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秦京與尉遲兩人,梁川一方面要想著怎麼應對將來的麻煩。

清源這肉吸引來的狼太多了,不僅數量多而且攻擊力極強,若是自己沒有得力的助力,一時竟然真的還沒辦法應對這個局面。

另一方面他的萬達商行裡面的貨物還是太少了,自己盤算著將成管大隊的兄弟都搬到清源來,可是眼下自己賺的才堪堪夠餬口,剛剛有一個突破口,說不上穩定更說不上暴富,成管大隊個個都是能吃海喝的壯小夥子,這些人不僅是要供著他們的吃喝,還需要給他們發餉,這個壓力可就大了,自己不加緊開源,可能一事也辦不成!

鐵針是一樣很不錯的商品,成本低廉利潤又很可觀,但是市場面對的受眾的還是大部分侷限於女人,誤打誤撞之下造出了魚鉤,梁川早就想把手伸向男人!

筍江裡的魚可是真的多!

每當潮漲潮落鹹淡相交之時,海水擾動入海江口淤積的泥沙,就能帶來充足的餌料,這樣的水文環境造就了清源港得天獨厚的漁類資源。

鱘鰣斑青草,鰻鯛鱺鯉甲,釣魚的不多,打魚的倒是不少,麻繩編織的魚網使用的壽命有限,但是往往隨手一拋,扔進筍江裡就能扯起一大網的江鮮!

釣魚這玩意有一種說不清的魔力,說起來跟打坐一樣枯燥無味,卻又能讓人守著平靜的水面常常枯坐就一天,只為了魚兒咬鉤的一瞬間。

男人一旦喜歡上了這活動,就像中毒似的,再也難戒掉了!

既然要賺男人的錢,當然打製農具工具是必不可少的,但是這些農具價格太透明,鐵匠鋪打製的匠人又多,激烈的竟爭之下已經沒有了多少利潤,梁川果斷把目光投向了魚鉤這小小的玩意上來。

梁川腦海裡已經想出了一系列完整的釣魚套裝,看著空蕩蕩的商鋪就賣點蚊香、香燭還筐籮之類的物件,終是有機會把這裡給再充實一下!

釣魚有哪些裝備?魚杆自然是最重要的,上等的魚杆韌性極強,釣到大魚的時候,魚杆雖然彎成一輪月牙,可是也不易折斷,這種是新型材料,想要在宋朝見到那是天方夜譚,梁川自認博學,可是要做出這種東西,難!

平日裡見人釣魚都是拿一棍長的樹枝就坐著在河邊開始垂釣了,有些枝稍都沒有修剪,人們並沒有注意到一根好的魚杆對釣魚的重要性!

在沒有化工材料的年代,竹杆是最好的魚杆原材料了。泉州府也有產竹,但是並沒有在清源一帶,而是長坑這些邊遠的山區,在深山老林子裡有大片子的竹林,但是這些地方猛獸極多,為了一根杆子深入這些地方犯險,大部分的正常人應該都做不到。

梁川正好擁有得天獨厚的資源。

鳳山後山的那一大片竹林猶如大海一樣,無邊無際,山腳下三個村子現在不少人都在以竹編謀生,每天生產的竹編不計其數,楊霸先那小子也是有點做生意的天分,鳳山店讓他經營得風生水起,現在清源的生意還沒開啟,三個村子的女人工錢都是他一手賺來的。

做竹編都是用下面粗的毛竹幹破蔑拉絲,上面細的竹梢頭反而用處不大,何保正說這些竹梢扔了可惜,平時都曬乾了收起來,他說夏天種些瓜豆還能搭個竹架,農家人哪裡會捨得糟賤一絲物件。

現在這些竹竿可以派上用場了。

鳳山毛竹質地堅韌,竹幹筆直修長,很少有旁生側枝,用不了怎麼修整就是一根上好的釣杆。再經過何保正的晾曬,完全不用擔心再縮水,雖然彎曲度達不到後世的最低標準,可是在這個時代拿來釣魚,絕對好使。

關鍵這玩意便宜啊,一根竹杆梁川打算賣個二十文錢。何保正從鳳山將這些玩意運過來,一根賺他個二十文錢也不多嘛,反正放著也是浪費。

魚杆有了,再來就是魚線,這個自己沒有生產,那就只能進貨了,泉州府有一個豐州,那裡什麼都有,下次去豐州進香燭油的時候,留心一下有沒有魚線。

現在同樣找不到高強度的化纖魚線,現在的魚線都是麻纖維搓出來的,海邊的漁民編網用的同樣是這樣的材質,這時候也只有這種材料強度夠價格也讓老百姓承受得起。也正是因為這種材質,麻纖維吸水後易膨脹,要是不及時曬乾就會腐爛,古話就有一句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並不是漁民們偷懶做事拖三拉四,而是漁網不允許啊,不曬漁網過兩天就爛了,那個打個屁的魚。

魚竿魚線魚鉤都有了,配套的就是一把抄網了。

現在釣魚讓大魚脫逃的機率太高了,因為這個時代對江裡面的大魚只能乾瞪眼,沒法電沒法炸,更沒有手段大網去捕去毒,幾百年生長下來江裡面動不動都是幾斤十幾斤的大傢伙,沒人抓嘛自然就大了,這種大傢伙用後世的魚線組來釣都不一定保證不會斷線,而且魚竿而承受不住這麼大的重量,用現在這種簡易的裝備溜兩圈魚就沒了。這時候要是有一把抄網,那事情就好辦多了,能大大地提高魚獲率。

魚網還是豐州進貨,鐵圈就可以讓方天定那裡用打完鐵的邊角料來做,套上魚網綁一根竹竿就是一把極為實用的抄網了。

這玩意市面上也是蠍子拉屎獨一份,沒有第二家,壟斷的東西自然價格就高了,再加上一把抄網要用不少的鐵料,鐵料這玩意可是金貴,收費自然也就貴了,到時候看看市場承受力吧。

最後還有魚簍,這個就簡單了,梁川回頭吩咐李二花帶小徒弟開始也部分編一些魚簍,竹子編出來的就按竹編的價格來賣了。

最後還有釣魚神器就是小馬紮,這個雖然可有可無,但是在釣魚發燒友的眼裡,這直接關係到這一天的舒適度,坐得爽再久也能撐下去,坐得不舒服一會就渾身痠疼,注意力也沒辦法集中,如何提高上鉤率?

畢照升帶著梁川去的木匠店應該就能做這種小玩意。木匠師傅一聽說這個簡單,幾塊墩子能隼接一下就行了,價格也不高。梁川一下子先訂了五十把,老闆不懂這小馬紮有什麼用,一般人家裡也不買這種吧。

就這一套裝備專門用來釣魚的話,搞下來也得花不少的錢,但是按梁川對清源人民的財力判斷,如果真的喜歡釣魚,或著想用釣魚賺點錢,花這一點小錢,不用多久就能回本了,除了魚鉤還鉤還有抄網的成本大一本,但是這兩樣都梁川純賺的,自己喊多少錢就是多少錢,僅此一家別無分號,其他的是從別的地方拿的貨,那利潤的空間就小了一點。

梁川就喜歡賺這種蚊子肉,利潤雖小但是走的量大了,積少成多早晚就成一門大習賣了。

沒有清源堂的騷擾轉眼的時間過去了,何保正將新一批的竹編送到萬達店裡的時候,梁川跟他交待了送竹竿的事情,何保正聽得乾瞪眼,梁川真是太黑心了,一根什麼用處也沒有的竹竿,插到地裡連鳥都不肯落到上面,擺到店裡就要賣二十文錢,那可是二十文錢啊,打幾斤柴才能換到的錢,能換幾天的糧食?

就一根光禿禿的竹竿,老天爺啊,這賺錢能這麼簡單嗎,這還給地裡包刨食的漢子活路不。

但是這些竿子平時砍下來都是何保正在收拾,因為不能劈篾,所以其他的人也不會怎麼去動這些竹梢,梁川就給了何保正每根五文錢的提成,一趟上百根的竹竿子,也算是運費吧。

何保正心甘情願與梁川賣力,梁川要給他錢他是堅決不受,那蚊香梁川毫無保留地給了他,已經是天大的好處,現在每天光制香,給興化送香都是一筆極為豐潤的收入了,頂他幾十年地裡的收入,還要再在梁川這裡拿好處,他是萬萬拉不下這個臉的,大抵這就是農民的本份與樸實的原因吧。

這天梁川張羅完釣魚套裝的事情後,前腳才剛送走何保正,後腳正回到店裡,就見店裡有一個年齡三十開外的中年婦女正站在店裡面,八字腳,插著腰,一臉橫肉滿嘴唾沫星子,堵在萬達店門口正立馬橫刀的一通亂罵。

|“你們誰人把我家漢子打傷的,你個娼婦養的小屁、眼,出來啊,躲在女人洞裡算什麼好漢!今天不給老孃把藥錢賠好了,老孃就問侯好你們祖宗十八代!”

這個婦女罵的話是極其難聽,各種汙言穢語讓人聽了臊得想找地方藏起來,真是聽著羞聞者臊,她倒罵得順暢流利,反而很光彩的樣子。

眾人知道前些日子那場打鬥,只是他們沒有出去親眼見證如何打鬥的過程就是了,但是他們後來也多少知曉梁川提著兩柄斧子出去,回來那兩斧子上面可是掛著不少的碎肉肉絲,要說梁川沒動手誰都不會信。可是梁川也交待過,這事已經過去了,日後不管誰提問起這件事來,眾人都要裝作不知道。

沈玉貞雖然淪落風塵,可是也是滿腹詩書,稱知為知書答禮一點不為過,同為女人卻不曾與這般潑婦一道罵過街,聽著這些難以入耳的汙言,銀玉咬得緊碎,嘴裡卻牢記梁川的交待忍辱負重,硬是挺了下為一言不發,忍得一肚子邪火讓人好不痛快。

其他人同樣只是冷冷地看著,廚房裡趙小品的母親趙嬸聽見有本地人來搗亂,嘴裡罵著的又是標準的清源婦女罵街髒話,一個勁地在旁邊拉勸著,莫要在這裡生事。

婦女一見只有一個老太婆出來拉架,沒人理她還有點落莫,這有人理他了他就更上臉了,罵得起勁,顯得自己有存在感。

梁川皺著眉頭走進來,看了一圈神色不對的眾人,再兩眼寒光射向這個女人,冷冷的說道:“哪裡來的瘋婆子,敢到老子店裡撒野?”

眾人沒有吱聲,招弟道:“也不知哪裡冒出來的,從下午東家不在的時候就突然出來了,硬說咱們有人打傷了他家的男人,真是莫名奇妙!”

這個婦女見招弟與他頂嘴,手指著眼看就要戳到了招弟鼻尖,梁川眼睛一眯,心裡大概知道了什麼情況,只是還不太確定。

“兀那大嫂,我們可都是開門生意的本分老實人,可從不做那犯奸科的歹事,前些日子好些人因為在青樓爭風吃醋愣是一路打到我這裡來了,我們店前被濺了一灘子血,現在還有點血印子,官府也著我們去問了好幾次話,我們有犯事官府第一個不放過我們,何勞大嫂這麼費唇舌。”

梁川說得半真半假,這事起因還真是在青樓惹出來的,不過主事的是梁川自己,這點他自己省略了。倒是這個中年婦女,一聽到青樓兩個字,太陽穴還有額頭的青筋立即就炸了出來,只是當著眾人不敢發作而已。

“死鬼你敢騙我!”這個婦女低聲咒罵了一句,“我回去問問要跟你們說的一樣,我回來罵到你們在這條街生意做不下去!”

梁川心裡冷笑,你男人就是老子砍的,連老人老子都不怕還怕你個八婆,到時候老子一把火點了你家,看誰呆不下去!

心裡罵歸罵,梁川臉上還是要堆出一張笑臉,讓人眾人看了好不心疼。

梁川道:“若是我們店裡的夥計傷了大哥,我絕不袒護,該送官的馬上辦!前些天好些人啊,說是在窯子裡為窯姐爭風吃醋然後約在這裡廝殺,都說婊子無情,嫂子你回家去問問,就怕大哥在外邊彩旗飄飄,你還在這替他出頭哩!”

中年婦女看梁川講得這麼堅決,這些天他那個死鬼老公一聲不吭地在外面呆了好些天,人掉到糞坑裡還有個迴響,這死鬼真真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不知道的還以為死外面了,家裡的事不管不顧,回來以後就渾身是傷,八成真的像這個‘厚道’的店主說的,真是去與人爭風去了!

想到這茬,中年婦女呆不住了,收腳飛奔而回。

梁川看著這個女人離去,立即朝招弟招招手,招弟小跑過來:“東家怎麼了?”

“你快跟上去,看看這個八婆家住在哪裡?”

招弟狐疑地看了一下樑川,不解其意,心裡是擔心這個八婆怕是得罪了三哥,三哥想暗中對她下手吧。。

梁川好像看懂了他的眼神,罵道:“小子你別給我亂想,這婆娘哪怕不是前些來打咱們的人,也跟他們脫不了干係,有人想動咱們,咱們順藤摸瓜,要給他點顏色瞧瞧。下愁沒有頭緒呢,他們倒自己送上門了,還他娘敢來要錢!”

招弟沒等梁川說完,明白了個七八分,馬上悄摸跟了上去。

清源縣城裡的巷多街深,稍不留神就不知道人走到哪裡了。也就招弟這種打小在山林子里長大的野路子最不怕迷路,對路的記憶特別好,既與婦女保持著一段距離,又保證不會跟丟。

招弟跟著這個婦女一直走了南俊巷,巷裡種著一排高大的榕樹,遮擋著日光,夏天走起來一定十分舒服。

婦女走進一間紅磚白牆的小屋子裡,一進門那門板就是重重的一摔,接著屋子裡就像點了炮仗一樣,一男一女開道場做法事一般開罵了起來,還混雜著一個小孩的哭聲,場面不用看也能想到有多激烈。

招弟遠遠地站在巷口,都能清楚地聽到那個兇悍的婆婦那讓人羞臊難堪的各種惡罵,噼裡啪啦好像還有鍋碗瓢盆砸爛的聲音。

好一場惡戰。

爭吵到高潮時,附近圍觀了不少街坊,只看門板吱的一聲又拉開了,只見一個男人滿臉抓痕,衣裳不整狼狽地走了出來。招弟定睛一看,這男人還挺混的,胸口紋了一個大大的狼頭!只是現在這個霸氣的狼頭與他的造型格格不入,反而掉價了不少。

男人的落魄樣引來了街坊的一陣嘻笑。

惱羞成怒的男人抄起斜挎在牆根的扁擔,朝眾人虛舞了幾下:“再笑我抽死你們!”

眾人這才意猶未盡地離去。

招弟知道了這女人的落腳地,趕忙回去告訴梁川,剛剛的事是挺有意思的,肯定是梁川說他家男人去青樓,回去才會鬧得這麼兇,逛青樓是雅事,可是在女人看來,就是去買春發洩的,誰都接受不了。三哥這招可真夠損的,說得招弟哈哈直笑,招弟事無鉅細全說了出來,連那個男人胸口紋了一個碩大的狼頭這個事也講了出來。

“哦?你確定沒看錯,胸口是個狼頭?”

“嘿,狗頭我還看不出來?黑鼻那耳朵天天搭著,人家那個可是兩隻耳朵堅起來,錯不了!”

“你沒看錯那應該就沒錯了,晚上帶上咱們的傢伙,有仇的報仇有冤的報冤,招弟你拿一口麻袋,等下幫我把風就是了。”

沈玉正正巧走過,聽見梁川又要去尋人家的晦氣,雖說東家武藝驚人,可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心兒馬上就提起來了,眼裡飽含深情怯怯地說道:“東家。。別去。。”

沈玉貞自從進了家門以後,一直給人的印象都是一個極為獨立聰慧而美麗的女子,她的身上隱隱散發著一股強勢的味道,沒想到今天卻會展示如此富有女人味的一面,那聲音聽了,骨頭都要酥了。

招弟在旁邊看得有點尷尬:“東家還準備傢伙不?”

“先去準備,我和玉貞說兩句。”

招弟識趣地趕緊離開。

梁川心底在感嘆,自己打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碰到的全是一等一的好姑娘,每一個都是發自內心的關心愛護自己,自己這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啊。

心到此節,梁川看著這個楚楚可憐的大美人,一股愛憐之情驅使下,手不由自主摸著她光滑白嫩的臉頰,青絲瀑布一般在手邊滑過,梁川溫柔地說道:“放心,我會好好地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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