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信是什麼人,當年的他身上一無是處,除了拍馬屁什麼本事也不會,讓他領兵打仗,那是抬舉他了,要不是當年西軍戰功太盛,他跟著沾光進了京,又誤打誤撞進了趙惟憲家的門,他也沒機會能獨當一面!

有時候獨當一面也是煩惱啊!

要不是這一次打的物件是廣南的儂人,他寧願從子樊樓上跳下來,領個傷把這份差給推了,也不想來打仗!

有聽說,儂人很差勁,連南越人都打不過,他們窮得飯都吃不飽,更不要提打仗了!

他帶的西軍班底什麼樣他自己最清楚,那是黃砂萬人坑裡爬出來的精銳,面對党項的鐵鷂子都不退的鐵軍,還對付不了幾個連刀都沒有的野猴子?

這日子太爽了,有女人玩有酒喝,一路下來除了打發朝廷派來催進度的人,並沒有任何壓力!

大軍已經正式進入廣南的地界,平地拔起許多不高的山包,一山繞一山,讓人有些暈頭轉向。

昨夜的酒並沒有影響吳信的心情,軍中有些不和諧的聲音很正常,強如夏竦這麼猛的人,都有人敢跟他抬槓,跟自己過不去,哪裡又算得上事!

不過那幾個娘們是真他娘要命,腿現在都是軟的!

吳信騎了半天馬,下馬的時候膝頭一軟,差點直接跪下去,還好牽馬的馬伕眼力勁夠好,一把托住了他。

‘將軍小心!’

吳信心情馬上就不好了,一膀子甩開馬伕,讓人去傳話道我:‘把孫節給我叫來!’

孫節屁顛屁顛地趕了過來,可能是宿醉的緣故,腳下一個不穩,差點也來個跪地!

‘你小子怎麼搞的,就這樣還跟人家叫板?吶,已經進入廣南了,這次讓你當先鋒,去給我探探儂人到底什麼個情況!’

孫節一聽臉都綠了,想推掉這個苦差,可是又不敢說出來,一臉為難!

當年的吳信也是從底層爬上來的,當然知道先鋒擔子有多重,打不好就傷了全軍計程車氣,不死在敵人手裡也會被自己人給剁了,沒點本事真當不了先鋒!

‘你幹嘛掛著個苦瓜這樣看著我,趕緊的,晚上回來咱們再走一個,別讓兄弟們等太久!’

孫節在風中凌亂地看著吳信,不敢相信這廝居然是來真的,真要他去當先鋒!

兄弟你娘,老子謝謝你全家!

孫節罵罵咧咧地帶著人走了,這一次南征,吳信帶了三萬人馬,其中還有三百精騎,就是狄青的關靖鐵騎,這支部隊還是當年狄青的嫡系部隊,這一次也隨軍出征,吳信撥了五千步兵給了孫節,讓他先行一步開路,也方便打探各路訊息!

孫節跟死了老爹一樣,一臉哀相。

吳信知道也有點對不起人家,誰讓這小子上頭領導交代了,一定要給他一個表現的機會!

這幫人出征前全部是有人交代的,不過就看領導的人情大和小,給的好處怎麼樣,吳信心裡有一杆秤,衡量了一下,自然得有人去幹髒活。。

他本來想著安排狄青這個刺頭去的,可是想了想,萬一讓這小子奪了首功,豈不是亂了套,等到硬骨頭出現的時候再讓他上不遲!

孫節的臉色吳信也看到了,右手攬上孫節的背對他道:‘這個機會別人可都跟我爭了幾回,我實在是看在英國公的面上才讓給你的,你不想去那我沒辦法跟英國公他老人家交差,咱們是兄弟,你先去前面看看,哥哥我又找到幾個漂亮水靈的姑娘,山裡的,嫩得能掐出水來,晚上回來,哥哥好好補償你一下,讓姑娘們給你鬆快鬆快!’

英國公就是王德用他老爹,也是老牌的兵油子出身,孫節與他有關沾親帶故,本想讓著吳信關照一點,別去犯險,沒想到吳信給會錯意,扔到他到最要緊的前鋒去陷陣!

孫節還想多解釋幾句,吳信壓根不給他機會,讓他催促著給轟走了。BiquPai.

吳信哪裡會不明白英國公的意思,不過孫節的人情是最小的,他不去幹這髒話誰去!

吳信把大軍壓了下來,準備等孫節的訊息,他已經讓伙伕們開始準備晚上的酒宴。

一路上各州的官員大小人等,以犒勞禁軍的名義,瘋狂地往軍中送酒送肉,甚至還有送錢的!

這些人不為別的,就是想送走這支瘟神!只要禁軍不入城不駐紮,就不會惹事!

否則禁軍的人一放開,在當地隨便搶點老百姓的東西,對老百姓的傷害都是不可估量的!

許多官員打聽到吳信的為官風格,下投其好,吳信嚐到了甜頭,自然是來者不拒!

仗打起來肯定就沒機會再享受,不好好爽一把,真對不起自己千山萬水走一趟!

是夜,吳信又沉浸在醉生夢死當中,只見孫節跟失了魂一樣,落魄無比地撞了進來,所有人看到孫節這個熊樣,全都嚇出了一個激靈。

‘這是怎麼了!’

只聽孫節單膝跪在地上,抱拳對著吳通道:‘末將該死,前軍遭遇賊軍,賊勢浩大,我軍求戰未能得勝,大敗而回,挫我軍銳氣,還請將軍治罪!’

什麼!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餘靖等人懷裡抱的姑娘很識趣地站了起來,退出了軍帳。

‘把狄青給我喚過來,有事要商量!’

狄青知道晚上這些人又要爛醉,索性便不參與,沒想到吳信又來請他,說是有要事相商,白天孫節剛剛出陣,晚上便有要事,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了心頭!

軍中有事都是全員到場,否則軍令不暢之時,那便有了說法。

‘狄青你坐下!’

狄青看了看地上跪著的孫節,完全沒了昨天的威風作派,又掃了一眼桌上的酒還肉,沒有多言,自顧坐了下來。

他一張臉本來就冷峻,不說話更有一種壓迫感!

‘孫節你把事情好好說說,發生了什麼事!’

孫節懊惱地歪著頭,嘆了一口氣道:‘儂智高順鬱江而下,已先佔得邕州,在邕州招兵買馬,賊勢洶洶,如今。。’

‘有多少人馬?’餘靖著急地問道!

‘賊人號稱有六萬!’

什麼!

眾人腦袋嗡的一聲就大了,他們原來得到的情報不是說只有五千嗎,從南越回來的時候,什麼時候變成了六萬?他們禁軍也僅僅才三萬,敵強我弱,怎麼打!

這也不能怪朝廷的情報滯後!從廣南送一封快信到汴京,來回最快也要十天左右,戰爭爆發後朝廷也沒想到儂智高還有地方招人,只當五千已是極數,便沒有再往這方面偵查,派吳信南下的時候,才知道,儂人也在瘋狂地擴充實力!

‘你哪裡打探的情報,怎麼可能!’

‘末將也不相信,可是廣南人都知道,那儂智高早不是儂人首領,六萬人當中大部分都是漢人,將軍還請再往朝廷求援,不是儂人造反,實則是漢人造反了!’

其餘人一聽紛紛附和,人少仗怎麼打,他們宋軍向來是以人數取勝!

‘你還知道什麼,再說!’

吳信身上激出了一身冷汗,早把酒都嚇醒了,他以為是來撈好處的,情況已經超出他能力能控制的範圍!

‘儂智高破了邕州後,斷了邕州各路的水陸交通,如今廣南是一個人也逃不出去,不與他共同起兵就視為異類,直接殺害,廣南諸蠻峒的土司聞風而至,多少都跟著他造反了!’

要是光光一個儂智高,那事情還好辦,可是要是所有的土司都亂來,那可就麻煩了!

‘邕州不是已經燒成了灰,佔了那有什麼好處?’

吳信不解地問道。

孫節也說不上來,狄青這時候道:‘邕州成灰不假,不過邕州的位置仍是咽喉命脈,可以斷朝廷進入廣源各個路線。可以說,要討廣源需先取邕州,再說那裡的漢人是整個廣源最多的,南越人破了邕州,無數人成為流民,他們被儂智高蠱惑,肯定是這個原因,賊兵才會這麼多!’

狄青分析得有理有據,在場幾個人馬上對狄青刮目相看!

孫節怨恨地瞪了狄青一眼,繼續道:‘佔了邕州,儂智高又讓人北上破了橫山寨,得到裡面錢糧兵器無數,聲勢更大了!’

橫山寨是廣南最大的馬市榷場,朝廷設定的專門買賣戰馬最大的地方。

雖然之前被馬金鏢一搞,城內被破壞得差不多,但是蔣允濟也算盡職,馬上報告朝廷重建,又運來無數的糧食與裝備,加強了橫山寨的防衛!

沒想到這樣還是讓儂智高給攻破了!

儂智高的廣源軍,最弱的地方就是糧食與裝備!這一次得了橫山寨,對實力的提升是巨大的,讓他有底氣跟大宋朝對抗!

‘蔣允濟呢,他沒守住?’

孫節罵道:‘蔣老兒早死了!他若是能拖住賊軍,這一次咱們或許還能打一陣!’

連蔣允濟都死了!這人在朝廷裡的名聲還是有的,性格剛直,說一不二,在任上也有官聲,沒想到連他都守不住敵人!

‘再往下說,快說!’吳信已經坐不住了,他也沒想到事情就成這般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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