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愈多不該是愈麻煩嗎?

事實上當敵我能力達到可以輕易摧毀一切,甚至這樣的舉動可以重複多次時,就不太有可能發生拳拳到肉的肉搏戰,戰爭也會升華到另外一種形式。

所有參戰者都會剋制自己的力量,在紅線之前,變著花樣玩出各種花活兒。不論是卑劣的手段,或是陰險的計謀,所有人都會一次又一次拉低自己的下限,只為了不跨過那道紅線。

這樣的戰爭形式放在地球,可是有著專屬的稱呼——核威懾下的冷戰。

芬雖然知道林穿越前的世界,但並不深入。畢竟那些東西只能單方面從某人身上獲得,在沒有更多左證的資料前,跟孩子的睡前故事或吟遊詩人的英雄史詩沒什麼區別,不值得認真對待。

但是芬會對眼前的情況作出類似的判斷,理由也很簡單。

如此數量的外神早就可以毀滅世界了,多自己一個不多,少自己一個不少。那麼世界之所以沒被毀滅,必然是祂們早已形成了某種平衡。

在最為穩固的三角形裡頭,想要加進一個點並保持平衡,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不同的平衡要求會有不同的位置,想要像原本的三角形一樣全方面的平衡,根本不可能做到。

但假如是在以億萬計數的點中,希望加進一個,並維持平衡,會很困難嗎?

乍看之下要跟億萬之數逐一取得關聯,計算彼此的關係,並從中找到一個新的平衡位置,好像是天方夜譚。但實際情形並非如此。

當數量足夠多,不論是否有規律在其中,只要能夠取得平衡的狀態,這個群體中必然有一些盲區。也就是在某個區域中,可能多幾個或少幾個,並不影響整體平衡。

當數量愈多,這樣的盲區也會相對應增加。想要掌握整個群體的情形,就得要想辦法找到那幾個真正會影響群體的關鍵點。

但假如只是想要加入,可能隨便找個地方一擠,這就能成功了。到這種時候,反而精心算計會落入下乘,讓簡單的問題變複雜。

這種情形可說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反例。而這也才是讓芬覺得事情變容易的原因。

要是像原先那樣,得從深淵和看得到的巨大異形怪物中,找到一絲在狹縫裡生存的機會。那怕外神數量不少,芬的真實想法也是把天外那些混蛋全部宰掉,然後把深淵打個半死不活。

當敵人的數量處於不同的量級時,原本的計劃當然不可能實施。這密密麻麻的,就算一刀宰一個,得宰到什麼時候呀。

這都還不考慮能不能一刀一個的問題。眼前一個都搞不定了,還想一刀一個?

但是也不能不打。至少要能夠證明,自己可以和這些大能平起平坐。否則祂們憑什麼接納自己,而不是選擇吃下一頓豐盛的美食。狼群怎麼可能接受一頭羊跟自己並肩同行。

所以殺雞儆猴後再來個混水摸魚,是最有可能成功的手段。芬僅憑直覺,就做出了這樣的判斷。

至於挑哪隻雞?那就更不用多想,反正誰也不認識,四面八方來的都能當成目標,那就逮誰殺誰吧。殺不殺得掉另說,就擺出一副瘋狗亂咬的姿態,只要是正常人都想回避。

想到這裡,芬雀躍地大笑著。儘管這具身體沒有聲帶,宇宙空間也不具備傳播聲音的條件,但她的笑聲依舊被所有’人’聽到了。

笑聲背後的含義,能不能被那些巨大的異形怪物理解,芬不在乎。沒有那種’這個世界就是繞著我打轉’的氣慨,接下來這一仗根本連打都不用打。

所以這時的芬就像是拆了剎車,並且油門死鎖的汽車。要麼把自己撞成廢鐵,要麼在理論上才有可能出現的無限道路上,永無止境地向前衝。

興奮中的她,為了能在宇宙空間中自由行動,雙肩一振,背上立刻長出一對巨大無比的蝴蝶翅膀虛影。

別問蝴蝶型的翅膀,如何能在近乎真空的宇宙空間中發揮作用。芬就不具備這方面的常識,而現在的她也不倚靠常識來行動。

那對蝶翼虛影與瘦小的軀幹不成比例。更隨著時間推進,有向外擴大的趨勢。彷佛要靠著這麼一對翅膀,讓自己的面積擴張到與其他異形怪物平起平坐的程度。

渲染其蝶翼輪廓的奇特色彩,幾乎要與作為背景的宇宙空間融為一體,卻又有著涇渭分明的邊際。

在這邊際之外,又能看到點點流光,不停向外飄逸。有些消散在太空之中,也有些艱難地留在了原地,與之後散出來的流光聚合起來,最終形成了蝶翼向外擴張的部分。

比起這充滿迷幻的畫面,作為副腦的林正體驗著之前芬所感受到的燒腦感覺。

某個女人一時興起,想要讓自己長出一對翅膀這種事情。假如他們還是有機生物體,不管是林或芬,弄著魔法變形術就可以呼嚨過去。

但是現在這具微型宇宙體卻不是那麼運作的,無法用有機生物體所認知的方法來驅使。

可以說林已知的魔法都無法作用在這具身體上,它執行著另外一套更復雜的規則,甚至挑戰起某人的物理知識。生物知識直接作廢了,想都不用想。

最為困難的部分,是要如何讓這具身體存在於主宇宙之中,又不會跟主宇宙產生對消滅的現象。

這倒不是說自己立身之基的微型宇宙與主宇宙之間,就像是物質碰著反物質一樣,除了互相消除彼此,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但兩者間也不是什麼血溶於水的融洽。

油和水雖然不互溶,要是弄根棒子攪拌,還是可以攪成一團糟的。而不是油一坨,水一坨,兩者間清清楚楚。

那麼要改變微宇宙體的輪廓,不讓自己被分裂,成為眾多外神的餌食;又要維持兩者間的邊際平衡,不造成太多抗拒或破壞。林所付出的努力,可不僅僅是燒腦那麼簡單。

那些被儲備起來,還沒融會貫通的知識在這種時候,不論有用沒用,全都被翻出來印證一番。

要維持一個宇宙的平衡,固然數學與物理是一切的根本;但是光憑超強的算力,依舊不足以起到解釋一切的作用。有著模糊空間的哲學,就出來填補了這一部分。

而這樣的部分,也不是說靠著模糊來湊數就能成的。需要的是像芬那樣的堅定信念,把不穩固的結果固定下來。

但這件事情對於一個習慣用證據說話的科學教信徒來說,實在是太困難了。所以林只得付出加倍的努力,堆積足夠多的證據,以此來催眠自己相信某一個事實。

在這樣的過程中,林頓悟了!這不是說他進入了某種意識昇華的階段,而是理解到為什麼外神會如此的詭異莫測。因為自己又犯了以低維度人類的視角,去看待那些高維存在的錯誤。

或許用’一千個人有一千個哈姆雷特’,這種形容文學作品的說法,套用在這個地方有些不倫不類。可是外神的不穩定態,雖然會讓觀察者的主觀佔據主導地位,但又無法正確解釋。

這種看似矛盾的現象,其實源自於人類觀點的自大。以為這世間有正確與唯一,以為我看到的就是真實的。甚至連想要從客觀的角度去得到一切的真相,這種想法本身就不客觀。

當理解到自己的錯誤後,林很快地捨棄掉自己的心態,迴歸最純粹的意志。

要知道,雖然不是在同一時間完成的,但是某人可是斬掉了三個我。他還能維持有人味,不過是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態度,所以在日常扮演著過去的自己。

如果說扮演著自己,反而成為了一種障礙,那麼停下這樣的行動就好。

捨棄了’我’,以最原始的本能驅動著微型宇宙的基本規則,即便這些規則與主宇宙截然不同。這具微宇宙體便如身使臂,如臂使指,萬千變化僅在一念之間。

只是這個’念頭’,已經不可能由某個無心之人處誕生。起心動念,得要先有心,才會有念。

也就是說,假如沒有意外,這具有著蝴蝶翅膀的微宇宙體也將步入外神之行列。一切以歸屬於微型宇宙的規則去執行,就如同林與芬過去與外神接觸時所以為的本能。

但是這具微宇宙體可是一體雙心,有著芬那信念無比堅定的主觀,彌補了某人已經捨棄掉的念頭。

其實換一個人來,即便有著芬以上的實力,也不見得能透過林來駕馭這具微宇宙體。

可是林與芬的交契,讓原本的不可能化為可能,所有幻想具現成為了現實。讓其他外神眼中,這個新晉升的同階,有著無與倫比的行動力。

不管怎麼說,那陣笑聲就足以證明了林與芬和其他外神的不同。

霎時間,那對虛幻的蝴蝶翅膀凝實了幾分。其上的異彩也變得更加鮮豔,既吸人目光,也蠱惑著心神。

不斷擴散的流光,這時就像是有毒的鱗粉,侵蝕著途經的一切。有形的,無形的,唯二的結果是同化或消滅。

這樣的轉變,別說芬投入戰鬥,並取得成績了。就是她還沒動,遠處原本聚集而來的星體等級異形怪物,也改變了行進方向,不停地遠離。

但這已經不是別人不想打,就能夠停手的事情。芬的激情驅使著她,必然完成計劃,或是在那之前毀滅。這中間可沒有靈活的變通空間。

所以在笑聲之後,這位再執魔王之名的女人,又一頭撞進了外神堆中。要為自己殺出一個朗朗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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