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慶府第一場雪已經飄了起來,今年的冬年比往年來得還早。

李元昊自收到手下人遞來的密函裡面公然直指張元準備背叛自己,將自己在下一戰中騙進宋人的埋伏以此作為降宋的投名狀。

收到密函的李元昊起初也是不信,不過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聽到這樣謀逆的話了,現在西夏國內是個人說到張元都知道他要造反,由不得他不擔心。

最後李元昊只能試探地問張元道:“今我已與遼國達成共盟互不侵犯,剩下的只有宋朝,宋朝佔據東南民富物豐,並不是我們弱小的國力能抗衡的,國師意下如何?”

這是一個送命題。

李元昊料定,要是今天張元同意他求和那說明張元還是忠心可靠的,要是他還是要求自己血戰到底,那就是有問題的!

張元身為中書令西夏國師如何不知道眼下西夏國內民生凋敝國庫空虛,四野欠收軍糧告急的窘迫境地,往年已算是災年,今年更是要命!提前到來的冬雪讓北面的草場全部消失,牛羊馬匹凍死餓死無數,這仗要打下去亡國就更快了!

但是一旦兩國和談,他這個國師的價值便蕩然無存,自己立志滅宋的願望再也無法實現,西夏的公對他來說不是公義,自已心中的私才是自己堅持下去的信念!..

“陛下,萬不可和談,大宋亡我之心不死。。”

李元昊終於忍不住了,他生生將椅子拍碎了大怒道:“是你,是你亡我之心不死吧!”

張元難以置信地看著李元昊,目瞪口呆。。李元昊向來對他言聽計從,今日怎麼會。。。

“念在你為國出力無數,留你一條性命。。!”

張元因為李元昊的猜忌被排擠出了西夏的決策中樞,自知天下已無處容得下他,一代傳奇人物的他至死沒有返回大宋,不久便在西夏鬱鬱而終!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話用在李元昊與張元兩人身上結局都讓人噓唏。

張元的死訊傳來,梁川激動得摟住蘇渭的老骨頭:張元終於死了,咱們的時機成熟了!

是年隆冬,西夏新國卻遭說了史前前例的特大雪災,白毛漫天目不能睜,牛羊百姓民不聊生苦不堪言,興慶府以外酷寒的氣候是最致命的武器。

李元昊掌權以後一意推行侵略,從未重視過農耕還有商業,哪怕吳昊幫他建立了相對完善的經濟體系,也讓他親手毀得一乾二淨,西夏國內白骨遍地餓殍如山,在張元死後,再一次走到了危及存亡的艱難時刻!

再搞不到糧食國內的反對勢力就要造反了,貴族們不擔心餓死的問題,但是小老百姓連草根也吃不到了。

無奈的李元昊召集鐵鷂子的十名親將還有各部落首領,再次走他們的老路,搶劫!與遼國簽了和談的協議,要打遼國已經不可能了,唯一的路線也是比較可靠的物件就是宋朝!

畢竟宋朝是比較軟的那顆柿子,目前還沒有吃過宋朝的敗仗,不打他打誰?

李元昊本不想打,他想等來宋朝的和談還有歲朝的歲賜還有開邊貿易,那時候花點錢或著用牛羊去換就能換到過冬的糧食,可是該死的宋朝竟然沒有派人來和談!

這一仗如何打?打多久?舉目四望屬下們心裡都沒有數,這時候他才想起張元的好,要是國師坐鎮,還要發什麼愁呢?可是國師幾個月前就先走一步了。。

此次出征他才感到前所未有的沉重!還好對手只是宋朝,一個盛產書生的國家。

張元已死,但是張元的策略還是可以用的,而且用得順手,還是那一招,圍點打援!這一次要玩就一票大的,如果可以就取下長安!

李元昊召集五萬人馬,加上他的三千親衛鐵鷂子再次從天都山進發,殺向鎮戎軍的所在固原城,只要這裡一破,西北的據點就能任自己揉捏,兵鋒直接長安指日可待!

固原城。

李元昊出兵的訊息差點嚇破夏竦的膽,夏竦聽信梁川的饞言說李元昊將會主動求和,怎麼求和沒有等到今年又打過來了,他可是向官家上過密摺的,這不等同於欺君大罪嗎!

“來人呀,將梁川那廝給我解來,我要親手剜了他的心肝!”要說這夏竦不僅貪財連手段也很毒辣,被梁川忽悠了半年,沒盼來李元昊和談盼來了李元昊的刀,終於知道自己要完了!

梁川被五花大綁帶到了固原,不過他脖子很硬,沒有下跪更沒沒有貪生怕死,而是堅決地對著夏竦道:“夏大人,你若有心殺我不留我一條命讓我死在戰場上,李元昊此番發兵就是國內山窮水盡內外交困,只要這口氣我們頂住了,不愁李元昊不來和談,為了這次的和談我們努力了將近一整年,難道要白白地放棄嗎?”

夏竦要殺梁川,還把韓琦與范仲淹一塊叫上,韓琦當年只在汴京東郊的校場見過樑川一面,而范仲淹被梁川一頓大忽悠已經將他認定為太后的人!

夏竦為人狠辣,只求利益不分是是非,范仲淹深知他的為人,要是讓他將梁川這樣殺了,劉太后會讓他們三人有好日子過嗎?

“刀下留人!”范仲淹在刀下攔下了衝動的夏竦。

夏竦也是極為意外,范仲淹這個人一向與自己不和,以前自己重用梁川他橫豎是看不慣,多次公開說自己重用奸邪之人,今天腦子抽什麼風,還替梁川說情?

“陣前斬將只會長敵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照我看張都監說的不無道理,留他一命或可待罪立功,便是敗了也讓敵人去殺他,何需我們自己內訌!”

梁川感激地看了一眼范仲淹,范仲淹眼神裡古井不波,這卻是與他默契的表現!先前就放過樑川一馬了,總不能這時候我自己再表態要殺梁川吧!

“好!既是希文替你求情,本官就留你罪身為國效力!”

“多謝大人,末將再向大人要一令箭,末將願帶兵打前鋒,挫挫李元昊銳氣!”

固原城內的將士無不哼的發生一聲嗤笑,你梁川是個什麼東西,怕是不知道李元昊的可怕吧!讓你帶兵,該不會一轉頭把定川寨獻給李元昊吧!

這時,范仲淹再次發話了:“我保舉張都監!”

連韓琦也奇怪了,今天老範是吃錯什麼藥了,怎麼一直替這個丁謂家奴說好話?

“希文。。?”韓琦想勸范仲淹收回這句話,誰知仲淹斬釘截鐵,毫不動搖!

夏竦眼中閃過一絲陰鷙,內心狂喜不已,以前決策都是自己做出,黑鍋也是自己背,現在范仲淹難得主動跳出來做背鍋俠,如何能讓他不高興!

到時只要梁川吃了敗仗,自己二一推作五再把罪衍推給范仲淹與梁川兩人,朝廷盛怒便是有所指也不會指到自己的頭上!

“好!本官予你為先鋒,來人啊,倒酒!我要為張都監壯懷送行!”

侍立的小兵端來一壺酒,軍中的酒不能亂喝,這種場合上官對下級的賜酒則是一種鼓盛與褒獎。

小兵給梁川鬆了綁,梁川沒接酒倒是仿效關雲長的豪氣道:待我破敵建功之時再來滿飲此杯!”

議事廳中眾將更是哈哈大笑,笑聲中充滿了輕篾與不屑,這小子當自己是關雲長呢!

梁川也不管他人的恥笑,你們就笑吧,回頭讓你們嚐嚐老子人間大炮的滋味看你們還笑不笑得出來!

梁川回到定川寨立即召集了所有人的將士,戰爭已經來臨,必須得開始陣前動員了!

定川寨的正中間搭起了一個臺子,梁川站在正中間,左手邊是辛無病,右邊是蘇渭,然後是尉遲添秦京姚遠狄青還有凌虎小天師等一眾軍中將校。

廣場上一萬佇列排列得整整齊齊,氣氛嚴肅卻不沉悶,所有人不是害怕戰爭而是等這場戰爭等得太久了!

“稍息!”

“立正!”

一萬人只有一個聲音,齊刷刷的動作讓人震撼又讓人賞心悅目!

這個場景包括梁川之內所有人無不為之動容,三軍齊出,這氣太他娘磅礴了!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梁川一字一頓說得鏗鏘有力!所有人靜靜地聽著梁川的話!

“党項人又來了,他們把咱們當成是他們養的豬羊!他們家裡沒米沒糧了又準備拿咱們來開刀了!”

“咱們有多少父老鄉親死在他們手上,咱們有多少親人飽受他們凌辱!”

“百年來我遭受的屈辱已經足夠了!一年來我們風餐露宿血裡來火裡去,就是為了這一刻,兄弟們,殺了李元昊,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定川寨的上空一聲洪亮的共鳴響徹天際!

“願我們來日都能以富貴功名相見!現在請我們的軍師蘇先生調遣!”

蘇渭手中拿著令箭向前一步,眼睛掃了一眼三軍將士,心潮是何等的澎湃,他等這一刻等了一輩子了,指點千軍萬馬縱橫江山的願望終於如願!

“狄青聽令!”

“末將在!”

“你領關靖鐵騎西出靖遠,往西直搗西賊南城卓囉城,西北任你突殺,只消記住一點,只顧往西切匆往東,此去一路不求攻城占城,只消殺滅西賊境內有生力量!”

“末將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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