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涼州最後的骨氣
天水郡，翼城。
在曹操下令所有守軍撤出後，整個涼州淪為了羌胡們的樂園。
沒有士兵駐守的城池，就像沒有牙的老虎，在他們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給我狠狠放箭，教訓這幫混蛋！”
“別他媽的後退！在戰場上害怕，只會讓你們死的更早！”
“給老子抬起頭來，誰都不許後退一步！”
趙昂大聲在城樓上指揮，身為朝廷官員，他並沒有如其他人一樣，選擇離開涼州。
這裡是他的故鄉，還有熟悉的父老鄉親。
只要他離開翼城，失去了保護的百姓，將會淪為待宰的羔羊！
“周公吐哺，天下歸心……我呸！”
曾幾何時，曹操是趙昂最欽佩的人，甚至為了完成曹公的命令，他要昧著良心，對馬超的妻兒下手。
自從漢中戰敗，曹操自知守不住涼州。
乾脆擺爛，將這爛攤子交給劉備！
雙雄相爭之下，百姓卻是無辜之人！
在所有郡兵離開後，涼州餓殍遍野！
村落之中，已經沒有活著的漢人。
趙昂與韋康、姜敘等人，不約而同選擇留下，保護涼州，保護百姓。
只是，沒有經過訓練的壯丁，根本無法承受羌胡猛烈的進攻。
趙昂不得不身先士卒，才讓手下人勉強抵禦了一次又一次的進攻。
涼州，苦，百姓更苦！
妻子王異再次來到一群富戶家中。
她摘下了自己的首飾，隨後仍在銅盆中。
“諸位，此番募捐不為別人，而是為了你們自己。”
“如若不能讓郡兵吃上飯，羌胡遲早殺入翼城。”
“你們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富戶之中，有人捐錢有人捐糧，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
朝廷已經放棄了涼州，如今唯有自救！
可趙昂的統兵能力有限，更何況手下郡兵，全都是剛上戰場不久的新兵！
武威、金城、都已經淪陷在羌胡的鐵蹄之下！
天水郡距離潼關較近，如今也要被波及。
百姓們不明白，他們明明給魏王上繳了賦稅。
為何，魏王不管他們，反而撤走了本該駐守在涼州的守軍？
“多謝諸位！”
王異再次抱拳，富戶豪族們只肯出錢出糧，卻不願意讓豢養的私兵前去作戰。
只依靠平面百姓羸弱的戰鬥力，趙昂知道城池失守，不過是時間問題。
上一刻還在旁邊的袍澤，下一刻就會變成一具屍體。
“夫君，羌人又來了！”
“媽的，一天要來多少次！”
趙昂大呼道：“所有人，準備迎戰！舉起你們的盾牌，保護好自己和弓箭手弟兄！”
“只要咱們城門不失守，這些王八蛋就別想攻進來！”
趙昂指揮若定，隨後示意王異走下城樓。
誰知王異彎弓搭箭，站在了趙昂身後。
“你我是夫妻，自然要一起上陣！”
眼見將軍夫人都親臨戰場，守軍們士氣大振，再次頑強地抵禦了羌胡的進攻。
只是這一戰後，翼城損失二百壯丁！
“如若是之前的守軍，我們不會傷亡如此慘重。”
趙昂心裡苦，他不能要求的太高，這些男人肯上來守城，便已經是一等一的好漢！
只是淳樸的莊稼人，哪裡見識過羌胡的騎射？
戰場之上，最怕手忙腳亂，即便是趙昂再厲害，也沒辦法在短時間內，將他們訓練成百戰老兵。
“夫君，你說朝廷還會有援軍麼？”
王異倚靠在趙昂肩膀處，她不知道城中的富戶豪族們還有多少耐心。
如果任憑百姓們上去守城，翼城被攻陷，只是遲早的事。
“不會了，不會有援軍，我們是被放棄的人。”
趙昂苦笑道：“我反而希望劉備能夠攻過來，至少能讓百姓們有條活路！”
王異沒有回話，她已經沉沉睡去。
趙昂回想起馬超，若是神威天將軍在此，羌人又豈敢如此猖狂？
可惜，無論是曹操，還是馬超，都絕非涼州英主！
隔日。
天矇矇亮，羌人騎兵已經上馬，準備再次攻城。
這些羌人將翼城百姓當成了玩物。
想玩的時候，便會策馬來襲，看到守城百姓被射殺，他們會發出笑聲。
未經訓練的百姓，即便用弓箭還擊，也只是浪費箭矢。
羌人們射完一箭便迅速後撤，根本不給他們還擊的機會。
王異摒心靜氣，再次一箭射出，擊斃了一名羌人士兵。
王異的舉動，顯然惹惱了這些羌人，他們開始發動猛攻！
戰馬嘶鳴之下，翼城守軍迎來了對方的箭雨！
箭矢不斷襲來，守軍來不及舉起盾牌，瞬間發出哀嚎之聲！
“媽的！舉盾啊！說了多少次！”
趙昂紅了眼，他不願意再看到手下人這樣死去！
“將軍！”
趙昂一步上前，舉盾擋住了來襲的箭矢，他保護了一名差點被射殺計程車兵。
“我們完了……根本守不住……”
“快蹲下，別他媽站起來！”
趙昂氣急敗壞，眼前的傢伙，好不容易救他一命，結果他已經信心崩潰！
嗖！
羌人騎兵不會錯過這樣的活靶子，一箭洞穿了此人頭顱！
人死了，可以什麼都不管，但是活人還要繼續掙扎著活下去！
趙昂已經絕望，只有一千人的羌人騎兵，本來在他眼中，根本不算什麼。
只是翼城的守軍更少，只有三百人不到了！
羌人騎兵身後塵煙四起，王異同樣面色不善。
如若對方只有千人，她還有信心堅守。
可看那架勢，過來的軍隊絕不會少！
“王異，你帶著孩子們走！”
趙昂咬牙道：“那些王八蛋，肯定已經準備逃跑，他們都會在家中留有密道！”
趙昂打算誓死守城，為王異和孩子爭取逃走的機會。
……
十里之外。
劉芒率領的漢軍，終於踏入了涼州。
只是沒想到剛過來，便看到一群羌人騎兵在猛攻漢家城池。
“世子，那裡是翼城。”
馬超槍指城池，回憶道：“此地守將趙昂，還有其妻王異，差點抓了我的妻兒！”
馬超明顯想要復仇，劉芒並未理會，而是直接下令。
“準備作戰，羌胡一個不留！”
諾！
漢軍聲勢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