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川收拾好細軟,與李初一說好後事以後,梁川就脖子上掛著那一大包金銀細軟,腰裡彆著兩把大斧子就出了屋了,往山門走去,他不想與這幾個苦命的女人有什麼眼神上的交流。感情這東西最要命,一但談上感情了,要翻臉就不好翻。這些錢是殺了她們的男人,從她們身上搶過來的,好在她們還不知道錢都在梁川手上了,這要是知道了,也知道會怎麼想梁川。

梁川沒有那本事去做什麼大仁大義的英雄好漢,自己的屁股都是拿碗蓋著的,況且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老天註定他要得到這筆橫財,這就沒辦法。梁川腳下快步走向山門。昨天他已經放這些女人各自離去了,誰想她們竟然一個都沒有離開,三個女人現在出來一看還是三個,一個個蓬頭垢面,披頭散髮的。

梁川徑直走過她們,沒有駐足,大步朝山門走去。沒想到這三個女人一聲不吭的,也跟了上來。

梁川起初以為她們昨天夜裡怕黑,不敢下山,等天亮了才下山,也就不以為意。但是出了山門走了幾里地以後,這七個女人還是跟在他後面,這就引起梁川的警覺了。這山裡雖然沒有路,但是要下山的話好走的路倒是多得不得了,不止梁川這一條路,怎麼三個女人全部走一條路,而且緊緊地跟在自己屁股後面一走就是好幾裡地?

梁川不走了,停下腳步,找了塊平整的山石坐了下來,盤著腿,看著這一群驚弓之鳥一樣的苦命女人,問道:“你們幾個意思,跟著我這是幹嘛?”

三個女人不敢正眼看梁川,側著身子對著梁川,不敢答對。

梁川又問了一遍,還是沒人應答。梁川這趟下山要去縣裡面找知縣老爺彙報一下山寨的情況,這身後跟著這麼多的女人,而且沒有一個模樣正常的,身上破破爛爛,不明就裡的人還以為被人蹂躪完的,這還跟著梁川。。

梁川實在是憋不住了,想甩下她們,自己先跑,不過自己又狠不下那個心,嘆了口氣,說道:“山寨子那幫人回頭都會被繩之以法,再也不會有人把你們抓回山寨那樣待你們,你們已經重獲自由了,為什麼還不各自散去。。”

幾個女人膽怯,不敢答對,唯一那個說過話的女人站了出來了,之前天色昏暗,梁川還沒怎麼看清楚她的模樣,現在一看,這個女人的模樣倒挺俊的,只是現在一張臉模得都是汙泥,頭髮都打結了,只是憑著五官依晰看得出胚子不錯。這個女人至始至終都是她在說話,七個人裡,現在也就她的眼神裡還有一點光芒。。

這個女人不知道多久沒說話了,在那地獄一般的豬圈裡,聲帶就是多餘的零件,現在說起話來已經有點不利索了,她的眼睛倒是迎上了梁川的目光,說道:“你。。帶我們走吧。。”

“什麼?”梁川的腦袋嗡的一下子就炸了,他想聽其他點啥的,也不想聽到這句話,梁川對著幾個女人吼道:“老子好心救了你們,你們真的當老子開善堂的,收留你們?大爺的,老子自己的屁股都是拿碗蓋著,你們這麼多張嘴,怎麼帶?”這個女人直接就把意圖挑明瞭,還說了一個梁川最不想聽的,一下子就惱了梁川。

梁川站了起來,拍拍屁股就想走人,那女人看了梁川準備走了,幾個女人又幾個小碎步,準備追上來。那女人在梁川后面看著梁川的背影說道:“我們都會一點手藝,再不濟給你當牛做馬也行。。”

梁川頭也沒回,手擺了擺著,說道:“家裡已經好幾張嘴等著吃飯啦,你們這一下添了七張嘴,我有菩薩心也沒有菩薩本事來養活你們吶!”

這個女人頓了頓,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梁川,說道:“有菩薩心就夠了,那你把脖子上的金銀還給我們吧。。”

一聽這話,梁川一臉的不情願立即變成低眉順眼,忙不迭問道:“你們都會什麼活計。。?”

梁川喉頭一甜,一口老血差點沒從嘴裡噴出來,這些錢就是搜刮這些倒黴女人得來的,按理說物歸原主也沒錯。

還回去。。那不如挖了梁川的心頭肉!這些人啥時候知道這些金銀的事的,是那個嘍囉!不對啊,那嘍囉一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梁川眼睛看了幾下這個女人,內心就像十萬頭牛羊奔過。。

也不知道這些女人是怎麼知道他身上的金銀的,沒好氣地對著這個女人問道:“你叫名字。。?”

“葉小釵。”

梁川領著三個女人下了山,路上他用斧子時不時在樹上砍出幾個指路的記號,這山上沒有一條正經路,回頭就怕自己都走丟了。因為這幫女人的一身上下就不像正經過日子的,倒像是北邊又下來的乞丐,站在興化縣城外面的時候,那三三兩兩地站去,就是一道獨特的風景線,人們的目光都被他們吸引過來。.

有人一看不盡地感嘆這世道又不好了,多了這麼多苦命的女人,有的人則心懷鬼胎,看著這幫苦命的女人的嘴裡眼裡不住地發出淫邪的目光。。

這幫人與社會脫節太久了,人們的目光對她們來說就像刀子一樣,鋒利得像在割她們心上的肉,讓她們的心揪起來疼得難受。世人看她人已是如此,要是知道了她們的遭遇,誰知道還會有如何再慘的下場呢。。

她們讓人注意了,梁川不敢帶著她們一起進興化縣城,況且山寨裡面發生的事他也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帶著她們到處跑,回頭大蜚山賊窩的事情傳開後,她們就更不能在社會立足了。

大蜚山上面的路完全沒個路的樣子,她們身上的衣衫破爛單薄,腳下都是赤腳的,一路下來腳上鮮血淋漓,混合著原來指甲縫裡的汙泥,讓人看著有點驚心。梁川吩咐她們在城郭外面的牆邊上等他,別與他們交談,更別到處亂走,有情況只管幾個人抱在一起哭。。千萬別走散了。。他進城去給她們買些衣物鞋子,不然這個樣子讓她們走到鳳山,梁川心裡實在是不忍。

興化的街市可比鳳山的那個鄉下熱鬧多了,街面上不時就有幾家縫衣店。梁川也不是想挑好的衣物,隨便選擇了一家縫衣店就走進去了。

興化連縫衣店都比鳳山的小店款式花樣多,梁川不更會那些花色,只管挑些樸素簡單的,一款樣式拿了三件,又找老闆拿了三雙布鞋,鞋子尺碼都差不多,這些女人還沒幾個是裹腳的,幾乎都能穿得上,最後又挑了幾塊頭巾,那結成團的頭髮也太讓人扎眼了,眼不見為淨。

這店裡的衣物價格可是比鳳山貴多了,梁川買好包了一大包,扔給了掌櫃一兩束腰形的銀錠,說不必找了,便於急衝衝返回城郭外邊,那縫衣店掌櫃好久沒見過這麼闊的主了,拿著那銀子樂不可吱。

梁川提著那一包衣物回到了城郭邊上,臨走還擔心有不軌之徒來打這幫女人的主意,這才走了一小會,蒼蠅就包了上來了。兩個潑皮穿垃裡垃遢的,大冬天的胸前還就兩片襟子晃著,胸脯上大片的黃肉在外面晃著,只不過瘦骨鋪身,一臉的餓鬼相。

這兩個潑皮是當地的混混,整天只會遊混,吃喝嫖賭樣樣精通就是正經事不精通。先前北方動盪,民不聊生,南方倒是一片安樂天地。許多流民往南遷下來定居,其中就不乏很多家破流浪的孤母寡女。這兩潑皮喪盡天良,竟然打起了這些苦命女子的主意,每逢碰上,仗著自己本地人的身份,極盡忽悠,也是這些女人流浪怕了,渴望安定,竟然信了他們倆人的鬼話,兩個潑皮將這些女人騙到妓寨裡直接賣了,得了錢再去賭掉。嚐了甜頭後,兩個一發不可收拾,每每見到這種落單的、流浪的、無家可歸的便上前搭訕,就想著再騙幾個進寨妓。。

那兩個潑皮咧著一張臭嘴,一口黃牙使勁地在這群傻女人聒噪。三個女人已是從鬼門關裡走過一趟回來的人,哪裡還有什麼鬼話能讓她們聽進去。葉小釵倒是膽大心細,也不去應他們,只是抻著手,護在其他兩個女人前面。

這兩個潑皮也是近日輸錢輸急紅了眼,著急著想變點銀錢來使用,兩個晃晃悠悠想到城郭腳下去撒泡野尿,沒想到看到了一笑大買賣!但是磨了半天功夫,這群女人就像丟了魂一樣,好話說盡了也不為所動!急紅了眼,兩個潑皮便想著對這群女人用強,直接拉到妓寨賣了!

梁川徑直走到了跟前,將提著的衣物摔砸在兩個臉上,一把扯起其中一個潑皮便往城牆上摜去,飛起一腳又將另一個潑皮踹飛。

兩個潑皮一頓痛打搞得不明就裡,迴轉過身就準備朝著動手的人發作,罵道:“哪裡來的野鳥!敢在這裡乍翅?”兩個潑皮定睛一看,只見一個鐵塔一樣的漢子杵在自己跟前,潑皮兩個加起來也沒人家一個威猛!眼睛又不經意撇見那腰間別著的兩把大斧子。。。頓時命也不要地撒腿就跑,邊跑還邊嚷嚷道:“有種的別跑,爺爺去請人來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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