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樑川一個月不辭辛苦的瘋狂騷擾,整個平氏的大軍求戰不得飽受其煩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而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則是平氏後勤的糧草。

眼下南方的海船來不了,關西所有的能徵到的糧草也經所剩不多,距離下一批糧草到來還有半個月的時間,軍中開始了對糧食的配給。

這一場仗打得無比的憋屈,明明有比對手更佔優勢的兵力,打門上去自己還要送上許多的人命,與對方交戰對方卻怎麼也不肯出頭。

源賴朝推行農業改革之後關東糧食產量獲得了大豐收,百姓們超額繳糧之後竟然自己手的餘糧比以往任何一年都還要多。這次出征她手頭的糧食只要不被斷掉,怎麼吃都吃不完。

平清盛派出明雲回神戶徵糧,這個後勤總管一出軍營便被源賴朝派人盯上了。這次戰鬥梁川主張兵不血刃,避免用人海戰術硬碰硬,斷敵糧草截其後路,這才是最致命而徹底的戰術。

這一戰能否成功將關係到戰局的走向。為此源氏核心管理層召開了戰術討論會,討論如何進行下一步的攻勢。

北條時政的老頑固他們是老一派的戰爭思維,主張平氏手中糧食不多,加上連月的騷擾,士兵們的鬥志已經降到了低谷,應該趁此機會主動出擊,定能一舉破敵。

梁川則主張平氏雖然缺糧但並不是斷糧,斷糧則軍亂,缺糧則會破釜沉舟做困獸之鬥,強弩之末更為可怕,應該避其頑抗,再斷他們的糧道。平氏眼下的兵力還遠勝我方,強攻之下定難取勝。

梁川舉了一個例子,官渡之戰中曹操之所以反敗為勝,完全就是這樣的戰術。

源賴朝聽著各方的意見,雖然幾次交鋒下來平清盛的死傷比自己來得多,可是總兵力還是在自己之上,大將藤原秀衡的主力騎兵部隊更是實力猶存,硬拼之下這一個月的努力就全部白費了,綜合考量之下,她採信了梁川的建議,先斷糧道,再尋決戰。

曹操都搬出來了眾人更沒有話說了,島國人民對三國的英雄人物可是有一種病入膏肓的崇拜,他們敢說自己比魏武帝還厲害?

源賴朝的斥候密切監視著平氏的動向,明雲一回神戶,訊息就回來了。當夜源賴朝決定得很快,立即讓梁川輕騎追上明雲的糧隊,等他們返程的時候一舉殲滅。

她則親自率軍,由弁慶打前鋒,吸引住平清盛的大軍,不正面決戰,誘戰。

源賴朝在梁川走了以後,拆掉了自己的大營,擺出陣勢讓弁慶與藤原又戰了一場,源氏明顯落了下風,丟下了不少的屍體,燒燬了軍寨,往長野方向撤退。

平清盛得此大勝眉開眼笑,全軍低靡計程車氣一下子又高漲了起來,源氏要是不耍陰謀詭計果然還是自己的手下敗將。趁勝追擊,平清盛喝令全軍咬死不放,緊追不捨。

自己的兵糧不多了,長野是源氏自己的地盤,到了他的地盤就可以大搶特搶了,不用擔心糧草的問題。

他甚至至放出放話來:“打下了長野放開讓諸人大搶三天,財貨歸自己,土地以後慢慢分!”

這一句話就像毒藥一樣刺激了手下兵卒的野心,他們就像看到獵物的豺狼兩眼放著精光。

源賴朝看著瘋狂追擊的平清盛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平清盛聰明一世臨老了卻如此糊塗,再碰上樑川這隻狡猾的狐狸,焉有不敗之理。

長野在三個月的戰前動員裡,早已將所有的居民都遷移走了,整個長野就像一個無人區,放眼望去只有草,一針一線都沒有留下。

留下的只有無盡的陷阱還有機關。

源賴朝手中有長野地區陷阱分佈圖,撤退的時候迂迴著避開了地上設定的陷馬與暗坑,藤原一看這種撤退陣形就覺得古怪,立即向身邊的平清盛說明了問題所在。

平清盛被勝利的渴望衝昏了頭腦,他親眼見到源氏敗退連自己的大寨也不要了,這還能有什麼問題?

追,給我追,誰捉了源賴朝生死不論重重有賞!藤原的忠告就這樣被拋諸腦後,眾人使出吃奶的勁想追上源氏軍隊。

衝鋒在前的騎兵部隊倒黴了,幾百個騎兵勢若山洪,擋也擋不住,長野上挖滿了陷馬坑,一骨腦為首的幾百個騎兵全部掉進了陷馬坑內。後面的騎兵想剎住來勢,馬是剎住了,後來的馬又撞了上來,一時間自己軍中踐踏致死掉進坑內致死致殘的不計其數。

近五百的騎兵又永遠地失去了戰鬥力。

平氏一看眼前的平原好端端的竟然出現又長又深的陷阱,所有人立即停下了衝鋒,派出步兵先往前去探路。

斥候回隊報告了平氏軍隊掉進陷阱的情況,弁慶當機立斷率著騎兵殺了回來。

平氏的騎兵懼怕陷阱正在原地等候,不動的騎兵還能叫騎兵嗎,比步兵威脅還小!

弁慶帶著近萬的騎兵全部壓了上去,藤原看得睚眥欲裂,自己的手下全部在原地待命,怎會料到源氏趁此時發起衝鋒,無奈他只能喝令全員上馬,立即發起反衝鋒!

陷阱在人心裡是有陰影的。

藤原手下上了馬,可是根本不敢催馬快跑,滿地都是陷阱,不少人又落了進去,木籤當即扎穿了身體,連人帶馬變成了肉串。

弁慶他們知道陷阱的標誌,自然全都完美地避開了陷阱朝著藤原的騎兵發起了衝鋒。源氏的軍隊來鐵流來臨一般,滾滾扎入了平氏的軍隊,將他們的騎兵與步兵切割開來,割麥子一般奪走無數人頭,繞了一個大圈子然後再返回。

衝鋒是死站著更是死!藤原義無返顧地帶著手下人立即發起了反衝鋒,武士應該死在衝鋒的路上,而不是坐以待斃!

平清盛與藤原都沒想到原來大好的一片優勢,前一刻還追著源氏打,後一刻就反客為主了,淪為他們屠刀下的羔羊。

弁慶衝鋒了一輪,返回來又是收割了一茬,兩輪衝鋒之下,五千多個人頭落地了,這個收穫太意外了,弁慶都沒想到自己能抓住這麼好的時機。

加上先前與平氏之間小衝突,平氏主力兩萬騎兵損失了近三分之一,還有無數人身上帶著傷,戰損率將近一半,藤原心頭在滴血,這可是他的命啊。

源賴朝看得熱血賁張,這小小的陷阱成本低到可以不用計算,竟能收穫如此奇效,配合弁慶的衝鋒簡直是神蹟,這樣一來平氏與自己之間的兵力差距就消彌了。

弁慶收割完人命屁股一拍走了,留下平清盛無限的絕望,因為他發現前方又出現了一座大寨,高大的柵欄還有更寬更深的壕溝,早已久候多時了。

一個月的苦戰歷歷在目,難道又要重蹈覆轍?

平清盛調轉馬頭喝令眾人尋找地方紮寨,同時又派出了一隊人準備去打秋風。許久派出去的這隊敗興而回,他們說整個長野一片荒涼,找到了不少的村子,可是村子裡連一隻蟑螂也沒有發現。

平氏心裡暗叫大事不好!原來準備好的搶劫只怕源氏已經堅壁清野,連口湯都撈不著了!

安營紮寨之後的源賴朝頻頻出擊,好不容易擴大的戰果急需穩固,另一方面梁川偷襲明雲的運糧隊,為了減輕他的壓力,前方必須死死地咬住平清盛的大部隊,讓他分身無暇。

梁川帶著五百騎兵又追又趕,熟悉了路線卻沒有提前下手,目標是糧草而不是殺了明雲。埋伏了十天左右,終於盼來了明雲的糧隊。

十餘天裡五百個人每天掰著手指著啃著帶著不多的肉乾與乾糧,像餓狼一樣緊緊尾隨著,卻又要保持距離不被發現,連睡覺的時候也只能找塊乾燥的草地和衣而睡,明雲再不出現他們就得喝西北風打道回府了。

明雲這個後勤部長雖然是宗教界人士出身,可是政治手腕一點也不差,籌措加上盤剝又讓他弄出了三十萬斤的糧食出來,從神戶出發不走奈良走了遠路繞賀滋準備將糧食送到歧阜。

梁川一直遠遠地跟著這批送糧隊,出了神戶知道這裡還是神戶的地界忍住不動手,就怕自己五百個騎兵暴露,直到了歧阜境內才對糧隊亮出屠刀。

賀滋的地形多山,這是關西與關東一個顯著的區別,山地地形雖然不利於大規模騎兵衝鋒,可是五百人自山上傾瀉而下空間還是綽綽有餘。

三十萬斤糧食雖然能堅持的時間不多,但是對於平清盛來說已經是最後一根稻草,抓不住他的戰爭只能宣告結束了,這一結束,爭霸天下再也沒有他的份,這個歷史舞臺他平清盛也只能退來了。

運糧隊少部分的民夫用的是挑擔,有的用的驢子和騾馬,更多的是用的獨輪車這種小工具,也只有這種工具運輸的糧食最多。民夫的手只沒有武器,甚至連扁擔都沒有。

三千多民夫在沿著河谷平原走著,梁川的騎兵則埋伏在兩側山林之中。梁川在山腰看著這些匆匆趕路的民夫,面沉如水,看了看陡峭的山勢,這一場衝鋒就像聖盔谷發起衝鋒的甘道灰,對了,自己也是白袍。

梁川的手一擺,五百人齊刷刷爆發了一聲殺啊,戰馬在那一刻啟動,越來越來快,呼嘯著從山上奔騰而下。

民夫看到自己竟然對了屠殺的物件,對方還是兇狠的騎兵,嚇得肝膽俱裂,三千多名的民夫一鬨而散,他們可不是正規軍,更不是武士,他們看到廝殺本能的害怕,沒有任何抵抗就將三十萬斤的糧食全扔在原地,自己跑去逃命了。

抵抗的也有,可是在梁川的陌刀面前,一刀一個,連馬都劈成兩半,五百的騎兵對付幾百人的後勤部隊,就跟秋風掃落葉一般,收割得無比干淨。

明雲不是武士,他看到梁川那一身亮眼的白袍的那一瞬間就知道這些人的身份,他們是源氏的騎兵。

自己身邊只有寥寥幾個押運糧草的步兵,他們的戰鬥力自己清楚。自己更清楚這一批糧草對於平清盛的重要性,為什麼自己管後勤卻是平氏手下三人眾排行第一,三軍未動糧草先行,沒有糧就沒有一切。

他搶了一匹驢,腳下瘋狂地踹著驢腹,驢子吃疼,甩著尾巴跑了起來,往山中奔逃而去。

梁川看著這個光頭,雖然不清楚他的身份,卻知道平氏第一要臣明雲是個僧侶,哪裡會這個光頭跑脫,催動著踏雪無痕追擊了過來。

驢兒畢竟不是戰馬,能馱卻不擅長奔跑,明雲拼了命拍打著驢兒,只是讓驢兒叫得更悽慘,卻不能跑得更快。

梁川追了三里地,終於追上了這個後勤大總管。

明雲回身一看,用島國的語言死命相求。梁川聽他嘰嘰喳喳的不知道說的什麼,看他手足無措的樣子更加興奮,追上來一刀劈了他的驢屁股,連人帶驢摔了個狗啃泥。

梁川勒轉馬頭回來,把摔得臉泥的明雲提了起來,掛在馬背上,馱了回來。

那三十萬斤的糧食,梁川真想找個地方搬走儲藏起來,回頭還能賣一個好價錢,可是現在自己身邊人手不夠,眼下軍情緊急更是不可能撿了芝麻丟了西瓜因小失大貽誤戰機,只能忍痛將這三十萬斤的糧食完全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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