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種茶本來是一件娛快而高興的大喜事,但是梁川完全忽視了大宋朝對於茶葉的專營制度,而他又不肯淪落為孫家的附庸。梁川和孫厚朴兩人之間的感情是直線升溫的,一下子又降到了冰點。

孫厚朴也承認,茶葉這東西不是什麼人都能碰的,如果就想得過且過,那都不無所謂,但是如果想賺大錢,很難。氣氛有點尷尬,孫厚朴也就不好意思再在何麓呆下去了。

他向梁川交待好了茶園的一些管理方法,注意事項,說得是井井有條,事無鉅細,現在他可沒什麼好藏著掖著,梁川的茶園他日要是想做得好,想賺大錢還得來找他們孫家,生意人的經驗告訴他,沒人會和錢過不去。

他一臉真誠地去向鄭若縈辭了行,可是鄭若縈連看也沒有看她,鄭若縈以為這個姓孫的耍手段欺騙了梁川,對他的印象友好度原來就不高,現在更是直線下滑。

為富不仁的人可是可怕。

次日,梁川讓所有的村姑全部停下手裡的活,帶上柴刀全部跟著他上山。大家很奇怪今天三郎怎麼這麼有閒情帶著他們一起來山上砍毛竹。

茶苗新種下地,需水量巨大,山坡上又沒有河流,想裝水車也裝不了,又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茶苗枯死。在山坡上挑水是一件很不靠譜的事情,這比從南溪挑水到北岸的旱田來澆水還累,請人估計都沒人願意幹。

老天爺也不下雨,只能靠自己了。

孫厚朴真不愧是茶行業的專家,選的地也是適合茶業的一等一的好地。清晨這片茶園上面還飄著薄薄的晨霧,水氣十分充足,這種條件正是種優良茶葉的必備條件。

梁川領著三十幾個村姑去竹林伐竹。兩個人一組,一組要砍好一根竹子。竹子的形體要筆直修長,竹節筆挺順直。整根毛竹長度要夠長,竹身沒有蟲眼,竹乾沒有損傷,條件雖然有點多,但是品相好的毛竹竹林裡還是不少的。

竹身上的枝椏要全部用柴刀砍掉,就留下光溜的竹幹,這樣兩個扛起一根笑聲竹還是挺輕鬆的。

半山坡上沒有溪流,但是山上有,而且這個不是依靠近雨水的溪流,完全沒有枯水期。山上的小溪是斷層水,來源是地下水,地下水要枯竭就需要很長的時間了,除非發生大規模的地質變動,否則這山上溪流雖小,可是就像一架水車一樣,水流會源源不斷。

梁川構想是利用毛竹來輸水管,竹節沒有鐵棍來通,就將竹子破開,一分為二,削去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輸水還有富餘,關鍵這樣就能很方便去掉竹節,讓一根毛竹成為通暢的水管。

三十幾個村姑,兩人扛著一根光溜的毛竹,在距離茶園最近的引水點附過,一根接一根往茶園放置毛竹。梁川讓她們幫忙把毛竹破開,一分為二,打通裡面的竹節後就可以回去做竹編了,其他的她們也幫不上忙。倒是這些女人做了幾天竹編後,這破竹的功夫一個個有模有樣的,做出來的基來成型,有些砍得不夠到位的,就把竹子抬回去做竹編,也不能浪費了。

一根竹子十來米,十五根頭尾連成的距離就有將近兩百米了,足夠把山溪的水引到茶園了。

接下來就是要注意毛竹之間的連線問題。取水處肯定最高,接著開始製造一點角度,讓山泉山順著竹筒流下來。竹筒頭窄根粗,剛好上一根的頭可以嵌到下一根的尾部,高度不夠的地方,再用樹枝架起來。

何保正見識了梁川的水車,對梁川的創造力感到驚奇,他自己的麥田是不用澆灌了,因為四月左右就能收穫。但是他自己也種了不少的菜,這些菜再沒有水就全遭殃了,鄭家佃農認識這個保正,他們也知道是這個保正幫著自己的東家造出來的水車,所以他們沒有保留地給何保正水澆地。

他真是感慨,這個三郎腦子裡到底裝了多少知識,水車也能造出來。今天又見識了,山上的茶園又不用取水了,直接從山泉山溪裡面引來的水,用毛竹做管道,雖然水量不大,可是跟水車是一個道理,一天下來溉灌量夠了。

梁川想讓何保正介紹一個茶農,幫他照顧一下這片茶園,茶苗要是照顧死亡,他可是會擔上罪名,這個人要信得過,可靠。

梁川肯定會支付工錢,因為自己的地現在也不挑水了,照顧起來說很輕鬆,他倒是想攬下這活,可是梁川跟他講,山下還有大量的活等著何保正呢,現在他要負責管理村姑們,還要運送竹編,蚊香也要形成產業了,這些回頭都是何保正負責的,不能再讓他來做茶農了。

何保正說,要不就讓三叔來,三叔現在也沒什麼活幹,那頭牛也老得不行了,膝下無子無女,不做點事存點錢,將來的養老也是個大問題。梁川一聽大喜,對啊,他怎麼沒想到,自己還欠三叔一個大人情,這不正好。

鄭三叔以前還自己種一種地,老牛拉到外頭幫人家耕一耕地,賺一些辛苦錢,現在上了年紀都沒有活接了。因為那老牛的效率太低了,還不如自己用鋤頭去墾地。

何保正把梁川的意思跟三叔講了一下,三叔的臉永遠是笑呵呵的,但是他不是傻,他也說道:“我知道你們的好意,三郎現在在村裡做的事情都是大善事,大家都是靠著三郎過活,他擔心我老了沒活路,就找我去幹活,可是我老手老腳的就怕壞了三郎的大事,家洛這就不成了。。”

三叔的話情真意切,生怕自己拖累了人家,何保正也怕這個老人將來沒人贍養,梁川做的這是善事,好勸歹說,才把三叔說動了,去幫襯著管理茶園。梁川說每個月給三叔五百文錢,就負責在茶園裡鋤鋤草,把毛竹接過去,澆澆地。

五百文錢,三叔臉上笑呵呵的,心裡在落淚,三百文錢夠他自己買米吃飯了,還能剩下兩百文錢,關鍵自己不是人見人嫌的沒用老骨頭了,也算有個去處了。

孝義梁川郎,打虎真英雄。

孫厚朴多次跟梁川強調,新茶園建好以後,要使茶苗的茁壯成長,根深葉茂,快速高產,關鍵就在於茶園的管理。

梁川帶著何保正和鄭三叔,佈置完毛竹水管後,以後哪裡需要水就把水管接到哪裡,不需要時就把水放掉,流到山下。梁川把孫厚朴告訴自己的種茶管理要領一樣樣地說與鄭三叔聽。

鄭三叔的年齡與他的輩份是相同的,何保正見了他都要叫一聲叔公。因為他和何金銀幾個僅存的老人是村子裡輩份最大的。但是三叔眼不花耳不聾,手腳慢了一些外,還是一個很好的莊稼把式。

茶園裡的茶苗已經種下來了,這片荒山幾百年來沒有人會來種東西,何保正都梁川是破天荒第一人。茶苗的三寸範圍內,雜草要用手去拔掉,用鋤頭的話就怕鋤傷茶苗根,影響成活。

三寸之後的地方,淺耕一到二寸,一尺之外,行間深耕四到五寸,以茶行為中心,理成一尺寬,一到二寸高的畦,有點像甘蔗地。這個還是很好理解的,說一遍給鄭三叔,鄭三叔就便笑呵呵地點頭明白了。

梁川苦口婆心地跟三叔交待了好幾次,這茶園可關係到他的身家性命,要是讓山場的茶吏知道梁川把茶葉種到地裡,然後又故意把茶苗給整死了,那他就要倒大黴了。這些茶苗現在可是金貴的寶貝,要小心呵護。

三叔說你待我這麼好,還給了他一條活路,他會幫著好好地做好這個事的,農家人知恩圖報,不是春天的毒蛇,忘了冬天救他的人。

新茶園培完土,到四五月,茶樹兩側一尺範圍內,淺鋤除草二到三寸淺耕,一尺以外中耕四到五寸深。第二次除草則是在入夏的七八月,第三次在秋後,分別一次淺耕一次中耕。

這樣的勞動在他們農家人眼裡根本算不上什麼,麥子和稻穀還要收割脫粒,這茶苗就只有澆水和鋤草,一天鋤一片,一畝的小茶園幾天就能修整得漂漂亮亮。

經較辛苦的就是這片坡地要慢慢改為梯地,把山上的土搬下來修平整,整修梯面,保護梯壁,還要挖一些小排水溝防止山洪,頭一年可能事情會很多,但是茶園修好後,以後就是天天晃盪了。

所有的要點梁川一字不落地複述給了三叔,為了謹慎,他還讓三叔把這些話自己重述一遍。。

山上的活做好了,這片茶園也算有個著落了,雖然與預期的差了太多,不能直接盈利,可也是自己的固定資產了,以後看到別人怎麼也能說自己是莊園主,有茶園的人,呵呵。..

“老何,你幫我去興化跑一趟,看哪個吏房管理茶園園戶的,跟他吱會一聲,咱們自己上門,省們他們上門來找咱們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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