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度,我已經做出了決定!”

劉封看向孟達,語氣不容置疑。

“若無賢弟相救,我早已死在漢中!哪能有機會屯兵上庸?”

“申家兄弟,分明是你我無能,不敢上報朝廷,才導致養虎為患。”

“趙子龍對賢弟而言,那是如師如父般的存在,吾焉能不救?”

孟達作勢還欲規勸,卻聽得劉封大怒。

“孟達!我意已決,休要再提!”

“好……劉封,我已經規勸至此,該如何去做,你自己心中有數!”

二人不歡而散,劉封愈發覺得看不穿孟達此人。

想當初二人剛開始公事,孟達屢獻奇謀,使得劉封能夠迅速壓制上庸。

只是佔領此地後,孟達與申家兄弟的關係,引得劉封警覺。

“不管了,先行支援趙子龍再說!”

上庸城中守軍,自然是聽從劉封命令,不過城中豪族豢養的私兵,那就未必了。

“吾曾規勸劉封隨我一起降曹,奈何此人頭腦一根筋,已經無藥可救!”

孟達飲盡杯中酒,隨後看向申耽、申儀兩兄弟。

二人乃是上庸豪族申氏子弟,若想掌控上庸,便要申家點頭方可。

孟達能夠幫助劉封順利拿下上庸,就少不得申耽相助。

只是申儀與其兄的理念,卻有著天差萬別。

申儀更支援上庸歸屬於曹操,而不是像兄長一樣歸降劉備。

“子度,子桓公子早已經聽說過你的賢才。”

“我亦多次規勸,讓你前往魏王處發展。”

“總比好過在劉備父子麾下虛度年華!”

申儀口才俱佳,同時為孟達斟酒。

“哼!若非我孟達,劉備焉能入蜀?”

孟達大言不慚,絲毫不提當日張松、法正的功勞,將功勞全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子度……玄德公待我等不薄……”

“何況,世子之才,勝過曹丕百倍,我不覺得投降曹操,是更好的選擇。”

“曹操年事已高,我並不看好今後曹氏一族的發展。”

申耽一番話,引得弟弟申儀不滿。

若非看在申耽是其兄長的面子上,恐怕早已痛下殺手。

“大哥!”

申儀面露不悅之色,“曹公佔據半壁江山,劉備方得幾何?”

“何況,孫劉聯盟並非一條心!天下遲早為曹氏所得!”

申耽見狀大怒,起身訓斥兄弟。

“忠臣不事二主!玄德公當日派遣孟達說降我二人,申家也同意舉族投降!”

“如今卻背信棄義,再投曹操,豈不遭天下人恥笑?”

“汝等願意投曹操,可自行離去,莫要與牽扯到我!”

眼見申耽態度如此強硬,申儀萬萬沒有想到。

孟達此時卻惡向膽邊生,直接抽出佩劍,捅向了申儀背後!

啊啊啊!

一聲慘叫之後,申耽已經倒在血泊之中,申儀則是當場懵逼。

“你……你敢殺了我大哥!”

“我若不殺他,難道等他給劉封、劉備通風報信不成?”

孟達惡狠狠地看向申儀,“如今我已有計策,只需如此……定能取劉封首級!”

申儀聽聞此言,大呼好計!

“只要誅殺劉封,我等便可順利接手上庸!”

“呵呵,世人皆知法孝直,今日定要讓孟子度之名揚名天下!”

……

隔日。

孟達來到劉封府上負荊請罪,態度之謙恭,令劉封不好意思拒絕。

“大公子!昨日是我失言,說出如此豬狗不如之言!”

“還望大公子見諒,您若是不原諒,孟達便長跪不起!”

砰!砰!砰!

孟達不停叩首,額頭更是磕破,看得劉封於心不忍。

二人怎麼說也已經共事一年,還是有些矯情。

“子度請起!”

“實不相瞞,昨日我也想寫信給賢弟與父親。”

“子度說出投靠曹操之言,實在是令我難以接受!”

劉封並未注意到,孟達眼神中閃過一絲殺機!

孟達如今無比慶幸,他率先對劉封發難,否則劉備父子絕不會像劉封這般優柔果斷!

尤其是劉芒,寧可殺錯不放過,即便不殺孟達,恐怕也會讓其位於閒職。

這讓一心求官,平步青雲的孟達而言,簡直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劉封,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

孟達見劉封放鬆警惕,隨後恭敬開口。

“大公子,今日我在家略備薄酒,還望您能夠出席!”

“如若不喝這頓酒,我孟達心中有愧!”

劉封對此深信不疑,一個能夠謀劃父親劉備入蜀之人,又豈會是投靠曹操的小人?

“好!既然子度相邀,那我便前去喝個痛快!”

“早就聽孝直所言,子度家中藏了不少美酒!”

“有美酒佳餚,還有子度這等知己,快哉快哉!”

劉封認為孟達是知己,是朋友,殊不知對方已經將他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甚至是交給曹操的投名狀。

孟達沒有忘記,當日漢中之戰,劉封也曾主動挑釁曹操。

有劉備假子之人頭做禮物,即便是投奔曹操,他孟達也能夠平步青雲,混得如魚得水!

孟達的計謀很簡單,借用劉封對自己的信任,先行負荊請罪,使得其放鬆警惕。

然後引其入孟達府邸,再以精銳死士殺之!

孟達瞭解劉封,甚至多於其自身。

“聽說,劉芒世子手下有一支神出鬼沒的部隊。”

“甚至能夠跟曹操的銅雀,孫權的白衣相提並論?”

劉封進入孟達府邸,二人推杯換盞之際,孟達問出了心中所想。

他甚至懷疑,劉封身邊也有飛羽的存在。

“子度是說飛羽?咱們大漢不少人啊,都是飛羽的成員!”

“父親也想加入,可惜礙於顏面!他若是加入飛羽,豈不成了我賢弟的下屬?哈哈哈哈!”

“不過,咱們上庸,可沒聽說過有飛羽的存在。”

劉封酒過三巡,顯然已經有些喝高了,走路甚至都有些不穩。

“當真?”

“當真!”

孟達徹底放心,突然摔杯為號,埋伏在府邸的死士赫然殺出!

劉封背後一涼,忍不住詢問。

“子度,你這是何意?”

“劉封,要怪就怪你太過天真!你的人頭就是我獻給魏王的見面禮!”

“什麼?你要降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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