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霸先和鬥雞眼兩個人被打得實在太慘,小腿和小臂呈現一種詭異的變形裝態,隱隱有骨折的跡象。臉上比招弟還慘,就像開了一個染坊,楊霸先倒還好,還能認出來,鬥雞眼兩個眼睛腫得像乒乓球一般,現在連眼縫都看不到。

楊霸先被賭客們傷得不輕,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等梁川走近了才發現是剛剛揭他們老底的那個‘梁川’,楊霸先憤怒地咆哮道:“你。。你究竟。。是誰,我們和你有什麼冤仇,你要耍手段斷了我幾個兄弟的生路!”用力過猛,楊霸先咳了一嘴的血沫,從嘴角流了下來。

“冤仇?你們和我倒是沒有什麼冤仇,但是我小弟就跟你們有冤仇了,你還記得今天早上被你們綁在柱子痛打了一頓的那個小子嗎,他是我的小弟啊,你也說了出來混的,就是爭一口氣,你小弟被人揍了你肯定不願意,換位想一下,我小弟來你們這賭錢,錢被你們贏光了還要被你們打一頓,你說說,換做是你幫大哥的,你會開心嗎?”

楊霸先閉上了眼睛,就像是認命了一樣。他也知道走上了這條路,總有一天肯定會栽的,只是沒想到栽得這麼快,還沒幾天就碰上樑川這麼狠的角色。

“怎麼啦?不說話啦,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我說的話了,說實話今天我來你們這賭場,也沒想到還能發一筆橫財,多虧原來認識的一些朋友教我的一點小手段,呵呵,這些錢就當你給我小弟的湯藥費了,不介意吧!”

“願賭服輸。。我無話可說,不過能不能請你高抬貴手,先借我一點銀錢,今天賭檔被那群瘋狗砸了,賭檔裡所有的家底都被它們搶劫一空,連一個子都沒有留下,我妹妹生病了,請。。郎中治病要不少錢,原來那些錢都是準備留給我妹妹治病的。。”楊霸先講了一半,想想自的想法怎麼會如此天真,自己如果是一條狼的話,梁川就是一頭披著豬皮的猛虎!自己都被坑得半殘,還幻想著他會給自己錢。。下半句話噎在喉嚨裡說不出來。

“你妹妹得了什麼病?”梁川冷冷地看著楊霸先道。

“麻疹。”楊霸先眼睛沒有睜開過,他本來不想說話的,只是嘴裡又冒了出來。

“麻疹。。”梁川喃喃地自語道。。抬頭沒看楊霸先,好像在替他挽惜一樣。

麻疹,還有一個代名詞讓人望而生畏——天花。在古代就是死神的代名詞,不要說楊霸先他們這種小農之家,就連愛新覺羅那樣的帝王之家,聽到這個名詞都要顫抖。清初順治帝都是死在這種強致命性的病毒之下的,後來的玄燁因為得過麻疹,不會有性命之憂,孝莊才極力支援他上位。

帝王之家坐擁全國之力尚無可奈何,更何況他們。麻疹這種病毒到了現代仍是無藥可治的強致命病毒,只是人們普通會了種牛痘預防的方法,用小毒來防大毒,才控制這個死神。

不用麻疹,在這個醫療技術不夠發達的時代,一根繡花針就可以送你上路了。古代的人說夜裡不能剪指甲,為什麼呢,因為夜裡的光線不夠好,而且古人剪指甲用的是剪刀而不是指甲刀!古人的剪刀往往老而舊,幾代相傳,鏽跡斑斑,一不留神就會剪破面板,造成傷口。而古人第二天一般都要下地或著外出去幹活,大大地增加了感染的機率,在那個沒有抗生素的年代,感染暴露就意味著死亡,傳說趙雲就是因為一根針。。。

梁川這才想起來他也受著這些傷病的死亡威脅。

現在楊霸先的妹妹已經得了麻疹,難道梁川要告訴他你妹妹死定了,不要再白費力氣了,楊霸先能聽得進去嗎。

肯定不能。

“你知道麻疹是什麼病嗎?”梁川好像問了一句廢話。

“我知道,這病它治不好,挨誰誰死,當初我和我妹妹來投靠我表哥楊興,他就是因為我妹妹得了這病,連門都不肯讓我們進。。集市上的郎中和縣城的大夫都不肯出手,他們一聽這名字就搖頭了,說,搶閻王爺的人,那得自己先去找閻王爺報到。。”

這個人竟然是楊興的親戚!楊興雖然不是自己弄死的,但是畢竟和自己脫不了干係,唉,這鳳山真的是小啊。

“你既然知道這病是絕症,幹嘛還要使勁地湊錢去治。。”

“她是我妹妹呀,她是我妹妹呀,我不有看著她去死啊!”楊霸先一連說了好幾遍,“我們家死得差不多了,我就這一個妹妹,娘死的時候緊緊拉著我的手,吩咐我一定要照顧好她,不然我回頭跟娘沒辦法交待。。”楊霸先癱在地上,男兒有淚不輕彈,他此時已哭成一個淚人。現在傷成這樣,身上落下殘疾那是跑不了了,以後別說照顧苦命的妹妹,連自己的吃喝拉撒怕是也成大問題了。

最恨人間離別事,梁川看著這個混混,在他的身上還能看到一絲人性的閃光點。在這黑暗的世道里,人不如狗,有這一絲亮點,不就足夠了嗎。

“你有聽說過得麻疹的人活下來的嗎?”

楊霸先沒有說話,自古得麻疹必死無疑。。活下來的人怕是連是閻王爺瞌睡了,才沒收了他的魂。

“既然必有一死,我知道有一個法子,還不用花錢,你。。想拿你妹的命試試嗎?”梁川神情嚴肅地看著楊霸先,那眼神就像在告訴楊霸先,老子不是跟你開玩笑!

楊霸先的眼睛猛地睜開!就像溺水的人猛地抓住了救命的浮木。“你要是害我妹妹性命,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梁川呵呵一笑,“我也就贏了你幾十兩銀子,不至於害你們性命吧,今天你被人打得半死,你傷我小弟的恩怨咱也算兩清了,你妹妹本就是閻王爺欽點的人,我何苦需要送她一程?”

梁川叫來了幾個腳伕,抬著兩個半死不活的人又去了剛剛出來的那家藥店。

郎中一看,“咦,你不是才剛出去嗎,怎麼又回來了,這怎麼來了兩個傷這麼重的?你乾的?”

梁川嘿嘿一笑,道:“可不敢亂說哦,咱都是地地道道老實本分的莊稼戶,誰敢幹那作奸犯科的事,再說了我這小身板哪裡敢跟人家叫勁!”M..

郎中也不與梁川貧嘴,摸著楊霸先和鬥雞眼被人打斷的手臂和小腿,拿了根木棍放到楊霸先的嘴前,道:“咬住它,會有點疼,一下就好。”楊霸先知道郎中這是要給自己接骨,毫不猶豫地咬住了這根木棍。郎中摸準斷骨,咔咔一下,梁川站在邊上都能聽到那碎骨磨合的聲音,動作迅速而有力,原來畸形的小腿立時恢復了原狀!劇痛疼得楊霸先幾乎暈死過去,豆大的汗粒立時從額頭迸了出來。

“小夥子,忍忍,再一下就好了!”郎中運勁,又是咔咔一聲,楊霸先疼得嘴裡的木棍咬合不住,“啊~~!”的一聲快掀了屋蓋,然後暈死了過去。

梁川看著楊霸先動靜這麼大,問郎中道:“大夫,這。。不會有事吧。”

“不會有事,你是小身板,這個小夥子身體可壯實著呢,斷骨和脫臼都接好了,等下我給他上兩塊夾板,回去躺到夏天應該就能下地了。”郎中輕描淡寫地說道。

郎中依法炮製,給鬥雞眼也來了一套,可憐鬥雞眼本來人就精瘦,身體遠不如楊霸先這般壯實,郎中只是給他輕輕來了一下,就暈過去了。暈過去有暈過去的好,接另一下又疼得醒了過來。

梁川拿了郎中開好的草藥,還有一些內服的煎藥,又去街上找了四個腳伕,扛著這兩個半殘的人,就往楊霸先住的地方去。

別看楊霸先當老大開了一個賭檔,住的那個地方卻不怎麼樣,一個小破房子在鳳山南面很偏的一個小村子梧店裡,門口有兩棵很高的枇杷樹,跟原來梁川住的那個破草房子一樣,勉強夠遮風擋雨,楊霸先的妹妹就躺在裡面的床上。

四個腳伕不知情,抬著楊霸先就要進屋,楊霸先知道自己妹妹犯的病,那是傳染的,誰進去捱到了只不定回家就自己得了。他讓腳伕在門口停了就好,沒讓他們進門。腳伕將楊霸先從竹擔架上放下來,梁川看在眼裡,這還不是一個冷血的動物的嘛。

“你們放我下來吧。”

梁川去屋子邊上撿了根木棍,讓楊霸先當柺棍用,楊霸先從板子上來後,瘸著一條腿,拄著梁川給他找的木棍,說道:“我妹就在裡面,你最好不要進去,你說有辦法治好我妹的病,我先給你跪下了。”

說完這個瘸子就要往地上跪下去,梁川一把扶住了他,說道:“你腿都斷了,再折騰等下斷腿錯位了,你可就殘廢了!要治你妹妹的病,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我只是聽說有人曾經用這個方法活了下來,至於能不能成,聽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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