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業前一天,梁川帶著一些禮物回到丁府拜謁丁謂。

年後丁謂會同司天監的幾位主事提點判官還有司天管勾等幾位以及工部幾位大員商討了帝陵擇址一事。

主事的是丁謂這個陵寢監造使,兩撥人司天監主管風水堪輿,工部則是負責建造工事,各有分工。

在選址上兩撥人分成了兩派,工部這幫人主張選址孝義堡,司天監的這幫人卻是主張在太室山北麓與洛河之間的永安。

工部提出的反對意見是永安縣境內民房眾多,居民足有上萬戶,舉家搬遷當地居民是所費無算,眼下剛剛修好八座宮殿,國庫還有內藏庫已是捉襟見肘,無力再承擔如此巨大的工程。

司天監的幾位主事官員不懂工部是如何測算花費的,他們只是拿著風水羅盤去孝義堡走坊了一圈。

幾位主事判官管勾得到的風水運勢顯勢這一塊地沒有問題,可以作為陵寢。但是當幾位官員堪完風水在當地的小麵攤吃飯時意外發生了,攤主見幾個人儀表堂堂卻面生得狠,怕是什麼盜墓賊之類的。便與他們搭聊了幾句,一聊便引出了孝義堡原名不叫孝義堡而是叫和兒原。。

司天監的主事眉頭皺了起來對著幾位同僚道:“和兒原。。和兒原。。非佳兆啊!”

風水堪輿猶其是給帝王家選陵寢這種大事不是兒戲,稍有差池都是掉腦袋的大事,再者道家講究完滿,有這麼個瑕疵幾個司天監的官員一下子就不怎麼願意將陵寢選在孝義堡了。

而一件事吉利不吉利,往往從一個名字就能看出一點端倪。

為什麼古人出師之前碰上一些特殊的人,光從人名就知道此去的吉凶,就是這個道理。

他們回到汴京後將結論告訴了丁謂,丁謂綜合考慮之後深知此事他不敢擅自做主,於是將兩種結論報給了官家與太后,讓他們自己來拿決斷。

趙禎最近煩心事有三,一為太后的野心,二是西賊作亂,三是城外流民流民無數。

聽說流民潮散去之後心稍稍寬了許多,看著這天氣也是急急盼著溫度快些兒回暖,讓百姓們少受一點苦。

太后穿了一回龍袍之後也沒有更大的動靜,好像彼此都消停了下來。

劉娥也就穿一穿龍袍過過癮,當武后,朝廷中有人慫恿她,她卻沒有武則天的那個魄力!

趙禎看到丁謂有些不快。

這個老傢伙的不作為不合作消極配合太后的所作所為趙禎歷歷在目,真後悔把自己的陵寢一事交給他去辦。

這是身後的頭等大事,就怕這小子在裡面動點什麼手腳,那可是影響國運的大事。

“陛下,這是工部與司天監對陵寢寶址堪定的方案,懇請陛下定奪!”丁謂將奏疏遞了上去。

“難道丁愛卿如此幹練也不能定奪嗎?”趙禎看了一眼奏疏裡的兩個地方,他不清楚這裡在有何不妥,兩隻眼睛掃了一下低著頭的丁謂,語氣裡微微有些怒意。

“事關大宋千秋基業,重擔在肩微臣不敢妄斷,一切決斷還是仰仗陛下欽定。”

“那你都說說這兩處有何難以取捨的地方吧。”

丁謂便將工部與司天監兩番考量利害關係原封不動地說給了趙禎聽。

“丁謂意下如何?”

“臣認為永安鎮為上。”

趙禎狐疑的眼神在丁謂身上游走,這丁謂素有貪汙腐敗的名聲,現在一看果然是這樣,連聯的陵寢選址他都想撈一把油水,永安那裡人多物稠,讓上萬居民舉家搬遷就跟趕羊出圈似的,還是任由他們搜刮?

他說孝義堡原稱和兒原名字不吉利,但是一在不是已經改稱孝義堡了?大宋以仁義治下天下,這不正是合了大宋的宗旨?何來的名字不吉利?

這其中分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永安鎮固然不錯,可是一旦定陵永安勢要讓百姓顛沛,依我看還是定陵孝義堡吧。”

丁謂拿著這子虛烏有的名堂來糊弄自己,實則要中飽私囊,若是自己遂了他的意願不是為虎作倀?有見於此趙禎反其道而行,選了孝義堡作為陵寢的地址。

丁謂沒有發表更多的意見,但是多年爬摸滾打的經驗告訴他,這事只怕後頭還要有不少的文章,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他淡淡地說了句臣領旨便打道回府。

丁謂回到府中的時候,梁川笑臉盈盈地在書房門口等了許久。

梁川誤打誤撞進了丁府,除掉蔡門之後丁府之中已無敢對其說三道四的人,但是走到這一步的梁川也很識時務地弱化了自己在丁府中的影響力,能不來就儘量不來,否則自己知道丁謂那麼多秘密,萬一哪一天被丁謂穿小鞋把自己除掉。

丁謂不上街不出門不代表他對外界的事一無所知。汴河大街的動靜滿城皆知,所有人都以為是他丁謂的新產業,不過他看著梁川這麼大的動靜,絕不是他一個人敢搞出來的,背後除了有太后給他撐腰,沒有第二個人敢這麼瞎折騰。

“明日小店開張大吉,聲勢營造了幾日總覺得還是差強人意,小人思來想去還是請丁大人賞臉露個面,我這小店肯定身價倍漲!”

丁謂說道:“我們大宋官員不得進入酒肆,你莫不是讓老夫為難?”

梁川心裡道:以前你他娘進入樊樓可比誰都勤,改天去老子那就那麼為難你?

“不不不,小店並不是酒樓,裡面還有戲班表演,屆時我將邀請京中大小官員一同去欣賞話,小人排了一曲白蛇傳,大人最近國事操勞,也可解解乏散散心!”

“白蛇傳?”

“這是我們家鄉一曲相當有名的曲目,故事婉轉動人膾炙人口,大人不妨前去品鑑品鑑,小店裡吃喝用度一應俱全,也是一處放身心的好去處,不單純是一處酒樓!”

“三郎你文采斐然在京中文壇是小有盛名,想必你家鄉的戲曲也一樣獨樹一幟引人入勝,老夫我最近公務纏身搞得我是身心俱疲,只是最近西賊李氏犯邊作亂,你這樣大舉邀請朝中百官會不會不太合適?”.

“李氏乃是一介跳樑小醜何足掛齒,照我看朝廷上下更擔心的是太后而不是姓李的吧,難道聽一齣戲還能亡國了不成?”

丁謂笑而不語。梁川的話聽著是大逆不道,可是真沒想到這樣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要是他與劉太后沒有點親戚關係,他敢這樣亂講?年輕人要的就是這樣的豪氣,只是現在的年輕人太過於陰柔,已經很少像他這樣的後生了。

“好,明日我請和位同僚一道與你去揭風。朝中的官員你看著請幾個吧,來與不來全看他們自個的意願,老夫不便強求。”

梁川得了丁謂的首懇,立即回到莊子,將備好的名剌一一散發出去,上面所列的名單無一不是朝中的官員,要不是就是社會的名流,勳貴顯赫之輩,再差的也是汴京城中數一數二的富商諸如許印汪林潘宇之流,混跡其中的沒有一個是普通的小老百姓。

這一大幫人以後就是梁川面向的服務物件了,當然小老百姓的錢也要賺,小老百姓愛好娛樂享受的也不在少數,他們手頭也存了不少的積蓄。

小老百姓偶偶聽一聽演唱會什麼的,也不是什麼很過份很奢侈的浪費吧。

梁川不經意地將丁謂將會出席自己的紫禁城開業典禮的訊息散發出去,一時間朝廷裡不少人都坐不住了。

許多人是政治投機分子,他們目的很簡單就是單純衝著丁謂去的,一個會拍別人馬屁的人肯定也拒絕不了別人的馬屁。

還有一幫人就真的是好奇梁川這棟樓裡有什麼新鮮的玩意。

梁川在名剌裡明確寫了,紫禁城不是酒樓,當然這裡也有飯店,哪個部門開張裡面還沒有個灶房是吧,餓了讓人有個吃飯的地方是很合國情的道理。

梁川一連串新鮮的動作讓所有人伸長了脖子想知道這裡面還有多少他們沒見過的新鮮玩意,這樓太氣派了,既然是梁川邀請而來的,而且大宋的宰相率先帶頭來逛這樓了,諫院的御史們要告也是先告丁謂,輪不到他們這些小角色,已經沒有什麼能阻擋他們的好奇心了。

按理說梁川一介下人的身份冒冒然給朝廷諸公發名剌,有點身份的人都會不屑一顧,可是梁川背後有丁謂的影子。所有人都忌憚丁謂的手段,不知道這背後是不是他丁大人的授意,萬一得罪了這奸相,後果可是不太好吃。

梁川當日在呂夷簡餞行宴上的一首臨江仙可謂是大放異彩,所有人都為這顆文去新星感到震驚,也讓梁川有了邀請他們的資格。

只可惜,這樣的人遺憾的是竟然甘願在丁謂手下做一條看門狗。。

所謂文人傲骨,梁川的身上散發著一股子刺鼻的銅臭味,不過他的才華是不假,據說還有兩首震古鑠今的詞牌足以笑傲當今大宋文壇,只是不知道他搞出的紫禁城葫蘆裡賣是什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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