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漢賊不兩立，王業不偏安
接下來數日，正如劉芒所料，魏軍對於漢軍的折磨才剛剛開始。
曹丕以大魏天子的身份，出現在樊城，這武藝證明了劉芒的猜想。
“陛下，您是想讓劉長卿揹負弒君之名，還是單純地守住樊城？”
司馬懿心思細膩，問出了曹丕最想要的問題。
“仲達，兩者對朕而言，有何不同？”
“回陛下，若是讓劉長卿殺死那傀儡，以後天下再無人提起篡漢之事。”
司馬懿繼續慫恿道：“若是單純利用劉協守住樊城，天下人依舊會說陛下得位不正！”
篡漢自立，得位不正。
這八個字令曹丕如鯁在喉，可事實如此，他急需洗刷自己的汙點。
“如若劉長卿殺死劉協，不但能摧毀劉備父子復興漢室之法理。”
“陛下大可打著為劉協報仇的名義，用以討伐劉備父子！”
“如此一來，天下百姓皆知劉芒乃弒君叛臣，陛下才是真龍天子！”
司馬懿的詭計，正說到了曹丕心坎裡。
這一通操作下來，不僅能給劉備父子破髒水，還能夠趁機洗白曹丕。
接連數日，曹丕不都在變著法來羞辱劉協，輕則辱罵，重則掌摑。
他在用以挑釁劉芒，更希望劉協親自下令，讓劉芒終結他的性命。
“山陽公，你這般人物，活著又有什麼用？”
“年少時便是董卓，李郭二人的傀儡！”
“我父已經很是仁慈，至少讓你做了有尊嚴的傀儡。”
“可你對我曹家的感恩之心呢？衣帶血詔？我父是國賊？”
曹丕手中拿著鞭子，輕易一抽，便會在劉協背上留下一道血痕。
“說啊，讓劉芒殺了你，朕會對你好一點，不會再折磨你！”
“你做了這麼久的傀儡，還儲存著那可笑的自尊心？”
劉協咬牙切齒，可他卻始終沒有說一句話。
他不能讓劉芒揹負弒君之名，否則不僅會讓劉皇叔的信義毀於一旦，更會令曹丕有機可乘。
到時候曹丕會將劉芒描繪成弒君者，而他曹丕則搖身一變，成了為皇帝報仇雪恨的禪讓明君。
不知真相的百姓，將會被狡猾奸詐的曹丕所戲弄。
劉備父子佔據的人和，也將被毀於一旦。
“朕……身為天子……”
“一定不能丟了漢家顏面。”
“高祖……光武帝……你們可看到了子孫……”
劉協咬牙堅持，就連行刑的魏軍士兵，都有些看不過眼。
他們眼中的劉協，原本只是個傀儡。
只是今日站在城樓上的劉協，卻是一等一的硬漢！
“世子……咱們動手吧……”
趙雲有些於心不忍，想要射殺劉協，讓其獲得解脫。
身為漢家天子，在眾人面前受盡折磨，無論身心都受著巨大的創傷。
“看！”
“給我睜大眼睛看！”
劉芒瞠目欲裂，他從未想過，曹丕會用如此下作的手段，用來對付自己。
“漢家天子受辱，是每個漢家男兒的恥辱！”
“曹丕篡漢自立，如今卻以勝利者的姿態，隨意羞辱天子！”
“我等奉詔討賊，漢賊不兩立，王業不偏安！”
劉芒已經拔出了劍，正欲下令攻城。
“住手！”
劉協怒吼一聲：“劉芒，你給朕聽好了！朕已經無顏面對列祖列宗，但你是大漢的希望！”
“朕唯一能為兄弟做的事情，便是不讓兄弟揹負弒君之名！”
“董卓！李傕！郭汜！曹操！袁紹！每一個蔑視漢室之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劉協此時迴光返照，一個箭步衝向了城樓！
曹丕見狀，當即大怒！
“給我攔住他！絕不能讓他尋死！”
魏軍士兵如同傀儡，人心都是肉長的，他們之前還披著漢軍的外衣。
今日卻要接受曹丕的命令折磨漢家天子，這是何等可笑？
“陛下……一路走好！”
一名士兵低聲訴說，只是佯裝沒有抓到劉協。
“多謝！”
劉協大呼道：“曹丕篡漢，天人共戮！長卿，為兄在天之靈，會保佑你與皇叔！”
陛下！
曹節如今瘋了般衝上城樓，可她卻只能看到劉協從高空墜落，隨後一灘血跡自其身體流出！
“陛下……臣盡力了……”
許褚默然不語，他同樣不忍心看到曹節夫婦二人被如此對待。
怎麼說曹節也是故主曹操的掌上明珠，如今竟然被其兄如此玩弄。
“皇妹……朕……只是想利用他挑釁劉芒！”
“朕沒有想到，他會直接跳下去！”
曹丕此時有些發懵，他從未想到劉協竟然有如此勇氣自殺身亡！
他只覺得有些對不住妹妹，曹節此時淚如雨下。
“曹丕！你不是人！你害死我的丈夫！”
“閉嘴！朕現在是天子！”
曹丕想要掌摑妹妹，卻因為愧疚下不了手。
啪！
曹節並不客氣，上前一巴掌甩在曹丕臉上。
“大膽！給我拿下此人！”
司馬懿震怒，手下士兵見狀，一個個將曹節包圍。
“誰都不許動朕的妹妹！”
曹丕還顧及親情，想起曾幾何時，曹節也是她最心愛的妹妹！
“陛下……臣妾是漢家的皇后，豈能一人獨活？”
“您且慢行，臣妾這就去也！”
曹節！
曹丕大聲高呼，只是曹節快人一步，直接從劉協自盡的地方一躍而下！
砰！
又是一條人命！
曹丕整個人癱軟在地，但很快城下便傳出了漢軍憤怒的喊殺聲！
“奪回陛下的屍體！絕不能讓其受辱！”
劉芒已經親自衝殺而去！
司馬懿同樣著急，當即下令道：“速速奪回山陽公的屍體！決不能讓劉芒帶走！”
徐晃、于禁、張遼等人還在恍惚之中，見曹丕驀然不動，也只能先行抵禦劉芒。
“陛下……”
“仲康叔父……朕錯了麼？小妹她香消玉殞了……”
曹丕還記得父親曹操臨終之際，讓他惦念親情，可妹妹曹節，卻是他親手逼迫而亡！
“陛下，既然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不如想想該如何善後。”
許褚之言提醒了曹丕，他大呼一聲：“是劉芒！是劉芒逼迫山陽公自盡，害朕的妹妹也自盡而亡！”
許褚看向曹丕瘋狂的臉，想象不到對方竟然如此瘋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