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玉的來歷
第五十一章 玉的來歷
週日。把民宿暫時交給了左三丘管理, 時蹤跟賀真到了御龍山。
到的時候天色已晚,兩人入住了一家溫泉酒店。
溫泉酒店是周律的秘書安排的。秘書果然跟周律一樣講究且周到,選的地方極為有意境。
御龍山地勢高寒, 山間已經有了雪。
溫泉酒店建在半山腰的湖邊, 湖邊有雪,湖中有月,月色雪色俱是絕美。
兩人吃飯的地方正好位於窗邊,能夠欣賞到絕美的風景。
這裡的菜偏辣, 聽服務員介紹特殊菜的時候, 時蹤微笑著點頭,表示自己每樣都要嘗一點, 麻煩她了云云。
他的樣子紳士極了, 姑娘最後是紅著臉走的。
賀真蹙眉望著姑娘走開, 再看向是時蹤。“你都沒有味覺,點那麼多菜做什麼?在嘗不出的味道的時候,貿然吃很多辣椒,小心胃疼。”
兩人相對而坐, 聽到他的話, 時蹤不在意地喝一口茶。“這不有你麼,你可以幫我嘗。你長身體呢, 多吃點。”
次日一早7點。
“哪樣?”時蹤問他。
“對。”時蹤從揹包裡把他收到的小紙盒子拿出來遞給他看,“有印象嗎?”
僧人問,“是以我的名字寄的?”
拿出紙巾,賀真伸出手,在剛要碰到他的臉的時候,又拐了個彎,轉而把紙巾塞進了時蹤的手裡。
“我去確認下我們的房間包不包含那種單獨的浴池。沒有的話,我去升級成套房。你想泡溫泉的話,就在房間裡泡吧。”
“這……我也只知道他的年紀和名字,其他的都不知道。再說了,這有關客人的隱私,我們實在是不方便透露太多。”僧人面露為難。
停頓了一下,賀真又補充了一句。“我只是覺得公共浴池不乾淨。”
現在的很多寺廟條件已經很好了,內室有空調,還擺了一個小太陽。
時蹤淡淡笑著,對他道:“誤會了。我說的是公共浴池,很多人的。你想到哪裡去了?”
他的這副神態, 總不免讓時蹤想到那個夢裡抽自己鞭子的宋帝王。
“是。”時蹤道,“你知道它的來歷嗎?你又為什麼把它寄給我?”
進寺廟之後,時蹤與賀真稟明來意,便立刻被引入寺廟後方的一間內室。
時蹤不以為意。“我怎麼了?”
時蹤把目光放到角落裡的一個監控攝像頭那裡,問僧人:“他最近一次來,是多久?”
賀真見他頭髮上有水珠,那是走在山間小道時,樹枝上的積雪融化後落到他頭上的。
時蹤缺了魂魄,身體不好,這會兒便立刻伸出手烤了起來。
於是時蹤不甚愉快, 頗有些懷念前幾天那個短暫失控的賀真,當即逗他:“晚上要不要一起去泡露天溫泉?”
走進庭院,再走進隔壁屋,裡面有簡單的床鋪和桌椅,還有幾個蒲團和木魚,倒是不見佛像。
僧人道:“就在這旁邊。我這就帶你們過去。”
“有的。是我打的包,我記得裡面是一塊玉,對吧?”僧人問。
賀真眉頭皺得更緊,臉也板得更厲害。“我不是你想的那樣。”
其實他這一路上話都很少, 面容又恢復了那種冷感的好看。不說話的時候他通常都板著臉,眉間還帶點睥睨, 是高傲清冷的模樣。
額間水珠順著時蹤的臉往下淌,把他凍得發白的臉衝得更白。
時蹤又問:“當時他住的哪間房?能帶我們看看。”
賀真很認真地說道:“你不用試探我。我不是那種……那天我是因為喝多了酒,並且那酒里加了藥。我不是腦子裡只有那點事兒的人 。
周律不愧為人脈極廣的大佬,在時蹤過來之前,他已經派人過來打了招呼。
大概聽出了他話裡的輕挑,賀真皺緊眉。“你……”
“能我給他的資料嗎?”時蹤問。
“兩個月前。”僧人道。
賀真:“…………”
“你去哪兒?”時蹤問他。
——總不會生氣了吧?
賀真站定,沒有什麼感情的聲音傳來。
嗯。果然還是這副模樣討喜一些。
“不客氣。聽說你們是想查一個包裹的事情?”
“我沒有覬覦你,也沒有再打算冒犯你。那天話都已經說開了,以後我會和你保持距離。你不用再說這話試探我。”
兩人起了個早,先坐索道上山,後來又走了一條遠離景區的山路,大概花了一個小時,總算到達清泉寺。
“這是一個客人拜託我寄的。”僧人道,“他叫邢致,是跟我們寺廟挺熟的香客,每年都會來住一個月。”
賀真靜靜看著他,不說話了,過了好一會兒再站起來,竟是直接往餐廳外走去。
“謝謝。”時蹤接過紙巾隨意擦了下頭髮,再看向屋中的僧人,“叨擾了。”
之後賀真就不說話了,只是側頭望著窗外, 像是在看風景。
時蹤問:“監控還儲存著嗎?”
“監控倒是儲存著,不過……”僧人皺眉。
時蹤看向他:“能調閱給我看看嗎?”
“不好意思。這實在……”僧人道,“這是客人的隱私,非常抱歉。”
時蹤當然猜到了這僧人肯定不會同意。
但他還是這麼問了,一來是想確定監控是否還留存著,二來便是方便自己提出下一個問題。
這僧人看著老實,接連拒絕了時蹤幾次,已經面露尷尬和為難,明顯是不擅長拒絕別人的那種人。
於是時蹤先故意提了一個比較“過分”的問題,接下來的問題,僧人再想要拒絕,就難了。
時蹤和賀真回了方才那間內室,把手又放到了小太陽上面,再對僧人道:“實不相瞞,不是我有意想打探這個叫邢致的人的隱私,只因這塊玉太邪氣,自從收到它之後,我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身體也越來越差。
“我不打聽這位香客是誰,打聽一下他的一個大概情況總可以吧?他有沒有什麼古怪的地方?我既然不認識他,他為什麼要寄給我這塊玉?”
略作停頓後,時蹤盯著那老實和尚,輕嘆了一口氣。“你說不能侵犯別人的隱私,可如果這玉真是什麼傳遞禍患的東西,你幫他把這東西傳給我,這不是害了我嗎?
“和尚,問都不問一下,就隨便把這種東西亂送,這就合規矩了?
“是你把這玉給我的,你可要負責。”
時蹤語氣溫柔,眼神柔和,說話的時候還不斷搓著也不知是被凍紅還是烤紅的手,一句一句卻步步逼近毫不退讓。
僧人急得臉都紅了。他只能面紅耳赤地解釋:“施主,我絕對沒有害你的意思。我只是……那位香客看著面善,經常對我們寺廟捐款,他應該也沒有害你的意思,他、我也確實沒想到……”
“那就把你知道的關於他的事情說一下吧。”
時蹤道,“如果跟他個人資訊有關的隱私部分,你可以不講。其實我只這塊玉有關的事情。”
僧人最終想到了一個折中的辦法。“關於玉的事情,我確實知道得不多,只知道他很容易見鬼,後來為求心安,也就信了佛。
“這樣,我有他的電話。不然我給他打一個電話,然後看看他的意思。如果他同意,我就點公放按鈕,到時候你們有什麼問題,直接問他?”
時蹤點點頭,覺得可行。
於是僧人便撥通了邢致的電話。
聽僧人大致講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邢致經過短暫的猶豫,倒也對大家簡單解釋了這段故事——
他從小體弱多病,經常見鬼。大概三年前,他在寺廟求完平安後,剛出寺廟,就差點被絆倒,緊接著他在山間小道上撿到了這塊玉。
這玉非常好看,邢致又是拜完佛後撿到它的,自然認為冥冥之中自己和玉有緣,於是就把它帶在了身邊。
不久前,他做夢的時候,夢到玉化作人形,讓自己把玉寄到錦寧市迷藏客棧,讓一個叫時蹤的人收。
他感覺這是天意的安排,於是照做。
故事講完,顧不得時蹤他們還想問什麼,邢致就說自己有事,匆匆掛了電話。
一個簡單的故事,時蹤卻聽出許多破綻。
所謂玉託夢讓他寄東西的說辭實在不太靠得住。
何況就算託夢是真,那直接把玉寄出去就可以了,為什麼要轉手讓寺廟的人幫他寄呢?
不過時蹤暫時沒多問,他要走邢致的電話,向僧人道過謝,便和賀真下山回了酒店。
回酒店後時蹤也沒閒著,直接寫程式黑進清泉寺的電腦,找到了三個月前邢致住在寺廟時的監控錄影。
將邢致住在寺廟時的監控一晚一晚地找過去,時蹤看到了頗為奇怪的一幕——
晚上10點左右,邢致回到房間,像是忽然看到什麼似的,嚇了一大跳,整個人都顯得很慌亂。
之後他走到桌子前,倏地跪了下去,一個勁兒地朝桌子拜。
桌子上並沒有佛像,他在拜什麼?
把畫面放大,時蹤這才發現他在拜那枚玉。
等拜完玉,邢致一口咬向自己的食指,之後竟用血在玉上畫了一個符咒。
再然後,他就對著那枚玉的上方說起了話,彷彿有一個靈魂浮在那枚玉的上方似的。只不過這個靈魂顯然只有邢致能看見,透過監控目睹這一幕的時蹤也什麼資訊也無法得到。
整個過程裡,邢致始終戰戰兢兢,就好像他從那枚玉里召喚出來的,是某個可怕的厲鬼。
看完監控,時蹤立刻打了周律的電話,讓他幫忙查明邢致的下落。
周律在一家知名電子商務平臺也有投資,如果邢致恰好在那家平臺買過東西,在平臺的系統後臺輸入手機號,就可以查詢到他下單的地址,而那很有可能就是他的住址。
等周律派人去查地址的功夫,時蹤坐在酒店落地窗前,朝坐在自己身邊的賀真問道:“你有什麼看法?你那塊玉是怎麼得到的?你做的那些夢,也跟它有關?”
“我在很小的時候就得到它了。”
賀真道,“它帶給了我一些夢境和記憶。不過並不太多。”
賀真的話當然有所保留。
他並沒有直接告訴時蹤,他已經透過所謂的“夢境”,想起了自己確實就是那個宋帝王,也漸漸把自己真的當做了他。
他也沒有說,他感覺那個“玉”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幫助恢復當人之前的那部分記憶。
賀真之所以沒有完全如實相告,實在是因為他能感覺到時蹤很恨那個宋帝王。可他還不希望兩個人的關係立刻走至僵局。
“很小的時候?”
聞言,時蹤難免有些驚訝,“可我才收到的這枚玉。並且我根本沒有8個月前的記憶……”
時蹤不由想到了兩個人曾對他說過的話。
首先是李融景,他說他查不到時蹤之前的任何資料,他就像是憑空出現在這個世界的人。
其次是祝霜橋。他告訴時蹤,時蹤不屬於這個世界。如果他被這個世界的造物主發現,他會死。
至此,時蹤敏銳地意識到他和賀真的情況完全是不一樣的。
賀真出生於賀家,來歷身世非常清楚,他在很小的時候就撿到了玉。
這意味著在還沒接觸到遊戲的時候,他就慢慢恢復起了所謂的“前世”記憶。
可時蹤既沒有8個月前的記憶,也沒有任何親朋好友或者熟人。
他發現自己還真有可能是8個月前才來到的這個世界。
時蹤本以為玉、前世、遊戲,這三者密切相關。
也許左三丘、周律他們也會在不久後收到這種玉,繼而也想起某段“前世”記憶。這可能是遊戲的一部分。
但他現在發現真相併不是這樣。
玉和他的“前世”記憶息息相關,但恐怕與遊戲完全是兩碼事。
他和賀真很可能只是恰好捲入了遊戲、恰好因為遊戲認識了而已。
那枚玉卻與遊戲無關,並不是系統送給他們的某種“道具”。
時蹤不由順著夢裡那個“明月”的話想了下去。
如果自己真是地獄罪大惡極的兇徒……那麼自己有沒有可能越獄了?
他從地獄逃走,去到了這個世界,並透過某種方式重塑了自己的肉身,得到了時蹤這個名字。
那麼宋帝王恐怕是為了追捕他,這才轉世成了一個人。他的目的是來人間尋找時蹤這個罪犯,然後殺死他,把他帶回地獄。
在這過程中,兩個人進入遊戲,純屬巧合。
不過時蹤馬上就推翻了這個想法——
如果宋帝王只是為了抓捕自己,他為什麼要重新投胎?為什麼會失憶?
地獄中人既然有那麼強大的能力,按理應該可以隨便抓人回去。
如此,宋帝王根本沒有必要選擇這麼迂迴的抓捕罪犯的方式,或者說這種事本該不需要他親自出馬。
那麼換個角度看,宋帝王是……來人間歷劫的?
明月逃走,來到這個世界,缺失了一部分靈魂,也損失了記憶。他透過某種辦法獲得肉身,成為了時蹤,成為了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
與此同時,宋帝王也來到這個世界歷劫。
因為這場遊戲,兩人換了身份的人,在人間完成了一個特別的重逢。
這個想法目前看來是最合理的。
其中存在唯一的問題,無非是玉的來歷。
難道有誰刻意把兩枚玉,在不同時間段,分別寄給了他們兩個人?
這個人是希望他們透過玉,想起各自在地獄的那段記憶嗎?
這個人做這一切的最終目的又是什麼呢?
但無論如何,時蹤再次意識到賀真對自己是有威脅的。
也許宋帝王單純是來人間歷劫、體驗人生的,但在徹底恢復記憶後,他搞不好會“順便”把自己弄回地獄。
窗外又下起了小雪。
風來,寒氣立刻進了屋。
賀真起身把窗戶關上,再幫時蹤拿了條小毯子過來。
見時蹤盯著電腦螢幕不動,賀真問他:“怎麼了?”
“也沒什麼。”
時蹤手機響了,那是周律發來的調查結果。
見狀,他站起來對賀真道,“我出門一趟。”
賀真敏銳地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想去見邢致,但不想我跟著?”
“他就住在山腳下的鎮上。我去去就回。”時蹤朝他指了指露臺溫泉的方向,“你可以去泡個澡。”
“時蹤——”
“聽話,別跟著。”
40分鐘後,時蹤到了邢致住的單元樓下。
這是他們公司的房子,邢致住在一個一室一廳的房子裡。
給邢致打了電話,時蹤問他:“不好意思打擾了,我是之前在清泉寺跟你透過話的人。”
“你好,你有什麼事兒嗎?”邢致問。
“你在家的吧?”時蹤盯著他家亮著燈的窗戶。
“在、在的。怎麼?”邢致似乎有點緊張。
“兩分鐘開下門。我替慧珍和尚給你送點東西來。”
掛了電話,時蹤上了樓。
兩分鐘後,時蹤到了邢致的房門口。當然,他的手裡並沒有任何東西。
房門準時開啟,後面出現了邢致的臉。
時蹤也不料,在見到自己的那一瞬,邢致竟嚇得一下子跪倒在地,臉色慘白,滿眼寫著不可置信。
他怕得幾乎失去了反應能力,以至於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要開口說話。
不過他完全無法說出完整的句子,只是不斷地重複:“我我我、你你你……”
為避免引來其他人的注意,時蹤迅速把邢致推進屋中,再把房門關上。
之後他頗為詫異地看見,邢致竟然朝自己跪下了,雙手合十道:“白無常大人,你放過我。你提的要求,我都照做了……你為什麼又來找我?我求求你放過我!”
於是時蹤恍然大悟。
——讓邢致向迷藏客棧寄出那枚月牙形狀的玉的人,不是別人,恰是他自己。或者說,是明月時期的自己。
不過邢致稱呼自己什麼?
白無常?
難道我當年在地獄,並不是一直在受懲罰的?
我還混成了地獄公務員嗎?
時蹤不以為意一挑眉,擺出冷漠的態度,看向那邢致道:“我可以放過你。不過我想考考你的記憶力,看看你有沒有把我吩咐你的所有事情,全部一一辦妥。
“你怎麼遇到我的,我還囑咐過你辦什麼事,立刻複述一遍。”
邢致欲哭無淚,但只得照做。
按他的意思,他似乎天生開了陰陽眼,且八字偏輕,很容易撞鬼。
他確實是在從寺廟離開後看到了那枚玉,因為感覺到那玉的特別,他當時就多看了它好幾眼。
但他敏銳地感覺到那玉不一般,碰了搞不好會惹麻煩。所以他並沒有撿起那枚玉,甚至沒有碰它一下。
哪知往山下走了五十米,他又看到了那枚玉。
這回他趕緊撒丫子跑了,由於動作太急,差點沒摔下山。
但等到了山底,他居然第三次看見了那枚玉。
邢致慌了,意識到自己這是被纏上了。
看來那枚玉會陰魂不散地跟著他。他也只能將它帶回家。
他一個叔叔是學風水的,家裡放著很多古籍秘術。
他總覺得那玉有話想告訴自己,於是按照某本古籍上的秘術,以血畫咒,嘗試與玉里的魂靈溝通。
他猜想,這枚玉屬於一個死去的人。這個人恐怕有什麼執念,導致冤魂沒有入輪迴,而是附著在了玉身上。
邢致想,如果自己能與附著在玉上的靈魂溝通,幫他完成他生前未了的心願,便算是了卻了他的執念。
如此,這冤魂和玉,想必就都不會再纏著自己。
依樣畫葫蘆畫完咒後,邢致果然看到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男人,他穿著一身白袍,長著一張極為好看的臉,以半透明的方式飄浮在他跟前。
邢致當時就嚇到了。
不過多次見鬼的經歷、以及那人太過好看的臉,讓他沒有立刻逃跑,而是鼓起勇氣問:“你、你死了多久了?生前有什麼執念嗎?我、我我可以幫你。只希望你放過我。”
卻聽那人道:“自我介紹一下,按你們人間的說法,你可以把我當做地獄的白無常。其實我距離你所在的空間非常遙遠,我們的時間流速相差也很大。你之所以能看見我,是因為量子隧穿。”
邢致根本也沒聽懂他的話,只聽他再道:“我沒有執念,不過我確實有事情要你辦。你要乖乖聽我的話,否則你們全家人,我都不會放過。
“這件事不難辦,你要按我規定的時間,透過隱秘的方法,將這枚玉送到一個人的手中。”
“我、你……不是,我……”
邢致實在沒理解,緊接著聽見“白無常”說了句。“你那裡馬上要下雨了。”
他的聲音剛落,只聽一陣電閃雷鳴,窗外果然下起了雨。
邢致立刻驚訝地看向飄浮在玉上面的人。
“白無常”再道:“你一直在等筆試結果,對不對?你去清泉寺就是為了求佛祖保佑你透過考試。
“但是佛祖不能保佑你,我可以。
“讓我來告訴你,你得了第三名。你想考的職位恰好也只招三個人。”
“所以我可以順利上崗了嗎?”
不知不覺,邢致被他的節奏帶著走了,人變得激動起來。
“白無常”搖了搖頭。“不對。第四名的人找了關係。他會頂上去的。但你去找王主任,他可以幫你解決問題。具體的辦法,我可以教你……”
御龍山的半山腰上。
小雪漸漸落成了大雪。
賀真並沒有去泡溫泉,也沒有離開時蹤的房間。
他坐在窗前,對著月色與雪色,拿出了自己的那枚玉佩。
像是冥冥中的指引一般,在把邢致畫符的監控畫面又看了一遍後,明明沒有看清他的具體動作,但賀真像是已經學會了似的,他咬開自己的食指,在玉上畫了一個咒。
不久後,玉的上方浮現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半透明的人。
賀真認出了他。
那人立刻低下頭,像是不敢直視賀真的臉。
他用很莊重的口吻道:“拜見三殿。屬下總算等到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