不是否認碧瑤小姐的推測，只是說目前依舊看不到結果，甚至連任何有用的線索都沒有，想必任何人都會在這種境況下產生懷疑，尤其是自我懷疑。”
“那你們能找到其餘的線索嗎？”
碧瑤一針見血的指出了這個問題。
看著所有人都啞口無言的樣子，心頭不僅升起了一絲絲的煩躁，嗤笑一聲，沒好氣的諷刺道：
“既然沒有線索，那還說什麼？”
“推測推測……”
“本小姐好歹是有證據的推測！”
“你們可倒好，連證據都沒有！”
“所謂的質疑，不過是你們正道中人依舊不放心我們魔道中人的藉口，根本就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實！”
說罷，碧瑤沒好氣的甩了甩手。
冷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你們不就是擔心本小姐會坑你們嗎？”
“那行！”
“本小姐走前面總可以了吧？”
“願意跟上來的，就跟上來。”
“不願意跟上來的，覺得本小姐這個魔教妖女會坑你們的，就自尋出路吧！本小姐還不伺候了呢！”
看見碧瑤這尥蹶子不幹的態度，陸雪琪和燕虹等人頓時產生了幾分懷疑，但這些懷疑並非是對碧瑤，而是對她們自己。
是她們的警惕心太強了嗎？
對面這位鬼王宗的大小姐，是否就真如她自己所說的那樣，並沒有存在坑害他們的想法？
但看著碧瑤走入叢林，繼續按照原本的推測走下去的時候，終究還是有人按捺不住了。
“要不就跟上去看看？”
“我覺得，她沒有坑害我們的理由。”
“最起碼，在看到希望前，她沒有坑害我們的理由。”
田靈兒率先開口。
算是給了眾人一個臺階下。
見此，其餘不少人也紛紛開口勸說。
正魔兩道固然對立。
但在眼下，他們的命還是最重要的。
如果他們死了，就像是天音寺如今的樣子，無論對於隊伍的整體實力，還是對於背後的宗門來講，都將是一個慘重的打擊，或是傷筋動骨的折損。
更何況……
東方源還下落不明！
如果東方源再死了的話……
他們就必須要活著回去！
要不然，就會變成如今的青雲門和天音寺一樣，但從表面上看，都能看出來那種青黃不接的現象。
不過，青雲門好歹比天音寺強一點。
無論是陸雪琪還是蕭逸才，亦或是齊昊和常箭，包括曾書書，必要時刻全都是能挑起年輕一輩中大梁的存在。
反觀焚香谷。
如果失去了東方源……
也就燕虹和李洵能拎出來轉轉。
所以，無論是出於哪個理由，現實都容不得陸雪琪和燕虹固執己見，抱著那種沒有證據的懷疑駐足不前。
因此，兩人對視一眼，紛紛看明白了對方的想法，默不作聲的將此事揭過，帶著一眾弟子跟了上去。
小插曲很快過去。
經過了這次的小插曲，雖然隊伍裡的氣氛變的更加尷尬了起來，但行進速度倒是快上了不少。
可即便如此，直到夕陽出現，森林裡的光線明顯不充足的時候，他們依舊沒找到想要找的東西。
入目所見，皆是單方向的鳥獸蟲蟻。
保持著栩栩如生的姿態，一動不動。
齊昊手握寒冰劍，來不及心疼自己手裡磨損過大的寒冰劍，對準面前的大樹就是一劍揮下，將大樹砍倒後，在殘留的樹樁上留下了一個簡單符號作為印證，旋即就準備邁步跟上隊伍。
但就在這時！
齊昊卻突然看見一道黑影閃過！
就從他的臉前閃過，旋即又消失不見！
齊昊的瞳孔猛然收縮，手掐劍決豎於胸前，四面由寒冰構成的牆壁拔地而起，將他護在了中間。
如此大的聲勢，其他人自然不可能毫無察覺。
陸雪琪等人率先回頭，旋即就看見了用冰牆把自己護在內部的齊昊，剛開口想要說些什麼，旋即就看到了齊昊剛剛所看到的景象——黑影在面前劃過！
只不過，這不再是一道黑影！
而是數十道黑影一起閃爍！
這些黑影有大有小。
小的黑影，如同麻雀一般。
大的黑影，則如同野牛一般。
總之，由於天色太暗，森林的遮光性還比較強，並沒有人真正看清楚這些黑影是什麼東西。
但這些黑影運動的事實，卻是每個人都親眼所見的！
而在此刻，這些黑影正如同一群沒頭的蒼蠅一樣，也沒看路，從各種方向朝他們竄來。
曾書書直感頭皮發麻。
一切的未知，代表的都是恐怖。
一切的無法理解，代表的都是敬畏。
坑坑窪窪的軒轅劍瞬間出鞘，曾書書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麼好的應對方法，只能向前劈出了兩道橫向的劍氣，嘗試能不能阻止這些黑影。
但另所有人都吃驚的事情發生了！
這些劍氣居然劈空了！
準確來說，是從那些黑影的身體中穿行而過，沒有任何鮮血飛濺而出，而這兩道劍氣還在直線飛行，直到撞上了齊昊樹立起來的冰牆，才被震成了一團碎片。
齊昊也沒防備。
被這突如其來的劍氣嚇了一跳。
好在他感知到了這道劍氣裡存在的太極玄清道氣息，扭頭看向不遠處的曾書書，驚魂未定的喝道：“你在做什麼！”
在說話之餘，又是一道黑影從冰牆中穿行而過，在齊昊抽搐的眼角中，從齊昊的身體中穿過，朝遠方跑去。
陸雪琪等人自然也看到了這一點。
一邊避讓著這些黑影，一邊對不遠處驚魂未定的齊昊問道：“齊昊師兄，身體可曾敢感覺到不適？”
“沒有。”
齊昊回應了一句。
膽子也稍微大了一點。
皺起眉頭，手持寒冰劍，朝不遠處的黑影劈出了一道冰藍色的劍氣，在看到黑影毫髮無損後，又伸出手，主動朝一個黑影拍了過去。
又是拍了個空。
齊昊這才意識到了什麼。
雖然還未徹底放下戒心，但緊張嚴肅的表情已是鬆弛了幾分，站在原地，不閃不避的對不遠處陸雪琪等人說道：
“這些黑影的本體，應該就是我們先前一路走來所看到的那些怪模怪樣的野獸，只不過現在它們都沒辦法被觸控，無論是我們想觸控它們，還是它們想觸控我們，都沒辦法做到。”
“所以說，大家可以放心。”
“不過，具體是否存在著一些潛在層面上的傷害，目前我還不清楚，大家還是儘量避讓為好。”
“但正因為如此，看見了眼下這個奇特的現象，我才突然意識到，也許碧瑤小姐先前推測的話完全正確。”
“你們仔細觀察一下這些怪模怪樣的野獸行進的路線，就會發覺，它們全都是往一個方向跑的。”
“也就是說，那個方向有問題。”
“最起碼來講，有未知的秘密。”
“或許這就是我們離開這裡的契機。”
“即便我們還不知道這裡是哪裡……”
說到這裡，即便是齊昊，一時間也有點語塞。
這個急劇諷刺性的現實就擺在了他們的面前，因為他們確實不知道他們現在處於哪裡，目前的一切推測，也僅僅是建立在觀察上。
情報？
抱歉，沒有。
求援？
抱歉，沒有。
就連找個人溝通，都沒有。
好似把他們變成了一群瞎子聾子。
只能看見，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不過，齊昊的這番解釋也並非是完全沒有用，最起碼來講，這些黑影無法傷人的情報是被試探了出來。
其次，就是碧瑤先前的推測得到了一定的驗證。
見此，眾人紛紛看向碧瑤。
只不過，碧瑤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手裡可沒有陸淵寫的劇本。
到了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所以碧瑤也就沒多費口舌，環顧了一眼周圍數量繁多的黑影后，就對在場的其他人提醒道：
“我們該走了！”
“任何時機都是有時間限制的。”
“過了時間，這些活的指路標可能就不復存在了，到了那時再去尋找，顯然不如現在輕鬆。”
說著，碧瑤已是竄了出去。
傷心花散發出一層薄薄的光暈。
讓碧瑤處於一個不高不低的飛行狀態。
見此，陸雪琪等人也紛紛學著碧瑤的樣子跟上了這些黑影，貼地飛了足足有半個時辰，才看見了前方聚在一起，一望無際的黑影群體。
太陽終究是徹底落下了。
明月高懸。
餘光灑落到地面上，透過了森林上面繁茂的樹枝，帶著一些斑駁，零零星星的落到了這片森林裡。
斑駁的光影，如同詩畫一樣。
配合上在光影中忽明忽暗，種類繁雜且形狀各異的野獸，給剛剛趕到這裡的碧瑤和陸雪琪等人帶來了一種奇特的美感，用以觀看。
曾書書饞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看著面前這些連他都不認識，甚至他目前手裡所有古籍中都沒有記載的異獸，他實在是心癢難耐。
不過，曾書書還算是理智。
沒因為個人的喜好而貿然行動。
只是目光火熱的要死。
張小凡自然清楚曾書書的性格，就像是先前曾書書跟他討要小灰一樣，可謂是一個狂熱的收集者。
因此，見到眼下這一幕，雖然曾書書看上去還算挺有理智的，但張小凡還是默默地伸出了手，按在了曾書書的肩上，確保曾書書不會突然行動。
曾書書倒是沒在意這些細節。
只是死死的盯著這些異獸。
不過，除了對獸類沒什麼研究的張小凡等人外，餘下的所有人，見到眼前這一幕也都如同曾書書一樣，看向這群異獸的目光中充滿了火熱的求知慾。
但很快！
這些異獸就紛紛狂躁了起來！
五光十色的力量浮現在體表上。
但讓所有人感到意外的是，他們竟然沒感覺到任何的壓力，甚至連最基本的法力波動，他們都沒感覺到。
“這是……”
“發生了什麼？”
林驚羽好奇的問道。
李洵低聲解釋道：“我沒有感覺到法力上的波動，所以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它們使用的不是法力或妖力，第二種就是我們和它們之間必定有一方是假的，也就是如同現實中的那些物體一樣，沒有生命，甚至是根本不存在！”
“但這怎麼可能呢？”
“是妖就會有妖力，是人也可以修煉出法力，就算它們是一群野獸，只要能表現出力量，就說明它們一定會產生法力波動，被我們感知到。”
“而第二種就更不可能了。”
“誰見過死物還會動的？”
“法寶例外。”
“就說我們生活中的物品，無論是吃飯的鍋碗瓢盆還是穿衣洗漱的用具，哪個是可以自由行動的？”
“我們就更不可能是死物了。”
“我們總不能不知道自己死沒死吧？”
常箭皺著眉頭反駁道。
有條不絮的分析讓眾人聽的連連點頭。
但就在這時，變化再起！
“至於嗎？”
“一個個膽子小的跟個兔子似的，我是能一口吃了你們還是怎麼著啊？”
聲音驀然響起。
碧瑤等人的瞳孔微微一縮。
順著聲音往上看去……
一道人形的黑影，就坐在被群獸包裹在中間的大樹上，從樹洞裡拎出來了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黑影緩緩摩挲著，隨後，站起身來，目視下方。
沒人能看清這道人影的臉。
因為這道人影更像是一個影子。
和其他栩栩如生的異獸比起來，這道人影的做工相當簡陋，甚至連最基本的五官都沒雕刻，就像是一團黑漆漆且不會反光的泥巴一樣，令人無法去猜測這個人影究竟代表了什麼，又是否可以溝通。
但當這個人影出現後，底下的諸多異獸很明顯的消停了下來，雖然還圍在這裡不肯離開，但也並不想之前一樣，發出一些焦躁的吼聲了。
站在樹枝上的人影放下手裡的黑影。
沒有五官，就相當於沒有表情。
但在場的每個人，都能從對方的語氣中聽出那種平淡到極點的殺意，甚至是漠視般的殺意。
“不想走？”
“那就沒必要走了。”
“明天我就要離開這裡了。”
“在我走之前，謝謝你們前來送行。”
“一住就是六年。”
“我由一個一環未獲的魂士，目前已經成長為了四環的魂宗，在離開之際，總要送這片森林一些什麼禮物。”
“讓我想想送什麼好呢？”
人形黑影猛的一拍手，語氣中帶上了幾分歡快：“我想好了，我要送給這片森林一輪紅月！”
齊昊低聲笑道：“還是個有趣的人。”
法相在一旁也低聲笑了兩聲。
李洵舔了舔嘴唇，壓下了笑容。
不少人聽見這番話，也紛紛是無聲的笑了起來，雖然他們還不知道這道人形黑影究竟是誰，但最起碼對方會講人話，具備溝通的基礎要求。
況且，從對方的這段話中，可以看出對方並不是單純的模仿，而是真真切切的具備了人類的思維。
甚至還知道“禮物”這個說法。
但很快，他們就發現自己笑的太早了！
只見站在樹枝上的黑影抬起手，兩輪明顯的漩渦就出現在了他的手掌上，銀色的力量浮現在他的手臂上，隨後渲染到了手掌上的漩渦。
碧瑤情不自禁的咬住了下唇。
其他人或許不認識。
但她認識這種力量！
這是他所擁有的力量，也是他用道子陸淵那個身份展現出來的力量，只不過現在的他使用出來，是無聲無息的，而眼下這道黑影使用出來的，則是銀色的。
那這道黑影究竟是誰？
碧瑤似乎已經找到了答案。
但現場的戰鬥還在繼續。
準確來說，這還算不上是一場戰鬥。
充其量就是一場……
“就是一場單方面的割草啊！”
黑影笑道。
旋即雙手合一。
一個古怪的印記被其擺出。
輕聲吟唱道：“空間亂流！！！”
虛空中，數道鎖鏈蔓延出來。
現場頓時如同被扔進了一個攪拌機裡一樣，虛空中似乎有無形的利刃反捲，僅僅是片刻間，現場就變成了一團碎末。
隨著鎖鏈的自行消散，這團泥濘的碎末頓時落到了地上，砸起了一攤血霧，刺鼻的血腥味也在同一時間瀰漫開來，令在場所有人面露驚駭之色。
現場所有人都清晰的聽見了這句話。
但也正因為如此，他們的大腦才直接陷入了宕機的狀態，由於運轉的思緒太快，導致的過熱宕機。
碧瑤已是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手指。
努力控制著自己，不發出任何聲音。
現場所以人也都紛紛屏住了呼吸。
無論是主動的，還是被動的。
一時間，落針可聞。
站在樹枝上的人影緩緩消散。
現場再度恢復了平靜。
地上的血肉已經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則是恍若初見的泥土。
如果說還有什麼不同……
也就只有那顆佇立在原地的大樹，還有始終躺在樹底下的那道巨大的黑影，和最開始一樣，無論是發生了什麼變化，都保持著這種狀態。
良久，碧瑤放下手，吐出一口氣。
其他人似乎這才被驚醒。
紛紛長處一口氣，緩了緩氣息。
隨後，面面相覷，誰也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