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勝一戰,梁川想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但是他還是失算了!

有幾個人躲在城外逃過了一劫,他們活下來馬上去向南越的官府報告保勝發生的慘案。

保勝幾乎一夜之間被抹平了,死傷不可勝計,官府乃至整個朝廷都震動!

但是他們又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哪裡來的!

按朝廷的理解,只有大理或是大宋入侵他們,才會造成這樣的慘劇,而大理正好就在他們的跟前。

南越人也知道,大理現在國內風雨飄零,高氏與段氏正在大決戰,國內非常不安定,到處都是匪盜,他們甚至是亂兵做這種事也說不定。

不論是什麼樣的結果都不是一件好事,兵亂也罷也兩國交戰也罷,他們現在與大宋開戰,根本沒有能力抽出多餘的兵力來對付這邊的動亂!

南越已經派出官員到保勝檢視真實的情況,他們只能寄希望於是這些無知的老百姓看錯了,或是有什麼隱情!

滿朝上下誰都不會認為有人會來攻打他們的國家,但凡是在北面的國家,哪一個不比他們南越國力強,南越在他們眼裡就是不毛之地的代名詞,誰會來染指?

最麻煩的那是那些兇殘而又貪婪的盜賊,這才是最麻煩的對手,他們居無定所,四海為家,專挑老百姓下手,打他們要花費巨大的成本,又得不到什麼好處,不打的話他們就像長在國家這副身軀上的腫瘤,讓國家滅亡得非常快。

老百姓最怕的也是那些當強盜的,因為他們沒有任何的憐憫之心,殘暴與冷酷是他們的代名詞,其他國家計程車兵還有所顧忌,他們可以說是肆無忌憚!

不管是誰,不管朝廷多麼無能,多麼腐敗,他們都要給老百姓一個交代,不僅老百姓要答案,朝廷中很多人也會要答案,一個處理不當的話,這種事情可能就會變成政敵攻擊的把柄。

不過,這個時間差,梁川已經帶著藏到了百里之外的高平山裡,想要找到他們可不是一件難事!

雖然在高平他們也犯下事,在河江也做下了大案,但是很少會有人把這幾件事聯絡起來,畢竟這三個地方加起來的距離可是有好幾百裡,人怎麼可能在一天之間跑那麼遠的距離。

再說了河江的武助與高平的官員,只要梁川不再去麻煩他們,他們肯定也不會把這件事上報上去,轄區出現盜賊可是一件大事,要是沒有治住,搞不好官職被擼掉都有可能!

因為小賊往往發展到後期,甚至可能變成能動盪朝局的大禍,這是當朝者最怕的!像這樣的小團伙就是滅殺在初期成本是最低的,你看看明末的李自成張獻忠,一開始就是個驛站的馬伕,最後把大明朝都給掀了!這些人是最不能小視的!

儂大與梁川的感情甚至超過了儂么。

這小弟打小就與他們兩位哥哥感情一般,因為儂么並不理解兩位哥哥,甚至在他被別人欺負的時候,兩位哥哥也不如別人家的哥哥那樣,會果斷地站出來護著他。

儂么不理解,梁川懂,因為這兩兄弟的內心世界與他們的表情完全格格不入。

在梁川眼裡,三兄弟都是寶藏,但是兩位大哥才是重中之重!

儂大身懷重擔,梁川一直將他送到了山腳下。儂大一別三回頭,最後還是走到了梁川身邊,對著梁川道:‘狄爺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講!’

‘都什麼時候了,還有什麼不能講的!’

這儂大什麼也時候也變得兒女情長起來了!

儂大竟然眼淚落了下來!

‘狄爺我們三兄弟都是你帶出來的,要不是有你我們三人還在那大山裡打轉!老二也罷還有老三,不都是跟著你才混出出了一點名堂!’

梁川看著儂大那真切的神情又不好罵他,還是著急地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這裡婆婆媽媽,有話直說,不要跟我玩這些煽情!’

‘狄爺我們來廣源找您就是打算把這條命交給您,您為何還要支走我們!’

儂大也算老大不小了,能讓一個成年人流下眼淚,也算是觸動到了儂大最傷心處。

梁川拍拍他的胳膊道:‘你以為我是故意叫走你的嗎?’M..

儂大說道:”難道不是嗎?’

梁川嘆了一口氣道:‘哪裡啊,你也看到了,咱們現在是深入死地,不管是呆在廣源還是呆在南越,都是非常危險的境地,我身邊的人手完全不夠,又怎麼會讓你們走!’

梁川說到這裡,自己的眼眶也潮溼了道:‘我在這世上孤苦,還好上天讓我遇見你們兄弟三人,視我如同手足,看得起我聽我的話,我才能活到現在,這個世上我除了阿月,就相信你們,我這處境已是最艱險的時候,這麼重要的任務我只能交給你,還能再相信誰?’

‘我有一點實在不明白,狄爺你明明不是咱們儂人,為何要幫著儂智高出生入死?’

梁川苦笑了一聲道:‘這世上的債有很多種,最難還的就是感情債還有救命債,我不是儂人,但是我這條命是儂人救的,不能坐視不理啊!’

儂大一聽,這才是他所認識的梁川,馬上就道:‘說得不錯。’

‘我本不想跟你說,但是。。唉算了,我還是多交待你一件事吧,你去觀州找侯通,就告訴你我這裡又有一筆大買賣,問他想不想做!’

觀州?侯通?

儂大沒有接觸過這人,沒有什麼印象。

‘我要如何與他述說?’

梁川呃了半晌,侯通在橫山寨讓自己騙了一次,也不知道他還會不會相信自己的話!

那一次自己是不得已而為之,這一次自己則是有意為之,不過,相較於上一次的橫山之亂,這一次的南越之行,要更加的兇險!

‘你就說我在這裡,這裡有大把的財富,就問他敢不敢來!’

敢不敢來!

儂大有些擔憂地說道:‘那觀州在廣南西北,若是他手頭有兵也不能調,依宋律若是擅自調兵,那等同於謀反。。’

梁川笑了笑道:‘哦,我差點忘了,他是個山賊強盜!’

儂大也笑了道:‘我當為何要找他,原來不是一般人。我懂了,狄爺交待的幾件事我馬上去辦,這次我會快去快回,再來時我會回到這裡找吳先生!’

看著儂大離去,梁川這是百感交集,前途不可知,荊棘滿前路,儂大倒也說得不錯,他在自己身邊幫不上什麼忙,把他給調得遠遠的,或許還能保全他。

山寨裡面莫名地瀰漫著一股躁動,梁川還沒有發放,所有人竟全睡不著,等著梁川的回來,吳用明白這些人的意思,他也不點破,所有人好像達成一種默契,全部在聽憑梁川發落。

發落的自然是洗劫整個保勝得到的錢財!

那些錢放在竹簍子當中,整齊地堆聚在這個臨時搭建的山寨中央,竟如同一座小山一般,金銀銅鐵絲娟布綢,還有瓷器古玩各類的極具價值的玩意。儂人們互相監督著把東西交了出來,這些東西都是要平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誰也不知道哪一天他們就要死在戰場上,他們私下裡都互相交代好了,誰要先走一步,活著的那個人一定要幫著把錢送到死者的家人手上!

雖然他們對錢財也有執念,但是他們想得通,他們只拿屬於他們的那一份,不會多想不會多要!

梁川看到這山似的戰利品也是忍不住呼吸心跳加快!

‘算過了沒有,有多少斬獲?’

‘粗略的地算了一下,光是搶得的錢物,價值便在二十萬貫以上,其他的物品折算下來,小几萬貫錢也是有的。。’

這可是非常可怕的一筆錢了,加上在高平還有河江兩處搶的錢,他們這一筆軍費要養活一支大部隊,也非常富足。

不過,眼下是南越,他們的錢也買不到什麼東西!

‘竟然有這麼多!這不是抵得上好幾個生辰綱了!’

什麼是生辰綱?吳用還沒搞明白,梁川便又說道:‘光是有這筆錢,咱們回去做個太平地主也是綽綽有餘了!’

梁川說這話的時候,他能看得見,所有人的臉上都是一臉憧憬,對將來的美好生活充滿了渴望。

可是他又把到手的財物放了下來。

眾人看到這一幕,紛紛也把錢放了下來。

沒有梁川,他們絕不可能得到這麼多的錢!

梁川既不貪錢,他們更不可能被這些財物迷了眼!

是的,他們幾輩子都不可能見過這麼多的錢!

他們可以說當時就邁不開腳,但是,每個人似乎都有一種共識一般,如果有一天,他們能活著回去,這些錢才是真正屬於他們的,否則,就是過路的財神,早晚要從他們的指縫中溜走!

‘錢,我也沒想到會這麼多!’

‘只怕咱們廣源的金礦裡金子全挖出來也值不了這麼多的錢,真的讓我非常意外!’

梁川頓了頓繼續說道:‘這個錢咱們不知道能不能守得住,你們與南越人打過仗,知道他們的能力,如果不能打敗他們,將來就算這錢咱們拿回了廣源,也會讓他們再次搶走。要打敗他們,就在他們的地盤上,勝了,這錢就是真的咱們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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